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人向劉聚問道:“大當家的,糧船怎麽辦?”


    劉聚道:“不差這麽一會兒,如果常兄弟贏了,把人扣住,我們朝他們要雙份。”


    這時,常遇春喝道:“小心了。”一擺大槍,挺身便刺,鍾離的目的是破壞船頭的船箭和投石機,於是一個側身閃到一旁。


    常遇春一槍刺空,右臂用力大槍朝鍾離橫掃過去;鍾離一個後縱身,跳到船箭旁邊;常遇春見大槍落空,左臂用力下壓槍纂右臂回力,大槍槍尖高高挑起,然後用力朝鍾離頭部砸去。


    鍾離眼見大槍下落,一個閃身躲開。常遇春的大槍收勢不住,砸在鍾離剛才落腳的船麵上,船麵嘩啦砸出一個大洞,大船左側的船箭底座傾斜,卡在船麵的洞口上。


    常遇春抽槍,朝鍾離嗬道:“小兄弟隻是躲閃,不跟我交手,是看不起常某嗎?”


    鍾離笑道:“不敢,常大哥槍沉力猛,我先耗耗你的力氣,等會兒快沒力氣了,我再打不遲。”


    常遇春氣急,雙手抖動大槍,槍尖帶著殘影飛向鍾離,鍾離彈身飛起,抓住投石機的粗繩,槍尖從腳下掠過。


    鍾離抓著繩子一個旋身,腳尖踢在大槍槍身,常遇春隻感覺一股大力從槍身傳來,雙手巨震,險些抓不住槍杆,大槍隨勢蕩開。


    鍾離抽劍在手,斬斷投石機的繩索,落在船麵之上。


    這時,周圍的人才覺醒鍾離是想破壞船箭和投石機,紛紛嗬罵不止。


    常遇春也明白過來,撤身收槍,肅聲說道;“小兄弟,現在是否可以認真一戰。”


    鍾離向前幾步說道:“還請常大哥手下留情。”


    常遇春不答話,屏氣挺槍再刺。


    鍾離見槍尖快到胸前,揮劍側身,當的一聲,劍斬到槍身上,槍身稍偏,槍尖擦著鍾離身體而過。


    說是遲那是快,鍾離挺劍沿槍身向常遇春雙手斬去,周圍人一片驚呼。


    槍去勢已盡,再撤槍已來不及,常遇春要想保住雙手,隻能棄槍。


    常遇春叫陣在前,一個回合就被人逼到棄槍的境地,實在丟不起這個麵子,一咬牙一閉眼準備承受雙手被斬落的結果。


    半晌,常遇春感覺雙手沒有脫身而去,睜眼一看,鍾離已經側身一旁。


    常遇春內心稍安,向劉聚一抱拳說道:“大當家的,我敗了,任憑大哥處置。”


    劉聚哈哈一笑,說道:“勝敗常事,不足過慮。”


    轉頭朝鍾離說道:“鍾兄弟端是好功夫。一個回合就差點讓常兄弟雙手不保。”


    鍾離抱拳道:“劉大當家的客氣,我是僥幸而已。常大哥的槍法在軍陣之中定然是千軍難敵,隻是在船上地方狹窄,受到局限,才不小心被我所乘。”


    常遇春揚聲說道:“小兄弟不用客氣,敗了就是敗了,是我技不如人。”


    鍾離不跟常遇春糾纏,對劉聚說道:“劉大當家,您看?”


    劉聚略一沉吟,說道:“好吧,這次賣小兄弟一個麵子。”


    鍾離說道:“感謝劉大當家,可否送我一條快船,我好追趕上他們。”


    常遇春說道:“大當家的,我去送小兄弟吧。”


    常遇春帶著幾個人和鍾離上了一條小船,快速朝在淺水區的糧船駛去。


    船上,常遇春對鍾離說道:“小兄弟內力真是精純,到現在我手掌還微微發麻。”


    鍾離說道:“我很少和人動手,力度掌握不好,讓常大哥難堪了。”


    常遇春哈哈大笑道:“哪裏話,男子漢當拿得起放得下,敗了就敗了,技不如人以後多多練習就是。”


    鍾離抱拳說道:“常大哥真是爽快之人。”


    常遇春問道:“小兄弟要去大都公幹嗎?”


    鍾離說道:“哪裏,我就是一閑散的人,嗯嗯,咳咳,隻是去大都辦點事情。”鍾離實在不善說謊,隻能用咳嗽掩飾尷尬。


    常遇春微微一笑道:“看來小兄弟不在外常走動,江湖之上魚龍混雜,萬不可隨意傾心而談,小心一些是對的。”


    鍾離愣了愣,抱拳躬身施禮說道:“感謝常大哥指點,小弟的確是在外走動較少,江湖經驗淺薄。我聽說劉大當家的不少定遠、懷遠一帶嗎?怎麽到大湖這邊了?”


    常遇春歎了一口氣,說道:“這兩年災害不斷,民生艱難,哪還有什麽可搶劫的。一些大戶也紛紛到揚州淮安這樣的大城,搶劫就更難了。合算著大湖上來往的船隻多,肯定比在老家更好混一些,這不就跑到大湖上。哎,這種日子沒意思的緊,不說也罷。”


    追上糧船,糧船上的人看到鍾離獲勝歸來,一片歡呼。


    鍾離和常遇春揮手作別,互相約好以後有機會再見。


    這日船隊進入宿遷,剛進入碼頭,漕運使司駐宿遷的人來報,前方已不能通行。


    船管事忙問何事,來人說道:“聽聞麻子李、趙君用、彭大等人起兵造反,已經占領徐州,漕船已不能過。使司飛鴿傳書,命漕船原路返回,漕糧歸倉。”說罷,遞上公函。


    船管事簽了回執,忙招呼人安頓好漕船,此地距離徐州不遠,為防不測命押糧兵士戒備,如果漕糧有失,他們的命也就到頭了。


    船管事忙完,對鍾離說:“公子,船隊已無法前行。前麵的路就得公子獨自走了,好在沿途各地有幫裏的人,隻要公子需要,拿這塊牌子去,多少能給公子行些方便。”說完,遞給鍾離一麵銅牌,銅牌背麵是刻著揚程,正麵寫著襄理趙。


    鍾離接過牌子,抱拳施禮道:“多謝趙襄理一路照應,剩下的路我自己走就好。”


    趙襄理趕忙擺手:“公子折煞在下了,要不是您的幫忙,在大湖我們就財貨兩失了,說不定命都不保。公子萬萬不可再客氣。我派人先領公子到岸上找家店住下,明日一早再啟程不遲。”


    趙襄理喚來一人,叮囑了幾句,來人帶著鍾離到岸上找了一家旅店住下。


    隔日早上,趙襄理給鍾離牽來一匹馬,馬鞍山掛著一個包袱,說道:“公子,今日我們就要返程,不知有什麽話需要在下帶給小姐嗎?”


    鍾離搖了搖頭,說道:“沒什麽了,回程如果還遇到劉聚他們,如果常大哥在自然沒事,哦,就是送我回來的漢子叫常遇春。如果常大哥不在,提他的名字或許可用。”


    趙襄理點頭稱謝,和鍾離告別後離去。


    鍾離向店家打聽好路,騎馬向徐州方向而去。騎到馬上才發現包袱,用手一摸裏麵原來放了一些銀子,鍾離心道趙襄理做事真是周到。


    臨近徐州,走到一片樹林,前麵傳來一陣兵器撞擊之聲。


    轉過一個彎,隻見十幾個騎兵身著皮甲,揮著戰刀圍著四五個騎馬的人。地上有幾個兵士橫七豎八的躺著,一動不動生死不明。


    被圍的人也撤刀在手,其中還有一個女子,看樣子二十多歲,秀發披肩,烏黑的頭發隨著馬不安的轉動在香肩後來回擺動;身穿淡黃色的衣衫,或是剛才打鬥激烈,襯托的臉色更加白皙紅潤;此時女子雙眉緊皺,黑白分明的眼睛透出冷冷的光;小巧秀挺的鼻子掛著幾顆汗珠,鼻翼微微翕動。


    為首的騎兵拿刀指著圈內的人,說道:“好言不聽,今天是馬也要,財也要,人也要。識相的趕緊下馬投降。”


    被圍的女子說道:“麻子李手下竟都是這般人嗎?你們明火執仗的搶劫百姓不算,還濫殺無辜,你們這麽做和元兵又有什麽區別。我們見此不平,隨口說了幾句,竟遭你們圍攻。”


    為首的騎兵說道:“你有什麽資格說老子,廢話少說,兄弟們上。”


    十幾人催馬又朝被圍困的人攻去,為首的騎兵抽冷想偷襲,刀剛揚起,不知從哪裏飛來一枚石子,啪的打在手腕上,胳膊一麻刀當啷落在地上。被偷襲的人聽到後麵有聲音,轉頭一看,刀隨手斬向此人脖頸;偷襲之人來不及躲閃,頭往下一縮,隻覺的頭皮一涼,一捧頭發帶著頭盔飛了出去。


    偷襲的為首騎兵趕緊撥馬向圈外躲避,鍾離又打飛兩個騎兵的刀,其中一個騎兵無法躲閃,被女子斬落馬下。


    見此情景,其他騎兵紛紛後撤,被圍困的人趁機衝出包圍,調轉馬頭排成一排。


    為首的騎兵拾起頭盔,撿起兵器,指著鍾離喊道:“你是什麽人?竟然多管閑事!你可知我們是什麽人嗎?”


    鍾離皺著眉,催馬向前,說道:“你們剛才的對話,我已經聽到了。你們十幾個人圍攻四五個人,還要殺人奪財,是何道理!”


    距離鍾離較近身穿青衣的漢子抱拳說道:“小兄弟,我們是濠州郭子興的人,路過此地,不料被這群人圍困在此。多虧小兄弟解圍,唐某在此謝過。”


    為首的騎兵見鍾離剛才神勇,加上差點被斬首,心中膽怯已生,對鍾離他們嗬道:“是好漢的就等著別走,兄弟們,撤!”說完,撥馬就走,見此情景剩下的騎兵也連忙跟著離去。


    這時,女子驅馬向前,對鍾離說道:“謝謝小兄弟的援手。不知小兄弟怎麽稱呼?”


    鍾離答道:“在下鍾離。”


    馬上女子說道:“聽口音小兄弟是鳳陽府一帶的人?”


    鍾離答道:“是的。”


    女子繼續問道:“小兄弟獨自一人這是要去哪裏?”


    鍾離沉吟一下說道:“去大都辦點事情。”


    馬上女子見鍾離一身白衣,神情沉靜,兩眉之間似有憂鬱之色,不由想起去世的弟弟,內心不由的親近,主動向鍾離說道:“我叫馬秀英,濠州人,小兄弟以後有空可來濠州轉轉。”


    鍾離點頭謝過,就想催馬前行。


    馬秀英見此說道:“小兄弟可是要從徐州過境?”


    鍾離點頭稱是


    馬秀英略一皺眉說道:“過境徐州恐怕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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