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窟深處,血日血月無法照耀之地。


    腰係黃絛的中年男子身形在上空瞬時顯現。


    從他出現的一瞬起來,這小小的一方天地就亮了起來,好似是被他照亮了一般。


    隨著中年男子不斷落下,這處小天地也越發明亮,待他腳掌落下,就已是與白天驕陽橫空一般明亮。


    隻是並不是從高高上空上散射出來的亮光,就隻是沒來由地亮了起來。


    “怪了,怪了!”


    中年男子向著一處石屋疾步走去,口中不斷喃喃道,雙眉緊緊鎖著,像是在思索什麽難題一般。


    “當真是怪了!”


    石屋並沒有什麽門戶,也沒有窗,隻有一個黑洞的洞口。


    中年男子低著頭,口中念念有詞,眉頭凝成一個疙瘩,大跨步走進石屋黑暗中。


    雙腿行動間,掛起一陣疾風。


    在他進入之後,黑洞洞的石屋也瞬時明了起來,被照亮了一般。


    在外看去低矮逼仄的小小石屋,進去之後,別有一番洞天。


    高有數十丈,一眼往不到邊,一排排石頭雕刻鑿成的書架上,滿滿的拜著一排排的書冊。


    有用石頁穿鑿而成,有雕刻在一人多高的方玉上,更多的是用書冊記載,一本壓一本,擺在一正麵牆壁雕刻穿鑿成的石質架子上。


    “怪了怪了,當真古怪!”


    僅僅一個跨步,中年男子就落在了當中最高的一根石柱上。


    石柱上有一雕鑿而成的石座,中年男子一屁股坐下。


    向著下方招招手。


    石頁、玉石、書冊等等一個連著一個,像是一道河流一般,向著中年男子手中流去。


    中年男子借助第一本書冊,翻開,心神便沉浸了進去。


    神識一掃,就將上麵所載全部看了去,後邊排著隊的書冊石頁一個個排著上前。


    被中年男子一一看去。


    手中不停,幾乎是兩三息便換一個,他眉頭中間的疙瘩確是越來越大,全都擰在了一起。


    兩條刷子一般的濃眉緊緊的連接在一起。


    “不是,不是......”中年男子每看完一本,口中就說一遍。


    接連而成的書冊單頁已是被他看完了大半,仍舊未找出自己想要找的東西。


    “啪!”


    最後一本書冊落回到遠處,中年男子仍舊未曾找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皺著眉起身,輕輕跨出一步,從石柱上墜落了下去。


    聽著耳旁呼呼的風聲,旋即就在空中止住了身形,正落在石柱正中。


    麵對著石柱,中年男子手指撫在石柱上,眼眸全神灌注,落在手指過的地方。


    仔細看去,在這巨大石柱上,竟然是雕刻著蝌蚪大小的浮紋。


    中年男子手指在浮紋上一一劃過,同時手中念念有辭,為不可察,不知在說些什麽。


    中年男子圍繞著高大石柱,一點點看著。


    良久,終於是從沉浸中醒了過來。


    猛然抬頭,眼眸中的亮光已是能灼燒起來。


    “原來如此!”中年男子輕吐出一口氣,緩緩說道。


    眼眸中了先前的困惑與迷茫。


    忽地,石屋中便由亮堂再次變成了黑洞洞的,中年男子在方才已是離開了這處境地。


    下一刻,中年男子身形出現在這處沒有血日血月照耀的小天地內。


    隨著他出現的一瞬,霎時間明亮了許多。


    旋即,就連外麵頁隨著先前一般,陷入了一片幽暗的境界。,昏昏默默,渺渺冥冥。


    刹那之間,中年男子就已是出了這處小天地中,失去了方向,不知所蹤。


    “......我聽族主說,我族與外界不同,與貴客您所處的那處更加不同......”


    王勝侃侃而談,突得眼前出現了一個蓬頭垢麵的,穿著確實比他腰上上無數倍。


    王勝一驚,看著麵前蓬頭垢麵的麵容,好像是想起了什麽。


    麵容更漸漸顯出了震驚神色,口齒張了起來,手指抬起,指著中年男子的臉龐不斷顫抖。


    口中想說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直接是被驚喜砸下,失聲了。


    “你...你...我...我...”王勝指著麵前蓬頭垢麵的男子,口中無論是怎麽張合都發不出聲音來。


    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不知所措的看向四周。


    “禁言!”


    因為在那處日月無光的境地中翻看歲月史書的中年男子,不知過了多少時間,頭發都已是瘋漲蓬亂了起來。


    那處境地並無有日月照耀,外界雖是才過了緊緊半時片刻,但他卻是已經在那處日月五光的境地中渡過了好長一段時間。


    但隻那些堆疊壓在架子上的書冊石頁,都耗去了他不少時間。


    更不用說在那一根根石柱上,蝌蚪大小的文字中一一尋找了。


    中年男子一把拉著祝無傷的手臂,兩人身影立時消失不見。


    “族主!”王勝口齒張合終於石吐出了兩個字眼。


    看著兩人先前站立之處,呐呐道。


    周遭有不少人往來走去,都是未曾發現方才的一樣。


    此地雖是禁止爭鬥廝殺,但是卻不禁修行人用自身手段遮掩挪移。


    中年男子隻顯出一息,還未曾被人注意到,就已是拉著祝無傷手臂遠遠的移開。


    “前輩!”祝無傷感覺手臂像是被鐵箍住了一般。


    不斷靈力、氣血如何運轉滾動,都無絲毫效能功用顯出,仍舊是被中年男人牢牢把住手臂。


    祝無傷兩旁周遭的物事景象不斷變化,變得逐漸模糊。


    數息之後,祝無傷眼眸中重又出現了一片清明,將四周密林高木古樹盡收入眼底。


    “我已是知道了!”中年男子口中說道,身上光華自上到下一閃而過。


    蓬鬆雜亂的透發立時便柔順起來,潔整的貼合在頭上。


    腰間黃絛熠熠生輝。散著溫潤的光彩,將中年男子更顯得風采照人,溫潤醇雅。


    “天道生靈,便像是一把靈器中生出了靈智一般。”


    中年男子手掌一翻,一把水盈瑩的冰藍長劍出現在手中。


    輕地在劍身上一探,悠揚聲音立時便向四處傳了起來。


    劍身上一陣顫動,一通體冰藍的人形劍靈,從長劍中顯露出來。


    “嗡!”冰藍寒魄一般的長劍一陣顫動,將中年男子輕輕彈出的力道一一消去。


    “靈器有靈之後,便會有了顧忌,不想要自身受到傷害。


    天道雖是至公,但既然生了靈,也是如這諸般修士一樣,有了自保住之意。


    如今他隻能令得金丹境界的修士在界域內存貨,若是實力高上些,隻怕是連身體都支撐不到。


    宿舍便要關門。”


    中年男子緩緩說道,臉上漸漸顯出威嚴神色,不複先前在那處無血日血月照耀之地的學究模樣。


    背負著雙手,在祝無傷前緩緩走動,時不時望著遠方歎道。


    “它,不,他如今隻能承受金丹境界,若是一界皆是元嬰境界,反而是會加速界域的崩裂。


    偶有一兩位元嬰境界無礙,可若是元嬰境界多了,便會將那方界域徹底摧毀。


    甚至就算是金丹境界修士多了,也是會加快界域崩損。”


    中年男子腳步停下,眼眸從遠方挪了過來,看向祝無傷。


    “有了兩處天地缺口在,隻要是在缺口附近的,便不僅僅隻受一方天道幹擾。


    要受到兩方天道影響,原先無法晉升金丹的,便有可能再次凝成金丹,一躍成為金丹境界的大修了。


    若是人數多些,隻怕是要加速你那處界域的崩塌。”


    中年男子越說越快,絲毫不給祝無傷插嘴說話的機會。


    “如今,需要先穩住那方界域才可,


    先前你那處界域便有些不穩,隻是因為有九名金丹進入了此處,不再那界域中。


    如今他們從另一處天地缺口處返回,九名金丹境界修士猛然進入,定時會令得本就要崩碎的界域毀得更加徹底,更加迅速!”


    中年男子囧地看向祝無傷,“他們是數日前行去的聽一處天地缺口,此時隻怕是已經快要進入。


    以他們九位金丹,甫一進入,隻怕就要將那處界域撐壞!


    中年男子以拳擊掌,像是下了什麽絕頂一般,三兩步走到祝無傷身前。


    將腰間掛在黃絛上的玉佩遞給祝無傷。


    “你想必已是知道了要如何才能穩住界域不散,這東西便先借給你。”


    祝無傷結果,口中稱是,但仍舊有深深的戒備在心中,沒有完全放下。


    他先前被中年男子一直指點住,能讓界域不崩損,甚至逐漸恢複的方法已是知道。


    氣運!


    人族氣運,皇朝氣運!


    氣運如龍,此方界域,先前崩損時,便是用人族氣運鎮壓,令得界域不散,才能到如今這繁盛境地。


    若是想阻止祝無傷所處那界域崩塌,也是需得用氣運鎮住,使得不崩裂開。


    同時也告知了祝無傷如何才能將人族氣運凝聚。


    立國!


    沒錯,就是立國!與祝無傷那個渾蛋老祖宗所做的那件事一致。


    立國,用一國皇朝氣運,凝聚人族氣運,掠奪獲取他族氣運,以鎮住此界停止潰散。


    想來祝武當時修行好好的,偏要弄一個祝朝出來,為的便是這了。


    隻是不知祝武當時是如何知曉此事?難不成也是進到這方魔窟了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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