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長,前方是怎麽回事啊,出什麽意外了嗎?”


    注意到前方幾股強烈的炁引發的波動,西裝白發少年問道。


    青年道士也注意到了,說道:


    “那是咱們天師府的校場,平時很多師兄弟都在那裏切磋,或許是他們搞出的動靜吧!”


    “光是切磋就有這麽大的動靜嗎?”白發西裝少年一臉吃驚道:“天師府真是高手如雲啊!”


    “陸施主客氣了,哪有這麽誇張,平時咱們演練,都是很克製的,出現這麽大的場麵,多半不是在演武,可能是之維師弟在給師弟們試驗什麽新招數吧!”


    青年道士笑著說道,他的實力雖遠不如張之維,但比張之維年長幾歲,所以稱他為師弟。


    “我一來就看到張師兄在演武?那可真是運氣好,快快快,道長,咱們快過去!”


    一聽到張之維在演武,白發西裝少年風度翩翩的儀態不再,一臉急不可耐的說道。


    “那走走走,我也好奇呢!”


    青年道士也想看張之維演武。


    剛才之所以表現的這麽風輕雲淡……


    這不是作為龍虎山東道主,要麵子嘛!


    旋即,兩人在山道上兔起鶻落,很快就接近了校場,看到了校場上的場景。


    此刻,校場上,呂慈手中裹挾著如意勁,一拳轟出,前方呼嘯而來的“風卒”被砸碎,化作一圈圈風波往四麵八方擴散。


    不過,被砸碎,不代表被磨滅,“風卒”是上壇神明神力化作的天兵,這一下,僅僅隻是相當於陣型被打散了而已。


    呂慈連拍數掌,雙掌起運間,如意勁如浪奔湧,攪動“各方天兵”。


    但很快,呂慈就察覺到了不對勁,硬生生停下殺向田晉中的腳步。


    隻見被他打散的那些“天兵”,重新聚攏,包圍了他。


    隨後,這些“天兵”呼嘯,刀兵相向,匯聚成一道五色的風暴向他壓過去。


    四麵八方都是炁,現在就是想避也避無可避了,當然,呂慈本來也沒打算避開。


    他聚炁與手,施展了如意勁的秘技——渾象流水轉。


    雙手撐開,自身旋轉起來,帶動如意勁,形成一個密不透風的球形。


    這是如意勁中一個非常好用的招式,攻防一體,在陸家大院演武的時候,呂慈他哥呂仁對張之維使用過,但被輕而易舉的破掉。


    如今,呂慈再用,紫色的如意勁和“天兵”們交織在一起,彼此崩滅的聲音宛如悶雷。


    刺耳的炸裂聲震蕩不斷,激烈交鋒中,呂慈麵色猙獰,目眥欲裂。


    但同時,他又在咧開嘴大笑,這種感覺,就是這種感覺,這就是他來龍虎山的意義啊!


    他豁盡全能,如意勁被他運轉到了極致,但即便如此,麵對重重壓進的天兵,他還是難以抵擋。


    隻見呂慈身上的如意勁寸寸碎裂。


    在“天兵”的攻伐下,他的如意勁被磨滅的差不多了,與此同時,“天兵”也在消亡。


    畢竟不是張之維本身的炁,隻是他敕令的神明的炁所化,受製於法籙品級,威能有限,還是會被磨滅的。


    呂慈手段齊出,榨幹體內的每一縷炁,終究還是把“天兵”給磨滅的差不多了。


    “呼呼!”


    見自己成功了,呂慈大汗淋漓,雙腿一軟,毫無風度地跪坐在地上。


    他大口喘氣著,臉色慘白,沒有半點血色,嘴唇更是幹裂出好幾道碎傷口。


    異人體內的炁是有限的,除開極少數會聖人盜手段的異人,絕大多數異人都很難長時間的戰鬥。


    像那些什麽大戰幾百個回合,戰個幾天幾夜,一般都是話本才有的場麵。


    這一次對轟,幾乎是把呂慈體內的炁給榨幹了。


    他現在的狀態,虛弱到就是一個黃口小兒都能將他撂倒了,也就強撐著一口氣才沒暈倒。


    呂慈費力的抬起頭,去看校場旁邊的張之維。


    卻看到一個穿的跟個洋鬼子一樣的家夥,跳到了張之維的旁邊,一臉驚詫的看著他。


    “…………”呂慈一愣,饒是他心智堅韌,也不禁有一刹那的失神,等他反應過來,心裏暗叫不好。


    這個狗東西怎麽來了?


    他怎麽來的這麽早?


    他不是明天才來嗎?


    怎麽早不來,晚不來,在自己最尷尬的時候趕了過來?


    呂慈怒急攻心,竟一下子重重倒地昏死過去。


    “這……這……怎麽回事?”


    一身西裝革履的陸謹,有些詫異的看了眼倒地的呂慈,又看了看校場中間的田晉中,有些不明所以。


    之前趕來時,他還以為切磋演武的是呂慈和張之維呢,靠近了才發現,張之維在校場邊緣的一個法壇後麵,根本沒出手。


    難道龍虎山的實力這麽強,隨便一個弟子出手,都能擊敗呂慈?


    作為呂慈的發小,陸謹和呂慈可謂是從小打到大,對於呂慈的實力,陸謹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才會很吃驚。


    “小……懷義,趕緊的,把呂慈扶下去休息!”


    張之維本想喊田晉中帶暈倒的呂慈下去,卻見田晉中立於場中,似乎在回味剛才的戰鬥。


    料想田晉中是有所收獲,在感悟,張之維就沒選擇打擾,而是叫了林懷義。


    “哦……好……好的師兄!”


    小透明一樣的林懷義連忙跑過去,背起呂慈到校場邊緣休息。


    “謔,好久不見,老陸,你這身行頭,夠時興的啊!”


    處理好後,張之維有些吃驚看向陸謹。


    白色的襯衣,黑色的西裝滾著銀色細邊,深玫瑰紅色的領巾,胸口的口袋上繡著陸家的家徽……


    他一直以為陸謹後來那副西裝暴徒的形象,是年紀大了之後才有的,沒想到現在年紀輕輕便穿上了。


    不過,張之維也不得不承認,陸謹生的一副風光霽月的好皮囊,配上一頭飄逸的白發,再加上裁剪合身的定製西服……


    嗯,總之,人模狗樣的!!


    陸謹整理了下領帶,笑道:“是吧,這是我母親給我挑的,她最近在做生意,說外麵很多人都這麽穿,很好看,就給我和我父親甚至太爺也定製了幾套。”


    “不過太爺和父親覺得是洋人那邊的東西,不好看不說,穿著還沒長袍舒服,但我覺得還行,就穿上了,沒想到張師兄也覺得可以!”


    陸家大院演武後,陸謹雖不像呂慈那般,對張之維的敬仰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但還是很敬佩的,現在得到張之維的認可,心裏很高興。


    嗬,這人模狗樣的……張之維拍了拍陸謹的肩膀,說道:


    “回頭給我也安排兩身。”


    “啊……”陸謹一愣,旋即連忙點頭,一臉高興道:“行,到時候我一定請最好的裁縫,給張師兄安排妥當!”


    “對了!”張之維想了想,又道,“給二璧和胖子也安排兩身吧!”


    “王藹和呂慈也要安排?”陸謹說道:“我之前就給他們說過了,但呂慈笑話我是假洋鬼子,隻有傻叉才穿,他呂慈就是裸奔都不會穿這個,王藹也不穿,他說穿著不舒服,但我覺得還好啊!”


    “沒事,先安排上,我來勸說!”


    張之維心裏暗道,不穿?打一頓就好了!


    張之維打算弄幾身西服,自然不是崇洋媚外,隻是單純覺得會方便一些。


    畢竟是要去遼東搞事,那麽免不了要去租界。


    要是他一行人,又是穿西裝,又是穿道袍,又是穿勁裝,又是穿童裝的,那得多違和啊?!


    一路指指點點,麻煩肯定少不了,不如穿西裝來的爽利。


    在後世,穿西裝,一般會被當成賣保險的。


    但這個年頭,在租界那些地方,穿一身西裝和穿一身道袍,絕對是兩個體驗,至少不糟心不是。


    “那……也行啊!”


    陸謹雖摸不清張之維此舉意欲何為,但還是答應了下來,幾件衣服而已,又不費什麽事,相比西服,他更關心呂慈的事。


    “對了,張師兄,呂慈是在和那位小高功切磋中落敗的嗎?”


    說這話時,陸謹臉上飽含笑意,一到校場就看到呂慈被一個不知名的小道士打的半跪在地,沒什麽比這更過癮的了。


    這段時間,呂慈老拿他在演武時被打哭說事,他都快煩死了。


    現在,他能反擊的手段,又多了一個。


    而且,這個場麵似乎更帶勁,畢竟打得呂慈半跪在地的人,不是張師兄啊,那不得好好說道說道?


    “算……算是吧,具體的,你等呂慈醒了,自己問他吧!”


    張之維對陸謹和呂慈之間的事,心裏還是有點數的,也懶得過多解釋,便讓他們倆私下去掰扯去吧。


    張之維看向王藹:“對了,胖子,先前二璧告訴我,你父親讓伱來龍虎山,是想讓你也來找我指教指教的,你說,你是想和我切磋呢,還是想和我的師弟們切磋呢?”


    王藹一聽,頓時一縮脖子,和張之維切磋,他哪敢啊?陸家大院那次,有父親在旁邊,他都沒敢上,更別說在龍虎山了。


    “我就過來玩玩的,能不能不打啊?”王藹小聲道。


    “不行,既然這樣,那我就隨意挑一個師弟和你切磋吧!”


    張之維說著,環顧四周,對於王藹的實力,他心裏也沒底,不過看他那個樣子,估計強不到哪裏去,就想隨便找個師弟和他過過招。


    見張之維真挑起來了,王藹連忙說道:“打打打,切磋,我切磋還不行嗎?但你不能做法派天兵,不然哪打的過?”


    “行,不派天兵,那就……”


    張之維正想指派一個小師弟過去。


    就聽見王藹又道:“能不能我自己挑對手?”


    張之維一聽,同意了:“可以,你想挑誰?”


    王藹一指角落裏毫不起眼的林懷義,大聲道:“他,我要和他打,和他切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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