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化凡,再回長壽宗後被諸多弟子恭敬參禮喊著掌門,由儉入奢,陳登鳴一時還頗有些不適應。


    不過他心境過人,很快完成仙凡間的適應,吸收了六年來處理事務的分身心靈印記後,對於這六年多的宗內外事宜都有了更鞭辟入裏的了解。


    這時,傳音玉符亮起,傳來鶴盈玉柔美的聲音。


    “掌門,反攻修士聯盟的吳長老等人已經到了知遇殿前廳。”


    “好!我馬上過來。”


    陳登鳴迅速回應。


    鶴盈玉顯然已經在接待來的貴賓。


    因為對方也隻會在正式場合人多的時候,嚴肅稱他為掌門,維護他的權威。


    他之所以結束六年多的凡間生活返回宗門,也是因反攻修士聯盟的人已找上門了。


    很顯然,平靜了七年多的生活,將要結束了。


    曾經他立下的功勞是不小,甚至這些年,也通過噬魂老魔提供了許多情報立下不少功勞,才能始終處於安逸的環境中修行。


    但真正到了需要用人的時刻,反攻修士聯盟還是會找上他。


    畢竟化神之下的一撮元嬰真君中,鬥戰壽君的名頭還是過於響亮了些。


    趕到知遇殿內之時。


    這裏已是燈火通明,管弦絲竹之聲從中傳出。


    一些婢仆在殿內端茶倒水,時而聽到公輸長老以及玉鼎真人陪襯的笑聲,顯得客氣融融。


    陳登鳴信步而入,門口留候的弟子立即行禮參見。


    屋內眾人也均是被驚動。


    兩名被公輸載等人陪著簇擁的反攻修士聯盟修士看到陳登鳴,立即主動迎了上來,其中一人熱情作揖行禮。


    “陳掌門,真是久仰大名,今日才能得緣一見,真是吳某三生有幸。


    哦,自我介紹一下,我是玉林島吳遠道,也是反攻修士聯盟負責後方調員的長老!之前也通過玉符與你聯係過。”


    陳登鳴詫異,仔細打量一眼這吳元道,見對方圓臉闊嘴,很麵生的模樣,往日也沒見過,但對方此時的態度,卻也太熱情激動了。


    不過在見此人之前,宗內也早已將此人的情報給他過目了一遍,知曉對方是近幾年才突破的元嬰,卻能如此快當上反攻修士聯盟的長老,顯然背景不一般,他頷首笑道。


    “吳長老不必多禮,真要說有幸,那也是我有幸結識吳長老你才是。”


    “哎,那不敢當不敢當,陳掌門你鬥戰壽君的威名,我們反攻修士聯盟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圓臉修士說得麵膛紅潤,慷慨激昂,“當初吳某還是金丹時,就聽著你的戰績熱血沸騰,聽你殺敵修元嬰如砍瓜切菜,當真是大快人心啊!”


    這話說得,陳登鳴尚且還沒有感覺太飄飄然。


    一旁的公輸載、葉永以及鶴盈玉卻都已是臉上笑容濃鬱,為自家掌門感到驕傲自豪。


    還有什麽榮耀,是比被反攻修士聯盟的元嬰長老追捧膜拜還要大的呢?


    陳登鳴深深看了眼吳遠道,臉上露出笑容,“吳道友言重了。這樣,此次修士聯盟有何指令任務,我們就坐下來慢慢細說。”


    這吳遠道,的確是有些門道,如此熱情洋溢神色傾服的一頓追捧,哪怕再怎麽鐵石心腸的人,都要鬆動耳根軟了。


    畢竟以對方的身份和實力,如此擺低姿態,其實也算是自降身份了,這也說明對方此行,事兒小不了啊。


    兩柱香後,吳遠道等兩名反攻修士聯盟來人滿意含笑離去。


    陳登鳴等人相送到山門口後,望著遠處逐漸消失的靈光,鶴盈玉心內輕歎一聲,美眸又看向了陳登鳴,帶著征詢。


    一如猜測的那般,吳遠道二人來到長壽宗通知的事情不小。


    主要也是告知陳登鳴,拿下南域明雲山脈的決戰時刻,即將展開。


    為了這一戰,反攻修士聯盟已明裏暗裏聯係集結了諸多強者,決定強攻拿下明雲山脈後,再一鼓作氣殺入北域,覆滅三聖宮,將戰爭進程結束一半。


    如此大的動作,已安逸了七年多的陳登鳴,自然難再避開了,被吳遠道親自找上門請出山。


    “真正的大戰要開始了!”


    陳登鳴笑了笑,目光平靜對著鶴盈玉微微頷首,示意無需擔心。


    又偏過頭,看向身後的公輸載、管朝、溫立豔等長老,道。


    “諸位,按照這吳長老所說,還有兩個月的準備時間。


    你們在過去六年已經去過兩次戰場的,就不必去了。


    葉長老、溫長老,還有,鶴長老,你們意下如何?”


    陳登鳴是打心底不願師姐去戰場冒險的。


    但身為長壽宗掌門,他也不可厚此薄彼,如此徇私。


    葉永和溫立豔見狀,均是作揖領命,同意陳登鳴的安排。


    鶴盈玉此前就已經與陳登鳴溝通過,表達過她的想法,此時自然也是頷首讚同。


    管朝見狀遲疑道,“掌門,聽聞鶴師妹正處於準備突破金丹後期的階段?


    不如這次,還是讓我代替鶴師妹先上戰場吧?待師妹實力突破後,再去也不遲。”


    此言出,其他人都並未作聲。


    大家都很清楚陳登鳴與鶴盈玉的關係。


    管朝此時道出此言,顯然也是想為鶴盈玉分擔壓力,避免陳登鳴會在戰場上因為鶴盈玉分心,那對個人,對大局,對宗門,都是不好。


    陳登鳴看得出管朝的好心,搖頭婉拒,笑道。


    “管長老,你就放心,我會安排好,你安心在宗門內守宗。”


    鶴盈玉亦是感謝後,選擇拒絕。


    幫得了一次,幫不了一世。


    避得了一次,避不開一輩子。


    鶴盈玉不可能一直待在陳登鳴的羽翼之下。


    這女子昔日好歹乃是長春派的大師姐,英氣颯爽,煉寶無數,同境界中戰力也屬頂尖,也並不想在其他長老俱是上了戰場後,自己因為陳登鳴的關係而窩在宗門內,被人稱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


    因反攻修士聯盟來的這一茬,返回洞府中後,陳登鳴也沒時間再多休憩了,準備進入人心殿內,開始繼承人仙傳承。


    不過畢竟六年多都沒有返回洞府。


    小別勝新婚之下,陳登鳴還是先照顧了一番姐兒的身心情緒。


    過去六年多來,姐兒在思念甚深時,也會偷偷跑去凡塵間尋陳登鳴,來個仙女下凡眷顧凡人老漢的戲碼。


    但所謂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在長壽峰長壽洞府內的玉女修行,自然要比凡塵間更舒適。


    事後。


    二人躺在寒玉冰晶床上,鶴盈玉香腮紅潤,聽著陳登鳴講起今後的打算安排。


    當聽到陳登鳴欲定她為長壽種候選之時,鶴盈玉不禁蹙眉搖頭。


    “夫君,長壽宗內,你曾經便是道子,我若再做了這道子,哪怕大多數弟子信服,卻也難免會有人背後非議”


    “哈哈。師姐,我就知道,即便我能克服舉賢避親這一關,願爭取給你機會,但你也會勸我。”


    陳登鳴搖頭無奈笑道,“但沒辦法,這件事你還是得上。


    如今長壽宗內,即便是昔日那呼延舜賓和饒玲二人都已晉升金丹,卻也隻是金丹初期,你卻快要突破了金丹後期,未來元嬰指日可待。


    而你的資質潛力,也是極佳,當初更是與我還有呼延舜賓等人是同一輩,你也應該有競爭長壽種的資格。”


    陳登鳴感慨:“我總不能因為我曾做了道子,如今更是長壽掌門,就為了避嫌,而剝奪你的競爭資格!這對你也不公平!”


    “可是.”


    鶴盈玉蹙眉,始終覺得這對陳登鳴的威信會有影響,還要再說。


    陳登鳴抬手製止,眨眼笑道,“不必說了,我隻是給你一個候選的資格,這是你應得的,屬於你身為長壽宗新一代金丹修士的權益。


    不過卻不是直接把道子之位塞給你,照老規矩,你還要走投票環節、實力環節以及資質環節。


    為示公平,我的那一票將選擇放棄,但其他人若有不滿,大可不投你,你也未必就有機會奪得道子的位置。”


    鶴盈玉聞言,一想也是。


    長壽宗的道子選拔,相對還是非常民主公平的。


    她此時糾結這麽多,卻未必就能拿到道子之位,又是提前操的哪門子心,顯得也太自信了。


    眼見鶴盈玉終於接受,陳登鳴心中也是欣慰。


    在凡塵化凡煉心之旅之前,陳登鳴也想過要展開新一輪的長壽種選拔,但因時機不成熟而擱淺。


    曾經因整個宗門都在海外顛沛流離,返回後又連番大戰,尚未穩定。


    如今盡管戰爭還未結束,但時機卻是漸漸到來了,新一輪的下一代長壽種選拔,也可以展開了。


    葉永、管朝、溫立豔這些老一輩的金丹長老,壽元潛力都不夠,未來元嬰更是希望很小。


    曾經他那一屆,這些長老就沒有候選資格,這一屆自然是更沒有候選資格。


    但鶴盈玉卻還年輕,即便是中途修行了《損命拔苗術》提高靈根資質,如今也僅有一百歲出頭,在金丹中算是很年輕的。


    加之又是上品靈根的資質,的確擁有與宗門內的呼延舜賓以及饒玲這兩名新晉金丹,競選長壽種的潛力與資格。


    縱使如此,如今的長壽宗也隻選得出三位候選人,顯得長壽宗頗有些青黃不接。


    本來曾經還有個談思言和華振宇。


    結果談思言雲遊四海至今杳無音訊,華振宇則已是死去。


    這種特殊情況下,若是選鶴盈玉為候選人,陳登鳴很可能就要背負一個舉賢唯親的名聲,也許會導致部分長壽宗弟子失去信任。


    但非常時期,若還是始終堅持舉賢避親的觀念,反倒是犧牲了鶴盈玉的公平,同時也無法將宗門最優秀的人才培養出來。


    故而,在征得鶴盈玉的意見後,陳登鳴還是答應讓鶴盈玉上戰場。


    將來鶴盈玉若要競爭道子,哪怕隻是候選人,也需有諸多人有目共睹的功勞在身。


    這功勞,過去的鶴盈玉並不是不具備。


    但自從陳登鳴的身份愈發水漲船高後,身邊的人,反而都是被宗門保護得越來越好。


    鶴盈玉也是許久未曾上過戰場了,一直都是在宗門內為宗門煉器默默做貢獻,因此在宗內也得到了不少弟子的擁戴。


    陳登鳴拍了拍鶴盈玉的後背,“安心修煉吧,長壽種的選拔之事,還需要其他幾位老祖共同商議。


    或許日後消息放出後,談思言也會返回,屆時你還未必就能競爭過他,就不用想我會有什麽壓力了。”


    他心態已比曾經平靜開闊了不少,眼界也已不同。


    煉心之前,他還擔心名望受損,有意想要避開鶴盈玉。


    自以為如此就算大公無私,卻不知這才是最大的自私。


    以犧牲道侶的公平權益而彰顯自己的大公,顯得很公平的樣子,豈非才是偉光正。


    真正問心無愧之人,恰恰是誰有賢能,就應當給誰機會。


    這當然也隻是機會,能否抓住,也要看對方是否真有能力。


    留下鶴盈玉一個人安靜思考。


    陳登鳴獨自進入修煉靜室內,沉浸心神,很快也就從守心到無心,進入了人心殿內。


    宏偉浩大而冰冷的大殿中。


    絲絲縷縷的銀色道力宛如朵朵銀蓮,從殿頂飄落。


    大殿兩側,依舊是一排排閃爍明亮心火的燈盞擺列開,燈盞中的心火,波動著不同的心緒,顯現出每個人不同的心靈狀態。


    陳登鳴出現在人心殿內的身軀近乎凝為實質,渾身氤氳銀色靈光,宛如靈雨飄灑,彰顯出比曾經強大不少的心靈修為。


    在這樣的心靈力量支撐下,他能在人心殿內待很久。


    再接受人仙傳承時,也就無需如過去那般連番進進出出,將會更為高效。


    不過,陳登鳴並未立即去接受傳承,而是按照慣例,先觀察一番噬魂老魔的心火,心神侵入到對方的心靈之中。


    結果這一番心靈入侵,他很快就感受到了一股股強烈的壓力和威脅。


    “嗯?噬魂老魔似和很多厲害的老怪物聚在一起?”


    陳登鳴心中一動,雖驚卻不亂,心神都沒有誕生多少漣漪波動。


    他迅速開心神之眼,心神力量化為蒲公英種子般的熒光灑落,寄住在噬魂老魔的心靈深處,透過對方心神,觀察情況。


    這種狀態,就好似對著一麵鏡子觀察遠方周圍的情況,不直接以‘眼睛’去觀察,以免引起敵人警覺。


    此時,透過噬魂老魔的心神,陳登鳴很快觀察到,對方竟就處於一個寬闊的石窟內,周圍此刻坐著不少靈威氣息強橫的身影,似是群魔亂舞,魔修高層正在召開什麽秘密會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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