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假城隍的質問,宋玉善隻嗤笑了一聲,連與他多說兩句的興趣都沒有,隻專注手上的動作。


    她的手中又出現了一遝符咒。


    感謝功德玉印給她的一品符師傳承,裏麵收錄的低級符咒五花八門,什麽樣的都有。


    這一遝烈陽符就是她這一個月辛苦學習攢出來的。


    烈陽符是一種激發後能放出烈日陽光的符咒。


    以前,宋玉善隻覺得這符可以用來夜間照明用,沒有放在心上,也沒急著學。


    這次對付假城隍,才特意把它找了出來,經過實驗後,烈陽符確實能和日光一般,對鬼魂造成極大的傷害。


    金鍾陣罩著假城隍,雖然徹底封鎖住了他,但同樣也保護住了他,宋玉善的攻擊很難突破進去,傷到他。


    但是金鍾陣並不遮光。


    若是沒有這烈陽符,宋玉善就隻能等到白晝來臨,再讓日光滅殺假城隍了。


    宋玉善一一激發符咒,將之擲出,使其與鎖魂符一樣,貼到了金鍾陣上。


    燦爛的陽光頓時從符咒中爆發了出來,將金鍾罩內照的有如白晝。


    還在擺著城隍的譜,試探宋玉善的假城隍頓時慘叫了起來。


    沐浴在陽光中,身上濃厚的鬼氣開始劇烈的蒸發。


    假城隍看著那些亮的閃瞎人眼的符咒,拚命想要撕下它們。


    可它們都在金鍾罩外麵,他靠近金鍾罩後,反而被鎖魂符所傷。


    此時的金鍾罩,對他來說,根本無法觸碰,更別說突破金鍾罩了。


    他隻能盡力用鬼力包裹住自己,避免自己的魂魄被陽光灼傷。


    他的鬼力也確實深厚,烈陽符持續發力,直到符咒失效也沒能將他的鬼力全部消耗完。


    假城隍終於迎來了喘息之機,想要說什麽,卻見到濃霧中再次飛出了數張散發著令他鬼氣不穩的符咒。


    宋玉善又拿出了一遝烈陽符。


    這一個月的時間,她除了吃飯睡覺,基本上都拿來畫這種符咒了。


    即使是剛學,但一個月積累下來,也不是小數目。


    也得虧了她有四個乾坤袋,功德換的那個,還可以放普通的低級乾坤袋,等於有四間小單間的儲存空間。


    所以她囤了不少生活物資和符咒、陣法材料,這才能支撐住消耗。


    假城隍再次陷入了烈陽灼身的痛苦中。


    整整一夜,宋玉善都連續不斷的用烈陽符招呼著假城隍。


    也不愧是吃了一整個縣鬼魂的老鬼,鬼力深厚的硬是一直到天明,也沒有真正的傷到他的根本,隻是損失了小半鬼力。


    不過,再深厚的鬼力,也扛不住白晝的。


    天亮了。


    和烈陽符的陽光照射不同,白晝對鬼魂的傷害,不隻是源自日光。


    假城隍用鬼力包裹住自己的法子也不管用了,他感覺到了由內而外的痛苦。


    不隻是外層的鬼力在消散,所有鬼力,包括靈魂都在承受著煎熬,寸寸消逝。


    劇烈的痛苦,讓他都維持不了鬼力的形狀了,裹住他的鬼力頃刻間散開,烈陽符的光芒直直照到了他的魂魄。


    “父親!”


    濃濃白霧中,忽然傳來了一聲呼喊。


    迷藥的藥效過去了,縣丞醒了,或許是天生天眼的緣故,他聽到了假城隍的痛叫,從西北角的院子裏出來了。


    入目就是茫茫的白霧,他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陣中。


    明明聲音近在眼前,卻看不到人影。


    聽到兒子的聲音,已經痛苦的失去了生存欲望的假城隍目眥欲裂,竟忍住了疼痛,沒有再叫出聲來。


    甚至還主動散去了鬼氣,讓自己的魂魄完全暴露在了烈陽符的下,魂飛魄散前,低聲衝無邊的白霧哀求:


    “求求你了,放過他!一切的罪過,都由我承擔……”


    掌控了太行陰世大幾十年的假城隍,就此煙消雲散。


    金鍾陣內,隻留下了個巴掌大的黑色葫蘆。


    宋玉善撤去了金鍾陣,但卻並未馬上去觸碰黑色葫蘆,而是往葫蘆上打了兩張鎖魂符,這才小心把葫蘆拿了起來。


    她打開葫蘆的時候,葫蘆忽然有了異動,一鬼魂往葫蘆外衝來:“拿命來!”


    假城隍竟然是假作散魂,實際上卻躲到了黑葫蘆中,就等著她露麵打開黑葫蘆。


    宋玉善雖然沒有真猜到他這一出,但是一貫的謹慎卻讓她提前做了防備,此時麵對意外,也絲毫不驚慌。


    隻看著假城隍再一次碰壁,被鎖魂符牢牢鎖在的葫蘆中,失去了所有希望。


    黑葫蘆能吞噬消化魂魄,以假城隍的鬼力,也不能長時間抵擋。


    他逃過了日光和白晝,卻沒能逃過這個改變了他鬼生的黑葫蘆。


    借黑葫蘆增長的鬼力,最終全部被鬼葫蘆吞噬,化作了純粹的無主鬼力!


    隨著假城隍魂散,一片殘魂脫離了桎梏,冒出來。


    殘魂是一片生魂,並不受黑葫蘆的影響。


    宋玉善從這片殘魂上,隱隱看到了展家女的麵容。


    這大概就是展家女被吞吃的那片魂魄了,宋玉善立刻把殘魂從葫蘆中放了出來,再用拘魂符把她暫時收了起來。


    縣丞還在竹林中鍥而不舍的尋找著父親。


    宋玉善掃清了林中的痕跡,收起了陣盤,便悄悄離開了竹山。


    她不是被假城隍的臨終之言說動了,打算放過他,而是有的人,這麽輕易的死去反而便宜了他。


    假城隍在太行陰世胡作非為,壓迫女鬼,賺得的銀兩大部分都進了這縣丞的腰包。


    他能從大字不識一個的鄉野農民,成為縣令之下第一人,便是靠的這些銀兩。


    他是否對假城隍的所作所為知情,有沒有參與進去,宋玉善都沒有興趣探究,他享受了髒銀,自然也要為此付出代價。


    郡裏的人,應該也要來了!


    果然,宋玉善騎馬回到縣城的時候,就碰到了郡城府衙和仙師院的馬車。


    知道太行縣官場的腐敗和陰世的慘狀時,宋玉善就派小一自句梧縣陰世轉道回郡城送信了。


    她是想著,太行縣的官場,有郡城府衙之人來肅清是最好。


    陰世那邊,若是真城隍,她處理不了,上報仙師院了,也能有更厲害的人想辦法。


    不過如今,仙師院的人是派不上用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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