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途比來時更加順利,並未遇到任何人。


    這讓扈輕很不自在。


    “是不是你父親生咱們的氣了?不給我任何機會了?”


    宿善:“你怕他做什麽?沒見你這樣怕過任何人。”


    “廢話。他不承認我,我怎麽心安理得擁有你啊?他拿住了我的命門!”


    對命門這一比喻,宿善非常喜歡。他真心實意的說:“幸好師傅他們沒有攔著我讓你不見我,要不然我的命門也被人拿了。”


    扈輕一時無言,看看你這個感激的傻樣子,你是不知道他們真正怎樣想,他們是沒把你當唯一啊!


    咦,等等,這樣一對比,怎麽顯得人家家長比自家家長是正經人呢…


    扈輕汗顏,抹了把臉,嘟囔:“我要做好人。”


    宿善:“什麽?”


    扈輕:“我們快些回家吧,我想早日去萬喑穀。”


    宿善加快速度不提。


    扈輕意念與絹布溝通:“你有萬喑穀的資料沒有?”


    絹布:“沒。”


    回答得很幹脆,讓扈輕忍不住懷疑。


    絹布說:“我也不是事事皆明的,萬喑穀應該是魔螭一族的秘地,即便記錄裏有,肯定也不如宿善知道得詳實。你不如問他。”


    扈輕說:“我問他不如跟著他走。”


    “那你還問我做什麽?”絹布懶洋洋說完,忽然精神一振:“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扈輕:“什麽?”


    “你看,你現在和宿善在一起雙宿雙飛——”


    “說點兒正行的!”扈輕在心底喝道。


    絹布不樂意:“我哪個字不是正行?”


    “.你繼續說。”


    “咳,那我說了——宿善這個傻小子看上去滿心滿眼都是你,你滿心滿眼都是他——”


    扈輕忍不住再次打斷:“你究竟想說什麽?直接說。討打不成?”


    絹布抱怨她沒耐性:“我才說兩句話,你不要總打斷我——可他不知道滿心滿眼都是他的你陪著他的時候還和我說話聊天,那你焉知滿心滿眼都是你的他沒有陪著你的同時跟別的什麽你不知道的存在說話聊天?”


    扈輕:“.”


    過了好一會兒,她磨著牙哼哼:“你可真是由己及人。”


    絹布:“誒,人家可是富有的龍族,有個伴生靈保護靈之類的很正常。”


    慫恿她:“你問問。”


    想到宿善在跟自己的同時也偷偷的與什麽交流,一瞬間,她是有些不自在的。但——這個“也”字,相當的微妙了。她自己都不幹淨,憑什麽問他?


    讓絹布老實:“宿善是個實心眼,萬一我問了,他一股腦告訴我。我請問你,你願不願意我把你的存在告訴他?”


    “我——”絹布一時支吾起來,“你可以告訴他冰魔的存在。”


    自動檢索到關鍵字而投注意力過來的冰魔隻覺這些人無聊,修為有成的,誰沒個秘密沒個自己養的靈了?隻因為兩人睡在一起就要把什麽都交待了?幼稚,不成熟。


    他等著看扈輕決定,若扈輕真這樣頭腦不冷靜,他就砸塊冰過去讓她清醒清醒。


    好在扈輕理智,根本沒動這個想法,但她很開心。


    “小布,你會動心眼啦!你又長了心智,但還不夠智慧,你仍要多看多學,不懂的多問我們。你可以去請教冰魔。”


    絹布一時懵,怎麽繞回自己頭上:“我長了心智?”


    “是啊,你都給我出餿主意了,小布,你把我當自己人出謀劃策啦。”


    絹布不以為意:“我認你為主,你當然是自己人。”


    “不一樣,你把我當家人了。”


    家人?


    似乎神魂深處響起黃鍾大呂一樣,絹布被這兩個字驚得渾渾噩噩,好半天反應不來,再沒出聲。


    扈輕一點兒沒留意,她忙著和宿善說話呢。


    冰魔將一切盡收眼底,他在牡丹樹上臥著,好半天見那張傻布還在天空裏晃悠過來晃悠過去,不耐至極,伸手一招,把他拽在手裏,緊接著身形一閃,出現在九族崽崽們的活動區。


    絹布在他手裏扭動:“幹嘛?”


    冰魔:“她現在不需要你,你看孩子。”


    絹布嗤笑:“我看孩子?做夢。我才不——”


    “不要辜負她的好心。”冰魔說完,揚長而去。心裏不屑,一個器靈,值當這樣對他好?


    絹布愣住,扈輕的好心,她要幹嘛?她該不是又要想那雜七雜八——炸毛,就要出去與扈輕對質。


    誰知這個時候,他出不去啦!扈輕又把空間對外界封住啦!說明她又拉著宿善培養感情啦!


    這個人,真是,就那麽好玩嗎?


    回到麒麟界,扈輕在群裏發通知:從今日起閉關煉器,不再外出。


    知道她會機關術的人不多,而天空城是最高等級的保密項目,所以,她隻說閉關煉器。


    其他人都不會來打擾她,但擋不住她自己的親閨女。


    扈暖跑來拙門,扈琢也不能擋著她,不但沒攔她,還給她詳細講解天空城。看他知無不言的架勢,是恨不得將扈暖培養成機關大師的。


    然,扈暖隻聽得一個頭兩個大,投降的舉手:“琢哥,饒了我吧,我真沒這個天分。”


    扈琢說:“不可能,我姐都行你肯定也行。來來來,咱們先培養興趣。你小時候不是挺喜歡玩泥巴的嗎?這和玩泥巴沒什麽差的。”


    扈暖好痛苦,她為什麽來自投羅網?


    商大師看得也是服氣,多少人求著和自己學機關術他都不答應,這邊是求著她學她都不學。


    扈暖可不是恃寵而驕,她也很痛苦的:“琢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媽見著什麽都讓我學,我從小學的就比別人雜,也沒見哪些地方比別人拔尖。我媽都放棄了,隻讓我做我喜歡的,你就別為難我了。”


    她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我真不是聰明人。”


    但扈琢也有自己的說法,一家人,他還是當哥的,也可以說是她叔,他便強硬規勸她:“我覺得你很聰明,要不然小時候能學那麽多。就算你不聰明,但你記性好。”


    扈暖張嘴要說,被他攔住。


    “不求你融會貫通,要你死記硬背你總能做到吧。你不會就算了,以後你的孩子想學呢?”


    扈暖震驚,怎麽就說到她的孩子身上去?她才多大?


    但想想老太太生她時的年紀,扈暖又沒臉說自己還是個寶寶。


    “總不能你的孩子想學點兒啥,你卻教不了吧。哎,不要指望我們,你不想讓你的孩子覺得他媽媽最厲害?”


    扈暖嘴唇張張合合,最後隻能認命:“.我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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