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頓飯吃的賓主盡歡,氣氛極為融洽。


    一頓飯下來,杜笙和許文強的關係進了一大步。越是深入了解,強哥就越是佩服杜笙。


    特別是他對當前局勢的看法和觀點,都讓許文強有種茅塞頓之感。


    “許兄,當今局勢錯綜複雜,形式比我們想象的還要凶險。今天咱們點到為止,隻談風月,不談政治。不過真到了那一天,我隻能說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


    杜笙畫風一轉,用餐巾擦了擦嘴掏出一根煙點燃,用一句很經典的語錄結束了這個話題。


    “好一個一寸河山一寸血,十萬青年十萬軍。我泱泱華夏又豈止十萬青年!”許文強眼睛大亮,仰頭一口幹掉了杯子裏的紅酒,隻感覺心裏熱血沸騰。


    杜笙微微一笑,微不可聞的點了點頭。


    當初看電視劇的時候他就知道強哥是一個有著愛國熱血的文藝青年,當初還在北平上學時就組織同學們上街遊行示威,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會被警察抓進監獄坐了三年牢,最終來到上海投奔方豔芸。


    這種愛國情懷一直伴隨著他走到了生命盡頭。如果不是他的這種情懷跟堅持,他也不至於跟馮敬堯鬧翻,最終落的個血灑上海灘的地步。


    “杜兄,你這次從國外回來有什麽打算?”許文強雙眼泛光的看著杜笙問到。


    一番交談下來,他心裏已經認定杜笙選擇此時回國,肯定不是遠遊思鄉那麽簡單。


    “嗬嗬,要想在上海灘做事,首先就要先融入進去。當自己的胳膊足夠粗,力量足夠強之後,才能去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具體打算目前還沒有,大方向的話可能先做點生意吧,我這幾年在國外打通了一些渠道,可以拿到一些新式商品的代理權。無論以後做什麽,手裏沒錢可不行啊。”


    杜笙一步步帶著節奏,終於把話題引到了他最終落腳點。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啊,文強受教了。”許文強足足沉思了一根煙的時間,才猛然抬頭正色的看著杜笙說道。


    兩人眼神一接觸,忽然都笑了起來,看的一旁的方豔芸都有些懵。她有些沒感動,這兩人忽然笑什麽。


    “杜兄,不知你打算做什麽生意,如果有用的著文強的地方盡管開口。”其實強哥本來想說跟他一起做的,不過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他現在隻不過是美華戲院的項目經理,沒錢沒勢沒人脈,他拿什麽跟人家一起做生意?


    “現在還沒確定,等定下來一定第一時間告訴許兄,到時候免不了有麻煩許兄的地方。”杜笙遲疑了一下,沒有立即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一來是因為有些東西他還要再了解一下,二來他的啟動資金還不夠,第三個原因則是強哥現在的地位還太低,如果不依靠方豔芸的關係,他幫不上什麽大忙。


    “許兄,都是自家兄弟,以後千萬別客氣。”剛開始許文強登門拜訪,確實隻是想感謝他的救命之恩。


    一番接觸下來之後,他對杜笙隱隱有種相見恨晚,惺惺相惜的感覺。


    當然,強哥並不知道的事,杜笙早就知道他內在是個什麽樣的人,一些觀點和看法也難免是出於故意迎合才拋出來的。


    “嗬嗬,我才不會客氣呢。說到這裏,我倒還真有件小事想請許兄幫忙。”杜笙勾唇一笑,話鋒再次一轉。


    “杜兄,你再這麽見外就是不拿我當朋友了!”強哥臉色一板,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主要是我剛到上海灘,人生地不熟的不知道從何處著手。是這樣的,我家裏有個長輩馬上就過七十大壽了,老爺子沒別的愛好,就愛擺弄點古董字畫什麽的。我這麽多年沒回來了,就尋思著給老爺子買件小玩意兒紅他老人家開心。”


    杜笙說完這番話就暗中觀察著許文強和方豔芸的臉色。


    “我當是什麽事呢,原來杜先生打算買古董啊。這年頭兵荒馬亂的,古董這東西已經越來越不值錢了。不知杜先生想買一件什麽樣的,我倒是認識幾個做古董玉器生意的朋友。”


    方豔芸不著痕跡的鬆了口氣,立馬就展顏接過了話頭。


    剛剛他們倆一致在說著一些家國山河的話題,方豔芸還以為杜笙想讓許文強幫忙做一些冒風險的事呢,著實讓她一顆小心髒都懸了起來。


    “也不用什麽太過稀罕的玩意兒,宋代或者唐代的就行。老爺子比較偏愛瓷器,如果能淘到這方麵的小物件就更好了。”


    選擇瓷器拿到現代去賺取第一桶金,這可是杜笙經過深思熟慮後的結果。主要是因為瓷器是留存最廣,也最不容易引起懷疑的古董。


    早幾十年前,一些偏遠農村裏經常有文物販子用白菜價買到瓷器類型的寶貝。這玩意兒跟人們的生活息息相關,誰都說不準小時後奶奶家用來裝油裝鹽的小罐子不是古董。


    杜笙其實也想過弄青銅器和容易攜帶的字畫。不過青銅器一般都是國寶,雖然價值連城,可一不小心拿可就是要掉腦袋的。


    字畫風險就更大了,他以前從來沒接觸過古董這一行,更不清楚二十一世紀存世的名人字畫有哪些。萬一字畫拿回去撞車了怎麽辦?真要遇到那種情況事情就嚴重了。


    瓷器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不管是民窯還是官窯,他就沒聽說過一次隻燒製一件東西的。


    “瓷器?有什麽特殊要求嗎?”方豔芸繼續問道。


    “我對這玩意兒也不是太懂,體積稍微小一點,太大不方便運送。其他倒是沒什麽要求,隻要是真品就行。”


    杜笙想了想,他也說不出具體的要求。


    體積太大,太過名貴的都不行,最好就是值個幾十上百萬,跟碗或者小花瓶大的差不多就行。


    價格太高的他不僅買不起,拿回去了也不敢拿出來賣。像宋代五大官窯出的東西,動不動就幾千萬,誰他媽敢貿貿然的拿出來?


    “豔芸,我記得你家書房裏不是有一個明代嘉靖年間的酒杯嗎?反正你放在那裏也是放在那裏,不如拿給杜兄好了。”


    許文強忽然眼睛一亮,輕輕拉了拉方豔芸的衣袖小聲說道。


    “這不太好吧,那個酒杯可值不了幾個錢。人家杜先生是買回去送給家裏長輩的壽禮,就送個酒杯會不會太寒酸了?”


    方豔芸一愣,有些很不好意思的說道。


    杜笙是她和許文強的救命恩人,強哥又跟他相見恨晚有種引為知音的感覺,一個嘉靖年間的酒杯,她真心覺得拿不出手。


    杜笙一聽有現成的,忙不迭的擺擺手道:“不用太貴重的,一般點就行。如果我真要拿回去一兩件宋代官窯,估計老爺子會直接拿拐棍把我趕出去。老爺子最不喜歡的就是我亂花錢了。”


    聽到值不了幾個錢這句話,杜笙心裏一喜,不禁暗呼正合我意。


    再怎麽說都是明朝的東西,拿到現代社會去怎麽的也要值個幾十萬吧。


    在他的計劃當中,古董這玩意兒隻能倒騰一兩件賺取啟動資金,以後盡可能少碰,或者不碰。


    現今古董的存量本來就少,突然哪天市麵上一下子湧出來幾百件真品,就是瞎子都能看出其中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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