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會長……”


    “羽生會長……”


    ……


    問好的聲音接連響起。


    其實即便沒有這些問好聲,日信事務所的女董事也認出了羽生秀樹是誰。


    狐假虎威最怕什麽,最怕狐狸吹牛的時候,老虎突然出現了。


    “羽生會長,我……”


    女董事哪裏還有剛才的囂張模樣,一臉討好的想要對羽生秀樹說什麽。


    可羽生秀樹卻連理都不理這潑婦,徑直看向一直在和稀泥的濱口高史。


    “濱口高史?”羽生秀樹用仿佛在確認的語氣說。


    濱口高史敢私底下搞小動作,在羽生秀樹不在的時候玩手段。


    可當著羽生秀樹的麵,他卻表現的格外謙卑。


    “是我,羽生會長。”


    “當初總部在澀穀的時候,我記得你不是很機靈嗎?”


    羽生秀樹此言一出,濱口高史有些沒搞懂是什麽意思。


    難道羽生秀樹是想要敘舊,可聽語氣也不像啊。


    可羽生秀樹緊接下來所說的話,卻讓他明白了。


    “還不安排人把她丟出去,難道要我親自動手?”


    羽生秀樹口中的“她”,不用猜都知道是誰。


    “誰敢動我試試,我族弟是日活映畫的社長!”


    女董事再次搬出了她的後台。


    羽生秀樹轉過頭,彎起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說。


    “好了,我知道了,我會等根本悌二來向我道歉的。”


    根本悌二,現任日活社長,也同時是日活的工會委員長。


    對方於一九七九年上任。


    那時候日活被堀久作和堀雅彥父子折騰的半死不活,又經過上任社長村上覺的改造。


    已經正式從家族企業過渡為公會主導的企業。


    也正是在這位根本悌二的手中,日活為了解決債務問題而拆分,開始大舉進入“浪漫粉紅電影”領域。


    期間還因為粉色電影,與霓虹檢方各種鬥智鬥勇,這裏就不一一細說。


    羽生秀樹如此囂張的言語一出,女董事當場就被震住了。


    她沒想到,她最大的依仗,羽生秀樹卻根本不放在眼裏。


    看到女董事臉上的表情,羽生秀樹再懶得多說什麽。


    最初的日活,當然是霓虹大製片場的代表。


    可發展到現在,早已不被他放在眼裏了。


    製作實力凋零,營收能力差勁,自營院線半死不活。


    要不是靠著粉色電影苟延殘喘,怕是早就在霓虹藝能界消失了。


    別說根本悌二不過就是公會推出的代表,一個普通打工仔而已。


    就算是當初堀雅彥父子一手遮天的時期,他也照樣不在乎。


    “怎麽,我說的話沒用嗎?”


    羽生秀樹眼神不悅的看向濱口高史。


    “我這就做。”


    濱口高史趕忙招呼員工和安保人員,朝日信事務所的女董事圍了過去。


    “快保護我。”


    日信的女董事趕忙大喊。


    今天她來捉赤阪麗,可不是一個人來的,身後跟著好幾個流裏流氣的年輕人,看起來就像混極道的亞庫紮一樣。


    她一聲大喊過後,幾個人立刻裝作凶狠的朝前走。


    濱口高史等人一時間竟然被“嚇”住了。


    不過就在這幾個人剛有動作的時候,一直遠遠跟在羽生秀樹身後的三位保鏢默默走了過來,伸手朝衣服裏摸去。


    而羽生秀樹卻看也不看這場鬧劇。


    徑直朝著雲上映畫裏麵走去。


    之前一直試圖解決問題,但卻被濱口高史和稀泥的池本征爾,追上了羽生秀樹。


    “會長,抱歉,是我的失職。”


    羽生秀樹眼看向池本征爾,搖了搖頭說,“你讓我很失望。”


    這個家夥雖然有些才能,但處事太過優柔寡斷。


    但凡有點魄力,今天的鬧劇就不會發生。


    懂得明哲保身是好事。


    可既然已經入了局,就不能一味的退讓了。


    該展現魄力的時候,必須展現魄力。


    沒有擔當的人,注定無法登上高位。


    “非常抱歉。”


    羽生秀樹一句話,便讓池本征爾滿頭大汗。


    “去解決事情,然後把現場的保全全部解雇,辦不好的話,你和那些保全一起去辦離職手續,明白了沒有?”


    羽生秀樹語氣平淡,但卻毫不留情。


    “我明白了。”


    池本征爾可不敢嚐試羽生秀樹是不是開玩笑,答應之後,轉身便朝著門口走去。


    羽生秀樹進入會社之後,隨意找了處休息區坐下,等待外麵出結果。


    他沒有找伊藤信介,因為他知道伊藤信介那家夥為了避嫌,已經打著考察拍攝場地的名義離開東京了。


    片刻功夫後,隨著外麵的喧囂聲平靜,池本征爾與濱口高史站到了羽生秀樹麵前。


    “池本桑。”


    “在。”


    “聯係日活,質問他們為什麽派人來雲上映畫鬧事?”


    羽生秀樹才不管那潑婦說的話是真是假。


    既然敢說,那日活就必須給他一個說法。


    否則?


    東映和東寶正想把日活徹底搞垮,羽生秀樹完全不介意幫幫忙。


    “是,我現在就去。”池本征爾趕忙離開。


    池本征爾離開後,隻剩下神情緊張的濱口高史一個人。


    羽生秀樹也不說話,就那樣看著對方。


    濱口高史感覺氣氛不妙,主動便是一個深鞠躬。


    “羽生會長,非常抱歉,這次的事情是我沒有處理好。”


    羽生秀樹冷笑一聲,“嗬嗬,你以為我是伊藤桑嗎?”


    濱口高史完全不知道羽生秀樹是什麽意思。


    可接下來,羽生秀樹的話讓他更迷惑了。


    “想來淺子桑釣魚也釣的差不多了。”


    羽生秀樹說完看向濱口高史,一臉無聊的說,“而且就算沒釣完,我也不想和你玩過家家的遊戲了。”


    濱口高史已經察覺到事情有些不對勁,但還是硬著頭皮說,“羽生會長在說什麽,我不明白。”


    羽生秀樹懶得和這種小人糾結,起身整了整衣服直接說。


    “明不明白都無所謂,你想要掀桌子的話,完全可以試試,看我到底怕不怕。”


    說著還露出個好玩的笑容,“讓我猜猜,敢和你一起掀桌子的人會有多少呢?”


    然後也不理表情驚恐中帶著憤怒的濱口高史,朝著外麵走去。


    他沒走兩步,身後就傳來了濱口高史那不甘的聲音。


    “羽生會長,雲上映畫絕不能沒有鬆竹係。”


    “但我可以沒有雲上映畫!”羽生秀樹頭也不回地說。


    ……


    廣橋淺子的辦公室。


    羽生秀樹,廣橋淺子,吉岡翔太齊聚一堂。


    “伊藤桑呢?”


    剛剛從風暴廣告趕來的吉岡翔太問。


    “我讓他在外麵多待幾天,暫時不要回來。”廣橋淺子回答。


    吉岡翔太點點頭,“不回來也好,省的他心軟又給某些人求情。”


    羽生秀樹這時問廣橋淺子,“你釣魚釣的如何了?”


    “什麽叫釣魚,我這是想摸清那些人的底細。”


    廣橋淺子白了羽生秀樹一眼。


    “那到底摸清了沒有?”羽生秀樹問。


    “差不多了,暫時沒發現有外部勢力插手,不過這兩個人之前聯係過伊藤桑,這幾個聯係過黑川大木。還有……”


    廣橋淺子拿出一份名單。


    羽生秀樹瞅了眼說,“看來還是有腦子清醒的人。”


    這份名單,若是沒人主動上報,廣橋淺子又怎麽會知道。


    很顯然,在濱口高史看來“強大且團結”的鬆竹係,根本就是在廣橋淺子的掌握之中。


    一邊的吉岡翔太看到濱口高史的名字後,忍不住歎了口氣。


    “濱口這家夥,真是讓人失望。”


    雖然濱口高史是伊藤信介帶來的。


    但因為主要負責外聯工作,卻算得上是吉岡翔太培養的。


    “羽生桑若是剛才沒去雲上映畫,再等兩天的話,這名單上的人還會多幾個。”


    廣橋淺子看著名單,有些遺憾地說。


    “總不能為了釣魚,就放任那個潑婦繼續鬧下去。”羽生秀樹說。


    “這些人已經夠了,不少人隻是被哄騙了而已,沒必要全部都處理掉。”


    吉岡翔太勸道。


    畢竟處理的人太多了,勢必會影響雲上映畫的工作。


    “沒錯,鬆竹係也有它存在的必要。”


    羽生秀樹跟著附和。


    作為上位者,最擔心的不是手下出現勢力,而是勢力不均衡,導致一家獨大。


    羽生秀樹說完,又問了他關心的另一件事。


    “淺子桑對雲上映畫的社長職位有什麽想法?”


    “池本征爾怎麽樣?”廣橋淺子問?


    羽生秀樹搖搖頭,“處事不決,優柔寡斷,毫無擔當,不適合。”


    “看來池本征爾這次讓羽生桑失望了,可其他人感覺還不如他。”


    廣橋淺子有些無奈地說。


    “那不如趁著這個機會,再次改組雲上映畫的權利架構,瓦解鬆竹係影響力的同時,也讓雲上映畫走創意為先,內容為主的路子。”


    羽生秀樹說。


    “羽生桑有什麽想法?”廣橋淺子問。


    在她看來,羽生秀樹能這樣說,心中肯定已經有了想法。


    “將編劇部與項目企劃部合並,提高編劇部的地位。


    將原本的拍攝部進行分割,分為廣告影像部,映畫影像部,tv影像部。


    設置攝影所事業部,將原拍攝部所有技術人員納入管理。


    設置經營事業部與總務管理部,分別負責……”


    羽生秀樹將他對雲上映畫改組的想法告訴了廣橋淺子。


    最後問,“淺子桑覺得如何?”


    廣橋淺子考慮了一會,點點頭說,“我覺得羽生桑考慮的很周全,有些地方稍微修改一下就很好,不過人事任命呢?”


    “我隻負責提意見,人事任命就交給淺子桑了。”


    剛認真了沒幾分鍾的羽生秀樹,立刻擺出一副甩手掌櫃的架勢。


    “羽生桑想要提高編劇部的地位,隻是將編劇部與項目部合並可不夠,讓之前的編劇部部長升任社長吧。”


    廣橋淺子建議。


    “可以。”羽生秀樹同意了。


    眼看廣橋淺子還想問什麽,羽生秀樹趕忙說,“任命部長那種小事,淺子桑就別和我商量了。”


    說完他直接起身,“晚上我約了人,明天還要參加優衣庫的忘年會。剩下的事淺子桑自己決定就好。”


    告別廣橋淺子和吉岡翔太之後,羽生秀樹準備返回他的辦公室。


    結果還沒走幾步,便聽到有人叫他。


    “羽生會長。”


    羽生秀樹順著聲音一看,發現是池本征爾。


    對方還並非一個人,背後跟著位身穿ol套裝裙的女子。


    正是曾在茶社作陪的赤阪麗。


    “有事嗎?”羽生秀樹問。


    “日活映畫的根本悌二社長,想要約見羽生會長。”池本征爾回答。


    “我知道了,我會讓助理聯絡的,還有別的事嗎?”羽生秀樹問。


    “根本悌二社長說,這位赤阪麗小姐,日信事務所會主動解約。”


    “解約?”羽生秀樹滿腦子問號。


    然後他很快便明白,日活那個滿腦子都是粉色電影的社長,八成是誤會赤阪麗和他的關係了。


    而且看池本征爾將赤阪麗直接帶來的做法。


    恐怕不單單是日活映畫,怕是整個雲上映畫都誤會了。


    本來在這幾天裏,雲上映畫各種事情鬧個不停。


    再等廣橋淺子接下來對鬆竹係的處置出爐。


    恐怕這個誤會就更深了。


    雖說有沒有赤阪麗,鬆竹係的事情都會爆發。


    可在外人看來,幫赤阪麗安排角色,無疑就是這件事的導火索。


    甚至在不明真相的員工看來,有可能廣橋淺子處理鬆竹係,都是因為他這位羽生會長衝冠一怒為紅顏。


    想到這種後果,羽生秀樹就忍不住鬱悶。


    明明什麽關係都沒有,他可真的是一心為公。


    這幾天別說女人,他所有的心思都用來思考如何重組雲上映畫了。


    結果努力半天,卻給自己花花公子的名頭上,又添了一條花邊傳說。


    羽生秀樹無比煩躁地擺擺手,“我知道了。”


    然後便朝辦公室走去。


    他現在很火大,準備喂喂鯊魚,放鬆下心情。


    誰想就在他進入辦公室後,背後的門緊跟著又響了一聲。


    然後他就看到,赤阪麗竟然也跟了進來。


    “你來做什麽?”羽生秀樹奇怪地問。


    “我……我……”


    赤阪麗結結巴巴,半天也沒說出來個所以然。


    雲上映畫被鬧得雞飛狗跳。


    甚至連事務所的背後勢力日活映畫都驚動了。


    這一切在赤阪麗看來,都是因為她的原因。


    她一個小人物,實在有些害怕和不知所措。


    “想說什麽就說!”


    “我不知道接下來該做什麽?”


    日信事務所要和她解約,雲上映畫的角色合同又沒簽,赤阪麗很迷茫。


    “去雲上映畫簽約,然後等劇組通知拍攝,這些事還用我教?”


    羽生秀樹看出了對方的心思,“去吧,我現在正煩著呢。”


    聽到羽生秀樹的話,赤阪麗銀牙一咬說,“羽生桑心煩的話,我能幫你。”


    “你幫我?”


    羽生秀樹心想,我心煩就是因為你,你還是趕快消失的好。


    誰想赤阪麗徑直走到他跟前,然後跪下身子,略顯笨拙的……


    呃——


    羽生秀樹被酥麻感覺刺激的輕呼一聲。


    “別用yachi……”


    ……


    千代田區,秋葉原。


    這裏是霓虹泡沫碎裂之後,房產價格跌幅最大的地方,最高的地段甚至超過了百分之八十。


    當然了,價格跌的狠,也就證明漲的高。


    矢田良洋就在這裏幫羽生秀樹購入了許多地皮與房產。


    至於有多少,他自己根本記不住。


    天色剛剛變暗,羽生秀樹便來到了這裏。


    不過他今天可不是為了投資地產。


    而是受到一個人的邀請。


    “羽生桑,在這裏。”


    羽生秀樹的車剛來到目的地,搖下車窗準備尋找目標,便聽到有人在叫他。


    他順著聲音一看,便發現戴著黑框眼鏡,還未徹底進化成小胖墩的秋元康,正衝著他揮手。


    今天正是秋胖胖約他見麵。


    羽生秀樹拍了拍身邊女人的腿,“走吧。”


    跟著他的,正是下午幫他在辦公室解決了“煩惱”的赤阪麗。


    辦公室,加上穿著ol職業裝的美人服侍。


    羽生秀樹突然覺得,他總算有點大資本家的做派了。


    下午離開時,他見對方一副無家可歸的可憐模樣,索性便帶著一起來了。


    見到羽生秀樹帶著一位之前沒見過的美女,秋元康也不奇怪。


    他認識羽生秀樹這麽久,在他看來,羽生秀樹的為人在圈子裏算是比較正派的了。


    畢竟就連作為放送作家的他,都享受過為了一點台本上的優勢,女藝人送上的枕營業。


    但卻從未聽說過,羽生秀樹利用權力強迫女人的醜聞。


    雲上娛樂是能壓製新聞。


    但那指的是圈外,圈內想要藏什麽秘密,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我沒有遲到吧。”羽生秀樹問。


    他沒有介紹赤阪麗,秋元康也沒問。


    赤阪麗隻是微笑點點頭,便算是和秋元康打過招呼。


    “沒有遲到,距離演出開始還有一會,不過我們還是快點進去,待會人多了就不方便了。”


    秋元康說著,便帶著羽生秀樹和赤阪麗,來到一家專供藝人演出的場館。


    一邊帶羽生秀樹朝後台走,秋元康一邊介紹。


    “這家livehouse雖然最多隻能容納七百位觀眾,但因為專業的演出場地,以及高質量的音響效果,很受那些地下樂隊和實力歌手的喜愛。


    想在這裏約一次演出可不容易,幸好我有一個朋友認識這裏的經理,否則光排隊就要一個月。”


    秋元康還在那裏感慨。


    可羽生秀樹看著這家livehouse,卻越看越眼熟。


    “羽生桑怎麽了?”秋元康見羽生秀樹表情疑惑的看來看去,好奇問。


    “我感覺自己好像來過。”羽生秀樹回答。


    旁邊的赤阪麗問,“會不會是雲上藝能的藝人來表演,羽生桑來看過。”


    羽生秀樹搖搖頭,仔細想了想,然後猛的抬起頭,恍然大悟道。


    “我想起來了,我之前考察房產投資的時候來過這裏。”


    羽生秀樹說著,還四處仔細瞅了瞅,“這家livehouse好像就是我的。”


    羽生秀樹此言一出,秋元康,以及跟著羽生秀樹的赤阪麗都有些傻眼。


    他們所在的這個livehouse雖然不是那種千人以上的大型場館。


    可在千代田區這種寸土寸金的地方,這麽一個livehouse的土地加建築,價值肯定要用億來計算。


    這麽多錢買下的產業,羽生秀樹竟然一副快要記不起來的樣子。


    他們很想知道,羽生秀樹到底是投資了多少房產,才會連這麽貴的地方都記不起來。


    秋元康實在不知道說什麽才好,隻能開玩笑道,“早知道羽生桑是這裏的老板,我就不用去找朋友了。”


    羽生秀樹尷尬地摸摸鼻子,說出了讓秋元康和赤阪麗更加無語的話。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這裏的老板,有些房產我買下來之後,就直接出租出去了,這樣的話我最多算是房東。”


    秋元康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感覺他的心很受傷。


    幾個億的資產,竟然不知是自己經營,還是出租出去了。


    他覺得自己不能再和羽生秀樹這位土豪聊這個話題,否則晚上會睡不著覺。


    至於赤阪麗,看向羽生秀樹的目光不由得炙熱幾分。


    她當然知道羽生秀樹是有錢人,可具體多有錢,心中其實是沒有概念的。


    可現在,她大概能感受到了。


    她一輩子都買不起的房產,羽生秀樹竟然說忘就忘。


    在羽生秀樹無意識的裝逼中,幾人進入了livehouse的後台。


    “秋元桑,羽生會長,晚上好。”


    後台內,三個身穿牛仔夾克與牛仔褲的少女,向兩人行禮問好。


    三個少女不是旁人,正是都倉俊一之前花大價錢都沒捧紅。


    然後在羽生秀樹的建議下,交給秋元康,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少女隊。


    羽生秀樹和少女隊不算熟悉,打過招呼也沒有多聊。


    而且他們到來之後,表演很快就開始了,三位少女直接上台去了。


    秋元康則帶著羽生秀樹來到舞台側麵,讓羽生秀樹欣賞他改造之後的少女隊。


    今天秋元康邀請羽生秀樹來,就是為了讓羽生秀樹看看,他幫少女隊改造後的效果。


    羽生秀樹也想見識一下,這個時期的秋元康,在女子偶像的打造上有什麽特別的想法,因此便接受了邀請。


    可以看到,在表演開始之後,能容納七百人的livehouse站無虛席,被觀眾塞的滿滿當當。


    從觀眾的表現來看,應該都是少女隊的粉絲。


    不得不說,短短時間能讓少女隊有此改變,秋元康確實有一手。


    這時,秋元康也向羽生秀樹介紹了他的組合宣傳理念。


    “在我的建議下,都倉桑放棄了最初的藝術家路線,采用了我所製定的平民偶像路線,以大量的線下宣傳為主,盡量貼近粉絲……”


    伴著秋元康的話,羽生秀樹看到少女隊三人半場表演結束之後,並未直接下台。


    而是在台上直接辦起了握手會。


    這一看就是秋元康的手筆。


    “她們的新單曲成績如何?”羽生秀樹問。


    在如今這個年代,線下人氣再高,若是不能轉換成唱片銷量,也是無濟於事的。


    “發行三周,已經進入前六十了。”秋元康回答。


    “進步很大啊。”


    羽生秀樹記得,之前少女隊的唱片可是沒上過榜。


    聽到羽生秀樹的話,秋元康苦笑道,“本來應該更好一點的,可羽生桑的太陽之子突然走紅,搶走了太多的關注。”


    說到這裏,秋元康還一副後悔的表情,“早知道太陽之子會紅,我就給少女隊打造差不多的造型,炒作一下女性太陽之子的噱頭,肯定能引起關注。”


    羽生秀樹一聽這話,心想我這位老板還在呢,你這家夥就說要蹭熱度。


    不過從這句話裏也能聽出,秋元康這個人,就是一個為了成功能不擇手段的家夥。


    蹭熱度這件事,對方肯定不會隻是說說,是絕對能做得出來。


    “秋元桑別遺憾了,若是少女隊繼續保持現在的勢頭,你也不用蹭什麽熱度,你直接與我合作就是了,雲上藝能培訓基地的練習生隨秋元桑挑選,雲上娛樂的資源也會全力支持。”


    羽生秀樹此言一出,秋元康頓時眼睛就亮了。


    成熟的練習生可以任他挑選。


    再加上雲上娛樂的資源,這比半路接手的少女隊不知道要強出多少。


    想到這裏,他對於讓少女隊成功的心,不免又重了幾分。


    雖然有羽生秀樹的承諾在。


    但真的和雲上娛樂合作,還是要有成績打底,那樣說話做事也才有底氣。


    他早早就看出來了,作為一位幕後人員,隻是給別人寫台本,寫歌,是沒有前途的。


    隻有做製作人,打造成功的藝人,才有可能在這個圈子裏站得更高。


    他對自己的才華一向自信,認定了隻要有機會,就一定能夠成功。


    羽生秀樹願意給他機會,那他當然要抓住。


    想到這裏,秋元康立刻說,“多謝羽生桑,希望我們能合作愉快。”


    “秋元桑,這握手會也沒什麽好看的,咱們不如換個地方再說。”


    “好的,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酒吧,去看看如何?”


    “秋元桑請帶路。”


    ……


    在秋元康的帶領下,他們來到了一家迪斯科酒吧。


    雖說是迪斯科主題,但比起舞廳來說,這裏要安靜不少,用來閑聊到也沒問題。


    羽生秀樹願意給機會合作。


    秋元康自然要展現一下才華,說了不少關於女子偶像組合方麵的想法。


    不難聽出,一些關於小貓俱樂部的模式,秋元康已經完成了初步的設想。


    對於不足之處,羽生秀樹並未幫忙補全。


    畢竟現在還沒開始合作,做什麽事都要留些餘地。


    他隻是靜靜地聽著,不時提出一些疑惑。


    在酒吧裏,兩人倒是聊得頗為開心。


    不過陪著羽生秀樹的赤阪麗,就過的不是那麽開心了。


    作為當下最流行的迪斯科酒吧,顧客中自然少不了年輕貌美,作風大膽的女性。


    因此自從羽生秀樹進入酒吧之後,即便她就坐在羽生秀樹旁邊,還是不斷有女孩子來找羽生秀樹搭訕。


    就算她擺出一副親密模樣,也阻擋不了女孩子的熱情。


    而讓她更鬱悶的是,羽生秀樹和秋元康在迪斯科酒吧聊完之後,決定再找個地方續攤的時候。


    竟然讓司機先送她離開。


    “羽生桑這樣對待美人,可有些不解風情了。”


    看到赤阪麗被送走,秋元康開玩笑道。


    羽生秀樹不以為意地說。


    “事業才是男人的根本,女人不過是點綴而已,太過在意,反而會被當成舔狗。”


    “舔狗?那是什麽?”秋元康疑惑地問。


    “一種沒出息的動物罷了。”羽生秀樹隨口解釋。


    秋元康雖然還是沒弄懂,但依舊點點頭說。


    “這樣嗎?不過我覺得羽生桑說的沒錯,沒錢沒權,對女人再好都沒用,有錢有權,女人卻趕都趕不走。”


    “所以我們寧可做成功的負心漢,也不要做被拋棄的失敗者。”羽生秀樹說。


    兩個男人說到這裏,對視一眼,頗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羽生秀樹則繼續說,“看看那些在情人節裏送女人鮮花,卻被丟進垃圾桶裏。


    看看那些付出了真心真意,卻比不上香奈兒的一個包包。


    看看那些口口聲聲海誓山盟,最終卻抵不過豪車一聲喇叭。


    給我一百次選擇的機會,我都不會做這樣的可憐蟲。


    秋元桑,你想做那樣的可憐蟲嗎?”


    “我當然不想!”秋元康大聲回答。


    “那就為了成功而努力吧,我期待與秋元桑合作的那天。”


    羽生秀樹的話,讓秋元康熱血上頭,恨不得立刻和羽生秀樹合作。


    看到如此情景,羽生秀樹則暗暗咧嘴一笑。


    ……


    十二月二十日。


    萬事屋,羽生秀樹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


    揉著宿醉後有些發脹的腦袋。


    他現在多少有些後悔,昨晚不該給秋元康打那麽多雞血。


    那家夥似乎為了證明自己是真男人。


    把他拉到歌舞伎町續攤,一口氣找了六位女公關。


    然後就和他不停地喝酒。


    再加上一堆鶯鶯燕燕在旁勸酒。


    喝到最後,要不是有馬爾科等著,他自己都沒法打車回來。


    看了眼放在床頭的腦中,發現已經是下午三點。


    羽生秀樹隻能起身洗漱,收拾收拾,準備出門。


    今年是優衣庫第一次搞忘年會,他可不能遲到了。


    尤其是有田中幸雄那家夥在。


    遲到的話,指不定會被對方懲罰做什麽奇怪的事情。


    叮鈴鈴——


    剛剛離開浴室,用毛巾擦著頭發,就聽到客廳的電話響了。


    接起來一聽,竟然是澤口靖子的聲音。


    “秀樹君,我回東京了!”


    “剩下幾天就跨年了,靖子還不如在大阪市陪父母,等年後再回來。”


    “會社的忘年會我還沒有參加,我聽說今年抽獎可有不少好東西呢。”


    “那些東西你又不是買不起。”


    “自己買和抽獎的感覺不一樣嘛。秀樹君現在在哪?我去找秀樹君好不好?”


    “我馬上要去參加優衣庫的忘年會,靖子要去嗎?”


    “有抽獎活動嗎?”


    可以聽得出,澤口靖子對抽獎很感興趣。


    “不知道,優衣庫是第一次辦忘年會,要願意的話就來萬事屋,我待會從這裏出發。”


    “好的,我馬上就到。”


    掛斷電話,約莫四十分鍾後,澤口靖子便出現在了萬事屋。


    十二月的東京,氣溫已經很冷了。


    今天的溫度,更是隻有5攝氏度。


    天空還飄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體感溫度更冷。


    因此出現在羽生秀樹麵前的女孩,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


    不但外麵罩著米色的棉絨大衣,還圍著一條羊絨圍巾。


    不過這般打扮,倒也襯托的女孩如洋娃娃一般精致美麗。


    “真是太冷了。”澤口靖子跺著腳說。


    “喝口熱水吧。”羽生秀樹將杯子遞給女孩。


    女孩喝了熱水之後,立刻上前抱住羽生秀樹,“秀樹君真好。”


    “好了,別打擾我收拾東西,再不出發就要遲到了,忘年會的酒店可是在品川區。”


    “這會過去豈不是要堵車。”澤口靖子說。


    “是啊,所以必須早點出發。”


    羽生秀樹根本沒提坐地鐵這件事。


    以他們兩人的身份,要是在地鐵上被認出來,那耽擱的時間肯定會比堵車還長。


    不再管澤口靖子,羽生秀樹進入衣帽間,抓緊時間更換衣服了。


    一番忙活,他總算是趕在五點之前出發了。


    前往品川區的路上,澤口靖子欣喜地對羽生秀樹說。


    “秀樹君,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今年我不用回家過年,可以留在東京陪秀樹君。”


    “陪我?”羽生秀樹一臉奇怪。


    “當然了,去年秀樹君一個人在東京,肯定很寂寞吧。”澤口靖子說。


    “去年我留在東京是因為要參加唱片大賞,還有幫忙值班,今年我參加完雲上娛樂的忘年會,就要回仙台市了。”羽生秀樹解釋。


    “這樣啊,那我就隻能一個人留在東京了。”澤口靖子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幹嘛一個人留在東京,回大阪市又要不了多久。”羽生秀樹說。


    “父親攢了不少年假,決定提前休假出國旅行,父親和母親,還有妹妹,今天晚上就會出發了,我現在回去也追不上他們。”


    澤口靖子說話時可憐兮兮的樣子,好似被主人遺棄的小貓一樣。


    羽生秀樹見狀實在不忍心,便說道,“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一起回仙台。”


    “真的嗎?”澤口靖子滿臉驚喜。


    “真的,不過到時候你可別亂說什麽讓人誤會的話。”


    羽生秀樹說。


    在他看來,就算帶女人回家,也不代表要有什麽結果。


    現在和他有關係的幾個女人中,有些人不過是玩玩而已,就算隨時放棄也不介意。


    有些人感覺還算不錯,乖巧懂事的澤口靖子便是其中之一。


    他不想因為對方的一些做法,讓他主動放棄這段關係。


    所以算是提前叮囑。


    “我明白。”澤口靖子點頭回答。


    在她看來,能被羽生秀樹帶著回家,已經超過了羽生秀樹的所有女人。


    羽生秀樹的性格她非常清楚,隻要聽話,就絕對不會被虧待。


    不到七點,羽生秀樹順利抵達優衣庫舉辦忘年會的酒店。


    田中幸雄親自把他帶了進去,一邊走還一邊說。


    “羽生君,這次優衣庫的忘年會可是由我設計的,保證比雲上娛樂的還精彩。”


    田中家作為雲上藝能的股東,田中幸雄這兩年也是有參加雲上娛樂的忘年會的。


    看著田中幸雄那一臉得意的樣子。


    羽生秀樹實在沒忍住,直接吐槽道。


    “幸雄桑要是把設計忘年會的熱情用在經營事業上,我當年做偶像也不會失敗。”


    “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羽生君怎麽還記得那麽清楚。”


    田中幸雄打著哈哈,想要把黑曆史應付過去。


    “嗬嗬,我當然記得清楚,散夥的時候,幸雄桑買牛肉丼飯都沒給我帶!”


    “我當時從華納先鋒幫你買下唱片版權,已經把錢花光了,隻夠買一份牛肉丼飯而已。”


    “你覺得我會信這種鬼話嗎?三百日元……”


    一旁,澤口靖子看著兩個身價億萬的大男人,為了一份四年前的牛肉丼飯爭執不停。


    莫名覺得,男人有時候幼稚起來,真的很讓她難以理解。


    羽生秀樹和田中幸雄爭執到酒店大廳之後,立刻有不少優衣庫和迅銷的員工,來向他問好。


    當初在優衣庫成立前,他可是靠著搞培訓班,培養了不少學生。


    有些被分配到後勤或是物流工作的,如今混的一點不比擔任店長的石塚義行和中川禮子差。


    甚至在迅銷成立之後,不少人被調入迅銷,在今年的擴張中,已經步入管理層了。


    要知道今年優衣庫的門店,在全霓虹整整擴張到了六家。


    每一次擴張,都代表著發展的機遇。


    當一位在迅銷設計部門任職的學生向羽生秀樹問好的時候,羽生秀樹想起之前的一件事,便詢問對方。


    “之前我介紹進入設計部的那位椎名信定,現在情況如何?今天忘年會怎麽沒見他來?”


    之前他讓椎名信定送幾分設計作品給上村麗子,然後又讓上村麗子轉交給了優衣庫的設計部。


    在對設計水平進行確定之後,優衣庫的設計部給椎名信定提供了一份工作。


    並且因為羽生秀樹的囑咐,不要求椎名信定加班。


    需要的話,也可以帶著侄女一起去設計部辦公。


    “這個……”


    員工麵露為難之色。


    看到這種反應,羽生秀樹覺得肯定有問題,便再次詢問,“說吧,發生什麽了?不會離職了吧?”


    “羽生老師,椎名桑沒有離職。”員工趕忙回答,生怕羽生秀樹誤會。


    雖然椎名信定的工作很努力,也從沒有什麽跋扈的舉動。


    但因為不用加班,還能帶著孩子來工作,因此設計部都在傳言,對方是羽生秀樹的親族。


    有這層關係在,誰敢讓椎名信定離職。


    “那到底出了什麽事?”羽生秀樹語氣已經有些不耐煩了。


    員工見狀,謹慎地四處看了看,這才小聲說。


    “椎名桑什麽都好,在設計上非常有經驗和才華,讓我們都很欽佩,但他可能在阿美利卡工作習慣了,經常會為了設計上的一些分歧,反駁部長的意見。”


    說到這裏,員工又用更小的聲音說,“今天的忘年會,部長就讓椎名桑回家照顧孩子,不用來參加了。”


    “我知道了,你可以走了。”羽生秀樹擺擺手。


    “多謝羽生老師,我先告辭了。”


    員工說完,如蒙大赦般逃走了。


    看著對方的背影,羽生秀樹算是明白椎名信定的處境了。


    這家夥顯然在阿美利卡留學,在阿美利卡工作,沾染了不少那邊的習慣。


    在霓虹這種上下尊卑極為嚴苛的國度,在對待上級時,不是有理就可以據理力爭的。


    就算上級真的錯了,甚至讓下屬背黑鍋,下屬都要忍著。


    椎名信定現在的情況,隻是被穿小鞋,無法參加忘年會,已經算是不錯了。


    估計那位設計部的部長,是沒摸清椎名信定和他之間的關係,所以不敢太過分。


    對於這件事,他也不打算插手。


    能幫忙介紹工作,他已經算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他也不太擔心對方。


    畢竟打著他的旗號,一時半會也不會被解雇,最多穿穿小鞋。


    而且為了養活侄女,相信椎名信定很快就會有所改變的。


    不過令羽生秀有些可惜的是。


    能讓同事欽佩,認可才華的一位設計師,卻要以這樣的方式被磨去棱角。


    而設計師一旦失去了自我的藝術堅持。


    那他很快就會變得與那些和光同塵的人一樣平庸了。


    感謝桐齋主人的打賞。


    感謝奇點的打賞。


    感謝二次元白菜的打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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