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吉爾伯特之後,藍恩順著來時的路回到了加斯科因家門口的那個噴泉廣場。


    沿途路過鎮民的‘燒烤大會’時,他充分使用了從《孤影眾忍法招式書》上得到的知識。


    快捷幹脆的移動,寂靜無聲的腳步.這些被獸化病折磨到發了瘋的人,根本沒法在淩亂的街道場景裏發現他。


    現在亞楠的街道上,到處都是在突變的獵殺之夜中被掀翻、廢棄的馬車,還有從馬車上滾落下來的行李箱、上了鎖的棺材。


    所以縱使藍恩是一個穿甲之後身高兩米的壯碩大漢,他還是能輕鬆找到隱匿行動的路線。


    遊蕩著巡邏,等著殺死什麽的病人們,大多隻在這條街道的底下兩層活動。


    而最高處的第三層,則沒有直接的通道與下兩層鏈接。


    第三層和第二層之間四米多的高低差,在亞楠的獵人眼中必須依靠工具才能跨越,比如一個爬梯。


    但是對藍恩來講,沒有被普通人絆住手腳的情況下,跨越四米多的高低差是件很簡單的事。


    “吸~呼-”


    隨著呼吸被調整到正確的方式上,藍恩的身體在空氣中的‘浮力’被大大提升。


    接著他就帶著這一身熊學派的重甲直衝向高牆。


    輕盈了好幾公斤的身體,搭配沒有變化的肌肉力量,讓他在牆上踩踏兩次之後,戴著鑲釘皮手套的手掌就按在了平台的邊緣。


    雙手簡單一用力,整個人就翻身上到了四米多高的街道第三層。


    看著下麵仍舊一無所覺的病人們,藍恩撇了撇嘴。


    要不是時間不對,他也許能在這個崎嶇蜿蜒、高低差頻繁出現的城市裏玩得挺開心也說不定呢。


    噴泉廣場上,被藍恩親手處理掉的獸化病人屍體還在那裏擺著。


    確實跟他離開時的預想差不多,另外又有幾個獸化病人被這裏濃鬱的血腥味吸引過來,來回遊蕩。


    旁邊的居民區窗戶上,幾個罩著鋼鐵柵欄的窗口被從裏麵撞破,鋼鐵的柵欄被凶猛的力量給撞成了外凸的模樣。


    從裏麵出來的‘東西’不管是處於獸化病的什麽階段,看樣子都已經算不上人類了。


    噴泉廣場上的鐵門在藍恩離開時被他關上,所以沒有讓這些獸化病人流竄到加斯科因的家旁邊。


    藍恩自己也用不上重新拉動扳手機關,讓鐵門打開才能過去。


    他隻是重新使用了一下自己高效的移動方式,三兩下的功夫就出現在了鐵門的另一邊。


    獸化病患者裏,估計也就四肢著地的病人們能跟他比一比。而亞楠的人類之中,他暫時還沒見過擁有三維空間卓越機動性的家夥。


    翻過鐵門,臨近的就是加斯科因家的窗戶和大門。


    藍恩想進去看看奧利維拉和維多利亞留下的小紙條,有沒有被遊蕩過來的獸化病人們給撤回、掩蓋了。


    但是走到門口,他的鼻翼微微抽動,左手也隨之按住了腰間的刀鞘。


    淤泥的味道.從旁邊水渠上來的?


    地上有一串黑泥的腳印,隨著腳印主人從水渠底下走上來,顏色由深變淡。


    “皮靴,適合劇烈運動的厚底。”


    藍恩在掃了那腳印一眼之後,腦子裏的痕跡學知識立刻做出了許多判斷。


    “腳型不大且沒有發生骨骼畸變一個正常的女性?”


    藍恩的警戒稍微放低了一點,至少不會在看見人的瞬間就直接砍上去。


    在進入到加斯科因的房子裏時,他則把按在刀鞘上的左手都給放下了。


    因為一個全身黑色裝束的獵人,正大大方方,不閃不避的站在客廳裏,手上端詳著紙條上維多利亞稚嫩的筆跡。


    她的全身都被一條黑色的鳥羽披風給蓋著,但是看得出骨架不大。


    頭上則被一個西方大瘟疫時期常見的鳥嘴麵具完全包裹。


    在大瘟疫時期,這種麵具被醫療人員普遍使用,鳥嘴的位置中空,放置藥材用來過濾呼吸的空氣。


    頭上的麵具和披風搭配,讓人看她就像是一隻巨大而不祥的烏鴉。


    還沒等進來的藍恩開口詢問,烏鴉麵具之下的女人就先聲奪人。


    “看來你是個外鄉人,獵人?我還沒見過你.”


    她的聲音聽起來也有四五十的年紀,在獵人中算是老了。


    語氣平靜且漠然,即使是身處這樣血腥的夜晚中。


    亞楠的獵人總能給人一種‘發生什麽都無所謂了,我平靜接受’的感覺。


    “今夜是場混亂的困境,對吧?今夜、往後的每一夜.”


    “總之,歡迎你來到亞楠,獵人。做好最壞的準備,這座城市裏已經沒有活人了。”


    她一邊說著,一邊把維多利亞卸下的字條重新貼到牆上。


    藍恩注意到,她在抽手離開時仔細的把每一寸邊角都壓平了。


    年輕人在她悲觀的話語中做出反駁。


    “據我所知還是有一點的,尤瑟夫卡診所囤積了一些熏香,如果你想要休息也可以去那邊,醫生是個不錯的人。”


    這個烏鴉般的獵人聽到了。


    藍恩肯定這一點。


    但奇怪的是,她即使聽到了幸存者的消息也沒有一點激動。


    仿佛藍恩嘴裏的‘幸存者’,在她眼裏不存在一樣。


    藍恩感覺到奇怪,因為她並不是不相信藍恩的說辭,而是根本不把那些人當做‘幸存者’?


    這隻是單純的悲觀主義嗎?


    而就在烏鴉的鳥羽披風擦過藍恩的身體往外走時,門口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來人幾乎是以‘闖入’的勢頭,衝進了加斯科因的房子裏。


    是亨利克。


    他手上的鋸肉刀,鋸齒上正滴落著粘稠惡臭的血,還有沾著毛發的肉糜。


    土黃色的大衣下,老獵人的胸膛鼓動地像是風箱。


    三角帽和麵罩中間的一條縫裏露出他的眼睛,那眼睛布滿血絲,疲憊而執拗。


    在看到屋子大門敞開的那一刻,他猛地握緊鋸肉刀刀柄的聲音甚至能直接傳到屋子裏的人耳朵裏。


    但是等看到屋內的景象:沒有血跡、整齊溫馨的家具,兩個看起來並不劍拔弩張的獵人.


    老獵人很快反應過來,自己最害怕的情景並沒有發生。


    但是維奧拉去哪了!?


    孩子們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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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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