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的工程機械發揮出了卓絕的效率。江戶城耗費巨資修建的軌道交通環線,在2個小時內就被拆光了。所有的枕木都被鋼犁一根根刨斷。


    遠遠地,商洛聽到大功率柴油機的轟鳴聲傳過來之前,他就已經看到了黑煙。車頭幾乎是長方形的,柴油機驅動著發電機,通過電傳動係統把驅動著大功率的直流電動機。


    電動機的巨大扭矩驅動著機車一路刨過來,有令人牙酸的木頭爆裂的聲音夾雜在引擎的轟鳴聲中。一路開過來,背後的碎木和碎石一路被刨得飛舞漫天。


    等一整排的機車從商洛麵前開了過去,最後一截鐵軌也被刨掉了。將七星陣截斷的繩套,也在此刻被鬆解開來。


    商洛看了看神廟的地方,那裏沒有一點反應——但隨即,地麵便開始晃動。


    【來了來了.地震了!是7級地震!】


    “果然地脈上,還是本地的精靈好念經.”法厄同站在地麵上,“如果想要借助外力來引爆地脈,這不知道要耗費多少人力物力。但隻要通過恰當的手法布陣,就可以直接觸發地脈中積蓄已久的力量為他所用。雖然其中的力量如何傳導尚且不知道,但我我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麽經典的魔法了。”


    “以羅馬的角度來說,這也很‘經典’?”


    “我想是的。這種利用國土來施法的巨型法陣,可以和君士坦丁堡周遭的陣法進行類比——這裏這是陣法的數量小一些而已。從宏觀上來說,規模是類似的。能利用如此廣大的陣法來實現自己具體的目的,不愧是強大的古代魔法。”


    “那你對這股力量是如何作用的,有什麽看法?”


    法厄同想了想


    “維多利亞,你怎麽看?我們這裏保密級別最高的有用的人是你——商洛雖然保密級別和你一樣,但他什麽都不知道。”


    “合著我沒用是吧.算了算了。維多利亞,你有考慮出來一下嗎?”


    “啊?不要,我社恐誒。”


    “你不喜歡很喜歡開會嗎?”


    “那不一樣。我喜歡開會,是說我很喜歡以我為主的場合。這裏都是陌生人,我不習慣,我會社恐的,所以我唉,算了,我出來吧。你把口袋拉開一點。”


    雖然周圍都是人,但社恐的維多利亞還是從自己熟悉的充盈著靈氣的環境裏走出來了。


    餘震還未消退,維多利亞差點沒站穩。商洛趕忙在背後扶住了她,法厄同則直接攙住了她的胳膊。


    “怎麽搞的,怎麽這麽虛弱了?”法厄同詫異道。


    “這裏的地脈相當淩亂。我的心髒在亂跳。”她掉頭就鑽回去了,旁邊甚至沒人注意到她,“已經明白了,已經非常清楚了,沒必要在外麵待著。”


    “所以,現在什麽情況?”商洛詢問維多利亞的意見。她的意見非常有參考價值,因為在方術已經沒落的今天,“去古未遠”的煉金術反而更接近方術的領域。


    “徐福在這裏的布置非常簡單——他是通過激怒、並且囚禁此地的地神來活化地脈,然後把外溢出來的地脈之力導入到自己的工廠裏。”


    “還有這樣的打法?虛無的地脈是怎麽變成實際的物體的?”


    “我想,徐福是使用了某種材質作為中介——在羅馬,這個選擇一般是黃金之類的魔導金屬,或者直接使用仙饌密酒來驅動。大體上,這些物質可以像風帆一樣捕集靈力,使其發揮作用。而在這裏你發現沒有,徐福使用的是和龍宮類似的介質?甚至他對龍宮的戰術都了如指掌。”


    “伱是說,蜃氣?”


    “或者說是妖氣也可以,取決於你怎麽看。使無形之物展露出身形,這似乎是妖怪的力量。能夠驅動一座城市的力量,想必也是個厲害的大妖怪。”


    “嗯”商洛點了點頭,“總之,這是龍宮那邊的事了。我猜這妖怪,多半也是和龍宮有關。我們這裏,倒是不用管那邊是怎麽轉化的力量。我們這裏,隻要把管線掐斷就好。”


    地震漸漸平息,就像發動機剛剛激活的喘震似的。這是被截斷的地脈恢複正常運行之後的“報複性”擴張。


    “完了,又是意料之外的地震。”地震波也傳到了遠方,陸槐陽在信道裏抱怨著,“這下更搞不清下次什麽時候地震了商洛,這樣的話,那個叫做平將門的就會出來嗎?地脈確實已經被修複了。不過,能量的供應似乎並沒有中斷。所以,這是為什麽?”


    他看了看前方——地震結束之後,那神社依舊沒有什麽動靜。


    “看起來,似乎徐福的防備不隻有一層。”


    “可我們要怎麽操作?”陸槐陽詫異道,“你會方術?”


    “放心,陸千戶,我這裏有數——方術我也不會,不過我知道一點。和那些老家夥鬥法是沒有止境的,這是我在羅馬學到的真理。因為那些腦子裏全都是魔法的老家夥,他們的圈套是一層接著一層。隻有讓他們亮出血條,才能解決問題。”


    “哈?什麽意思?你的意思是,我們要找個人來給平將門附體它才會出來?”


    “可以倒是可以,不過我們可以通過現代技術來省略這個找人的步驟——這種時候,就可以使用便利的工具了。”


    【要啟動燈塔嗎?我可以幫你呼叫。】


    “暫且不需要。不就是需要有一個東西來憑依嗎?簡單。”


    他在包裹裏找了找,找出了一台到處都有的東西——一台自動機。


    這是一台兩足自動機。雖然製造精巧,商洛現在見過也不少,但也拆了不少了。


    這是一台空白的,並未激活的自動機,剛好可以作為人偶來容納此地的“地神”。


    【哦~~你相當上道嘛。把本地的地神這樣召喚出來,將其約束在其中,就可以和他直接對話了。不過,你具體打算怎麽做?】


    “倒也不用那麽麻煩。”商洛拔出了劍,一劍直接削掉了那自動機的頭顱,“如果是平將門的話,以這個級別的怨靈的水準,他應該知道會怎麽做的。”


    果不其然。不遠處,一個人頭幽幽的飛了過來。這就是平將門埋葬在此地的唯一肉身,傳說他被斬殺在西方,但衝天的怨氣促使他的首級一路往東飛去,墜落在此。腦袋飛來飛去,這就是平將門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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