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晴天年少成名,是金灼最看重的徒兒,年紀輕輕就成了二品禦妖師,修為更是幾乎趕上她師傅了。


    她殺過的妖,沒有成百也有上千。


    四年前,她被仙啟門派去參加十城舉辦的禦妖大會,得了魁首。


    一時風光無兩。


    轉眼她就銷聲匿跡,究其原因,她不說,程沄也不問。


    秘密嘛,知道的越多……


    程沄在沙堡住下來。


    就在許晴天的隔壁,一應布置,與她一般無二。


    這在外頭人看來,又得是一件祖墳冒青煙的事了。


    在程沄看來,這分明是牢房一號、牢房二號。


    別人失去的是機緣,她失去的是自由啊。


    夜深人靜,百轉千回時,她又出現在立月潭邊。


    水麵平靜,程沄內心更是毫無波瀾。


    嗬,這年頭穿越還給配空間?


    老套啊!


    隔壁的書友都不愛看了。


    她倒希望是個係統,有個掛嘮,跟她一頓掰扯。


    劇本她都想好了,當下最流行的那種。


    什麽《女配逆襲讓豬腳無路可走》、《白月光複活你死我活》、《重生歸來仍是卷王》。


    這些劇本她都好拿捏的呀。


    也好過她現在兩眼一抹黑——抓瞎。


    腕間靈福草消失不見,卻在距離潭水百米之距的地方,發現它在風中搖曳。


    今日的潭水有些渾濁,隱隱約約倒映著什麽。


    程沄望天,空空如也。


    靈福草搖擺,葉片覆蓋於眼,潭麵影像立即清晰。


    嘖,好大一隻妖!


    一妖獸,狀似泵,如犀牛,類麒麟,名為角端。


    上回,靈福草最終是從這裏出來的,該不會這妖也要冒出來了吧?


    程沄退後兩步,等了片刻,潭麵清澈,角端的影子消失不見。


    ……


    是一天明。


    程沄被一陣歌聲吵醒。


    也不能說是吵,這歌聲悠揚,委婉動聽。


    細聽像是一首童謠,沒有曲,隻有調。


    窗子外頭,許晴天手作抱嬰狀,麵容柔和、目中含笑,輕輕哼著,唱著,搖晃著。


    無風,程沄覺得冷。


    許晴天懷裏空空,卻似毫無所覺。


    程沄有理由懷疑,許晴天看到的,她看不到。


    程沄沒有打擾她,繞過空地去了沙堡門邊。


    那裏有程沄一天的口糧,依舊是三個饅頭一瓶水。


    這裏的人,對美食已經沒有追求了嗎?


    程沄啃著饅頭轉身,差點嗆到。


    一張大臉近在咫尺,退後一步,是許晴天。


    始作俑者陰著臉,沉聲嬌喝。


    “你去死吧!”


    一掌襲來,程沄倒飛出去,撞在身後的禁製上,反彈落地。


    噗!


    一口饅頭渣混著鮮血噴了出來。


    神經病啊!


    程沄胸口鈍痛,倒地不起。


    許晴天再次襲來,卻有一人衝入沙堡,與她交起手來。兩人身影交疊,手段齊出。


    程沄顧不得其他,拖著受傷的身體,躲回房間。


    外頭,許晴天狀若瘋魔,下手凶狠。對麵來人有所顧忌,節節敗退。


    正要將來人擊傷時,來人一聲冷喝。


    “晴天!看清楚我是誰?”


    許晴天發怔,眼裏有了焦距,見來人是她至親師傅,當下跪地慟哭。


    金灼惱怒:“終日捉鷹,反被鷹啄了眼,你還有臉哭!”


    許晴天哽咽:“師傅,我知錯了。”


    “當年為師就說過,你那隻妖妖性難馴,就算是城主大人全盛之時也未必能讓它乖乖聽話,它留在你身邊,必有所圖。”


    “阿端他從未有害我之心。”


    “時至今日,你還為它說話!”金灼恨鐵不成鋼,氣得一巴掌甩了過去。


    許晴天臉被打歪,立即腫了起來。


    “從今往後,你給我老實待著,沒想明白之前,你哪也不許去。”金灼甩袖離去。


    狗咬狗,一嘴毛。


    程沄白看了一場戲,她一點也高興不起來。


    許晴天陰晴不定,猶如瘋狗。


    金灼也好不到哪裏去,匆匆而來,憤憤離去,絲毫記不起她這個小難民受了無妄之災。


    要不是她在危機關頭用靈福草覆蓋了胸口,這一掌下去,沙堡裏已經多了一具死屍。


    在這個世界,當真是人命如草芥,卑微如塵埃。


    程沄得盡快擺脫這對極品師徒才行。


    ……


    許晴天的精神狀態,真的很不穩定,打傷了程沄,轉眼就忘了個幹淨。


    又是溫柔的拉著她,輕撫她,給她講述沙漠之外的花花世界。


    天楚大陸分五界:東嶺、南境、西極、北淵和中洲。


    其他地方姑且不說,就說這西極,也不全是黃沙一片,越往東南,綠洲越多。


    西極有禦妖門派上百,仙啟門排名末尾。


    許晴天曆練多年,也不過是見識了最近的幾十個門派,參加過一次十城舉辦的禦妖大比,得了一次魁首。


    本是前途無限,卻因遇到了一隻大妖而遭逢巨變。


    這大妖能化形,是個魁梧英俊的男子模樣,化名端清。


    許晴天一眼就沉淪了。


    據說那大妖對她也是一見鍾情,甘心留在她身邊,供她驅使。


    天楚的禦妖師,也講究等級分明。能禦多大階的妖,就擁有多少的品級。


    端清沒在禦妖台上評過階,可據她師傅金灼推測,至少在五階之上。


    五階啊,比城主大人的霸王花妖還高一階。


    五階大妖,根本就不是許晴天能禦使的,強行禦之,必遭反噬,所以端清留在她身邊,從來都是自由身。


    一人一妖,相伴曆練,風花雪月,情意綿綿。


    直到被金灼得知,她第一時間通知門派,調高階禦妖師來擊殺端清。


    許晴天哪裏舍得,轉眼背叛師門,與端清遠走高飛。


    事情至此,也是告一段落了。


    可沒成想,許晴天回來了,還變得瘋瘋癲癲,精神失常。


    這是典型的戀愛腦外加人妖戀的故事。


    程沄不明覺厲,敬而遠之。


    一連數日,許晴天沒再犯病,待她好到仿佛失散多年的親姐妹。


    而程沄心懷戒備,敷衍應對。


    終於,她再一次見到了禦妖師金灼。


    “金上仙。”


    程沄怯怯行禮,像極了膽小怕事的小難民。


    “你來了有幾日?”


    “四、五、六,八日了。”程沄回答。


    金灼微不可見的點頭,指著桌上一塊令牌。


    “你將此物,送去廢墟,尋一個叫奎老鬼的人。”


    奎老鬼?我師傅!


    程沄抬頭,是巧合嗎?


    “他是——”


    金灼打斷她:“他是誰,你不必管,交了此物,你可自行離去。”


    “若是尋不到呢,我是說,萬一那人不在廢墟。”


    “那就等!給我等到他為止。”


    與此同時,一個儲物袋丟在程沄麵前。


    她這是重獲自由,還得了筆傭金?


    幸福來得太快,程沄深怕金灼反悔,匆匆出了城。


    果然,儲物袋裏有一百枚靈石,這已經夠她今後自由出入城池。


    至於奎老鬼,沒人比她更清楚他家在何處。


    隻是到了地方,看到一片平坦的沙地。


    程沄才想起,奎老鬼的家——


    早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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