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明道從趙良桓那裏得到了任務卷軸沒敢耽擱,趕緊啟程出發,畢竟距離外門大比隻剩下一個月的時間,這次進入不了內門就要再等五年時間。


    上一次的外門大比鄔明道去現場看了,凡是參加了的外門弟子修為基本都在煉氣後期或者煉氣期大圓滿。鄔明道本來對大比已經有九成握,但是聽了師尊的話鄔明道還是覺得有必要在外門大比之前努努一下衝擊築基期,這樣一來才更加穩妥。


    “這次任務似乎隻是一次簡單的清除邪祟的任務,為什麽會以洗髓丹作為獎勵呢?當時應該多跟趙師兄問問的。”鄔明道看著任務卷軸心裏有些懊惱。“不過這大澤鄉不是在我們祥符縣鄰縣穀豐縣境內嗎?那這次任務完了順道還能看看父母,到現在已經九年沒見到爹娘了。”想到這裏鄔明道臉上浮起一絲笑意。


    一路上鄔明道都用“神行術”加急趕路,終於在第二天傍晚來到了穀豐縣大澤鄉境內。落日的餘暉下,眼前一片澤國讓鄔明道震撼地說不出話。


    雖然小時候在家中讀書,書中記載曆朝曆代的水災、蝗災、旱災等等鄔明道看了不少,祥符縣旱災鄔明道也經曆過,但是當時畢竟年少無知,隻覺得人們可憐罷了。如今親眼目睹這民生凋敝的場麵讓鄔明道的心一時間如墜冰窟,不由地升起絕望之感。


    “快跑啊,瘟神來了!”旁邊的巷道裏跑出來一個滿眼通紅的人婦人驚呼著跑出來,鄔明道嚇了一跳。隻見那人見到一具屍體就撲上去,一邊用手撥弄一邊喊:“快跑啊,不跑就來不及了!瘟神來了瘟神來了!”看見了鄔明道,滿眼的血絲看得鄔明道心裏有些發怵。


    那人衝上來抓著鄔明道的肩膀瘋狂的搖晃:“快跑啊!瘟神來了瘟神來了!”最後聲嘶力竭地喊了一聲,倒地不起,鄔明道摸摸了她的脈搏,顯然已經是死了。


    看著地麵上成片成片的水坑和被水衝垮了的一座座房屋,再看地上一具具屍體,鄔明道大腦一陣空白。


    突然,一陣哭泣聲喚醒了鄔明道,鄔明道有點昏沉的走向聲音傳出的小巷,之間一個小女孩癱坐在地上哭,用手抹著淚水,身體一抽一抽。


    鄔明道振作精神,走上前去,“小妹妹,餓了吧,來,吃點東西。”鄔明道從包袱裏拿出一塊糕點給小女孩。因為隻有在築基期後才可以完全辟穀,現在的鄔明道還是需要少量的飲食。


    小女孩看了眼鄔明道,怯生生地接過糕點然後就一口塞進嘴巴。鄔明道把小女孩扶起來,用除塵術清理了小女孩衣服上和臉上的泥巴,隨後問道:“小妹妹,你叫什麽呀?這裏還有什麽人嗎?能不能帶我去找他們?”


    小女孩又抽泣地說:“我叫囡囡,我娘,我娘剛才不知怎麽突然就跑了,不知道哪裏去了,我爹昨天晚上被‘瘟神’收走了,這些天已經死了好多人了,我也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人。”


    小女孩口中的‘瘟神’實際上是被長期“瘟疫”所產生的疫病之氣吸引的邪祟—瘟鬼,修為一般隻相當於煉氣中期的修士。邪祟本就存於天地之間,與靈氣相抗衡,哪個地方靈氣充沛,邪祟就少;反之,邪祟就會猖獗。


    鄔明道想到之前那個婦人,一時默然。小女孩哭了一會兒想起什麽似的又說:“縣令老爺請了幾個道士來我們大澤鄉,昨天晚上有個道士到我們村來,但是被‘瘟神’打傷跑了,不知道現在在哪裏。”


    鄔明道心念一轉,問:“那‘瘟神’每天晚上都會來嗎?”


    囡囡想了一下,“是,他說去年我們村沒有聽他的話乖乖獻上祭品,今年無論如何都要讓我們慢慢死絕。”


    鄔明道有些驚訝,大澤鄉自古多雨這他知道,然而未曾出現過經年水患。然而這‘瘟鬼’去年也出現再次,顯然是因為水患過後瘟疫橫行,邪氣匯聚引來了‘瘟鬼’。聯想到當年祥符縣的連年大旱,鄔明道心中黯然,隨後心中又燃起鬥誌,“我入青雲宗修煉,不正是為了就濟蒼生嗎?這就是對我修煉成果的一次檢驗了。”。


    鄔明道把沿途看見的屍體全部用堆在一起集中焚燒以減少邪氣。鄔明道抱起小女孩說:“囡囡,我們先去你家,今晚哥哥就替你父母報仇。”


    鄔明道來到小女孩家裏,隨著夜幕降臨,村裏的氣氛越發詭異。陰風陣陣,屋外傳來一陣陰惻惻的笑聲,“還有兩個小東西,今晚就讓你們去見父母!”說完狂笑不止。


    囡囡被嚇得躲到鄔明道的懷裏,鄔明道感覺到囡囡不停發抖,麵色也嚴峻起來。“必須速戰速決,否則被這東西抓住空子傷到囡囡就麻煩了。”鄔明道從袖子中抽出一張附錄,他提前在其中繪製了水幕術,放到囡囡身邊以防萬一。


    鄔明道出得大門,看見空中漂著的一團沒有五官狀若“爛肉”的東西,心中一陣惡心。


    “那就先吃你,然後在享用那個細皮嫩肉的小姑娘,桀桀桀桀。”‘瘟鬼’絲毫不把鄔明道放在眼裏。


    “後生,快退,讓老夫來對付他。”鄔明道正要出手試探一個身穿道袍的老人帶著一個中年男人出現在他的麵前。


    “師傅小心,這東西不必往年,凶悍的很。”後麵的中年男子對老人說道。


    老人麵容也是愈發嚴肅,扔出幾張符籙試探瘟鬼的虛實,符籙在空中化為火球砸在瘟鬼身上,煙霧散去,瘟鬼身上幾片爛肉掉到地上,但是似乎並沒受到什麽傷害。


    瘟鬼發出一陣獰笑,身上抽出一條肉鞭子打向老者,老者身形一閃躲開,隨後抽出背後背著的寶劍,縱身躍起刺向瘟鬼。


    老者將靈氣匯聚於劍身,寶劍通體冒出碧藍色‘火光’,“受死!”老者怒喝一聲。


    “這老者應該是煉氣後期的修為,這一劍灌注全身靈氣,想來可以一擊必殺。”鄔明道看著老者心裏想著。


    然而出乎眾人的意料,瘟鬼的‘身體’突然擴大一倍長出一角一眼看向眾人,發出滲人的聲音,“區區煉氣期修士也敢如此狂妄!”眼睛猛地一睜,一道血紅色的光柱迸發而出和劍鋒相接,老者在僵持之下臉色愈發難看,轉頭向後麵喊:“勝兒,帶著那個小哥和屋裏的小姑娘快跑,這邪物如今已經達到了煉氣期大圓滿,不是我登能對付的!”


    “小夥子,你們快跑,我和師父給你們殿後。”中年男人也麵露焦急之色。


    鄔明道看到這一幕也被震驚了,趕緊定了定心神。暗讚一聲陳勝的品德,抽出流光劍連著揮出幾道劍氣,瘟鬼沒有料到一直沒出手的鄔明道竟是個修士,一時間沒有防備被打傷,老者也解了圍。


    老者向鄔明道這裏瞟了一眼,讚歎一句“好修為!勝兒,我們和這個小夥子聯手除掉這邪祟。”


    陳勝被鄔明道的實力驚了一下,聽到師父的話趕忙點了點頭,拔出配劍加入戰鬥。


    “水珠爆!”因為大澤鄉剛剛發過洪水的原因,附近有不少水汽可以利用,對於鄔明道來說是有天然優勢的戰場。數十枚混合著靈氣的水珠浮現在瘟鬼周圍,突然炸裂開來,瘟鬼身上頓時被打的千瘡百孔。


    瘟鬼憤怒地向鄔明道甩出鞭子,鄔明道基本不費什麽力氣就完成“水幕術”進行防禦。老者和徒弟也從背後襲擊瘟鬼,一時間鄔明道一邊占盡上風。鄔明道趁著瘟鬼被襲擊,一套“流水劍法”衝上去砍得瘟鬼七零八落,大大小小的肉塊掉到地上。


    陳勝手持寶劍上前查看瘟鬼是不是已經徹底死了,撥弄了幾下掉到地上的肉塊見毫無反應,不由露出笑容,轉身對師父說:“師父,這邪祟已經死了。”


    話剛說完,劉開山隻見師父衝他著急地喊叫:“勝兒,小心!快回來!”


    隻見陳勝背後的一個肉塊上突然出現一道裂縫,像是一張嘴巴一樣吐出一口暗黃色的霧氣,霧氣將劉開山包圍,劉開山瞬間用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臉憋得通紅跪倒在地上。


    見狀鄔明道趕緊使用術法讓刮起一陣風吹散了煙霧,上前給陳勝吃下一枚青雲宗煉製的解毒丹藥把他抬回了屋內放在床上。老者給弟子把了把脈,鬆了口氣,向鄔明道拱手行禮,“多謝仙師出手相助。”


    鄔明道回禮道:“不敢當,在下是青雲宗弟子,奉師門之命下山除去大澤鄉出現的‘瘟鬼’,此乃分內之事。先生才是真正心懷蒼生,還未請教先生尊姓大名。”


    老者連連擺手,“心懷蒼生可不敢當,在下任有為。早年間偶得一位仙師教誨,賜我一本煉氣法門,這才成了一名散修。這些年一直靠為地方官府處理作祟的邪物謀生。”


    鄔明道聽了,又繼續問:“那先生可對大澤鄉這幾年出現的邪祟有所了解?我在師門的記載中了解到這‘瘟鬼’應該是煉氣中期的程度而已。”


    老者聽了歎了口氣,“去年我就來此除過一次邪祟,當時確實未有如此棘手的情況。今年穀豐縣縣令找到我,我隻當和去年一般,和我這徒兒分頭行動,見到邪祟就殺。前兩天倒還順利,直到昨天徒兒受傷找到我,說水牛村的邪祟怕是有煉氣後期的實力,我意識到情況不對勁。然後就有了今天的事,看那邪祟的實力怕是已經達到了煉氣期大圓滿的程度。”


    鄔明道聽了還是不解,“先生可知其中原因?”


    老者聞言搖了搖頭,鄔明道皺起了眉頭一時間沒有頭緒。突然,鄔明道瞟見了一邊表情惴惴不安的囡囡,心裏也想到了囡囡的不安,“對於我而言,處理了邪祟變萬事大吉了。然而對於囡囡而言,以後無依無靠的日子才更煎熬。”


    鄔明道想了想,笑著對囡囡說:“囡囡,要不要去哥哥家裏住,哥哥的爹娘就喜歡囡囡這樣聽話的好孩子。”


    囡囡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鄔明道,眼神中滿是期待,但始終沒有開口。鄔明道摸了摸囡囡的小腦袋,“睡吧,明天哥哥帶你回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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