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琢聽得傻眼:“姐,你懷疑咱們被熏如棠算計了?”


    扈輕詫異:“不是已經被算計了嗎?那麽痛快說出獻出家產的話,肯定是盤算很久的。不過,我不確定她是隻要遇到一個能給她撐腰的就如此做呢,還是說衝著我來的。”


    她拉著臉說:“你自己說,咱家什麽時候有外人上過門。”


    扈琢張了張嘴,別說了,好像咱家是什麽不祥之地似的。


    “你別閑著,把熏家的產業處理一下。咱能接手的就接手,接手不了的轉讓。用得著的東西留下,用不著的賣出去或是怎樣。”


    扈琢說:“姐,你覺得咱家有人手?”


    人手——她從來都沒有過呢。


    “春冽呢?什麽時候回來?”


    扈輕無奈了:“姐,春冽哥本來就不算咱家的人吧,人家有親姐。”


    扈輕大手一揮:“找任務堂,你弄不了就全給朝華宗吧。”


    本來也不是她的東西,給朝華宗了玉留涯還能少她的好處?反正她沒想往自家招人,人多了事兒就多。


    扈琢聽了這樣的處理結果很是不懂,既然不想麻煩,幹嘛攬這樁麻煩事。旋即一想,他姐是個心軟的,不可能不管一個落難的孕婦,那收些好處是應該的嘛。要不然以後一個兩個都求著逼著他姐免費做事呢?


    不得不說,扈琢這個想法對了某些人的心思。聽說扈輕為熏如棠強出頭,不少人動了歪心思。原本結交扈輕就難,若是示弱求救就能搭上線——算了吧,熏如棠可是把整個熏家給了扈輕,代價太大,他們可付不起。


    於是無聲無息熄滅了很多小心思。


    扈輕徑直回家,家裏還有一口活口呢,發了很多傳訊讓她回去做飯。真是欠了他。


    扈琢獨自留在空蕩蕩的熏家大宅,撓了撓頭,他不擅長處理產業呀。下一秒果斷搖人,專業事找專業人。


    萬通小哥踩著風火輪上門,一進來眼珠子不受控製的滴溜溜亂看:“咱家主真是牛,前吞春家後吞熏家,如今扈這個姓儼然成了寶平坊的傳奇。”


    他熟稔的勾肩搭背:“怎樣?天恩大陸的大洞府,咱姐要不要?”


    如今他可是個成熟的金牌小哥了,寶平坊的地皮不放在眼裏了,天恩大陸才是熱門產業。


    扈琢說:“我姐說了,以後她看上的地方都用搶的。”


    萬通一噎,默默環視這大宅子,這跟搶來的差不多。


    “欸我就好奇,你能搞來我姐都搞不來的好地皮?”扈琢胳膊一抬反搭回去,“我怎麽那麽不信。我姐,後台那麽硬。”


    萬通一笑,用手把扈琢翹起的大拇指壓下:“弟弟,哥哥教你一個乖。咱不說咱手上握著的關係,咱就說,咱姐有那個時間嗎?”


    什麽?


    萬通笑起來:“扈宅我親自監工建起來的,這些年它有一絲變化嗎?”


    扈琢說:“樹長老高了。”


    萬通作勢呸他:“哪個修士還不會搶東西了。可對咱姐那樣大人物而言,什麽都用搶的,那叫浪費時間。有我這樣的人才,”他嘭嘭拍著自己胸脯,“給幾個靈石就能解決萬般煩惱。要你,你願意花靈石買方便好有更多時間修煉感悟,還是為著雞毛蒜皮東奔西走?”


    扈琢愣愣:“我願意省錢。”


    “嘶——沒出息。”萬通改拍他的胸脯:“反正你到那個層級就懂了。就沒見過大能親自打理庶務的。弟弟,你信我。”


    他指著熏家的屋頂:“你為什麽喊我來?咱姐不願意為庶務浪費她寶貴的修煉時間。”又拍一下他,“懂了吧。”


    他們賣的是房是地皮嗎?錯,是服務!是時間!


    扈琢還是有些不懂:“你都說修煉時間更寶貴,你怎麽不好好修煉?”


    “我坐不住啊。我就喜歡幹這個。每成交一筆生意,我靈力都運轉的格外通暢,別人晉升靠閉關,我靠做成生意。當年春家主宅那筆生意做成後,哥哥我可是實實在在升了一小階。”


    萬通笑嘻嘻:“跟你煉器一個道理。不說這些,來來來,快給我看看你們都拿到手什麽,咱交情這麽深厚了,哥哥一定給你個好價。”


    那頭扈輕回去發現水心趴在院子裏,對著大門方向伸出絕望之手:“你——”


    扈輕一時好氣又好笑,不緊不慢走過去踢到他肩頭:“快起來,我這就去做飯,丟人現眼的。”


    水心沒起來,艱難的抬頭,失敗了,嘭的摔到臉。


    扈輕臉色一變,飛快彎腰抓向他,寒冷刺骨的劍尖不知何時橫在脖子大動脈旁邊。


    她立時僵硬,保持彎腰探手的姿勢,嗬的短笑一聲:“不知哪位前輩大駕光臨,晚輩有失遠迎。”


    才弄死一個仙人,以朝華宗的為人,再看在孱鳴的份上,自己的行蹤肯定有人在關注。大乘老祖沒時間,大約也能分給一個兩個的合體老祖暗中保護。


    那來人無聲無息,不是合體能防住的。那便是——仙人?


    連水心這塊硬骨頭都沒能發出警報,這人專門等自己?


    她走的時候關沒關大門、開沒開結界?扈琢那小子的安全意識非常有待提高哇。


    她就不該回坊市,在內門自己山頭上呆著不香嗎?


    背後清泠泠的聲音悅耳:“你就是那扈輕?”


    扈輕僵硬的笑:“是是,正是晚輩,要不小的轉個身讓您看看小的長啥樣?”


    一聲輕笑,沒回答,劍尖也沒動。


    這是啥意思啊?


    扈輕琢磨了一琢磨,嚐試轉了轉身,劍尖沒劃她脖子,她戰戰兢兢的邊轉身邊站直,看清身後立著的人,瞬間大睜眼睛。


    這怎麽是個妖?


    妖族魔族都能化成人形,但見得多了經驗足了,不用依據什麽就能一眼認出。


    縱然他們與人族的習性和審美不同,還有骨子裏帶來的那種感覺。


    對麵美得傾國傾城的女子,穿著打扮中規中矩,沒有多隻眼睛多條尾巴的,但扈輕第一眼就認定,她是妖族。


    呃,可能是因為見過仙界妖族的氣場?


    奇怪,為什麽是妖仙找自己?


    自己跟小黎界的妖族並不熟呀。


    她眼中的迷茫似乎取悅了紅衣美人,她小手捂著嘴角笑了聲:“你是不是不知道我為何找你?”


    扈輕微笑,美人,能把你的劍先收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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