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城外,崔勉一眼望去,所有的東西都鋪滿了一層血色,不遠處有武者和一些奇特的怪物交手,正是怒獸。


    怒獸形象千奇百怪,沒有定型,就像是無數殘缺的身體被蠟化後強行融合在一起。


    崔勉觀察了一會兒,這些怒獸不靠眼睛和聽覺,而是靠自身噴發紅霧和外界的紅霧交換來探測敵人,武者隻要在紅霧中和怒獸作戰,空中的紅霧就是怒獸的眼睛,能很好的規避武者的進攻。


    不僅如此,紅霧越濃,對武者的身心影響巨大,一不注意,吸入過多的紅霧,就有成為怒獸的可能,而怒獸越多,紅霧又越多。


    難怪怒獸短短三個月時間就把兩國滅的差不多,這種自帶汙染的怪物,對普通人而言,是名副其實的死神。


    不遠處三個武者殺死一頭怒獸,一股紅霧從怒獸中冒出融入空中,三個武者所待的區域很快就紅的看不清楚人影了。


    崔勉眼中赤金色一閃而過,看向三個武者,都雙眼通紅,滿臉興奮,無數紅霧被他們吸入體內,就像熔燒鐵水的火焰,將幾個武者變得扭曲起來。


    崔勉手中彈出一縷真氣,三個武者身邊的紅霧先是凝固成冰,卻又詭異的燃燒起來,很快三個武者周邊的紅霧一掃而空。


    哪怕崔勉救助及時,三個武者的麵龐都有些變形了,紛紛吐出鮮血,心有餘悸的躺在地上。


    崔勉帶著餘家增來到這三個武者身邊,一個中年武者強忍的疼痛站起來,“在下黎昌蒲,多謝這位大人出手相救。”


    崔勉淡淡的回答,“出城殺怒獸,這不屬於你們聚氣境武者該幹的事吧?”


    黎昌蒲悲傷道,“大人,的確如此,但我們一家老小就我一個聚氣境武者,其餘都不過普通人而已,最近紅霧越來越濃了,已經影響到我的家人,所以我不得不出城殺怒獸,賺取貢獻點,來換取穩神散,好讓我家人有一絲存活的機會,這兩位兄弟也是一樣,不然……”


    說著看向旁邊的怒獸,崔勉默然。


    沉默一會兒,崔勉真氣抓取旁邊的幾株雜草,手中月色亮起,雜草變得晶瑩剔透起來,丟給黎昌蒲,“帶著怒晶和這東西回去吧,前者換些吃的,後者能救你一家老小。”


    黎昌蒲接過有些茫然,聽見崔勉所言,眼中亮起希望,另外兩人也掙紮起來,躬身道謝,雖然他們不知道崔勉是什麽人,但就剛剛那詭異的現象,就知道崔勉是個高人。


    擺擺手,崔勉帶著餘家增朝更遠處走去,路上,餘家增笑道,“崔少,我沒想到,你會這樣做。”


    崔勉手中真氣不斷,路上襲擊的怒獸紛紛倒地,冒出紅霧融入空中,一路走來,仿佛升起十來道紅色的狼煙,怒獸死亡的標準體內冒出一股紅氣融入空中。


    聽到餘家增的話,崔勉搖頭,“我曾經和一個人說過,弱則獨善其身,但還有後半句,強則兼濟天下,目前我雖然還不能改變整個神州,但碰見了這種事,伸伸手又何妨,對我而言,不過舉手之勞,但對他們,就是救命之恩。”


    餘家增聽完點頭,“崔少,受教了。”


    “嗯,去取怒晶吧”,崔勉淡淡說道,一路上崔勉負責殺,餘家增負責取怒晶。


    獵殺怒獸是順帶的,探測周圍的環境為過兩天離開才是主要目的,餘家增將怒晶取來,攤開已經有十七顆了,怒晶是一種透明的六棱晶體,和周圍紅色的環境格格不入。


    怒晶有大有小,最大的是崔勉獵殺的一隻開脈境怒獸,有大拇指大小。


    崔勉拿起一顆看了看,對所謂的淬煉魂魄很感興趣,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怒獸的境界太低,怒晶沒有顯示出什麽特別的力量,就像一顆平平無奇的晶體。


    崔勉對淬煉魂魄感興趣,並不是他想吸收,而是他總感覺怒花和侍蛇門有關,而淬煉魂魄讓他想到兩個人,王富貴和陳驚。


    如果兩者真的有關,那麽這兩件事情背後的黑手很可能是同一方,崔勉暗想,“三個月前侍蛇門來的勢力當中,大啟和大魏兩國已經淪為過去,而昴日宗、五毒宗和鬼穀宗,就是毀滅兩國的凶手,無論怎麽看三者的懷疑最大。”


    轉念又想,“還有鬥木宗,號稱南州第一藥宗,而一百年前,五長老他們就經曆過哀花事件,很可能在解析哀花的過程中,發現了怒花,也可能是黑手,但他們的目的是什麽?”


    想到了佛門,遠在西洲,卻在幾百年前和侍蛇門搭上線,一直供給著侍蛇門所需的養神花,此花被五長老評為奇花,種植不易,但他們卻用非凡手段,能讓養神花在普通土地中存活兩年而亡,可想而知,佛門對花道也是一絕。


    崔勉揉了揉眉心,他還有個疑惑,花無憂最後關頭失蹤,她又在侍蛇門事件中扮演什麽角色。


    “阿嚏!”花無憂摸了摸鼻子,於玉薇慵懶的躺在床上,聽見動靜,取笑道,“無憂侄女,是不是某位心上人對你念念不忘哦。”


    花無憂皺眉,“於姨,劫力我已經給你了,把我娘的魂燈給我吧,不要告訴我你堂堂春閣閣主,會貪汙我那一縷小小劫力吧。”


    於玉薇側其身子,輕笑道,“無憂侄女,我貪汙了又如何?”


    花無憂歎道,“於姨,何必開這些玩笑,我劫力已經給你三天了,你現在都還沒給我我娘的魂燈,留下我的目的是什麽?”


    於玉薇眨眨眼,“沒什麽,對劫力的來曆有些好奇罷。”


    花無憂淡淡道,“合歡宗春閣分閣遍地,要調查來曆什麽時候需要這麽久了?”


    於玉薇盯著花無憂,“平時不需要,但我要調查的地方可不對,南州兩國之亂,可是讓我春閣損失不小,無憂侄女不說點什麽?”


    花無憂搖頭,“我雖然是從南州回來,但對兩國之亂情況了解也不深,隻知道其中很多勢力在兩國的布局都被突然打亂。”


    於玉薇點頭,“的確,若光是布局出問題就算了,但當我們想要進入南州調查的時候,卻被阻止了,你猜是哪方勢力阻止的?”


    “玄武宮還是紫氣宮?”花無憂問道。


    於玉薇有些凝重,“不是一方,而是兩宮聯手阻止!”


    花無憂一驚,“兩宮分別是正道邪道領頭人,向來是水火不融,怎麽會聯手?”


    於玉薇搖頭,“這也是我們的疑惑。”


    花無憂恍然,“你是想從我這知道消息?”


    於玉薇笑道,“你可是同屬天下八宮月孛宮的人,知道點內幕不過分吧?”


    花無憂低了低頭,“我還沒回去過,你問錯人了,我不知道。”


    於玉薇精光一閃,“是嗎?可惜了,我還想從無憂侄女知道點消息呢?”


    花無憂伸手,“給我吧,我要回去了。”


    於玉薇拿出一個魂燈,用真氣推到花無憂身前,“雖然這樣說不好,你母親死了這麽多年,你拿一個沒有的魂燈去幹嘛?”


    花無憂小心的接過,“這是我母親最後的東西了,我想留著它。”


    於玉薇感覺無趣,“行吧行吧,反正你月孛宮財大氣粗,一縷劫力不是什麽問題。”


    花無憂咬咬嘴唇,站起來,“那是我得來的,不是宮裏的,於姨,我先走了。”


    說著轉身離去,於玉薇看著花無憂的背影出聲道,“你母親留給你的曇情花種子,還有多少?”


    花無憂一頓,“沒有了。”說完消失在門外。


    於玉薇輕輕一歎,“月孛宮,欲望的深淵,無憂侄女,這劫,你渡的過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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