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仙盟大會被放入幻境供仙門弟子捕殺的妖物,定是在一些地方沒少作惡多端。


    這些妖物大多都是靠著吸取人的鮮血或者吞噬人的精氣增長修為,妖的嗅覺本就比人要靈敏許多,更何況惡妖絕大多數嗜血如狂,對血腥之氣更是反應靈敏。


    這新鮮的血氣,對於藤妖來說,就是一種極度誘惑,即使它剛剛聞著血氣而來遇到了對手,但依舊還是忍不住被再度吸引了過來。


    比起剛剛它撞見的一群人,此時隻有一個人,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藤妖先是伸出一根藤蔓,延伸至地上的死士身前,發現他渾身上下毫無生氣,確定這人已死,頓時毫無顧忌,下一秒就大搖大擺的飛至死士跟前,彎身品嚐起還溫熱著的鮮血。


    容九疏等的就是這一刻,見狀,立刻對著周圍的死士道:“快,趁此機會,把它給我殺了!”


    幾名死士沒有反抗,悄無聲息的衝著藤妖靠去。


    容九疏見幾人走遠,又誒了一聲,拽了一名死士:“你不用去,你留下來護著我。”


    藤妖沉浸在鮮血的美味中,並未感知到周圍有人靠近。


    等到它被幾個人團團圍住,它才反應過來自己上當了。


    它頓時暴怒,衝著四麵八方瞬間延伸出數條粗壯的長藤,衝著幾個人分別席卷而去。


    這隻藤妖並非初級妖物,至少也要中級以上,容九疏這邊雖然人多勢眾,但也是糾纏了好一會兒,才占了上風。


    藤妖漸漸不支,察覺到不遠處的叢林裏藏了人,為了分散周圍這幾個死士的注意,它突然飛出一根藤蔓,衝著躲在暗處的容九疏偷襲而來。


    幾名圍攻藤妖的死士未曾料到藤妖會突然換了個人攻擊,準備阻攔之時已經來不及了。


    就連守在容九疏身邊的那名死士都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眼看著藤蔓要纏上容九疏的勃頸,他驚慌之下,一把揪住一旁的死士擋在了自己麵前。


    藤尖雖軟,但卻異常淩厲,劃過死士的咽喉,死士當場斃命。


    與此同時,薑予毫不留情的持劍飛上半空,生生的將長劍戳進藤妖的頭顱。


    藤妖淒厲的慘叫著,蔓延出體內的藤條瞬間喪失了攻擊力,蔫巴巴的垂落在地上。


    薑予將劍拔出,連帶著藤妖的妖丹也跟著漂浮到半空中,沒了妖丹,藤妖很快煙消雲散。


    容九疏見狀,這才鬆開被自己當成肉盾擋在麵前的死士,死士屍體軟趴趴的倒在地上,容九疏一臉嫌棄的擦了擦臉上的血,嫌棄礙事似的踢了一腳地上的死士,衝著藤妖的妖丹走去。


    容九疏伸手,接過妖丹,放入自己乾坤囊中。


    幾名剛剛跟藤妖廝殺一番的死士們,都沒來得及有個喘息的機會,容九疏又道:“這裏怕是沒別的妖了,我們去往下一處,找新的妖。”


    …


    第九日子時,也是最後一個子時了,幻境裏再度播報起截止到此時此刻的戰績。


    從第一日開始,每日子時播報,當日增長分數最高的不是鍾少虞就是原景策,進入幻境的這幾日裏,其他仙門的弟子對於這兩個人的名字早就見怪不怪了。


    然而這次,令大家出乎意料的卻是一日之間,從第五名直接飆升到和原本排在第三名的無盡處秦陽並列第三的容九疏。


    無論是幻境裏,還是幻境外,都被容九疏驚訝道了。


    尤其是跟容九疏有過一些過節的鍾少虞,聽到這個播報,還“咦”了一聲,心想,那廢物公子哥是撞了什麽邪運?


    這幾日妖物一日比一日少,遠不如前幾日那樣好尋,鍾少虞仗著分高,並不心急,隨心所欲的繞著幻境到處閑逛。興許是她因為容九疏的分數增長過快,疑惑了幾句,從進入幻境就未和容九疏撞上麵的她,竟然在一處河邊遇見了容九疏。


    容九疏入幻境之前,身後跟了十幾名天涯閣的弟子,陣容很是浩浩蕩蕩,這才過了數日,他身邊竟隻剩下了兩人。


    其中一人,鍾少虞再熟悉不過,就是薑予。


    三個人站在河邊,盯著不遠處的河流,並未察覺到她的出現。


    容九疏手裏拿著一把扇子,自覺風流的扇動了幾下,然後合上扇子,看向旁邊的兩個人:“剛剛那隻水妖傷勢嚴重,它若逃,隻能逃到這條河裏,我們已經從河對麵換到了這邊,想必現在把它引出來,應該不難。”


    薑予和另外一名天涯閣的弟子沒有說話。


    容九疏用扇子輕輕地敲著自己的掌心:“那隻妖基本上已經廢了,而且是個中級妖物,我現在和無盡處的秦陽分數一樣多,拿下這個妖物,我就能超過他的分數。”


    “今日是最後一日,昨日秦陽一日才漲了一分,今日隻怕妖物比昨日更難找,所以這隻水妖我拿下,第三定是可以穩住了。”


    說著,容九疏拿著扇子挨個點著前麵的兩名死士:“你們二人之間,總是要活一個護著我今晚出幻境的,所以現下,得有一人去引出妖物,說吧,你們誰去?”


    薑予兩人誰也沒開口說話。


    容九疏沉思了片刻,摸出一枚銅板,指了指薑予道:“這樣吧,我扔下銅板,若是字那一麵朝天,就你去,若是另一麵朝天,就他去。”


    說著,容九疏將銅板往上一拋,伸手接住。


    等他打開,字的那一麵朝上。


    容九疏看向薑予:“真是遺憾,老天選擇的是你。”


    薑予盯著他掌心裏的銅板,抿了抿唇。


    容九疏摸出一把匕首,“是我親自動手,還是伱自行了結。”


    薑予沒反應。


    容九疏輕笑了一聲:“你是知道的,我手裏握著解藥,每日喂你一顆,你便能活著,今日的解藥我還未曾喂你吧,應該馬上你的藥性要發作了,你現在死也是死,等下藥性發作了依舊還是死,所以何必呢,還不如現在讓自己死個痛快。”


    薑予垂在身側的雙手握成了拳頭。


    容九疏將手中的匕首,往前遞了遞:“想好沒?”


    薑予看著匕首,遲遲沒有去接。


    但原本站的筆直的他,突然跪倒在地上,似是體內在泛著劇痛一般,他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容九疏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藥效這就發作了?正好,省解藥了,我送你一程。”


    說著,容九疏彎身,抓起薑予的頭發,將他腦袋拽起來,舉起手中的匕首,衝著他喉嚨處劃去。


    薑予忍著疼痛,閉上眼睛。


    就在他以為和其他死士一樣,要葬身幻境,淪為容九疏的誘餌時,突然要感覺到一陣淩厲的風從麵前掠過,然後他聽見了匕首落地的聲音,緊接著容九疏暴躁的聲音在他麵前響起:“誰?!”


    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我。”


    很短促的一個字,但卻讓薑予渾身一顫,猶如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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