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骨骼的強化發育已經接近完成的現在,波派就算被照顧的再好,也基本沒法背著藍恩前進了。


    它是一匹被優選優育、並且針對性訓練過的戰馬,而不是專門為了馱運重物、幹體力活的馱馬。


    所以即使為了趕時間,也是為了不讓波派承受壓力,藍恩選擇了內河行船。


    他站在這一艘客船的邊緣位置,擁擠的人群自動在他身邊留了個空。


    兩米六的兜帽男,這體型實在太有威懾力和不同尋常了。


    縱使他在兜帽之下的嘴唇依舊輕薄而優美,從臉龐滑落下來的銀發華貴而耀眼。


    但是那些僅有的,被他半張臉的容貌所吸引的女士們,大多也在這個偉岸的體型麵前重新恢複了清醒。


    “那是個巨人!也許是從地縫裏蘇醒過來的!”


    一個帶著軟布扁帽的男性遊商信誓旦旦地低聲說。


    而在他身邊,一個帶著小孩的女士則稍微反駁了一下。


    “巨人都很醜!他可不醜.頂多是個半巨人!”


    “你隻看到了半張臉就知道他不醜?”


    “就因為這半張臉我才敢說他不醜!”


    人們的聲音如同環繞在耳邊的蚊蟲振翅,並且大多都圍繞著船上最顯眼的那個人。


    在一群普通人的擁擠中,藍恩從前胸部位往上,正突兀的從一片各色帽子與頭發的海洋中挺立出來。


    在從酒保加提斯的嘴裏得到戰爭已經爆發的消息後,藍恩確實緊張了一會兒。


    他跟希裏的感情很不錯,卡蘭瑟王後曾向他尋求幫助,傑洛特已經算是他的朋友。


    這群人都跟這次戰爭有著密切的關係,由不得他不擔心。


    但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也重新冷靜下來。


    首先,加提斯隻是一個維吉瑪郊外村子的酒保,他得到的消息一定不是第一手,也一定有很多錯誤和修飾。


    說不定情況沒有那麽糟呢?


    藍恩很希望這個猜想能是正確的。


    其次,藍恩也算是經曆過許多大場麵的人了。


    在辦事之前必須讓自己先冷靜下來,才能把握後續行動的脈絡。這是他的經驗。


    內河客船在經過了許久的航行後,終於來到了威倫境內的站點,這已經距離苟斯·威倫不遠了。


    藍恩從客船的甲板中心牽著波派走下船,這頭曾經高大威猛的科德溫血統戰馬,現在在他麵前被對比成了小毛驢。


    附近有個村落叫做希倫杜姆,更確切的說,這就是一個農場而已。


    由一個半身人家族經營。霍夫梅爾家族在此建立農場的原因,就是專門為了給苟斯·威倫供貨。


    藍恩牽著波派來到農場,敲響了霍夫梅爾一家的大門,向他們租借一匹馬,還有拉車的東西。


    他準備用兩匹馬拉車帶著自己,這樣馬匹才能受得住。


    “閣下是?”


    大門打開,藍恩的頭得低下比以往看普通人更低的角度,才能與這人交流。


    半身人的身高類似於矮人,但他們並不生長茂密的胡子與發達的肌肉,隻是腳底板大的驚人,並且結實到不用穿鞋,腳背上和手背上體毛旺盛。


    問話的半身人是伯尼·霍夫梅爾,這個農莊的農場主。他在問話時有一隻手始終藏在門後,通過姿勢判斷,藍恩覺得那隻手上應該握著飛刀或者匕首。


    半身人天生精通投擲,使用這種武器沒什麽好說的。


    但是這種警惕的態度也許是因為威倫距離戰爭更近,這裏的人也隨之更加緊張了。


    但是氣氛隨著藍恩摘下兜帽露出正臉,並且首先掏出金燦燦的奧倫幣而緩和起來。


    搗亂的人過來是搶東西的,而不是付錢買東西的。


    “按我說”看在奧倫幣的麵子上,聽完了獵魔人租賃要求的農場主幹脆一叉腰。“要不你直接跟我兒子一起過去算了,獵魔人。”


    “我們正好要送貨去苟斯·威倫,你可以把你的馬合並到我們的貨車裏。”


    半身人農場主的兒子叫做奧爾德斯·霍夫梅爾,他比他的老爹要開朗活潑得多,長著一頭濃厚的卷發,像是綿羊的卷毛。


    在這一路上,他顯然因為可以和獵魔人聊天而感到興奮。


    盡是問了些‘你真會魔法?’‘能不能露兩手?’的話。


    “你肯定是要去仙尼德島,我聽說那島上哪怕是塊石頭都被附上了魔法!這是真的嗎?還有還有,術士們真的能呼風喚雨、抓住閃電?”


    年輕的半身人滔滔不絕的問,獵魔人則有一茬沒一茬的回答他。


    “你看起來好像不太緊張,奧爾德斯?”


    藍恩坐在成捆的胡蘿卜和蕪菁上,朝著年輕半身人問。


    “已經開始打仗了,你不知道嗎?就在南方不遠的辛特拉。”


    “我知道啊。”奧爾德斯語氣輕鬆的說著。


    “但這不是苦中作樂嘛!威倫本來就這個鬼樣子,就算是打仗,誰還能為了這一大片爛沼澤地指派大軍過來?”


    “沒必要的啦。威倫都已經是這幅爛樣了,還能慘到哪裏去?”


    年輕的半身人如此說著。


    他隻以為討生活的艱辛就是這世上一等一難熬的東西。


    但是藍恩心裏清楚戰爭的恐怖和不受控製,總是能遠超普通人的想象。


    ——


    在還沒進苟斯·威倫城門的半路上,藍恩就下了馬車。這裏是瑪格麗塔給他準備的魔法小船停泊的地方。


    “以後還是多注意點吧,小心無大錯啊,奧爾德斯。”


    下車之後,藍恩解開了波派身上的車架,對著年輕的半身人揮揮手。


    奧爾德斯混不在意的聳聳肩,手上的馬鞭‘啪’的一聲抽在空氣裏,讓馱馬精神起來向前走。


    “得了吧,別說話跟我爸似的,哪有那麽恐怖啊。”


    他撓了撓自己濃厚的卷發,朝著藍恩笑著揮手道別,朝著城門走去。


    藍恩搖了搖頭,將波派安置在漁夫的馬廄裏,自己解開了小碼頭上的繩子,將魔法小船劃向了大海。


    魔法規定好了小船的航道,而獵魔人賣力的劃槳則讓小船在顛簸的海上時刻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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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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