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霄說出這番話時,盛德帝一度以為自己這好女婿是跟自家倒黴閨女待久了,終於也瘋了。


    要不然他怎麽能說出允準這些死敵去明州平亂,並且軟禁他與鳳曦的話?


    還調集沈家水師?


    是,這些年沈家駐守的河州、遙州雖有倭寇來襲,卻都是小股勢力,根本無需出動大軍。


    也就是說即便調走一部分兵馬平亂,也絕對不會影響前方防守。


    當然,水師也不止是擅長水戰,他們隻是在這一方麵尤為突出,作為步兵對付一些亂民也絕無問題。


    可沈家是誰的人?


    那都是太子鳳璟的人!


    如今楚家三房少了一房,鳳雲軒這個助力也獨立了出去,四皇子一脈內部的動蕩不可以說不大。


    至少短時間來看,四皇子一脈是無法與太子一脈相爭的。


    這時候他們再給太子一脈送軍功,給他們抹黑鳳曦的機會,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麽……


    瘋了!


    都瘋了!


    “父皇您忘了麽?沈家內部也不是鐵板一塊,就比如尤嬌將軍與其子沈戈。”


    眼見祁霄露出狐狸般的微笑,盛德帝隻得歎氣道:


    “朕知道你想給這母女倆一個機會,可他們說是這麽說,你就能確定他們言行一致?即便言行一致,這能力呢?萬一他們鬥不過沈家那些人呢?”


    身為一國之君,他對自己麾下這些臣子也是了解的。


    那沈老爺子與如今的大將軍沈萬可不是傻子,他們愛女色是一回事,治軍又是另一回事,萬一……


    “常言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二人鬥不過沈家,不是還有兒臣與小鳳凰麽?”


    “你跟曦兒?”


    盛德帝冷笑:


    “你倆能頂什麽事兒?眼下他們母女在京裏你還能指點著,等他們出發去了明州,你們難道還能跟著不成……”


    等等……


    看著祁霄臉上的微笑,盛德帝整個人都不好了:


    “所以你倆說著讓朕軟禁你們,實際上是想趁機去明州妨礙太子?可你們知道現在外麵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你們麽?你們怎麽去?插上翅膀飛過去?”


    對此祁霄笑而不語,那一直不見祁霄回去,終於前來尋人的鳳曦卻道:


    “皇上就要有皇上的亞子,這天下這麽多事兒還不夠您管麽?瘋子怎麽去?瘋子當然是踏碎虛空直接閃現過去啊!”


    盛德帝:“……”


    踏碎什麽?


    什麽閃現?


    怎麽過去?


    瘋了!


    都特麽瘋了!


    次日早朝之上,被一眾朝臣輪番勸慰,聽女兒壞話聽的耳朵都要起繭子的盛德帝麵色前所未有的難看。


    但叛亂之事事關重大,他就是不想決斷也得決斷。


    最終為了給一眾官員與南地百姓一個交代,盛德帝宣布將護國公主鳳曦與駙馬祁霄禁足宮中,非必要不得出。


    同時派遣太子鳳璟前往南地平亂,由威武大將軍沈萬調兵,岐伯侯府世子穆清則及吏部侍郎賈立協助辦案。


    此令一出,原本還準備了很多話要說的大臣們都愣住了。


    因為他們誰也沒想到盛德帝會答應的這般痛快,且痛快的讓他們挑不出錯來。


    如今太子一脈與四皇子一脈顯然太子一脈更強。


    同時威武大將軍沈萬常年駐紮在河州、遙州,都是南地,從此處調兵明州顯然是十分合理的。


    如此一來太子前往南地平亂,就是四皇子一脈也隻能認栽。


    隨後便是朝中出了名的中立派——岐伯侯府世子穆清則與吏部侍郎賈立。


    眾所周知老岐伯侯也就是太師穆陵陽乃是帝師,如今的岐伯侯又體弱,所以府中之事大都是穆清則這個世子在操持。


    別看穆清則平日裏不顯山不露水,對外甚至很少露麵,可大家推測用不了幾年他怕就能當下一任岐伯侯了。


    至於吏部侍郎賈立,那也是一直在吏部替盛德帝製衡楚裕這個尚書的角色,與盛德帝和祁帥甚至能算同窗。


    因為帝師穆陵陽正是他入仕那年的主考,是他的座師。


    很顯然,這兩人就是盛德帝挑出來製衡太子與威武大將軍的。


    他們都在朝中擁有極好的名聲,穆清則更是擁有讓太子都要禮讓三分的家世,乃是一手真正的妙棋。


    鳳璟自然也不想有人限製他,可他也知道他的父皇已經做出了妥協,他若再行逼迫,恐怕這肥缺就要落到老四頭上了。


    於是他很快單膝跪地道:


    “兒臣領旨謝恩!”


    而在盛德帝朝上做戲的同時,祁霄與鳳曦卻正在布置另一件事。


    “幾處叛亂相互割據?難不成一個縣就有一支叛軍,他們還自己打自己呢?”


    鳳曦看了看祁霄肩上的海東青,又仔細瞧了瞧海東青傳回的字條,覺得京中消息與明州消息顯然有壁。


    因為來京傳信的士兵說明州五縣與同州山匪叛亂,南地危,一聽就是大規模叛亂,即將揮兵攻打南地另外五州的程度。


    而他們手下抵達明州的暗衛卻說明州還在五縣割據,那跑到明州的山匪甚至都不超過五百人。


    眼下這些人還在五個縣裏搶地盤呢,南地危個屁啊危!


    “他們不將情況傳的嚴重一些,怎麽往你這位嫡公主身上潑髒水呢?再說了,現在還是小規模叛亂,等鳳璟等人到了不就大起來了?”


    祁霄抬手摸了摸肩上的海東青,覺得炸毛的小鳳凰真是可愛極了。


    鳳曦點點頭,也是,說是加急趕路,可就鳳璟那太子做派,估計打點行裝都要一日,出發得是後日了吧。


    從盛京趕到明州快馬加鞭少說也要半月,鳳璟過去保守估計得二十日往上走。


    等他人到了還得排兵布陣什麽的,指不定那些叛軍已你吞我我吞你,直接從條蝦米變成大蛇了。


    更何況這些人還想坑她,指不定路上走走停停直接一個月,過去再押後行動半個月,就盼著給她弄個大的呢!


    於是鳳曦一拍手道:


    “快,現在就讓你的海東青傳信過去,到時候咱們就以它為坐標空間傳動,直接去明州給他們憋個大的!”


    祁霄:“……”


    行,當然行,你說什麽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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