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月和尚見兩人神情有異,心中已然猜測了一二,不過並沒有點破。隻是笑嗬嗬的看著淩長風二人,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情。


    淩長風點了點頭,心中暗道:這白馬寺之中竟然還有此等蹊蹺之事,隻待見過玄夜大師之後,再去詢問那農婦一二才行。


    接著又不動聲色的開口說道:“清月師父,聽你一言,這清風和尚是否真有玷汙那農婦,不是隻要與其對質便能清楚了嗎?”


    清月和尚擺了擺手,緩緩說道:“正是因為對質之後,農婦說:當時外麵有人敲門,自己打開門一看,卻並沒有看到有人,不料一轉身卻被人打暈了,迷迷糊糊之中就看到那人是一個光頭和尚。於是戒律院眾僧侶才斷定那清風和尚是畏罪自殺的。”


    淩長風本欲還想繼續追問,卻瞧見那清雲小和尚正提著一壺茶水走了進來,便不再談論此事,隻對著清月和尚說道:“清月大師,我們要待多久才能去見玄夜祖師?”


    清月和尚搖了搖頭,並未言語,抬手為淩長風二人各斟了一杯香茶,那茶香一倒進木質杯中,一股清淡的茶香撲鼻而來。


    淩長風輕聲讚道“好茶”,便輕輕端起茶杯細細品嚐起來。


    小蘭見自家少爺半眯著眼睛,似是極為享受的模樣,輕搖了搖頭,說道:“清月大師,你看我家少爺如此癡迷的模樣,看來這茶水之中莫非有何別致之處?”


    “阿彌陀佛!施主有所不知,此茶在洛陽確實是難得一見的。這茶樹在我白馬寺之中,經過曆代蟬唱誦經的洗禮,如今不僅是茶香四溢,細品之下,其中自有一番佛理禪機。”清月和尚樂嗬嗬的道出了這茶葉的非凡之處。


    小蘭輕點了腦袋,卻並沒有去喝,隻是遺憾歎道:“我倒是不太愛喝茶水,隻能品出一股苦澀之味。唉,看來是無福消受了。”


    清月和尚做了個請便的手勢,便也給自己斟了一杯茶,細細品嚐起來。期間與淩長風二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起來。


    “清月大師,這玄夜祖師到底是何身份,清雲師父居然沒有聽過他的名諱?”


    “玄夜大師原本是我白馬寺的上一任方丈,在清雲剃度之前,便一直深居藏經閣了。”


    “原來如此,玄夜祖師果然是得道高僧,竟然耐得住這般清苦的生活。”


    “阿彌陀佛....玄夜祖師佛理深厚,不是貧僧所能揣度的。”


    “清月大師,請教你們佛門中人的法號是如何取定的?”


    “我們佛門法號是按照輩分排列的,七十二詩排列(省略):


    ......


    周洪普廣宗,道慶同玄祖。


    清淨真如海,湛寂淳貞素。


    ......


    如今白馬寺中有:玄字輩、祖字輩、清字輩,而清字輩的名字便是:水月懷心素,生樂言風雨,林陽塵鳴雲”


    “竟然如此複雜!”小蘭揉了揉自己的腦袋,低聲說道。


    ......


    不消一炷香功夫,原本慢慢的一壺茶水便見了底,清月和尚唱喝一聲:“阿彌陀佛,兩位施主今日與我佛有緣,不日還望多多前來。如今時候不早了,二位隨我去拜見玄夜祖師吧。”說完,便直起身子站了起來。


    盤坐的二人趕忙跟上,那清月小和尚卻是獨自留了下來,在淩長風轉身之時,還不停的對著淩長風使眼色,示意他不要忘記自己師兄之事。


    淩長風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大步朝前邁去。不一會兒,三人便消失在小和尚的眼中。


    幾人走後,隻見小和尚在自言自語的嘀咕道:淩公子,對不住了!隻要查出真相,我定給你磕頭賠罪。希望這次能夠取得佛祖的原諒.....阿彌陀佛!


    三人很快就穿過了白馬寺的青石路麵,來到了後山旁的藏經閣之處。


    舉目看去,藏經閣為三層樓房,通體為上好的木材搭建而成,樓上通為一間,樓下分為六間,取“天一生水,地六承之”,意在防火。


    藏經閣的園林布局,十分精致。閣前設長方形水池,周置石質佛像,石拱橋與青石板聯為一體,池中還養殖著魚藻。


    鬱鬱蔥蔥的青竹環列閣後,幾處假山山路、山洞上下穿行,就連閣的左右門道階梯也增加疊石藝術處理,使藏經閣的禪理氣氛更加濃厚。


    小蘭見這藏經閣布置極為精巧,讚歎道:“難怪這玄夜大師不想出去活動,倘若是我呆在此處,我也懶得到處跑了。此地真是極好的參禪悟道之處!”


    話音剛落,一句滄桑的聲音在幾人耳邊響起:“阿彌陀佛!施主看來是喜愛自然之人,不過老衲蝸居此處不過是受方丈所托,看管我白馬寺珍藏的經書罷了。”


    小蘭見此人居然不僅聽到了自己的低聲細語,還能將聲音傳到眾人耳邊,心中暗道:此人好生了得!


    清月和尚聞言,聽出是玄夜祖師的聲音,趕忙恭敬的對著藏經閣行禮,高聲喊道:“拜見玄夜祖師,此二人便是青蓮前輩所托之人。”說完,便低垂著腦袋,等候玄夜大師的吩咐。


    “既然是故人所托,二位施主暫且進來一見吧。清月,你退去便可。”藏經閣中又傳來那玄夜祖師的聲音。


    清月和尚拱手一禮,輕聲回道:“是!弟子告退。”說完,便緩緩退去了。


    淩長風抱著小玉走在前,小蘭跟隨其後。二人一貓便邁步朝著藏經閣走去。


    二人推開厚重的木門,進到那藏經閣裏麵,見一個麵目慈善的老和尚端坐在藏經閣的法堂中,此刻雙目緊閉,氣息勻稱,似乎在參悟極為高深的佛法。


    淩長風兩人見藏經閣並無他人,知道此人便是青蓮前輩所托之人,於是拱手一禮,輕聲說道:“晚輩淩長風(小蘭)見過玄夜祖師。”


    玄夜大師從入定中睜開雙眼,先是看了一旁的小蘭,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淩長風,說道:“青蓮曾來白馬寺找過老衲,說是不日便會有一對年輕的男女前來尋找老衲,想必就是你們二人了。”


    未等淩長風回話,玄夜祖師又接著說道:“你們此行想必是要離開洛陽了吧?”


    淩長風點了點頭,回道:“正是。我們要去一趟長安。擔心青蓮前輩的消息傳來,我們沒法及時獲知,所以特來求助大師。”


    玄夜大師“嗬嗬”一笑,說道:“你們盡管放心前去吧,那青蓮要想找你們,就算是在那長安皇城之內,也能找到你們。那可是他極為熟稔之處。不過青蓮在去往西域之前,說當天見麵極為倉促,未準備見麵禮給小蘭,於是托老衲交給小蘭施主一樣東西。”


    小蘭一臉的不解,疑惑道:“見麵禮?給我?玄夜祖師,青蓮前輩可有說過為何要給我嗎?”


    玄夜大師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此事應該由施主自己去問他,老衲不過是受他所托罷了。此物如今正放在桌上,施主暫且收下吧!”


    一旁的淩長風心中甚覺疑惑,暗道:那青蓮對小蘭竟如此寵愛,到底是有何目的?臉上卻是微笑一下,對著小蘭說道:“既然是青蓮前輩所贈,小蘭你就手下吧。”


    見自家少爺也是這般說,小蘭便不再猶豫,走到案桌前,伸手將上麵的一塊羊皮卷一般的東西拿到了手中。


    玄夜大師見狀,點了點頭,輕聲說道:“好了,既然此物已經交給施主了,老衲便不負所托了。兩位施主請回吧。”說完,伸手一揮,原本緊閉的藏金閣木門緩緩打開。


    淩長風二人略一拱手,便退出了藏經閣。


    木門又緩緩的閉上,其內傳出悠揚的聲音:“兩位此行去往長安,切記小心那蒼龍閣之人。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沿著青石板路,淩長風與小蘭二人原路返回。


    小蘭一手拿著那羊皮卷,一手輕輕拉了拉自家少爺,低聲問道:“少爺,你說這青蓮前輩為何如此看重我呢?莫非這其中有什麽秘密?”


    淩長風思索片刻,說道:“我們與青蓮前輩交集並不多,而另一個人恐怕和他關係匪淺啊!”


    “誰?”小蘭疑惑道。


    “公孫大娘!”淩長風輕輕吐出其名。


    “我師傅....嗯,這麽一想,確實如此。難怪他一見到我就提起我師傅的名諱。看來他們關係匪淺。”小蘭細細一想,心中也是明白。


    “你倒也不用擔心,我看這青蓮前輩性格極好,隻要找到你師傅便能知道真正緣由了。”


    “嗯,少爺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青蓮前輩愛慕我師傅,所以才會如此待我?”小蘭笑嘻嘻的說道,接著又嘀咕道:“下次看我來撮合撮合。嘿嘿...”


    淩長風瞅了一眼,看著一臉羞紅的小蘭,便知其此刻在腦海中想著什麽,笑了笑並沒有搭話。


    “少爺我們此行既然答應那清雲和尚的請求,接下來該怎麽辦呢?”


    “這白馬寺要將此事秘而不宣,我們一時倒也不好插手。隻能先從那農婦那邊下手了!”淩長風打定主意,輕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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