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小樂騎著車在附近左拐右拐,將身後的人給甩掉了。


    免得一會麻煩。


    騎了一會,在一個巷子邊上停了下來。


    看了一下不遠處的招待所,對著他問道:“證明帶了沒?”


    狗剩順著他的目光看了一下,回過頭來搖了搖頭:“沒有,證明讓他們給搜走了,如果有人查,就找人送過來。”


    楊小樂想了想,點點頭:“沒有就算了,你這身行頭,隻要別鬼鬼祟祟的,一般沒人來查。”


    說完以後,四下看了看,問道:“要是進廠,你願意嗎?”


    “這……能行嗎?現在不是不讓進廠嗎?”


    狗剩有些遲疑。


    楊小樂想了想說道:“這樣吧,我給你問問,你這幾天就別亂跑了,聽到了沒有?”


    狗剩想到什麽,眼睛一亮,趕忙問道:“你大伯?”


    他可是聽說過,楊廣春在城裏是個大幹部。


    楊小樂一家人都是他們弄進城裏的。


    而且村裏還在流傳著,因為楊廣誌和楊廣春兄弟兩個,和楊廣平兩家不合,所以沒給他們弄。


    田翠花那大嘴巴已經傳遍了。


    “額……差不多吧!”


    楊小樂也沒有說太多。


    聽到和自己想的一樣,狗剩一臉的激動;“這……這行嗎?合適嗎?”


    這無親無故的。


    能幫自己嗎?


    楊小樂也沒有將話說死,順便警告了一下:“沒事,我去試試,成與不成再說,但是你這以後別去幹這事情了啊!被人抓了,你隻有勞改的份了。”


    聽到這話,狗剩遲疑了一下。


    最後點了點頭:“好,我知道了,那我回家等你消息。”


    “哦,對了,你確定你戶口上已經16了?別出問題了。”


    狗剩和他大哥一樣,年齡都是報大了兩歲,本身就比他大一歲,這樣算下來比他大了三歲。


    不滿16歲,除非特殊情況,不然是上不了班的。


    絕大多數都是家裏人的工才行。


    狗剩趕忙點了點頭:“嗯,確定。”


    “那就好,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事情,有消息了就告訴你。”楊小樂交代了一下,想到什麽問道:“對了,虎子天天也跟你一起嗎?”


    “那倒不是,我被安排到x路公交車,虎子被安排到了xx路了,我們不在一條線路上。”


    既然知道了,狗剩也沒有什麽不能說的。


    楊小樂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那行,你先回去吧,別在城裏待著了,現在城裏抓的很嚴。”


    “好!那我現在就回去,還能趕上最後一班車。”


    狗剩見狀趕忙說道。


    哪有正經工作讓人安心啊!


    “嗯,去吧,對了,虎子要是問了,你就說你被工安盯上了。免得他們找你麻煩。”


    想到了什麽,還是交代了一下。


    狗剩稍微一想也明白什麽意思了。


    點頭答應下來。


    說定好以後兩人便直接分開了。


    至於錢和票,楊小樂沒有給他,這家夥手裏還有幾塊錢和幾斤糧票,回村裏以後,村裏也不會讓他真的餓死。


    受罪是肯定的。


    如果堅持不住,那就沒辦法了。


    有種人叫死性不改。


    也沒必要去幫了。


    等人離開以後,楊小樂琢磨了一下,沒有去索爺的家裏,而是直接去工安局。


    將虎子幹活的那條線路給投遞了過去。


    理由自然是8張金頁和5把鑲嵌寶石的下落,是被xx路公交車上的小偷拿走了。


    看那狗東西不爽已經很久了。


    差點把人弄死了。


    弄好了以後,他這才直接離開。


    ……


    “葉所!您的信……”


    葉書田正在辦公看著一個案卷,聽到聲音抬頭看了一下。


    傳達室的小劉。


    “哦,我的信嗎?謝謝了!”


    接過信道了聲謝謝。


    一邊拆信,一邊繼續看著卷宗。


    當看到信的字跡,葉書田眉頭皺了一下,趕忙仔細看著信裏的內容。


    因為這信的字跡他太熟悉了。


    已經收到幾封了。


    而且這幾封信,都讓已經斷了線索,甚至沒有頭緒的案件有了新的進展。


    當看到裏麵的內容時候,心裏一驚。


    琢磨了一下,拿起電話打了個電話,谘詢了一下所長。


    掛了電話,趕忙又打出了一個電話。


    等了一會,電話接通以後,葉書田在那裏說著:


    “火車站派出所嗎?這裏是xx街道派出所,我是葉書田。”


    “哎,你好,周所,是這樣的,接到群眾的舉報,博物館丟失的8張金頁和5把匕首已經有了一些線索,犯罪分子可能要乘坐火車回老家,你們這邊注意一下。”


    這是一個大案子,全市的大小派出所,到分局都知道這事情。


    “哎,好,好,不用客氣,那就這樣了。”


    葉書田說完,將電話給掛了。


    看著信上的內容,對著辦公室裏坐著的一個年輕工安說道:


    “小李!”


    對方正在登記一個表格,聽到聲音抬起頭來:“怎麽了?葉所?”


    “你馬上帶人去xx路公交車,博物館被盜的東西有線索了,帶兩個人去蹲點看看情況。辛苦你們了。”


    聽到這話,對方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行,我現在就去安排。”


    說完,就直接出去了。


    等對方走了以後,葉書田,將之前的舉報信都拿了出來。


    幾張紙上的字跡一模一樣。


    但是葉書田知道,這個字跡肯定有問題,因為這個字非常的不自然,左撇子寫的可能性非常大。


    到底是誰呢!


    一次還能說是巧合,兩次、三次,這絕對不是巧合了。


    寫信的人到底是怎麽知道的?


    葉書田陷入了沉思。


    ……


    楊小樂將東西送去派出所以後,直接去了老頭子家裏。


    至於信上說的犯罪嫌疑人是在火車上。


    也是因為他前世看到的報告,兩個人坐火車沒買票被查出來的,包袱裏還裝著一些被剪碎的金頁。


    隻是他不知道時間是什麽時候而已。


    而沒買票,自然是怕被抓,扒火車上來的。


    來到地方,推開院子門直接就進去了。


    “師父!咦,大侄女,你怎麽也在啊?”


    來到堂屋,看到花有容居然也在這裏,先和老頭打了個招呼,對著花有容笑嗬嗬的逗了逗。


    花有容咬牙切齒的盯著她。


    “楊小樂,你好討厭啊!這信不給你了,虧我還特地給你把信送到索爺爺這裏呢!”


    說完,將桌子上的信給拿起來,抱在了懷裏。


    “來,乖!!把信給我~”


    楊小樂過去,笑嗬嗬的拽住了信的一角,不過沒有使勁。


    “哼……”


    對峙了一會,花有容還是哼了一聲,輕輕將信給放手了。


    隨後臉上紅了一下。


    乖?


    太羞恥了~~~


    楊小樂沒有注意到她的的想法,接過去看一下繁體字,就知道是港島黃秋靜給自己的信。


    也沒有在意,將信給收進了兜裏。


    看著老頭子吃著餃子,喝著小酒,笑道:“這誰包的?還挺好看的。”


    “那肯定是我啊!”


    花有容一臉得意的回應了一句。


    楊小樂自然是知道誰包的,一臉認真的誇了一句:“嗯,心靈手巧。”


    說的花有容在那裏樂嗬嗬的。


    “師父,您找我?有事情嗎?”


    老頭叫自己來可是有事情的。


    索爺聞言輕輕點頭:“你去屋裏,架上有個盒子拿過來,那是給你收的東西。”


    “咦~~~”


    楊小樂聞言一陣的高興。


    笑嗬嗬的進去了。


    屋裏的置物架上放著不少的好東西,這些他都見過,隻是看了一眼就將一個沒看過的貼合拿了起來。


    一邊看,一邊走了出去。


    雖然是給他的,但是沒拿出來,他還沒著急打開。


    “師父,這什麽東西啊?”


    出來以後,笑嗬嗬的對著他問道。


    索爺眯了一口小酒,笑道:“打開看看,看你有沒有點眼力見,要是不懂,爺再教你。”


    “霍!那我得看看啊!”


    楊小樂笑嗬嗬打開了。


    材質不錯,直接是黃花梨的。


    當打開以後,看到裏麵的東西他立馬驚訝了一下。


    剛剛還在舉報呢!


    現在東西落他手裏了。


    裏麵躺著的,正是幾片金頁,而且上麵還放著3把鑲嵌寶石的匕首。


    看上去十分的精美。


    外麵鑲嵌的是寶石,但是材質並不是他想象中的金鐵,而是玉質。


    玉雕。


    而金頁也有三頁。


    上麵刻錄著滿文。


    東西挺重的,每張大概有一斤三兩左右,純金打造雕刻。


    看完以後,對著索爺問道:“師傅,這東西哪裏來的?”


    索爺吃了一口餃子,歪著頭看了一眼:“哦,看樣子是認識嘍?”


    楊小樂點了點頭:“怎麽可能不認識啊!博物院丟失了8張金頁和5柄玉雕寶刀,這金頁是當初乾隆皇帝訂婚的聘書,另外五把玉雕寶刀也都是康熙、乾隆等皇帝的隨身寶物。價值不可估量。”


    “你怎麽知道的?”


    “哦,我們院有一個人就是博物院上班的人,不在一個體係裏,聽他說的。”


    這事情沒有報道,但還是有些事情傳出來的。


    說完,問道:“師父,這應該不止這些吧?其他東西呢?”


    索爺搖了搖頭:“不知道,隻有這麽幾個,其他的不知道去哪裏了。你不是喜歡這些嗎?看到就替您收了。”


    “多少錢收的?”


    “1000一張收的……那個玉雕匕首是10塊錢一把。”


    “嘶!”


    楊小樂驚訝了一下。


    這一張純金的金頁,重600多克,按照現在的金價,就算是去銀行,怎麽也要2000,黑市更是翻倍。


    這還是單純的材料價格,不算文物價值。


    而那玉雕匕首價值也不低,居然10塊錢一把就賣了。


    估計是不懂行的人,或者單純的急著脫手。


    隨後笑道:“師父,您這賺麻了啊!人還能找到嗎?剩下應該還有一些。”


    “找不到了!”


    楊小樂聞言一臉的失望,不過隨後又收回了思緒,這幾個沒有毀掉已經算是好的了。


    想到上次自己給的錢,估計用完了,而且老頭還貼了一些。


    便笑著說道:“師父,等一會我去給你拿點錢,下次看到好東西您再給我留著啊!這我就不客氣了啊!”


    一邊說,一邊拿起盒子看了一下。


    當看到這個東西,楊小樂也是詫異了一下。


    這個貼盒底部是金絲楠木的,上麵還有幾行字。


    剛剛就看到了。


    琢磨了一下,對著上麵念了一下:


    “菊之愛,陶後鮮有聞,蓮之愛同予者何人,牡丹之愛宜乎眾矣,予獨愛出淤泥而不染。”


    念完了以後,看著老頭笑道:“師父,這個多少錢買的?”


    這玩意他熟悉啊!


    以前上學的內容。


    《愛蓮說》


    更重要的是,這個東西以後會落在另外一個人手裏,自己這算不算是截胡了?


    “五斤麵粉。”


    老頭一邊吃著東西,一邊嘀咕了一句。


    隨後看著他問道:“說道說道?”


    楊小樂聞言笑了笑:“師父,您這是考教我呢?”


    “嗯~前麵兩個是大開門的,你都知道來曆了,就不問了,說說這個吧!一件文物,曆史的價值更大於物件本身的價值。”


    老頭說完以後,饒有興致的問道:“這個你也知道出處?”


    楊小樂聞言笑了笑。


    要是沒看過電視劇《正陽門下》,他還真的不知道這玩意。


    整理了一下思緒笑道:“這貼盒,在古時用於裝帖子、書信、奏折等用的,根據級別和條件用的材質不一樣。這東西用了金絲楠木,如果不是被賞賜的話,那隻有王公貴族或者帝王才能用。這上麵乾隆皇帝的落款,想必不用多說了吧。”


    看老頭不看他,隻是點頭,繼續說道:“乾隆皇帝有一老師是惠山人,非常崇拜周敦頤,惠山有個周濂溪祠,始建於乾隆七年,乾隆皇帝六次去了惠山,兩次去了周敦頤祠堂……愛蓮說正是周敦頤所作,應該是出自這裏…師父,我說對了沒?”


    “馬馬虎虎~~”


    老頭詫異了一下,隨後淡淡的回了一句。


    “這誰用的,你知道嗎?”


    “這我還真不知道!師父,您知道嗎?”


    “我也不知道!”


    楊小樂:“…………”


    聽到老頭淡淡的一句,他也是一陣的無語了。


    不知道,還問的這麽理直氣壯。


    隨後笑嗬嗬的將東西給收了起來;“師父,這東西我就不客氣了啊!對了,師父,您老肯定有不少好東西,哪天都拿出來,讓我掌掌眼啊!”


    老頭聞言耷拉著眼睛:“想要我東西?等我百年以後吧!”


    “嗨,師父,瞧您這話說的,我隻是看看,又不要您的東西。”


    楊小樂一邊把金頁和匕首裝進去,一邊笑著回應著。


    聽到這話,老頭還是沒答應:“那也不成,我怕你看到眼裏拔不出來了。”


    “嘁~~你徒弟我是那種人嗎?不給看就不給看,我還不稀罕呢!”


    撇撇嘴,隨後笑道:“哎~~本來還說我也弄到一點好東西,給您瞅瞅呢!既然這樣就算了。”


    聳聳肩,將東西夾在了胳膊底下。


    老頭沒好氣的打擊了一句:“你就那眼力見,能有什麽好東西……”


    “嘖嘖~也是,也不是啥好東西,就是一個白玉寶塔而已。那個塔是羊脂白玉雕成,共13層,分塔基、塔身和塔刹三部分。”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看著老頭吃東西的動作都停了下來,繼續說道:


    “雕刻此塔的白玉無一點瑕疵,而且上麵煙雲流動,蔚為奇觀,每層寶塔的塔尖都掛著一個玉雕的鈴鐺…………”


    說到一半,老頭一臉嚴肅的問道:“那東西你哪裏來的?”


    楊小樂先是得意的笑了笑。


    隨後這才反應過來,這玩意是慈溪墓地的東西,算下來是老頭子親戚或者長輩了。


    看著老頭的表情,他稍微解釋了一下說道:“哦,這不是黑市裏賣東西的時候,沒注意收上來的嗎?怎麽,師父有興趣?”


    “拿來摟一摟!”


    老頭趕忙著急的交代道。


    聽到這話,楊小樂為難的說道:“師父,您看,這也不是什麽好東西,等哪天我找到好的,再給您掌掌眼,但是你這好東西也給我看看。”


    “兔崽子~~”


    索爺聞言板著一張臉。


    楊小樂見狀沒再開玩笑了:“師父,跟您開玩笑呢!改天,等哪天我把東西給您拿過來,行嗎?”


    老頭聽到這話,輕輕頷首:“這還差不多。”


    “哎,好嘞,師父,其他還有事情嗎?沒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啊!”


    差不多該回去了。


    老頭不在意的擺擺手:“行了,去吧!”


    楊小樂見狀就打個招呼告辭了。


    “索爺爺,我也走啦!”


    而花有容也是跟老頭告別,跟著出來了。


    出來以後,花有容趕忙追問道:“哎,小樂,剛剛那個貼盒到底是什麽啊?你怎麽懂的這麽多?”


    滿眼的小星星。


    楊小樂嘿嘿一笑:“厲害吧?不然怎麽做你叔叔啊!這是個好東西。現在很少有人用貼裝信件了,民國的時候大家族都用這個裝喜帖,寓意很好。這以後啊,送給媳婦挺好的。”


    白蓮花在後世被人玩臭了。


    但是在現在還是很高潔的象征意義。


    聽到這話,花有容撇撇嘴。


    “哼……才多大就想著娶媳婦。”


    “嘿,這不就說一說嘛!”


    楊小樂笑了笑,繼續說道:“放心好了,等以後叔結婚了,肯定讓你這大侄女給我做伴娘。好了,回家去吧!”


    “哼,誰稀罕給你做伴娘。”


    花有容氣不滿的懟了一句,隨後氣呼呼的離開了。


    看到她氣呼呼的離開,楊小樂笑著搖搖頭,推著車也跟著出了院子。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嘖嘖嘴:“小屁孩一個!”


    隨後騎著車子就直接離開了。


    出來以後,稍微琢磨了一下,想到狗剩的事情,還是決定問問陳大林。


    騎著車沒一會就到了對方的大院。


    “哎,媳婦,都說了,晚上回來我炒菜,你去坐一會,要吃清單一點嗎?”


    剛進來,就看到陳大林正在門口的爐子上炒菜,還時不時的對著旁邊著急的婦女催促著,讓她進去。


    “哪有大老爺們做飯的,我這剛檢查出來,你這讓人看到了笑話我啊!”


    趙冬梅看著自己丈夫的動作,也是一陣的難為情。


    眼睛紅紅的。


    這不是感動的,這是今天知道消息的時候激動的,哭的。


    “哎喲,陳叔,您這是模範丈夫啊!”


    楊小樂看著他,笑著開了一句玩笑:“不過這不能三分鍾熱度啊!”


    “哎呦,小樂啊!你怎麽來了,快進來。”


    陳大林看到他,高興問著,趕忙笑道:“進去坐,進去坐,讓你嬸子給你泡紅糖水。”


    “嬸子!”


    楊小樂笑嗬嗬的對著趙冬梅喊了一聲。


    隨後笑道:“不用,我不喝紅糖水,不喜歡甜的。”


    趙冬梅見狀,趕忙把鍋鏟接了過來:“行了,你去忙吧,我來弄,這才剛剛檢查出來,也不怕讓人笑話。”


    “這有什麽笑話的啊!”


    陳大林笑嗬嗬的說道,不過也沒勉強,楊小樂現在過來肯定是有事情。


    對著他招呼了一下:“進來坐吧!”


    楊小樂跟著進去了屋裏。


    進來以後,阻止了陳大林弄紅糖水的動作:“叔,你別弄了,那點紅糖給嬸子補補吧。”


    他交易的有肉有雞蛋,但是沒紅糖。


    估計是檢查出來懷孕了,有了一點定量,現在也就病人和孕婦以及特供人群有紅糖。


    “嗨,客氣什麽啊!”


    陳大林沒有聽,繼續泡著紅糖水,一邊問道:“怎麽了?找我有事情嗎?”


    衝好以後,放在了他麵前。


    “謝謝陳叔。”


    楊小樂接過去倒了聲謝,將杯子放在一邊,沒有喝,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叔,跟你打聽個事情,現在各個單位不讓招工,但是聽說不是有特事特辦嘛?能不能給個工作名額?”


    說完,趕忙說道:“叔,您別誤會,我不是挾恩圖報啊!主要是今天碰到個事情,才過來找您。不行也沒關係。”


    聽到這話,陳大林收起了笑容。


    在那裏沉思著。


    過了一會,他這才說道:“哪裏的?城裏的戶口還好點,要是農村肯定是不行,現在這個卡的非常嚴,特事特辦的話要上廠部的常委會討論。不是叔不給你辦。我想想辦法。”


    楊小樂聽完明白了。


    “沒事,我就問問,不行也沒事。”


    陳大林見狀說道:“我知道,我說了,我來想想辦法!”


    看到他的表情,楊小樂知道他是不好意思。


    隨後還是說道;“叔,您和大伯這關係,咱們也不用這麽客氣了,沒必要去因為這事情開會討論,到時候讓您在廠裏為難。”


    這話一出,陳大林琢磨了一會,對著他問道:“你說的這人是誰啊?你把情況說一下。”


    楊小樂聞言便將情況給說了出來。


    隻是沒有說他入了小偷這一行。


    聽完以後,陳大林思索了一下笑道:“其實不一定要去當工人啊,幹嘛不去當兵?”


    “當兵?”


    楊小樂詫異了一下,隨後反應過來了。


    是啊,農村出去的辦法不止是當工人,還有當兵啊!


    不過這兵不是那麽好當的。


    解放以後,前後經曆了四次大裁員,上一次還是前年,總人數減少了6成。


    現在當兵光榮的年代,入伍不是那麽好入的。


    整個公社一年也就幾個名額。


    別人不行,但是陳大林他們是什麽人,有路子啊!


    陳大林點點頭:“是啊,當兵,你看怎麽樣?”


    “哎,這個可以,不過現在當兵好像也不是那麽好當,能行嗎?”


    “放心好了,不招工是上麵的決定,全國都這樣,但是征兵現在可沒不讓招啊!還是和以前一樣,有你鐵牛叔呢!”


    陳大林不在意的說了一下,隨後笑道:“這事情你交給我好了,我給你李叔打電話。”


    “哎,好,那謝謝陳叔了啊!不過我回去問問,如果他同意的話,我就來找您。您看成嗎?”


    再怎麽也要問問。


    雖然答應的可能性很大。


    “成,你確定好了告訴我,反正秋季征兵還有一個月才結束,不著急。”


    聽到這話,楊小樂嗬嗬一笑,從自己的麵袋子裏掏出一瓶酒來。


    “叔,這個是給你的,說好的那一斤酒,您先喝著,剛剛沒拿出來,就是怕您又不好意思了。”


    陳大林高興的接過去:“你小子可以啊!會做事,不錯,讓你當我幹兒子,你就不幹。”


    楊小樂聞言尷尬的笑了笑:“叔,這不是挺好的嗎?”


    說完,站了起來:“那就不打擾了,我先回去了啊!”


    陳大林跟著站起來,埋怨道:“哎,你這孩子,水你也不喝一口,在這吃,嚐嚐你嬸子的手藝。”


    “不了,家裏做好了,我就先回去了。”


    說完,就向著外麵走了過去。


    看到他這麽堅持,陳大林也就沒有再勸了:“那行,沒事常過來玩,當自己家一樣。”


    門口剛把菜盛出來的趙冬梅見狀,趕忙問道:“哎,這飯菜都快好了,吃了飯再走啊!”


    楊小樂笑著拒絕道:“嬸子,改天,今天就算了,我就先回去了啊!”


    “這……”


    趙冬梅見狀看向了自己當家的。


    陳大林擺擺手:“算了,以後有的是機會。”


    楊小樂見狀笑著打了個招呼,便直接離開了。


    騎著車回到家裏,一家人都在那裏吃著飯。


    老媽一臉的高興。


    嘰裏咕嚕的說個不停。


    楊小樂進來以後,笑著問了一下:“娘,這麽高興,是不是結果出來了啊?”


    隨後過去洗臉盆那裏洗了個手。


    王秋菊點點頭:“是啊,今兒咱們主任通知我了,考試及格了,定級的事情已經上報上去了,這兩天就會下來。以後我也是個10級服務員了。”


    “哥,給你飯!”


    小麥給他盛好飯遞了過來。


    楊小樂接過去道了聲謝,坐下來笑道:“我就知道今天肯定有好事,讓姐給你加了個菜,慶祝一下。”


    聽到這話,王秋菊白了他一眼:“你當我不知道啊,你是不是說要是沒過,這個算是安慰?”


    這話一出,眾人在那裏偷笑著。


    楊小樂拿著飯,夾了一快臘肉笑道:“我說的是實話嘛!那真的要是沒過,也沒辦法啊!就當安慰一下唄。”


    老媽瞪了他一眼,隨後看向了楊廣誌。


    “當家的,劉洪生家的事情怎麽說?要不要幫忙?”


    楊小樂吃著飯,奇怪的問了一下:“怎麽回事?”


    王秋菊沒好氣的看著他:“還不是你啊!今天不是陳大林過來了嘛?你是不是說他是你大哥的廠長?還叫你幹兒子了?”


    “昂,是啊,怎麽了?”


    楊小樂一臉的茫然。


    王秋菊吃著飯,在那裏嘀咕著:“老劉家不是知道了嘛!就過來找你爹,說陳大林這麽大的領導,問能不能幫忙給援朝安排一下工作。”


    聽完以後,楊小樂明白了。


    吃飯的動作慢了下來。


    想了一會直接說道:“爹,這事情現在不好辦,今天我去了一趟陳叔家,他跟我說了,現在弄工作要上常委會,非常麻煩。而且爹您和陳叔其實也不是非常熟悉,這口不太好張。”


    他不知道上常委會這件事情,不然今天也不會去找陳大林了。


    好在他給了一個當兵的名額。


    “啊?這麽麻煩呢!你怎麽去他家了?”


    楊廣誌驚訝了一下。


    楊小樂端著飯碗,咀嚼著飯說道:“陳叔讓我從師父那裏弄點酒,我給弄了一斤送了過去。他跟我說的。”


    楊廣誌琢磨了一會,最後還是輕輕頷首:“我知道了,吃飯吧。”


    將手中最後一點煙抽了,端起飯盒吃了起來。


    楊小樂見狀知道,這是不準備幫這個忙了。


    不是不幫,而是現在上麵為了勸退農村過來的人,已經連城裏人都不招工了,弄工作確實真的難。


    就像他說的,自己老爹和陳大林的關係並沒那麽親密。


    ……


    楊慶虎從車上下來,得意的摸了摸口袋,撇了一眼身後的公交車。


    媽的,嚇死人了。


    幸好得手了。


    此時感覺自己淡定的他,背後已經濕了。


    手都在顫抖著。


    “給我站住,工安!”


    突然一道聲音,在他耳朵邊上炸裂開來。


    虎子聽到聲音,腦子一陣炸,有一種天塌下來的感覺。


    跑。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拔腿就跑。


    此時他的身後,兩個工安按住了一個人,正是他們盯著的小偷,也是楊慶虎的同夥。


    可是看到他跑。


    按住人的工安反應過來了。


    這個也有問題。


    “快追!”


    兩人相視一眼,其中一人立馬喝道。


    另外一人立馬追了上去。


    足足追了兩條街,這才在熱心群眾的幫助下,把他給逮住。


    “我第一次幹,工安叔叔,我真的是第一次。”


    虎子被按在地上,已經立馬開始交代了起來。


    深怕對方把自己給崩了。


    便裝工安摁住了他,對著他惡狠狠的說道:“是不是,跟我去派出所交代清楚。”


    隨後拉著他就直接離開了。


    等人走了以後,人群裏又恢複了正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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