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殿的這個態度幾位大修士自然不滿意。


    於是修為最高的赤霞真君決定親自去一趟淩雲殿,和明夷真君喝茶論道,交流一下修煉心得體會。


    赤霞真君和明夷真君都是真靈境的大修士,代表的就是宋明兩國修煉界的頂峰,因此無論兩人討論的結局如何,都將會是最後結果。


    又等了兩日之後,赤霞真君傳回消息,他還要留在淩雲殿多些時日,丹辰子等人就知道這件事應該已經有了眉目,一切結果要等到赤霞真君回來才有討論的必要,因此也就各自散去。


    而丹辰子回來之前,又去其他幾個中型仙門拜訪,邀請各仙門有頭有臉的丹元境掌門長老下月十五來太元門喝茶雲雲,如此又耽擱幾日,回來之時,剛好就是徐晨被埋入黑風嶺的當口。


    不過黑風嶺的情況太過詭異複雜,丹辰子又有暗傷在身,自然也不願意輕易冒險,而此事涉及兩大仙門的恩怨,因此他便決定拉上白雲真君一起。


    至於徐晨能不能真的救出來,實則丹辰子毫無把握。


    而接到飛劍傳書的白雲真人,也是頗為無奈,因為蘭幽是玉陽真君的徒孫,因此思量一番之後,又拉上了玉陽真君,決定一起前來探訪黑風嶺。


    故此,等了一天之後,玉清殿兩位大修士聯袂而來,與丹辰子匯合之後,再次來到黑風嶺。


    黑風嶺與一天之前並沒有多大區別,隻是再無任何動靜。


    三位大修士清理掉裂隙入口的碎石之後,一路深入其中,直至找到了坍塌最厲害的區域,用強大的神識將廢墟仔細搜索一遍之後,發現裏麵已經完全填埋的沒有任何通道和縫隙,當然也沒找到兩人任何氣息,因此皆認為徐晨和蘭幽兩人已經遇難,再無任何活命的可能,於是便退出黑風嶺,聯手在四周布下一座禁風大陣之後離開。


    當然,三位真君此行也並非毫無收獲,在裂隙之中斬獲不少魂獸獲得了不少魂珠。


    而在得知魂珠的奇異妙用之後,白雲真君和玉陽真君情緒反而熱烈異常,帶著這些魂珠和前來送拜帖的門下弟子許問返回玉清殿,想辦法救玉龍真人去了。


    送走玉清殿兩位真君,丹辰子拿著魂珠沉思許久,招來玄和真人和三長老道:


    “晨兒已然遇難,老夫也頗為傷感,白雲子回去研究魂珠入丹之法,如若成功,也算是晨兒對仙界同道的一大功勞,這也是為我太元門長臉的事,故此在下月的化靈大典之上,老夫會要求玉清殿將此丹方命名為元晨丹,並將丹方公布天下。”


    三長老苦笑歎氣道:“如此也好,隻可惜這本來是我太元門的榮譽,卻是便宜了玉清殿。”


    丹辰子疑惑道:“師弟為何如此說?”


    三長老道:“其實晨兒已經自己完成了魂珠入丹的方法,並且也煉製成功,隻是師兄出關之後就外出訪友,此事尚還未來得及稟報。”


    “當真?”丹辰子滿臉驚訝。


    “的確如此,我這裏還有一粒晨兒煉製成功的丹藥可以證明!”


    三長老說著手輕輕一拂,一個丹瓶便漂浮到丹辰子麵前。


    丹辰子將信將疑打開丹瓶,倒出一粒青色丹藥,神識一掃本有些失望,但隨即臉色又很快凝重起來,仔細觀看許久道:


    “配藥似乎隻是小元丹,但靈氣波動至少是一品靈丹,另外色澤外觀大異普通靈丹,竟然還有白色雲紋,竟然有些三品頂級甚至四品靈丹的特征,而且真的還有一絲微弱的神秘氣息,連老夫的元嬰都略微有些興奮,這到底是什麽丹藥,當真奇妙無比。”


    三長老於是將徐晨煉製小元丹的時候,以魂珠入藥的事情仔仔細細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三長老長歎一口氣道:“此事太過匪夷所思,我也用晨兒的方法試著用魂珠煉製丹藥,但接連數次均未成功,本想等師兄回來之後,就將晨兒收入丹院好生培養,將來為我太元門添一位煉丹大師,卻不想晨兒竟然突然遇難,唉,若非玉清殿欺上門來,晨兒又何故會有此劫。”


    玄和真人一直眼皮低垂沒有說話。


    心頭自然比兩位師兄弟更加傷感。


    當初收徐晨,隻不過一時興起,也沒想日後這個靈根微弱的弟子能夠修煉成什麽樣子,隻是為山門多一個人,平日多一些幫手罷了。


    但不曾想這個本來應該最不成器的弟子,竟然屢屢表現出來神異之處。


    無論是下山曆練弄回來血神草,還是守護山門重創青雲子,亦或是這次看似玩鬧的煉丹,都讓人屢屢感慨驚喜。


    隻可惜命短。


    從沾染血神草開始,他的命中劫數便已經出現。


    三位參與此事的弟子,如今一死一傷,還有一個九弟子陸元,也是個資質平平而且道心不穩的家夥,將來恐怕也走不了多遠。


    說到底,這次獲益最大的除開丹辰子之外,恐怕就是玉清殿了,而真正出力之人,卻是一無所獲,連帶他也近乎於失去了衝擊丹元境的可能。


    本來若是徐晨不死,能夠繼續精研魂珠入丹,日後這種丹藥必將在仙界引起轟動,他也還有機會以這種丹藥修複身體助長神魂,短時間再次衝擊丹元境。


    “唉,他命中該有此劫,非人力可以抗拒,師兄和師弟也無需太過傷懷,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


    玄和真人拂塵輕輕一甩起身往殿外走去,蒼老的背影平添幾分落寞和孤寂。


    丹辰子最終也隻能長歎一口氣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我也還需閉關穩固元嬰,山門的事師弟就多操些心吧,另外約束弟子不要去挑釁玉清殿,畢竟大局為重。”


    “謹遵師兄法旨!”三長老暗歎一聲,起身告辭離去。


    本來是太元門一次蓬勃崛起的大好機會,卻因徐晨的突然遇難而夭折,這對於三位長老來說,的確很難接受,但又隻能認命。


    整個太元門也因為此事,情緒一下變得十分低沉,所有弟子都無精打采,特別是九師兄和趙萱兩人,更是傷感無比,站在徐晨居住的小木屋前麵默然無聲,最終卻隻能仰天興歎世事無常。


    ……


    黑風嶺山腹之內,地窟不知道多深的位置。


    一團紅光如同岩漿翻騰,在濃如墨汁的黑氣中翻騰旋轉,這團紅光仿佛就憑空懸在無盡幽暗的漆黑之中劇烈震蕩,其中時而還有粗大的黑影如同巨蟒一般翻滾攪動,偶爾還會發出低沉如悶雷般的嘶吼,裏麵仿佛隱藏著一頭絕世凶魔。


    而在紅光之中,一個幽藍色的寶瓶虛影若隱若現,散發著淡淡的藍光,抵抗著激蕩的紅光衝擊。


    一條巨大的腕足將藍光寶瓶牢牢纏住不斷收縮,似乎想要將寶瓶勒碎,然而任憑它如何翻滾用力,寶瓶雖然一直不停在震顫搖晃,擠壓出大片大片的藍色星光,但卻依舊穩固如初,沒有絲毫破碎的跡象。


    紅光,腕足,寶瓶,就這樣在暗無天日的地窟深處僵持下來。


    寶瓶虛影之中,徐晨盤腿坐在其中,浮浮沉沉,背上還背著一個黑衣女子,二人皆都閉眼不動。


    被這頭恐怖的巨獸拖入地窟深處,徐晨就已經失去了時間概念,根本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背上的黑衣女子依舊昏迷不醒,神魂氣息極其微弱,元氣也幾無波動。


    徐晨在經曆最初的驚慌失措之後,情緒也慢慢穩定下來。


    眼下雖然逃不出去,但也不會馬上就死。


    至少在他的感受之中,藍光寶瓶還是極其堅固的,隻要四周纏繞的腕足不能破開寶瓶,他暫時就不會死。


    但這裏沒有食物沒有水,就算是他能夠堅持辟穀十天半個月,最終還是會餓死。


    另外背著一個情形更加糟糕的女人,徐晨心情更加不好。


    黑衣女子若是死了,他天天背著也瘮的慌,但想丟掉更不可能,寶瓶虛影幾乎就是貼著兩人的身體做出防禦,他就算想要將女人解開都辦不到,身體被藍光禁錮其中,幾乎無法動彈,最多就是能夠小範圍的移動手腳和腦袋而已,兩人的臉從頭到尾都一直貼在一起。


    因此他必須盡快想辦法逃出去才行。


    不過眼下他十分麻爪,因為最熟悉的藍色玉珠竟然消失了,在抵抗黑色腕足的時候,徹底炸開不見了蹤影,似乎和藍光寶瓶徹底融為了一體。


    沒有了藍色玉珠,他便失去了對寶瓶的控製,連一絲的意識回應都沒辦法得到。


    而要想破開這場比當初麵對玄水幽蓮還要恐怖的生死殺局,最終他還需要想辦法控製玉瓶才行。


    他相信隻要自己能夠掌控玉瓶,必然還是有很大機會逃脫升天。


    於是他便隻能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的用神識在整個玉瓶內反複搜索試探,一寸一寸的去接觸感知,希望能夠得到回應。


    但元氣一遍一遍消耗殆盡,吃了一粒又一粒的大元丹,直到一瓶大元丹見底,他仍舊一無所獲。


    大元丹他身上一共隻有三瓶,其中一瓶還在野狼穀換成了靈石和靈藥。


    因此他也不敢全部吃完,隻能頹然放棄溝通寶瓶,另想它法,開始把神識沉入體內,慢慢修複渾身破損的經脈之外,也開始通過探索自己的身體來尋找破局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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