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勇陳聰兩兄弟離開後,孟周心中還在琢磨這事。


    他的關注點卻不再陳聰賣屎這件事本事,雖然,剛聽說這事時他也很驚訝,但此後與兩兄弟交流了一番,此刻再回味這事,他想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他與陳家兄弟是合作關係,雙方的地位是平等的。


    說得紮心一點,便是這層關係,也是他用了一些手段才得來的,要是他不能在哥倆對他的期待耗盡之前成為製符師,他連這層關係都維護不住。


    他們的行為自然不受自己的操控,他們有做任何事、任何決定的自由。


    這些決定,有可能是好的,也有可能是壞的。


    而他現在於雜事院之外的一切事務都是交由兩兄弟代為打理,好事沒他的份,但壞事卻很可能會連累到他。


    要杜絕這種可能,就必須改變現在這種相處模式。


    他要掌握更大的話語權,重新確定雙方的主從關係,他能以命令的方式要求他們,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而要做到這一點,他現在這點修為可遠遠不夠。對修行人來說,修為是丈量一切的絕對標尺。


    此外,製符這門手藝也要盡快入門。


    若說修為是鞭子,那這門手藝就是胡蘿卜。


    要想別人聽從,鞭子要有,胡蘿卜更要有,缺一不可。


    “再過兩天,我的修為應該就能突破到練氣四層,晉入練氣中期,這也是此身曾達到過的最終高度。


    此後,每進一步都是崎嶇新路,修行進度再不可能如以前那麽快,是時候調整修行節奏了。”


    “練氣中期的法力,用來製作基礎符籙已經綽綽有餘。


    唯一欠缺的就是對法力的操控還不夠精細和穩定,但隨著金芒術連續突破,這種現象也已有了明顯的改善。


    等這次修為突破後我便在金芒術上再重點突擊一下,爭取短時間內再突破一次。


    到那時,就應該把全部精力用在試製符籙上了。”


    ……


    兩日後,深夜。


    當今日最後一輪修煉進入尾聲,枯木長春功的法力就像是忽然爬了一個陡坡,上到一個全新的高度。


    這樣的體驗,短短月餘孟周已連續經曆了許多次,卻是沒有絲毫慌亂,不慌不忙的收功之後,他這才仔細體會了一番練氣三層突破到練氣四層的滋味。


    相比於前幾次的突破,這次突破帶來的改變更大,法力變得更加凝實醇厚,法力量也有明顯的提升。


    壽命上限則增加了四歲,比之前小層次的突破提升了一倍。


    不過,突破後的喜悅也就維持到了次日上午。


    經過一番嚐試,孟周發現,無論是靈食效果,還是功法修煉,效果都是銳減。


    這雖早在他的預料之中,但看到這陡降的數據,孟周心中還是難免遺憾。


    按照計劃,從今天開始,他將在金芒術上投入更多心力,以爭取這門法術能夠盡快再進一步。


    功法修煉將從一日兩輪縮減到一日一輪,加上靈食的使用,他勉強能讓每日的修行進度穩定在+2的水準。


    而這空餘出來的大量時間,都被孟周用來修煉金芒術。


    雖然,金芒術達到小成以後,要想取得同樣的進度需要付出得比入門時更多,但孟周現將更多的時間砸在這上麵,且隨著修為晉入練氣中期,法力更加充沛,不需要時不時的就調息回氣,每日進度反倒比之前更快了些。


    就這麽安靜的修煉了兩日,孟周便不得不暫停修行,告知陳家兄弟一聲,便懷揣著一遝符籙,腰係土黃色納物袋,向護山大陣而去。


    一大早進去,半下午出來。


    經過黃執事院落的時候,孟周腳步頓了一下,低頭看了看腰間那鼓鼓囊囊的納物袋,便沒直接上去叩門,而是先返回家中,將納物袋取下,為表鄭重,還特意衝了個澡,換了套幹淨衣服,這才出門而去。


    “啪啪啪——”孟周輕輕叩響門環。


    沒過一會兒,院門無聲自開,霧影陣中也現出一條直通客廳的通道。


    孟周邁步走了進去,他人剛到客廳門口,就開口道:“前輩……”


    直到這時,他才看清客廳內的情形,剛張開的口直接卡在了那裏。


    黃執事根本就不在客廳中,一個俏麗婀娜的女子正端坐在一張長條桌案之後,執筆認真勾勒描繪著什麽。


    “請等我一下。”她的注意力幾乎全在自己的手指筆尖之上,感覺到有人進屋,也不敢抬頭來看,隻是輕聲提醒了一句就不敢多看。


    孟周此刻也沒在意這些,看著那從她筆下生出來的線條,他便心中一動,也不出聲打擾,還悄悄上前了兩步,以便看得更仔細一些。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運筆的姿勢和在毫厘之間對筆畫輕重頓挫的自如運用,再聯想到自己那幾次失敗的製符嚐試,孟周就覺受益極大,頗受啟發。


    隨著她的線條勾勒,筆畫蔓延,一個衣袂當風,仙姿出塵的女修形象便越來越生動具體的躍然紙上。


    當她筆尖最後的一頓一收,點出一雙燦如明星的雙目,看著她誕生的孟周忽然升起一股奇妙的感覺,那位紙上仙子如同活過來了一般,似乎隨時都要離紙而出,真實的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女子右手執筆,左手拖著右手肘,仔細端詳打量了一陣,最後伸手將紙揉成一團,扔進一旁的廢紙簍裏。


    見那位畫中仙子這麽快就被揉成了一團垃圾,孟周的心都忍不住狠狠抽了一下。


    女子將筆擱在筆架上,左手輕輕揉按著手腕,看向孟周。


    “你就是老周吧?黃彬這兩天被宗門安排了別的任務,不在家……不過臨走前他卻提過你的事。”


    說著她已從納物袋中取出十一枚中品靈石遞到孟周手上。


    “……嗯,你還有什麽事嗎?”她見孟周伸手接了靈石卻並沒有告辭離開,而是繼續愣愣的站在那裏,她心中不由得有些不悅。


    她雖甚少與雜事院的雜役們打交道,但與黃彬同在一個屋簷下,也多少會了解些,比如麵前這人曾經的糜爛生活,她就有所耳聞。


    也就這一個多月有些振作的模樣,但到了他這般年紀,再振作又能如何。


    何況,有的人就是那樣,在絕境時會對自己狠一點,可一旦局麵稍緩,就又會故態複萌。


    麵前這人既有前科,現在又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她雖從不以姿容自傲,卻也很有信心,誰能保證這個老貨不會做些糊塗事呢。


    未免事情不可收拾,兩邊都難看,她不動聲色的將練氣後期的氣息外放,多了種凜然不可侵犯的氣質。


    孟周也被她這忽然外放的氣勢驚醒,也不再遲疑,直接道:“前輩您還是一位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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