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丹並未搭理這些人,隻是看向了司慕慕,抬手將她放了進來。


    司慕慕看了一眼繆川,直接對著容丹跪了下來。


    “宗主。”


    容丹對於這個稱呼有些不高興,但是看著司慕慕的樣子,像是有話要說,也就沒有糾正。


    司慕慕接著說道:“宗主,我娘有一個消息,本來是想要告訴繆川的,但告訴你也是一樣。”


    “何事?”


    司慕慕道:“我娘雖然現在癡傻了,但是昨日我回去看她的時候,她說讓我小心一些,下界要完蛋了。”


    繆川擰眉,“她的話不可信。”


    司慕慕不服氣道:“如何不可信?這話我娘以前也沒有說過,就是突然說的,她很是害怕緊張的樣子,我覺得我們應該警惕一些,還有將我們宗門這邊的結界加強。”


    “好。”


    容丹抬手將玄星宗所在的山脈的山脈都加強了,又問道:“你娘還說過什麽沒有?”


    司慕慕看了容丹一眼,沒吭聲。


    容丹從她的表情能夠猜到,想必她娘一定說的是這一切和司洛煙有關。


    其實,容丹也是這樣想的。


    “好了,都散了。”


    容丹決定去一趟司家看看去。


    繆川想要再說些什麽,但是看著容丹的表情,他又不敢開口了。


    這時,靈劍峰的峰主江罪跪在了容丹的去路上。


    他一臉的冷傲,沉聲說道:“是我沒有管教好峰內弟子,我有最大的責任。請宗主處罰。”


    容丹輕笑一聲,“你還當司洛煙是玄星宗的弟子嗎?”


    江罪臉色一僵,“不是......”


    容丹又道:“你自然是有責任的,至於處罰,我如今和玄星宗再無關係,無權處置你。”


    容丹今日能夠回來,也隻是想要看看繆川。


    至於其他這些人,即便是他們如今真的已經悔悟了,容丹也不會原諒。


    容丹說完這些,便離開了。


    城長老來到江罪的麵前,“行了,你不必如此。”


    江罪也沒多說,起身看了一眼繆川,“繆川,你如今手持宗主的信物,可以打開罪淵。”


    繆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就在大家以為繆川想要勸說的時候,繆川點點頭。


    繆川覺得,如果可以的話,整個玄星宗的人都應該去罪淵接受處罰。


    他們都欠師尊的!包括自己。


    司家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


    這裏的破碎石頭上麵還有血跡斑斑,可窺探以前的繁華和消亡的慘狀。


    容丹對著一滴血跡注入了一道靈力,隻能看清楚一片黑暗,並未看清楚這人到底是如何死的。


    彩蘑菇在這些石頭上麵蹦來蹦去,“我聞到了醜東西的味道。”


    \"都過去了這麽久,真的是它也沒味道了,沒有證據之前不要扣帽子。\"


    聽見容丹的話,彩蘑菇很是不服氣,“你不信我。”


    它說完就繼續去找讓容丹信服的證據去了。


    這時,容丹的胸口忽然一陣刺痛。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好半天才喘了一口氣。


    因為之前拿那顆心髒來替換自己的時候,血脈相通,容丹是可以感受到那顆承載著自己怨氣的心髒的動向。


    可是因為有不歸為其超度,為她淨化,那顆心髒並未給自己任何的影響。


    怎麽一到這裏了,她居然有了反應?


    容丹看了一圈,鎖定了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很快,容丹就找到了一處密道,走進去之後,發現了這裏有兩具幹枯的屍體。


    來到這裏,容丹發現胸口處的不適更加的嚴重。


    她伸手,將一道靈力注入到那屍體中。


    容丹眼前的場景變換,出現了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一個女人拉著一個不大的孩子,一直在跑,沒到一個地方,就伸手扒拉著那些屍體,口中喊著“將軍,將軍。”


    容丹就明白了,這應該就是將軍的家人。


    容丹看向了這個孩子,麵黃肌瘦的小女孩,眼下一片青黑,很明顯就是生病了。


    可是她一直跟在女人的身後,女人做什麽她便做什麽。


    容丹終於明白,那顆心中的最後一絲怨氣,是在這裏。


    可是,看這場景中的地點,應該是在下界,為何又出現在這裏呢?


    時間太久了,容丹隻能查探到這裏了。


    她想了想,將這兩具緊緊抱在一起的屍體,裝了起來,再次來到了人界的皇宮。


    是時候看看那顆心髒了。


    她很容易就找到了人皇將這顆心髒藏匿的地位,而這顆心髒隻剩下了一小片,馬上就要消失在這世間了。


    說起來,如若不是這顆心髒,容丹也不可能假死遁出劇情。


    她正想要將心髒取下來,就聽見了一道嗬斥的聲音。


    “住手!”


    人皇及時趕到,立刻按下了一道開關,隻見容丹所在的這地方,立刻變成了一個漆黑的洞,她的身子也不住地往下掉落。


    容丹想要使用靈力,發現並無多大的作用。


    這個陷阱是用了特殊的符籙,可以屏蔽所有的靈力,修士到了這裏也要變成普通人。


    “小彩!”


    彩蘑菇聽見了容丹的聲音,連忙現身,在這陷阱的周圍光滑的牆壁上落下了一顆顆蘑菇。


    容丹找到了落腳的地方,踩著這些蘑菇,一步步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而此時的人皇已經帶著心髒要逃離。


    容丹一道靈力將他困住,閃現到他的麵前。


    人皇激動的抱著盒子倒在地上,“你,你別過來......”


    容丹發現,人皇的眉心有邪氣,想來他是修煉了邪功增加自己的壽命。


    而方才一路走來,他看見了雲蒼國的民不聊生,在皇宮的正中間,有許多的百姓正在給人皇蓋一個巨大的雕塑。


    容丹皺皺眉頭,莫名想起來之前的裴無衣,為了雲蒼國,不惜拋棄他太子的身份和尊嚴,去到玄星宗臥底。


    他一麵厭惡著容丹,一麵做著自己的厭棄的事情。


    他一直被人皇欺騙,以為拿到了玄星珠就能讓雲蒼國更加的好,讓雲蒼國的百姓生活在強大的君王下,更加安逸的生活。


    可他的這些子民,卻越來越悲慘.....


    容丹問道:“你還記得你的太子,裴無衣嗎?”


    人皇麵皮子抖了抖,不說話,眼中也沒有半死的愧疚之情。


    容丹又問:“那個雕塑,你建造來幹什麽?”


    那些百姓的怨氣衝天,她經過的時候,能夠清晰地聽見他們的怨念和無聲的哀嚎,是受到如何的壓迫,才能讓她聽見呢?


    容丹不難想象。


    人皇答道:“當然是紀念朕的豐功偉績,讓後世的人都知道朕的偉大!”


    容丹一巴掌甩了過去,“你何以有膽子說這樣的話?”


    這時,人皇忽然暴走,周身彌漫起濃鬱的邪佞氣息,黑色的濃霧將整個宮殿包圍著,一道道力量往容丹砸了過來。


    他企圖想要殺死容丹。


    容丹冷笑一聲,隻動了動手指,就將人皇釘在了牆壁之上,他的那些力量,也盡數消弭。


    “誰給你的膽子,在本尊的麵前獻醜?”


    容丹冷喝一聲,將他懷中的心髒收回,之後伸手,操控著他的身體,將人甩到了外麵那巨大的,快要建成的雕塑上。


    還差一個頭,這雕塑就能建造完成。


    容丹也發現了,正是這些百姓的怨念,才讓人皇變得這麽強大。


    他不知道從哪裏尋來的法子,利用百姓的怨念來修煉,強行為自己劈開了一道修仙之路。


    可他沒有機會了。


    容丹將他的屍體釘在了那雕塑上。


    很快,外麵就響起了震天的呐喊聲。


    “死了!皇上死了!”


    “暴君終於死了!我們得救了!我們再也不用受他壓迫了!”


    “暴君終於受到了懲罰,一定是老天爺看不下去了啊!”


    人皇養的這些大能,也都盡數地找了過來。


    容丹看了一眼這宮殿,飛身到半空中,一揮手,直接將人皇建造的這個宮殿給變成了一堆廢墟。


    她頭也不回地離開。


    容丹找到了威武大將軍的故鄉,一處偏僻的小村子,這裏已經荒無人煙了。


    她來到最高的一處山上,挖了一個坑,將那兩具屍體和心髒都埋了進去。


    很快,心髒閃爍著一道虛影,出現了一個男人。


    他低頭先是看了一眼坑內的兩具屍體,之後對著容丹說道:“你救了雲蒼國的百姓,殺了狗皇帝。”


    容丹淺淺笑了一聲,取出酒來,澆在了墳坑前。


    容丹自己也喝了一口,這才問道:“你該告訴我,你和殺了你的人做了什麽樣的交易。”


    男人神情一震,似乎沒想到容丹居然會知道。


    容丹道:“我本來不知道,但是我看見了你的妻兒,他們在司家的暗牢裏麵。”


    男人臉上出現了悔悟,“我知道了狗皇帝做下的好事,但是卻無能為力,我也知道,狗皇帝已經命人要誅殺於我和我的將士,所以我不甘心就這麽死去,於是就和一個女人做了一個交易。”


    “她告訴我,可以幫助我殺了狗皇帝,讓雲蒼國的百姓過上好日子。”


    這個人,應該就是司洛煙。


    沒想到,司洛煙這麽早就開始布局。


    她也早就知道裴無衣的身份不簡單,將目光落向了雲蒼國的皇室。


    這時她最初的野心。


    本來司洛煙應該算計的是,裴無衣當時知道了這顆心髒是威武大將軍的,他必然要拍下。


    等人皇用上了這顆心髒,她就可以操控人皇,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沒想到,半路殺出一個容丹,將這心髒給拍了回去。


    不過兜兜轉轉,心髒還是按照了司洛煙最初的計劃,來到了人皇的麵前。


    司洛煙也利用人皇,將雲蒼國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煉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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