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開始收拾行李,為準備去往蓬萊做準備。


    一部分的生活用品到了當地再購入,需要收拾的,主要是衣物和一些私人用品。


    對白榆來說,幾乎是沒有的,他打算到了當地再購入一台新電腦。


    自從把修行當做興趣之後,他這生活方式是越來越宅家了。


    雖然不出門,亦可遁行千裏。


    所以想了想,他決定把枕頭帶上,一個好的枕頭可以保證自己夢裏修行的時候不落枕。


    他收拾著房間裏的物品,把衣服放進去,回頭一看,根本沒裝滿,塞入了一個枕頭也還空著不少。


    “若離,我箱子還空著不少,你要不要……”


    話沒說完就聽到了腳步聲,蘇若離抱著好幾個玩偶塞到了她箱子裏,緊接著又回了房間拿出好幾件打包好的小箱子塞了進去。


    非得把他的箱子填的滿滿當當才算滿意。


    白榆進了她的房間看了一眼,以手扶額:“你這樣和搬家有什麽區別……你不會打算把窗簾也拆下來帶上吧?”


    蘇若離戀戀不舍的放下手:“這可是我們的愛巢啊,每一個都是親手……”


    “說什麽胡話呢?這床鋪、櫃子,明明和我當初在這兒住的時候沒什麽區別,就連床頭的牆紙也沒變化。”秦雪澡走過的時候瞥了一眼,毫不留情的拆穿。


    蘇若離鼓起臉頰,她特意帶了兩個行李箱,勉強裝下了所有重要物品。


    因為蘇若離的領地意識很強烈,特別是在家庭裏的領地意識強烈,自然對於自己用過的物品有很強的獨占欲。


    不過秦雪澡完全沒這部分習慣,她除了喜歡湊近白榆身邊之外就沒什麽特別的了。


    貓戀物…狗戀人?


    白榆想到這裏差點沒忍住笑出來。


    到了晚上的時候,三人回去了蘇家宅子。


    秦雪澡也早已認識蘇父蘇母,倒也沒什麽拘謹的表現,或許她本就是個社牛。


    五個人坐在飯桌上,商明娥做了一大桌的好菜,她托著腮幫,幾乎沒怎麽動過筷子,隻是眼睛裏閃爍著微微淚光,期間去了好幾趟衛生間。


    她想女兒了。


    若是蘇若即還在,一家團聚也應該是五個人。


    秦雪澡的到來仿佛是填補了她原本那空缺的位置。


    蘇浩然還是一副嚴肅的表情。


    他的運氣不錯,前幾天回了一趟研究所裏搬運儀器,所以避開了影世界擴張。


    白榆在影世界裏裏麵溜達了一圈也沒見到他人,確認對方不在後也好放開手大展拳腳。


    蘇浩然對於他們報考了蓬萊學院的事其實並不支持,過去兩周時間都通過電話談心過幾次,對於失去了自己大女兒蘇若即的傷心地,蘇父沒有什麽好感,若是還要再失去小女兒和養子,他這個老男人也會難免崩潰。


    不過因為影世界騷動的緣故,讓蘇浩然無法分心,到了今天也已經是木已成舟。


    他不得不再三強調了一下。


    “沒什麽比活著重要,明白嗎?”


    “不論那什麽皓月、驕陽……我不在乎,明娥也不在乎。”


    蘇浩然語氣嚴肅:“在我看來,平凡是一件好事,越是出色越是出眾,反而是壞事……因為越是出眾,越是頂尖,就意味著越危險越需要爭,到了最後,甚至保不住自己的命。”


    “天才大多貪心,想要更高的位置,想要更強的力量。”


    “市場是獎勵野蠻人的,但野蠻人要付出的代價絕對不小。”


    “平凡者可能進步速度不夠快,但也不用享受過強的競爭壓力,可以慢慢享受生活,但天才不同,他要拚命。”


    “別人一階,他已經二階、三階,要出生入死,要爭奪名利、席位,這一切都要靠力量來維持。”


    “而力量,沒有最強,隻有更強。”


    “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若是過於盲信自身的武力,遲早有一天會付出很大代價。”


    “想要成就常人所不能成就,意味著要承受遠勝於常人的風險。”


    蘇浩然歎息了一聲:“我過去從未告訴過伱們,蘇家的來曆……其實蘇家除了我們這一脈之外,還有一個分脈留在北方,一南一北。”


    蘇若離小心的問:“我們是分脈?”


    “對外是這麽說的,但實際上,我們才是主脈。”蘇浩然放正了碗筷,臉色嚴肅道:“蘇家一共五代人,出了兩位先天英靈血脈,後天英靈血脈也完全不少,九成都在南方,不過你祖爺爺已經回北方養老了。”


    “他也不想繼續連累我們了。“


    “知道為什麽我們這一脈衰落到隻剩下我們一家嗎?為什麽過年都不用去走什麽親戚?”


    “因為死了……都死光了啊。”


    “我這一代,原本兄弟姐妹九人,全部死了,就剩下我一人還活著。”


    “二十年前,蘇家參與了對十凶之一的金鵬及其黨羽的剿滅戰。”


    “直接結果就是導致了這一脈幾乎斷絕。”


    “他們都是天才,但在那片戰場上,天才又能如何?”


    “我看過太多人因為過於自信而戰死,超凡者的世界就是這麽殘酷。”


    “你姐姐,也是這麽離開的我們。”


    “你們要去蓬萊,我攔不住,孩子要離開家庭是注定的事……但我們已經沒精力再養大三個孩子了,你們必須好好的,若是你們都走了,我跟你母親也沒什麽好活的了。”蘇浩然這話說的很是自暴自棄。


    蘇若離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手足無措,心有愧疚。


    “放心。”


    少年的話語驅散了這凝重的氣氛。


    蘇若離感受到了手掌心傳來溫暖的溫度,她也下意識的握住了那隻手,一分一秒都不想放開。


    白榆認真的說道:“請您放心,我會把她們完好無損的帶回家。”


    平靜的話語中有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力量。


    不是她,而是她們。


    不論是蘇若離,還是蘇若即……都會回家。


    秦雪澡聞言,心中一暖。


    她們……自然也包括著自己。


    不過回家嗎?


    我的家,就是你的所在啊……傻弟弟。


    老父親得到了一個他滿意的答案,剛剛的所有話,說的不單單是給蘇若離聽,也是給他聽……蘇若離是先天英靈血脈,自保不成問題;但若是白榆胡來,她也勢必會跟著一起胡來。


    若是白榆穩重,蘇若離也會穩重。


    他們早已是這樣的默契關係,自幼開始就是如此。


    不過小時候主導權在若離手裏,而長大後卻反了過來。


    “你能這麽說,我才能將女兒放心的交給你。”蘇浩然端起酒杯,嚴肅的表情解凍:“來,陪我喝一杯吧,玉京……這麽多年,你也該叫我一聲爸了。”


    白榆撓了撓臉頰:“啊這……”


    “你都願意叫明娥媽,都不樂意叫我一聲爸嗎?”蘇浩然哼了一聲,這是老男人的嫉妒心,之前被老婆炫耀了好幾次。


    ……


    次日上午,早上九點,南陵三中正門口。


    四個學生和兩個家長都站在這裏等候。


    真是奇妙的景象。


    白榆、陶如酥、秦雪澡……


    三人加起來居然湊不齊一對父母,布魯斯韋恩看了直呼內行。


    很快,校內走出了兩人。


    呂丹心和招生辦人員。


    雙方伸出手和蘇浩然、商明娥簡單握個手,然後看了看左右,倒也鬆了口氣,她也樂在其中,免得被一群人追著問東問西。


    不過這幾個孩子居然來送行的隻有蘇家的兩位……看來她們過去的日子過的都不好啊。


    窮人家孩子早當家,這自然不是壞事,寶劍鋒從磨礪出,不僅僅是天才,而且心性亦是絕佳。


    “二位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學生。”呂丹心湊近商明娥打了個招呼:“好久不見,我會代替北冥鑰和白星河照顧好他的。”


    “你不趁機報複,我就很感恩戴德了。”商明娥沒好氣的回道,緊接著又正色道:“若是他掉一根頭發,你可是要負責。”


    “哈……先走了!”


    車輛發動。


    白榆和蘇若離隔著車窗和蘇父蘇母道別,這是此生第一次遠離家庭遠離父母,一時間求學的向往也被離愁而衝散了許多。


    白榆也意識到,自己終於要離開南陵市了,接下來會去往一片更廣闊的天地。


    眼前突然遞過來一盒紙巾。


    陶如酥問:“要哭一下嗎?最好是嚶嚶嚶的那種。”


    白榆當即賞了她一個白眼:“猛男哭起來也是‘嗷嗷嗷’的!”


    ……


    “走了啊。”


    “是啊,走了,養了這麽多年……還是留不住在身邊的。”


    “想開點,至少這也算是一石二鳥、雙喜臨門了。”


    “什麽雙喜臨門?”蘇浩然疑惑。


    “呂丹心我們都熟悉,她來照顧孩子們,自然值得放心,這是第一件好事。”


    “的確,我聽聞呂丹心和北冥鑰、白星河是同級,也在一個老師下學習,數年同窗情誼。”


    “呂丹心功利心重,但談不上陰狠,雖有磨礪,但那不算壞事。”


    “那第二件好事是什麽?”


    “白破軍,可以直接去蓬萊學院找孫子了。”商明娥撫摸著胸口:“我可不想見到那食言而肥的臭老頭!打不過也罵不得!”


    蘇浩然無奈一笑,對妻子話語不置可否。


    商明娥又看向北方,輕輕咬著嘴唇:“阿鑰,孩子們長大了啊……若是你在這裏,該有多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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