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兄弟內鬥


    卻說楊書成坐在山崖上,從高處俯看任群策,卻發現來人,自己也是十分熟悉。


    原來此來人是鄒成。


    當年,童玉輝在楊家把楊的父親給殺了,楊書成避禍遠走洛陽,在半途中,被鄒成劫進老君山,身陷土匪窩裏。


    在老君山上呆了十幾天,官兵圍剿老君山土匪,把鄒成手下的兄弟全射死,鄒成保護著楊書成跑上山峰。


    官兵還不放過,趕盡殺絕,一陣羽箭射來,兩人慌亂躲避。這山峰四麵絕壁,隻有一條上山道路,卻湧上來了幾十名官兵。


    鄒成見無路可逃,要是被官兵捉了去,真是生不如死。因此,他一咬牙就跳下了懸崖。


    本來是要被摔死的,卻身子落在一棵大樹上,這樹長滿了樹枝,他的身子落在樹枝上,壓斷樹枝,減緩速度落了下來。


    卻巧身子落在斜坡上的長草叢中,幾個翻滾,一直滾到山底。


    鄒成昏迷幾個時辰後,才悠悠醒來,右腿已摔斷,隻得雙手爬著,從另一個山澗逃得性命。


    躲在深山中,養了一個多月,才把腿傷養好。


    兄弟們死完,再也不能在老君山混了,鄒成就慢慢地朝西走來,來到西峽縣,遇見任群策一夥,四人意氣相投,結拜為兄弟,占個山洞,依舊當起了強盜。


    楊書成躲在山崖上,居高臨下,聽他們說話。


    隻見鄒成說道:“大哥讓我找二哥,找了幾天,不想在這兒遇見你。”


    “大哥找我有什麽事?還找不找四弟?”


    鄒成道:“四弟沒找到,我們先回罷,大哥在洞府裏要我們兄弟相會,要開慶功宴呢。”


    “賽諸葛”任群策沉吟道:“我知道早晚有此事,不想來得這麽快。”


    “什麽事?我聽不懂。”


    任群策輕吟道:“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獵狗烹,你聽說過沒有?”


    “我沒有。我大字不識一個,二哥給我掉古文。”


    任群策一臉肅穆,徐徐說道:“我們來到西峽縣,已有一年多了,縣城裏、鄉下裏的幾個大戶人家都搶光了。人家躲在暗處,指示我們去搶,現在財寶到手了,都堆在山洞裏,人家一來要貪這財寶,二來也要殺了我們滅口……”


    “不會吧。”鄒成搔搔頭皮。


    “人家是有身份、名望的人,他不怕你把他的壞事都說出來?”


    鄒成站起身來,道:“我是發過誓的,決不說出他來。”


    任群策道:“你要是一具死屍,埋在土裏,他是不是更放心了。”


    鄒成在原地來回地走動,想了好一會兒,就問道:“那怎麽辦?”


    任群策這時卻又說道:“我也是瞎想,也許不是我想得那樣,我們還是回去,處處小心,親眼看看,是不是這麽回事。”


    “好,我跟你回去。”


    兩人說完,就朝來路走去。


    順著山道,朝西北走了一夜,天亮後,在山中歇息,吃些幹糧充饑,吃罷,在草叢裏胡亂躺下睡覺。


    第二天起來,吃些野果,繼續走路,那山越發的陡峭幽邃,到處是深壑縱橫,怪石累累,哪裏還有一條路。


    兩人循著密草叢裏的獸跡朝深處走。這裏自古就沒有人煙,也沒有放羊、采藥的人,兩人也不擔心有人跟了來。


    在深壑裏走了半日,在中午的時候,來到一處山崖前,山前有一條石砌山道,上通一座巨大的山洞,如一隻巨獸的嘴一樣,似要吞盡雲霧。


    兩人踏上石階,走向山洞,走到一半地方,從山洞裏湧出幾個拿刀的嘍囉來,迎接著兩人走進洞口。


    “二哥、三哥,等等我。”


    兩人扭頭朝山下望,隻見遠遠的草叢裏,有一人如飛般跑了過來。


    這人在正午的太陽照射下,身著白衣,在一堆枯草叢中,映照的他如臨風的玉樹一般。


    此人就是四弟白玉瑤。


    兩人站住腳,等著白玉瑤跑了上來。


    三人一起走進山洞裏。


    一進山洞,這裏就是一座大廳,四周點著如臂粗的火把,把洞內的景致照得分明,到處鍾乳石密布,如獅如虎,如狼如熊,露出猙獰麵目,真是一個強盜窩了。


    大哥朱英坐在虎皮座椅上,望見三個結拜兄弟回來,忙站起身來迎接。


    四個磕頭兄弟分別坐下。


    大哥朱英道:“我們四個兄弟平時分散各處,今日相聚,也是難得,這次立了大功,我們要好好喝他一場。”


    朱英豪邁地把大手一擺,眾嘍囉也是歡天喜地,很快就在大廳內擺下幾桌來。


    四個兄弟坐一桌,隻見桌上擺滿了飛禽走獸,都是在附近獵的野物,無非就是一些野雞、野兔、野獐、野麂之類,早就被眾嘍囉們炸的炸、煮的煮,燉的燉,統統端上桌來。


    那香味兒直朝鼻腔內竄,三人亂走了半日,肚裏正餓,恨不得立馬扯下一條腿就吃。


    大哥朱英親自給三個結拜弟弟倒酒。倒滿了四碗酒。朱英端起碗來,說道:


    “來,幹了。”


    那白玉瑤口幹得很,端起酒碗來,張口就喝。


    任群策突然道:“且慢。”


    那白玉瑤聽了,就放下酒碗,望著任群策。任群策足智多謀,人稱“賽諸葛”,白玉瑤很佩服他,當即不喝酒,聽他有啥話說?


    任群策道:“我們搶得一山洞的財寶,幾生幾世都吃不完,按說功勞也不小了,大哥,你說,那人怎麽也不來,跟我們喝一碗酒呢。”


    大哥朱英白了他一眼,道:“我們是什麽身份,是強盜,人家是有名望的人,怎麽會來這強盜窩裏,跟你稱兄道弟,同喝一碗酒。來,來,不要多想了,喝酒。”


    四人又端起了酒碗。


    這時,一條大黑狗跑進山洞來,望著桌上的美味。


    嘍囉們搶得財物,就愛喝酒慶功,喝醉了就睡,因此養一條狗來守夜,防止敵人來偷襲。


    “且慢。”任群策又叫一聲。


    那白玉瑤皺起眉頭,他口渴的很,急要喝酒解渴,見任群策兩次打岔,他有些不樂意了。


    任群策慢悠悠地說道:“這條狗也跟著我們半年了,沒功勞也有苦勞,我喂它一隻鹿腿。”說罷夾起鄒成麵前的、他望了半天兒就想吃的那條鹿腿。


    好大一條鹿腿,筷子沒夾住,丟在了地上,任群策左手撿起,扔給了那條大黑狗。


    那大黑狗得到肥厚的鹿腿,叼到一旁,躲了起來,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


    同樣,那任群策也扭著脖子,正津津有味地望著那黑狗吃鹿腿。害得其他三位也跟著他,望著那條大黑狗吃鹿腿。


    那大黑狗怕有人搶它的鹿腿,因此它吃得很快。吃了幾大口肉,那大黑狗兩眼一翻,慘叫了幾聲,就倒在地上,一動不動了。


    好厲害的毒藥啊!


    鄒成跳起來,“刷”的一聲,拔出鋼刀來,叫道:“兄弟同心,是誰心狠手辣,要毒死我們兄弟!”


    大哥朱英坐在椅上不動,神情肅然。


    白玉瑤的臉都嚇白了。


    任群策雙眼直盯著大哥朱英,問道:“大哥,這是怎麽回事?”


    朱英陰沉著臉,道:“我沒進廚房,我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二弟,你號稱賽諸葛,你說是怎麽回事?”


    任群策不答,隻是低著頭。


    白玉瑤的臉還白著。鄒成在老君山是老大,現在這裏卻是排在第三的位置,心裏早就不服氣了,因此,他叫道:


    “這還有什麽可想的,大哥,我們跟著你,出生入死,現在搶得一山洞的財寶,正是我們兄弟四人逍遙快活的時候,你怎麽下得去手!”


    大哥朱英道:“我絕無二心,要是我下的毒,天打五雷轟。”


    鄒成叫道:“死到臨頭,還不承認。”一刀揮去。


    那大哥朱英也是好生了得,屁正股票都沒有離開椅子,身子一側,那把鋼刀就砍在桌子上,砍得桌上的酒菜橫飛。


    大哥朱英用手一拂,那些菜湯水都沒能濺到自己身上來。


    鄒成見大哥武功厲害,遂叫道:“二哥,四弟,大家一起上啊,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們死。”


    那白玉瑤差點被毒死,“刷”的一聲拔出長劍來,就朝大哥朱英刺去。


    那任群策隻是坐著不動。


    於是,鄒成跟白玉瑤雙戰大哥朱英。


    大哥朱英還是沒有拔出刀來,一雙鐵掌對付兩個人。


    洞中的手下嘍囉眼見兄弟火並,大部分人都要幫大哥朱英。


    任群策站起身,緩緩抽出長劍來,那長劍亮如秋水一般,道:“我看哪個敢動,別怪我手中劍不認兄弟們。”


    他這冷冷的一句話,震住在場的所有嘍囉。


    兩人雙戰朱英不下。


    任群策見嘍囉都不敢動,揮起長劍,加入戰團,三人合殺大哥朱英。


    朱英被三人圍住廝殺,隻得抽出長刀來,這長刀是刀實劍,它兩麵都有鋒利的刀刃,又能劈,又能刺。四人殺得熱鬧。


    三人仗著人多,刀劍不離朱英要害處,恨不得一刀把他揮為兩段。


    朱英以一對三,絲毫不畏懼,步伐沉穩,有進有退,一把長刀飛舞,一刀砍向衝在前麵的鄒成。


    鄒成退下,白玉瑤跟進,他的飛花劍法何等厲害,一劍刺去,正中朱英左肋,那血可就流下來了。


    朱英見自己受傷,大吼一聲,叫道:“俺們兄弟不做了。”


    一刀揮去,“力劈華山”,那刀直朝白玉瑤劈來。白玉瑤見這一刀厲害,趕忙後退,那長刀尖轉一個圈,一刀刺去,正中白玉瑤左臂。


    朱英正要跟進,旁邊任群策跟進,他的劍法也是神出鬼沒,一劍刺來,刺中朱英右肋。


    朱英一刀朝任群策的長劍揮去,勢要把他逼開。白玉瑤跟鄒成左右跟進,刀劍齊施,一刀砍在朱英後背,一劍刺中左肋。


    激殺多時,朱英身上中了幾刀劍,那鮮血四處飛濺。


    朱英咬著牙堅持,生死也就在眨眼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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