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一切正常。”薩守堅帶著商洛在鍋爐房的圍牆裏頭溜達了一圈。


    “額薩師傅,我知道這沒問題。但是怎麽樣才算是有問題呢?要檢查什麽具體的符號?”


    “符號?”薩守堅想了想,“不需要。在外界是抽象的符號沒錯,但這裏可是你的內景,你的內心。這裏內外不分,你心中的一切都會掰開揉碎、攤平了展現在這裏。打個比方,這不是包子而是披薩餅,餡料全部看得一清二楚。”


    “那這不就等於是我被讀心了?”


    “這等於伱被醫生把了脈。”薩守堅答道,“所以,商天君,後頭可不要隨便請人來你這裏閑逛。除非是你信得過的人。”


    “我怎麽感覺會有一個自己的義體醫生了.”


    “義體醫生?”薩守堅停頓了一會,“告訴我那是什麽。”


    “啊這,有點長啊,怎麽告訴你?”


    “拿著。”薩守堅從扇子後頭掏出一個——竹簡。


    “不要拆封,握在手裏。”


    “這樣?”商洛像捧著笏板一樣把竹簡捧好。


    “嗯,現在告訴我——義體醫生是什麽?”


    “是”


    “好了。”商洛第一個字還沒說完,薩守堅就把竹簡拿了回去,“你不用說完,隻要表達出‘我可以說’這個意思就可以。”


    拿過竹簡,薩守堅拆開封條擱在眼前掃了一遍。


    “原來如此。義體是指機械化的身體部位,可以用來替換或增強人體的器官和肢體。義體醫生是一種介於外科醫生、技術專家和藝術家之間的職業,販賣並且安裝義體。出於安全考慮,大多數人都會有自己固定的義體醫生.”


    薩守堅放下竹簡:“是這樣吧?我簡述了一下。”


    “我握一下竹簡,薩師傅你再看一眼,就能這樣把知識完整地傳遞過去了?”


    “前提是你自己同意。要不?”他把竹簡又遞還給商洛,“不過這個帶不出去。另外如果你自己不看的話,不要到處亂放,玩夠了自己銷毀。”看商洛接過去了,他才繼續說著:“了解了這個概念之後,你說的這個確實有必要。換而言之,得有個師傅幫你護法。”


    他頓了一下:“目前,確實是我在幫你護法。我帶帶著你巡遊自己的‘內景’,幫你整理問題,然後在問題出現苗頭之前就解決。這麽一說,確實有個‘義體醫生’的樣子。但是也有些不同。”


    “比如呢?”


    “比如你所說的‘義體醫生’裏麵,有許多他自己根本就沒有給自己安裝義體。但我們這裏則不同,自己不修道的人沒有辦法給你開壇講法。他的修為不說太高,至少得在你之上,才能知道你會碰見什麽問題。”


    “啊!”商洛回道,“那我之後,能不能找薩天師你來幫我護法?”


    “.”薩守堅,沉默了。他看了一眼商洛,“我們和道祖商議的時候,當然是包括給你護法這一段。但是這”


    “啊,薩天師你沒時間嗎?”


    “我當然有時間,劇組那邊怎麽都能抽空出來。但有一個問題——我不會。”


    “.”


    這下兩個人都沉默了。


    “薩天師你不會護法嗎?”


    “你碰見過我那些徒子徒孫沒有?他們修的是福源道,得看運氣。我馬上要教你的,也是得教你神通。教你飛天遁地,教你七十二變。但心法之類,這確實不是老頭子我的強項——會,我肯定是會,收徒當然沒問題。但我要培養的,並不是一個小小的徒兒。”


    他看著商洛:“我們要培養的,是道君。所以不涉及我的專業,我一個字都不會和你多說。一定要找真正精善於此道的大能,才能幫你打好一開始的基礎。因為基礎不牢,將來打上去就是地動山搖。”


    他頓了一下:“而我在這裏,我要確保的是你得有自保的神通,我們都怕你完嘍。可能你永遠也沒有辦法體會到‘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感覺,因為我們都沒有從小帶你。不過.我們都會盡力。另外,你也不需要給自己找個爹,是吧?”


    “.”商洛沒說話。這個問題,他之前也考慮過。


    文鴛有自己的師父。他能看到,陸千戶走到哪都把他帶著。然而這樣的經曆,商洛沒有,似乎也不需要有。


    “你這條路會走得更艱難一些,因為沒有人給你兜底。但這也未必是壞事——禪宗有一法名叫‘訶佛罵祖’,是為了破除執著,不受前人束縛。我不知道有沒有佛祖,但佛祖肯定不在這裏。但我們這裏,道祖是真的在這裏。我不知道佛祖會不會喜歡別人罵他,但道祖肯定不喜歡別人罵他。”


    “啊這.確實”商洛點了點頭。他知道,道祖這個人有人罵他的話,多半不會有什麽好下場的。


    “但破除執著也是必要的。”薩守堅答道,“所以,我也不太希望你把我當做‘師父’,隻當做‘師傅’就好。我也沒有倚老賣老,我隻用你熟悉的語調來同你說話。我不希望你在我們這裏產生執著。你應當走得比我們更遠,明白嗎?”


    “嗯”


    “你可以把我當哥們。”


    “不不不不不。”商洛搖頭道,“這個還是算了!這個真的算了。這個不敢。”


    “看不起老頭子我?”


    “不是不是,我是怕輩分沒法算。我當您的哥們兒,那您的徒子徒孫和我怎麽算?”


    “嘖,那就隻好罷了。”薩守堅搖了搖頭,又看了看天,“你的路,比我想的要更加神妙。體修.體修以前可從沒有人走過。按照之前說的,今天我隻是幫你排查一下。真正的‘指點’要留給張三豐來做。我回去商量一下,看要不要調整一下你的修煉計劃,畢竟你這你這天地除了你之外,對其他人來說都是陌生的。”


    “那沒事沒事,前麵我來帶路?”


    “誒,這就對了。”薩守堅回道,“不要覺得我是師傅,就得我都在前麵。這明明是你家,應當你來決定怎麽走。就比如前麵那個景區大門,那個要怎麽進?買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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