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台下一片嘩然,眾人紛紛變色。


    原來那幼龍走到台前,卻生有雙頭。左一顆金發長垂,與零神似。右一顆清秀俊美,與路鳴澤相若。


    饒是眾人見多識廣,也不免嚇了一跳,驚得那陳墨瞳、繪梨衣、蘇茜、蘇恩曦四個齊聲“啊”了下。


    餘下三位龍王與楚子航也緊蹙雙眉,表情各異。零更是霍然起立,首露驚愕之色。


    唯有那夏彌對明非道:“雙子共喰,先天不足,多因養料不足或基因缺陷。依臣愚見,該是後者。”


    路明非點點頭,雖心中生奇,卻麵不更色,沉著如水。不多時,隻聽那幼龍兩個頭分道:


    “諸位…”


    “…萬福。”


    眾人聞說,竟無一人回應。隻夏彌道:“你這雙頭,倒是般配,正趁陰陽調和之理。”


    那幼龍聽了,不由長歎道:


    “實屬…”


    “…無奈。”


    路明非瞥了一眼零,與他說:“怪道遲遲不肯現身,果有隱情。”


    那幼龍雙頭低垂,賠禮道:“在下知您嫌惡此人。”他抬手指定右側頭顱,又道:“唯恐您老人家動怒,故而鬼祟藏頭,還請大王見諒。”


    路明非聞言,卻笑道:“哪裏話來?我一向和藹,少有動怒之時。”


    那眾人聽了,心中各異,卻不敢表露。唯陳墨瞳滿臉不信,繪梨衣也覺師父誑言,為其羞慚,垂首低眸,不發一言。


    卻聽夏彌義正辭嚴,據理力爭道:“此乃肺腑之言,你這小輩,竟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當真狗膽!”


    路明非笑道:“有卿如此,何愁心憂,真忠良也!”


    那夏彌忙道:“那臣所求之事……”


    路明非不吃這套,隻說:“容後再議。”


    那夏彌暗自泄氣,悻悻閉口。


    卻說那幼龍不知夏彌溜須拍馬之意,當時跪倒在地,忙道:“在下實在該死!”


    路明非也不計較,與零道:“且先坐下,急則不達,還是問清緣由為妙。”


    零躊躇一陣,方才落座。隻聽明非問:“你因何這般模樣?”


    那幼龍顯然已作預案,即道:“三言兩語,實難講清。”


    夏彌聽了,又動怒道:“你分明有心推脫!”


    路明非卻擺手製止,複問:“你道如何講來?”


    那幼龍道:“俗話說人生如戲,其中緣由,盡在台上,還請諸位耐心觀賞。”


    路明非笑了笑,便道:“你倒生優伶之心,懷戲子之性。即露了麵,卻還賣關子。也罷,左右無事,演來我看。”


    那幼龍心喜,便行禮告退。


    路明非見他形貌卻有幾分可怖,在場又多女眷,故也任其退歸幕後。


    少時,舊曲複奏,舊戲重演。隻見那台上“邦達列夫”便欲開門而入,將“雷娜塔”抓出。


    卻聽那博士道:“上校莫急,待聖誕來臨,再動手不遲,以免打草驚蛇。”


    “邦達列夫”聞言,深以為然,就與那博士同赴台下去了。


    而台上“雷娜塔”聞二人不見,立時坐起。她本就裝睡,將二人所言聽得真而且真,此時悲從中來,不由泫然。


    見此情景,台下零道:“我當時沒哭。”


    眾人卻不以為然,隻觀台上。


    那“雷娜塔”哭罷多時,便道:“這真是:


    人算不及天來算,在劫難逃命多舛。


    身如浮萍無根處,大禍臨頭轉瞬間。”


    正吟時,卻聽那“零號”與她隔空相和道:“叫聲雷娜塔,千萬莫要亂。


    好事需多磨,不信看勾踐。


    臥薪又嚐膽,越甲可三千。


    一朝權在手,功成萬古傳。”


    那“雷娜塔”聽了,卻更傷悲,又道:“隻怕:


    君說越王事,鳥盡良弓藏。


    狡兔死不惜,走狗烹作糧。


    隻可同勞苦,難說共安康。


    過河若拆橋,教我徒流亡。”


    那“零號”見她動搖,急忙賭咒發誓道:“黃天在上,後土在下。我‘零號’:


    承天有命生在世,不打誑語人誠實。


    一口吐沫一個釘,言出必踐德秉持。


    海誓山盟今日定,不離不棄自此始。


    攜手共赴莫斯科,餘生相伴複相知。”


    話落處,隻聽台下夏彌調笑道:“他表白了。”又問零曰:“你可同意?”


    那零頭也不回,隻道:“我不會作詩。”


    她雖不會,那台上人卻信手拈來,當時破涕為笑,回道:“你即有此話,我便信過。正所謂:


    聽君表心意,不敢再言棄。


    甜言可入耳,蜜語沁心脾。


    此處虎狼窩,非是久留地。


    隻求自由身,絕不苟生息。


    凍餓埋冰雪,甘之也如飴。”


    那“零號”聽了,十分歡喜道:“那便一言為定,莫要氣餒。豈不聞‘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方才他二人所言,我也聞得。天佑此行,聖誕來時,將舉宴慶會,你我正可趁機逃竄,來個將計就計。”


    “雷娜塔”忙問:“何為將計就計?”


    那“零號”道:“凡宴席舞會,必要飲酒。俗話說釣詩鉤,掃愁帚,破除萬事無過酒。人飲酒歡悅,必生幻相,心防薄弱,我便可嫁夢施幻法,教這港口中人盡聽我驅使,一齊造反,何愁大事不成?”


    “雷娜塔”聞言,點了點頭,又問道:“那我呢?”


    那“零號”道:“你假意隨他二人同去,與我裏應外合,待時機成熟,打他個措手不及。可為否?”


    “雷娜塔”道:“此計可行,我便當仁不讓。”


    那“零號”道:“善!如此一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待聖誕到來,你我便可遠走高飛,離此苦寒之地。”


    話落處,燈光閃滅,轉作另場,眾人及聞樂章奏鳴,鼓曲響動,那耶穌聖誕靡靡之音,便自擴音器內傳揚而出。


    台上燈火通明,湧上許多人來,伴聲而舞,隨律而動,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一派喜慶歡悅之景。


    那“雷娜塔”赫然其中,卻被孤立在側,冷眼旁觀。


    不多時,隻見那“赫爾佐格博士”與“邦達列夫”齊上得台來,躍在眾人麵前。


    那博士高舉手,喊一聲道:“聖誕佳節,良宵難得,在下不才,與眾同樂。見上下俱歡,軍民同悅,吾心甚慰,真可賀也!”


    話落處,眾人齊聲鼓掌,響徹各方。


    那博士又道:“辛未聖誕,積年餘慶,吾特設此宴,犒賞三軍。特舉盛會,以寬民心。蓋因邦達列夫上校遠道而來,千裏迢迢,風雪無阻,傳國都天音,授總統聖諭。”


    聞得此言,台上眾人又一陣歡欣鼓舞,掌聲再起,久不停歇。


    約半刻後,那“赫爾佐格博士”又道:“***有言:北極之港,國之棟梁。冰雪之地,為國安康。上有赫爾佐格英名領導,下有官軍護士兢兢業業。置絕地,而不墮蘇維埃榮光。處逆境,卻常懷報國民之誌。一心為公,眾誌成城。列、斯、赫、勃、安、契,曆代諸君,在天有靈,自將賜福於爾。”


    話猶未了,隻見眾人熱淚盈眶,那博士接著說道:“諸位皆立不世之功,將傳子孫後代。待冬去春來,便可榮歸故裏,加官進爵,封妻蔭子。離苦寒之地,赴黑海度假。得總統接見,分軍功作章。值此佳節,盡享歡悅。本人於此,恭賀諸位前程似錦!”


    話畢,沸騰多時,那官軍、護士、技工、廚師,紛紛銜觴舉杯,與博士同飲,一慶佳節來臨,二慶還鄉之喜。


    一時間,觥籌交錯,載歌載舞,好不熱鬧。


    卻見那“赫爾佐格博士”緩步退下,來在“邦達列夫”麵前,說道:“此間妥當,隨時可走。”


    “邦達列夫”無不讚歎道:“博士果有大將之風,此番講演,深入人心,不怕他等不信。”


    那博士飲盡杯中紅酒,謙虛笑道:“當年於柏林任職,不知聽了多少,我不過學些皮毛。”


    “邦達列夫”也笑道:“確有門道。”頓了頓,又話鋒一轉,貼耳曰:“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間人不知大難臨頭,猶唱盛世,真如蟲豸一般。你我便溜之大吉,出港去罷!”


    那博士點頭,便與上校同來在“雷娜塔”麵前,俯身拍頭,笑道:“小雷娜塔,怎不換新衣,與眾同樂?”


    隻見那“雷娜塔”怯生生道:“新衣珍貴,當留歸家之時,免作糟踐。”


    二人聞言一怔,旋即笑道:“你小小年紀,卻有此等遠見,著實難得。然花樣年華,含苞待放,怎可無鮮衣點綴,徒留遺憾。你隨我二人出門,換上衣裙可好?”


    那“雷娜塔”就坡下驢,輕輕點頭。


    當時二人將她帶出門去,反手落鎖,將眾人緊閉門中。對望一眼,同赴屋外。


    片刻步入雪地之中,那“邦達列夫”自懷中掏出手槍,朝天射一顆信號彈去,於半空炸裂,狀若煙花。


    不多時,隻見天際躍影,引擎轟鳴,飛來一架直升飛機,於半空懸停。


    台下眾人可見那“直升機”乃是鋼筋攛成道具,被鋼索懸掛,滑將過來。因艙頂被黑王掀開,故自他眼前而過。


    當時繩梯吊索垂下,五名上尉軍官落地,齊抬手敬禮道:“皇孫殿下,所幸無事。”


    “邦達列夫”道:“諸位辛苦,我已將文書物資,整理妥當,勞眾位帶走。”


    那五名上尉聞說,不敢怠慢,急忙入內,大包小裹,抬箱提櫃,自不在話下。


    正忙碌時,卻見“赫爾佐格”將“邦達列夫”扯過一旁,低聲道:“上校莫忘,距此不遠,尚有蘇聯中隊,衛星天眼在空,此時飛過,恐不穩妥。”


    “邦達列夫”便問:“博士以為如何?”


    “赫爾佐格”道:“此間可貴者,是那兄弟二人,與胚胎一枚,斷不可冒險。依我愚見,不如兵分兩路。你我二人雪中而行,較為穩妥。”


    “邦達列夫”聞說,連連稱善,卻問道:“這風雨逼人,如何行來?”


    那博士道:“狗拉雪橇,正對此路。”


    “邦達列夫”點頭道:“真是妙計,便就如此。”


    說罷,二人吩咐軍官幾句,教其完事先行,便帶著“雷娜塔”,趕奔雪橇所在,牽狗套車,將那二代產品“π、w、ξ”裝在車上,兩人兩車,那博士攜上“雷娜塔”,便欲出發。


    怎料此時,變故陡生。


    那“赫爾佐格博士”隻聞腦後惡風不善,急忙回頭觀瞧,卻見“邦達列夫上校”衝將上來,已將手中槍抵在後心。


    他登時大驚失色,叫道:“上校因何如此?”話猶未了,隻聽砰砰兩聲,槍鳴畢絕,血如離弦之箭,自前胸飆出!


    而緊隨著,轟隆隆數聲爆響,那黑天鵝港已騰起火焰。


    那“赫爾佐格”眼前發花,已離死不遠,顫巍巍舉起雙手道:“殿下.饒命。”這才是: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過河拆橋時,背刺偷襲間。心狠手辣,溫侯見之落淚。死不瞑目,太師不由泫然。運籌帷幄,邦達列夫決勝。行差踏錯,赫爾佐格難堪。搞背刺,意大利直呼內行。舉雙手,法蘭西白旗漫天。噫籲嘻,第三帝國科學家,就此隕落。嗚呼哉,克格勃皇孫上校,克服萬難。真好比:諾曼底盟軍登陸,德意誌再敗蘇聯。


    卻見此時燈光閃滅,待複明時,轉至宴會場中。隻見那“零號”憑空而出,立於眾人之上,振臂高呼道:“諸位,且息玩鬧之心,暫停享樂之意。吾有一言,將欲告之。其曰:


    臘月深冬兮四野飛霜,天寒地動兮冰封國疆。


    蘇聯將亡兮土崩瓦解,冷戰失利兮舉國哀喪。


    戈爾巴喬兮亡國之君,聯盟解體兮各返他鄉。


    赫爾佐格兮死不瞑目,邦達列夫兮奪命猖狂。


    炸彈引燃兮天鵝之死,欲想活命兮聽吾傳揚。


    休作享樂兮醉生夢死,載歌載舞兮轉瞬則亡。


    重整旗鼓兮起義造反,誓殺禍首兮漏網脫韁。


    衝出重圍兮各展身手,列寧軍艦兮停泊北洋。


    若為自由兮甘心赴死,乘風破浪兮再見朝陽。


    波羅的海兮轉眼可至,黑海東岸兮又有何妨。


    萬眾一心兮天地同力,攜手並肩兮無人可擋!”


    此言一出,隻聽得是人人悲痛,個個傷情,被“零號”忽悠得頭暈腦脹,群情激奮。


    正此時,忽聞巨響,恍若雷霆震怒,天降神威,霎時間火光四起,濃煙滾滾。


    眾人怒火攻心,齊聲長嘯,將一雙雙黃金瞳燃燒起來!


    這才要:齊出天鵝港,奔往冰海灣。奪下列寧號,甲板將血染。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龍族:從西遊記歸來的路明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水田居士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水田居士並收藏龍族:從西遊記歸來的路明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