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兄,你那好了沒?”


    陳池瑜高聲喊道,聲音在陡峭的崖壁上遠遠傳開。


    “好了!”


    繞山的雲霧裏傳來馮世光的聲音。


    “祝師弟,你那好了沒?”


    “我也好了!”祝無傷的聲音有如洪鍾,即使未曾用上靈力,也是振聾發聵。


    “好了,那就走!”


    陡峭的猿山崖壁,被重重濃鬱的白霧氣遮掩住,隱隱露出山形,就像是欲語還休,藏在輕紗後的嬌羞沒人,隻把眼放出來偷看。


    三人的身影從濃鬱的霧氣中顯現出來。


    郝安常將北風寨的屍骨戴了過來,項老雖是金丹,但卻對陣道一竅不通,本以為能借著先前陣形將陣布下,沒想到卻是無功。


    幸得林玉跟著林魁,一身雜學,什麽都學到了一點,帶著幾人將這座陣勉強布下。


    方才他們三人就是在這山中尋找陣位,將北風寨先人遺骨安放。


    “林姑娘,都已安放好了!”


    三山走下山腳,見到手中持著一個陣盤的林玉。


    這陣盤也是林玉拿出來的。


    “好!”


    林玉微一點頭,將手中陣盤遞給了陳池瑜。


    “我也隻是粗淺地通曉這布陣,要想令此陣凝成,須得用上大數靈力,還得師爺爺出手才行。”


    “好,我這就去找他老人家。”陳池瑜結果陣盤,腳下凝成兩團風,轉身踏空而行,雙腳錯落之處,濃鬱的白霧被吹動。


    速度比之先前要快上數籌。


    馮世光看著轉瞬間消失在雲霧中的陳池瑜,眼中略有豔羨。


    “這煉氣十重當真不俗,單憑這一手馭風之術,就算在靈飛門,築基之下也是數得上的。”


    而後,話語一轉,帶著僥幸,“幸而我還未曾築基,不然隻怕這天大的機緣就要白白地離我而去。


    待我苦修一番,晉入煉氣十二,屆時以煉氣之境敗那已築了基的黃長老。”


    “不知林姑娘是以煉氣幾重凝的道基?”


    馮世光像是想起了什麽,轉頭問道。


    林玉搖搖頭,神色亦有不明,“若真是如此說來,我也不知己身是在何種境界入的築基。


    隻是一番修煉,原隻是丹田內靈力不足,要吐納靈氣,不足體內靈力,誰料一坐便是半載。


    將碧落寨一座寨子的靈氣吸了近半,而後便凝成了道基。”


    “碧落寨?”


    馮世光反問。


    “對!”林玉點頭,“原本隻是悄悄潛入碧落寨,在他寨子中吐納些靈氣便走,沒想到我一坐坐了半載,吞吸靈氣生出異象,被碧落寨察覺。


    虧得碧落寨那金丹不在,我爹已金丹修為強壓,才保得無事。”


    林玉回想著,語聲中帶有僥幸。


    馮世光眨眼,沒再多說,一坐半年?


    吐納靈氣造出異象?


    本就是煉氣九重,若是如此,隻怕少說也是晉了一重,與此時陳池瑜一般的煉氣十重。


    “不求多,我便也有了煉氣十重,日後能窺得金丹便可。”馮世光想起項老一番言語。


    僅他所見,煉氣十一也隻有一二,煉氣十二更是從未見過,自己能成煉氣十重,想必在三門中便已是翹楚。


    “祝兄,你呢?”馮世光問向祝無傷。


    “我?”祝無傷一愣,沒想到扯到了自己身上。


    腦中想起青祖曾說過,自己隻要修睡虎功,自會到煉氣十二,雖然不知他為何會如此說,想必個中也是有隱情。


    “對!”


    馮世光點頭,就連林玉也轉頭好奇地看向祝無傷。


    “我資質不足,能僥幸到煉九重便是得了天幸,不敢奢望那些。”


    祝無傷點頭說道,神色不似作偽。


    “不過...”


    話音一轉。


    “若是我想,自然是越高越好,能到煉氣十二最好。”


    “哈哈哈哈哈哈...”


    祝無傷說完,兩人一同大笑起來。


    林玉也被祝無傷的豪言壯語惹出了笑意。


    突然,隻覺天地間像是多了什麽東西一般。


    原本在身邊緩緩流動,向外溢出的靈氣停了下來,更隱隱有向裏回卷之勢。


    “想必是我那撿來的三爺爺成了!”馮世光感知到靈氣異狀,並無太大反應。


    這靈氣相比以前確是濃鬱凝重了不少,但是和陣關內三家仙門所處,還是相差甚遠,隻得勉強算得上有半數水準。


    “什麽三爺爺!叫項老!”


    郝安常背負著雙手,從山上一步一步走下來。


    臉上紅剛剛的臉色略有緩解,神色也是足了不少,腳步沉凝,走動間周身靈力蜂擁向他擁來。


    “呦,老哥!”馮世光上前,一把摟住。


    “幾日不見,你這氣色好了不少,體內的傷勢有了這靈氣蘊養好了不少吧?”


    “傷勢?什麽傷勢?!”


    郝安常之後,陳池瑜同樣一步一步從濃鬱的白霧中走了出來。


    郝安常心中暗道不好,向著馮世光打眼色。


    “哦嗬嗬嗬,陳兄,你聽錯了,我說的是有了這靈氣,就算受傷,也能好好蘊養!”


    馮世光當即會意,岔開話題。


    “陳兄踏入這煉氣十重後有何感悟,不若與我和祝兄講述一二,也好讓我與祝兄兩人亦能窺得此境。”


    “啊對對對,愛徒啊!無傷小子與我這老弟可是對我北風寨有大恩,你須得將你自身感悟一一說出!”郝安常應和道。


    “馮兄!”陳池瑜手上升起一陣靈光,映射出猿山上雲罩霧籠的景色,其間隱隱有談話之聲傳來。


    “方才我見這山霧凝重,行走在期間頗有樂趣,便用術法將這一景印了下來。


    百年之後,若是我還未亡,再看此景想必也是頗有意味。


    你說巧不巧?”


    陳池瑜手中微微轉動,那團靈光便開始幻化出光彩,聲音也愈加清晰起來。


    “呦,老哥,幾日不見,你這氣色好了不少,體內傷勢有了這靈氣蘊養好了不少吧?”


    聲音雖然微弱,但是以煉氣修士的耳力聽來也是清晰。


    馮世光臉色尷尬,收回手臂,挪開步子。


    “林姑娘前日所說大羅寨欲要糾集人馬,攻打陣關一事,甚為緊要,我欲趁此靈氣充溢,好生吐納一番,補足體內丹田靈力,星夜回陣關中。


    祝師弟,為兄先行一步,在陣關中為你擺好接風酒宴。


    林姑娘,我便先走了,日後有緣再見。


    那個老哥啊,你這傷勢可不輕,等我成了金丹,親自帶你去我家山門處走一遭,那裏靈氣更是濃鬱,想必能解了你這頑疾。”


    “咻!”


    馮世光祭出飛劍,攪得濃鬱的不可視人的白霧一陣激蕩,頃刻間遠去。


    一根拐杖未曾追上馮世光飛劍,當啷掉在地上。


    “嘿呀!”郝安常可惜地擊了下手掌,看向林玉,眼珠轉動。


    “我去找我師爺爺,我爹說,見了我師爺爺要每日替他問個好!”林玉轉山,腳步輕盈,未曾發出一點聲音。


    扭頭再看向祝無傷。


    “我體內靈氣躁動,怕是要破境。”祝無傷同樣轉身。


    郝安常身子一頓,正要擠出笑容,看向陳池瑜。


    未曾想,陳池瑜也是轉身離去。


    郝安常心下一鬆,舒快地吐了口氣。


    “我去找寨內諸位頭領,他們定是對這傷勢十分上心!”


    陳池瑜的話語從白霧中傳出。


    “愛徒啊!等等為師!”


    郝安常聽得此言,顧不上撿掉在地上的拐杖,追向已經沒入白霧中的陳池瑜。


    猿山頂上,同樣是雲煙籠罩,霧氣凝集,除了眼前一片白茫茫的霧氣,幾乎不可見到任何東西。


    臨崖的老樹上也被霧氣侵襲籠罩。


    祝無傷盤膝閉目,坐在山崖之上。


    這山崖頂正有一截靈脈頭在此,靈氣也是比之別處也濃鬱上數籌。


    靈氣湧動,環繞祝無傷。


    體內五行靈力引動之下,祝無傷口齒微張,便如鯨吞龍吸一般,將靈氣源源不斷的吸入腹中。


    靈氣形成一道大河,浩浩蕩蕩的流進祝無傷丹田內,由著五彩之色的五行靈力一轉,這靈氣便同樣變得繽紛起來。


    吞吸靈氣之勢猛地一頓,祝無傷七竅中放出五彩華芒,極為耀眼。


    便是在白茫茫不可視人視物的濃鬱霧氣中,也是能穿透開來。


    若不是這霧氣阻擋,隻怕一整座猿山都能看到山頂上大放的五彩華光。


    “呼!”


    一口濁氣吐出,自七竅中放出的彩芒頓時斂去,隱藏起來。


    煉氣七重!


    祝無傷睜開雙眼,五彩華芒在雙眸中一閃,燁若神人,便是這燁燁華光,也掩不住他眼中喜色。


    丹田內靈氣鼓蕩,肉身中氣血也開始湧動起來,雄渾氣血湧動,自這一體肉身中,放出聲聲海潮之音。


    一番靜心,將靈氣氣血盡皆沉寂下來。


    “大夢誰先覺啊...”


    祝無傷長吟一聲,直接放倒身軀,伸直雙腿,頭枕在手掌上,合眼睡了起來。


    不多時,便已心沉神凝,會了周公,丹田中已沉寂下的靈力開始緩緩動了起來,靜下的氣血也同樣緩緩流淌,與丹田內靈力相合。


    靈氣在氣血與五行靈力的勾動之下,自鼻中進入,分成兩股。


    一股隨著五行靈力入了丹田,稍一轉,與丹田內靈池中諸多五彩靈力一般無二。


    一股隨著氣血,緩緩流至全身,蘊養自身骨骼肉身氣血五髒肺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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