突然聽到這般頤指氣使的話語,兩個剛剛還在交談的雲上娛樂員工,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


    他們心想這棟公寓樓也沒住什麽會社高層啊?


    那到底是誰會如此囂張的和他們說話。


    不過這聲音,似乎有點耳熟。


    兩人雖然很想一走了之,可又擔心說話的真是什麽會社管理層。


    抱著這樣的想法,兩個已經快要走到上一層的員工,又重新走了回來。


    可當他們拐過中間層的休息平台,借著樓梯間那微弱的燈光,看到下一層樓梯間門處站著的人後。


    兩個人瞬間就傻眼了。


    “會……會長……”


    一個人結結巴巴,一個人卻已經完全失語了。


    他們怎麽可能想得到,叫住他們的人竟然會是羽生秀樹這位大老板。


    誰能告訴他們,羽生秀樹這位會長,為什麽會出現在這棟普通員工的公寓樓裏。


    眼看兩個人傻呆呆的站在上麵,羽生秀樹語氣淡漠的質問,“你們的禮貌去哪了?”


    兩個處於懵逼中的員工,在聽到羽生秀樹的這聲質問後,瞬間渾身一個激靈,嚇得趕忙從樓梯上跑了下來。


    兩人衝到羽生秀樹麵前,當即便是重重的一個九十度鞠躬,語氣惶恐的說,“非常抱歉,羽生會長。”


    羽生秀樹並沒有繼續追究兩人失禮的問題,而是直接問,“告訴我,你們之中誰看到酒井法子進夜店的?”


    聽到羽生秀樹問這句話,其中一個容貌較為年輕男子,語氣有些惶恐的回答,“是我。”


    這男子現在無比後悔,幹嘛要多嘴和同事聊這件事,現在好了,直接把自家會長招惹來了。


    “你什麽時間看到的?”羽生秀樹繼續問。


    年輕男子回答,“剛剛,大概十五分鍾之前,那個夜店距離這裏不遠。”


    羽生秀樹也沒有廢話,而是直接說,“帶我去。”


    說完,他便徑直朝著公寓外走去。


    那年輕男子看了眼同伴,看到同伴愛莫能助的聳聳肩膀後,隻得硬著頭皮跟上了羽生秀樹。


    年輕該男子跟著羽生秀樹來到公寓不遠處的路邊後,便看到羽生秀樹上了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並且還對他招招手。


    “去副駕駛,給我帶路。”


    年輕男子聞言,隻得跟著坐到了副駕駛位置上。


    車輛啟動,年輕男子看著身邊一臉冷庫開車的黑衣人,整個人緊張到了極點,簡直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可想到羽生秀樹的話,他還是指著前麵的路口說,“走前麵右拐,去圓山町方向。”


    而這時,車輛儀表台上的音響突然被響起聲音,是後麵的羽生秀樹,“馬爾科,按他說的走。”


    年輕男子聽到羽生秀樹的聲音,卻看不到被隔斷擋住的羽生秀樹,心中的緊張感覺不由得更盛了。


    而羽生秀樹交代完之後,並沒有理會年輕男子,而是陷入了思考之中。


    說真的,對於酒井法子私下裏選擇如何生活,他心裏是完全不在乎的,更沒有去幹涉的打算。


    畢竟穿越這麽長時間,他也早已把霓虹藝能界看透了。


    這邊的偶像,和國內的偶像是完全不同的。


    霓虹的偶像,絲毫不像國內偶像,多多少少還帶著一絲真性情。


    這裏的偶像,就完完全全是一份職業,


    偶像帶著各種麵具扮演粉絲喜歡的角色,表演粉絲想要看到的一切。


    所以,絕對不要用看國內明星的眼光,去看待霓虹的偶像藝人。


    絕對不能把台前霓虹偶像台前的形象與性格,帶入到偶像私底下真實的性格中。


    偶像在台上或許是一個喜歡小貓小狗小動物的愛心人士,可能私底下卻討厭死這些動物。


    有些偶像組合明明下一秒就要解散了,上一麵竟然還能表演的親如兄弟。


    舉一個具體的例子,就拿中森明菜來說。


    觀眾看到這位天後的台上形象,那是一個說話細聲細氣,唱歌神情淒苦,柔柔弱弱的女孩形象。


    可實際上呢?


    除了在和羽生秀樹相處以外。


    中森明菜的臭脾氣,在雲上娛樂可謂是無人不知,出道至今親自開除的經紀人,兩隻手都數不過來。


    和其合作過的音樂製作人,作曲家,對中森明菜那霸道任性的性格,簡直是苦不堪言,很多人合作一次就表示不願再次合作。


    這還是如今這個時空,雲上娛樂管理強勢,受到羽生秀樹影響,很多事都沒發生的結果。


    在另一個時空裏,中森明菜的脾氣更加肆無忌憚,更是眾所周知的夜店咖,煙酒毫不忌諱,私下裏從不離手。


    後期中森明菜的唱功肉眼可見的下降,和這些不良生活習慣也脫不開幹係。


    其實粉絲喜歡的,隻是那個舞台上的中森明菜而已,然後順便也給真是的中森明菜戴上了一層濾鏡。


    原本的時空裏,中森明菜九十年代落入那般地步,固然有感情方麵的影響,但其自身也存在很大的問題。


    當紅的時候,大家都捧著她,畢竟她能給大家帶來利益。


    一旦人氣滑落,得罪人太多的她,免不了遭受落井下石。


    之所以扯這麽多,都是想說,霓虹的經濟該公司管理雖然嚴格,但一般管的隻是偶像台前的那部分,隻要在公眾場合不出問題,私底下藝人做什麽,基本上是很少幹涉的。


    而羽生秀樹作為雲上娛樂的會長,還是一個不怎麽管理具體事務的會長,自然不可能無時無刻的去操心藝人私底下的行為。


    別說是他,就算是廣橋淺子,就算是雲上藝能的社長飯島三智,平時也很少會管這些閑事。


    真正要操心藝人私生活的,也隻有經紀人而已。


    但隻要不過分,經紀人一般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所以,酒井法子私底下是什麽人,羽生秀樹根本不在乎。


    雖說他前世在看到有關於酒井法子的新聞,看到這個女孩一步步滑向深淵時,心裏不免有些同情。


    但穿越到這個時空後,隨著他的財富與地位提高,他性格也漸漸發生著轉變。


    若要具體的說,那就是變得更加理智與冷靜。


    對很多事情,也看的更加透徹了。


    在他看來,不管在媒體的宣傳中,酒井法子是多麽無辜,多麽的可憐和被動,但那些所作所為,終究是她自己的選擇。


    難道酒井法子不願意,別人就能強行讓她嗑藥,就能強行給她的私密處紋身?


    評價前世酒井法子的結局,說是咎由自取有些嚴重,但評價為性格缺陷下的求仁得仁,卻一點問題都沒有。


    有句話怎麽說的,尊重他人命運,放下助人情結。


    所以對於羽生秀樹而言,管不管酒井法子的閑事,和他心中的同情心沒有半點關係。


    在他心中,衡量是與否的條件隻有一個,那便是利益。


    酒井法子正處於成名的上升期。


    而且隨著九十年代電視劇黃金時期的到來,羽生秀樹更加看好這個女孩的未來發展。


    這樣一個注定會位列一線的女偶像藝人,在其職業生命周期裏,能夠給雲上娛樂所賺取的利益,有可能數以百億日元計算。


    間接帶動的影響與收益,那更是難以衡量。


    這種情況下,如果酒井法子私下的一些行為,有可能破壞這份利益,那基本上就是在挑戰雲上娛樂的底線,動羽生秀樹的錢包。


    不管是外人,還是酒井法子自己,都不可能承受這個責任。


    而剛剛羽生秀樹在聽兩人說話時,準確無誤的聽到了野島伸司的名字。


    若是其他男性也就罷了,可前世酒井法子滑向深淵的第一步,便是因為與這位野島伸司的感情。


    雖然時間提前了,但羽生秀樹卻不得不防。


    因為野島伸司絕對是一個能導致酒井法子私生活影響到事業的渣男。


    既然有可能動雲上娛樂的利益蛋糕,那羽生秀樹就不能坐視不理了。


    所以,這才是他選擇放棄與香江來的兩位小美人幽會,而決定管一管此事的原因。


    或許是“同類相斥”的原因。


    羽生秀樹作為號稱‘風流才子’的渣男,對於野島伸司這個在前世禍害了酒井法子,還和深田恭子等多位霓虹女藝人傳過緋聞的渣男,有著一股莫名的厭惡。


    而除了對野島伸司的厭惡,羽生秀樹從剛才兩人對話中察覺到一件事。


    那便是野島伸司,竟然是工藤靜香介紹給酒井法子。


    看起來,工藤靜香和酒井法子私底下關係還很不錯。


    真是造孽。


    工藤靜香這個綠茶是怎麽了,咋就非盯著酒井法子禍害不可?


    前世是介紹高相佑一那個混蛋,這個時空時間提前,卻又巧合的介紹了野島伸司。


    羽生秀樹可不相信,以工藤靜香的聰明,會看不出野島伸司是什麽貨色。


    這個女人絕對是故意的。


    至於目的,羽生秀樹也不難猜,無非就是女藝人之間的競爭罷了。


    畢竟中森明菜隱退之後,雲上娛樂真要推出一個全棲女偶像接班,似乎最合適的也就是工藤靜香和酒井法子了。


    其他女藝人或許有人氣更高的,比如依靠《花樣男子》走紅的齊藤由貴,又或是剛剛依靠《我的野蠻女友》走紅的鈴木京香。


    但這兩人卻都不夠全麵。


    齊藤由貴的唱片成績是還不錯,但走紅方式卻是公開唱歌大跑調,毫無水準,被粉絲吹捧為真性情,被專業樂評人各種批評的路線。


    至於鈴木京香,雲上藝能壓根沒打算讓其在音樂方麵有所發展,隻是專注的做一個演員就好了。


    想到這裏,羽生秀樹不禁皺起眉頭。


    工藤靜香有心機也罷,是高段位綠茶也罷,對他有其他想法,在他麵前搞各種小心思、小動作也罷,他完全都不在意。


    相反,現在的羽生秀樹其實很欣賞這樣的工藤靜香。


    畢竟一個人渴望成功,想要過上更好生活的意誌,是值得鼓勵的。


    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不要逾越底線。


    或許該說是,不要讓別人發現她逾越底線。


    這一次,工藤靜香的活幹的太糙了。


    看來,這件事解決之後,要找機會敲打一下這個女孩了。


    而就在羽生秀樹想到這裏的時候,車輛突然緩緩停下,通話器裏響起馬爾科的聲音,“老板,到目的地了。”


    羽生秀樹看看腕表,才過去五分多鍾。


    緊跟著,車門被馬爾科從外麵打開。


    羽生秀樹走下來後,發現後麵跟著車上的兩位保鏢也已經靠了過來。


    而那位帶路的年輕男子,則滿臉緊張的站在保鏢旁邊。


    羽生秀樹看向對方說,“帶路。”


    “是。”年輕男子應了一聲後,指了指身後一家霓虹燈閃爍的夜店說,“就是這家夜店。”


    羽生秀樹看向夜店的招牌,上麵寫著“flirting”這個名字。


    “調情、曖昧……”


    羽生秀樹輕聲念出夜店名字所代表的含義。


    再看看夜店門口進進出出的客人,出了霓虹的客人外,還有不少外國長相的客人進出。


    澀穀作為東京現代文化潮流的集中地,夜店風格和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樣,看似來似乎更加的國際化一些。


    不過越是這種外國人多的夜店,某些方麵的管控也越發鬆懈。


    說的好聽的,那叫迎合國際潮流,學習國外的開放精神。


    可說白了,就是肆無忌憚的發泄欲望罷了。


    跟著年輕男子,羽生秀樹走到夜店門口。


    而他帶著三位黑衣保鏢的架勢,也立刻引起了夜店門口安保人員的注意。


    雖說夜店外國客人不少,但兩位安保人員卻全都是霓虹人,看樣子也肯定帶有極道背景,比經過這年頭從事這些產業,沒極道參與根本別想正常經營。


    安保人員伸出手攔住幾人,質問道,“你們來做什麽?”


    羽生秀樹沒有搭理這位安保人員問題,而是開口詢問馬爾科,“這地方是哪家社團在管轄?”


    馬爾科常年代替羽生秀樹和極道勢力打交道,對東京各地區的勢力分布,也算是知道的七七八八。


    因此略作思考後,馬爾科便回答,“稻川會,不過應該是下屬的社團在管理。”


    聽到稻川會的名字,羽生秀樹心中頓時便有了底。


    而站在前麵的一位保鏢則盯著那位安保人員道,“來這裏當然是玩,怎麽?今天不影業嗎?”


    霓虹燈閃爍,照的羽生秀樹一行人五顏六色,但光線卻算不上明亮,安保人員並未第一時間認出站在後麵的羽生秀樹。


    因此在聽到保鏢的話後,其有些狐疑的上下打量了幾人一番,然後語氣故作凶狠的警告道,“進去玩規矩點,否則後果你們清楚。”


    “知道了。”那位保鏢回答。


    “嗬嗬……”


    而後麵的羽生秀樹在聽到這樣的話後,心想他真是很久沒被人如此對待了,不免覺得有些好玩,便忍不住輕笑一聲。


    不過他也隻是笑一笑,著急去找酒井法子的他,也懶得和這些小人物計較。


    可他的笑聲出現後,還是讓安保人員有些不爽,剛才警告之人立刻質問道,“你這個家夥在笑什麽?在嘲笑我嗎?”


    此人話一出口,羽生秀樹周圍的保鏢便齊齊臉色一變。


    馬爾科更是目光看向羽生秀樹,隻待羽生秀樹開口,就會讓這個人好看。


    不過還沒等羽生秀樹說話,另一位安保人員終究有幾分眼色,看出羽生秀樹一行人不簡單。


    所以急忙拉著同伴道,“算了,不要為難客人。”


    那人被勸了一句,繼續有不爽的語氣道,“進去吧,要是鬧事可別怪我不客氣。”


    可羽生秀樹等人卻沒有動,不管是馬爾科等人,還是帶路的年輕人,都在看著羽生秀樹。


    在霓虹這種注重尊卑禮節的社會,可沒人在乎這位安保人員有沒有認出羽生秀樹,大家看到的隻有對方不知死活,一而再的對羽生秀樹無禮。


    羽生秀樹目光冷漠的掃了眼這位安保人員,緩緩說道,“先解決我們來的目的。”


    然後,他便一馬當先的帶著人走進了夜店。


    進入夜店後,頓時便有侍者迎了上來,詢問羽生秀樹是否需要包廂和卡座。


    而羽生秀樹的回答是,“我來找朋友,野島伸司先生坐在哪裏?”


    他這樣問,無非是隨口嚐試一下。


    有棗沒棗先打一杆子,萬一野島伸司真的在,而夜店也知道對方,豈不是省了他在這裏找人的麻煩。


    但他的運氣顯然很好,侍者在聽到他的話後,立刻笑著道,“原來是野島桑的朋友,他的位置在那邊的卡座,我這就帶您去。”


    說完,侍者便帶著羽生秀樹一行人朝大廳深處走去。


    隨著他們的前進,燈光越來越昏暗,周圍的氣氛也越發顯得怪異起來。


    鼻子裏,那種奇怪的味道羽生秀樹非常熟悉。


    在阿美利卡參加派對,這種大麻的味道基本上是標配。


    甚至經過個別桌子的時候,還能看到一些人在吸著某些東西,外國麵孔和亞洲麵孔都有。


    也有一些男男女女摟抱在一起,做著一些不可描述的是情感。


    看得出來,這個夜店非常配它的名字。


    片刻後,那位侍者停下腳步,指著前麵一個卡座說,“到了。”


    緊跟著,這位侍者便對麵前黑乎乎的卡座說,“野島桑,你的朋友到了。”


    “野島,你還邀請別人了嗎?”


    “不是說今晚就我們這些人嗎?”


    “看來野島桑是覺得,隻有我們這些人見證伱搞上當紅偶像還不夠多啊!”


    燈光昏暗的卡座內,幾個聲音相繼響起。


    緊跟著,卡座沙發中央位置,一個疑惑的聲音響起,“我的朋友?”


    伴著聲音,一個留著中長發,看起來容貌還算帥氣的年輕男子坐直身子。


    而其懷裏,明顯還摟著一個人。


    站在幾人身後的羽生秀樹雖沒看清,但從那些人的話就基本上可以判斷,這應該就是酒井法子了。


    這時,把人帶到的侍者,很懂規矩的向眾人告辭道,“人我已經帶到了,就先告辭了,祝各位客人玩的愉快。”


    而侍者走後,羽生秀樹一行人也徹底暴露在了卡座裏的野島等人眼中。


    野島也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些人似乎不是他的朋友。


    畢竟在這種場合,朋友見麵可不應該是這種態度。


    但還不等野島確定來著是誰,又是為什麽來找他的時候,羽生秀樹卻已經開口了。


    “野島伸司?”


    “是,你是誰?”野島伸司反問一句,又抬頭想去看清羽生秀樹的樣子。


    可羽生秀樹卻沒有回答,而是繼續問。


    “你身邊是酒井法子?是你帶他來這裏的?”


    “是有怎麽樣?和你有什麽關係?”


    明顯喝了些酒的野島伸司,忍不住嗆聲道。


    “嗬嗬——”


    羽生秀樹冷笑一聲道,“我是她的老板,你說和我有什麽關係?”


    “你……你是誰?”


    野島伸司的聲音有些顫抖。


    但這種顫抖之中,已經沒有了剛才嗆聲時的囂張態度,而是隱隱包含著難以言喻的惶恐。


    因為從羽生秀樹的話裏,他已經隱隱猜出了什麽。


    同時,即便燈光再怎麽昏暗,野島伸司也漸漸看清了,站在馬爾科身後羽生秀樹的容貌輪廓了。


    而此時,羽生秀樹的聲音想起,給予了野島伸司最後的證實。


    “我是羽生秀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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