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


    是王將?


    那個總是一臉關懷地看著他,告訴他要擔負起家族興旺的責任的蛇岐八家大家長是王將?


    源稚生無法相信,源稚生不願相信。


    他想要反駁,想要質疑,想要讓路明非承認這些照片是偽造的。


    但他說不出口。


    言靈·王權早已解除,龍血反噬造成的痛苦正侵蝕著源稚生的神經。


    但他卻希望這痛苦再強烈一些,最好能直接痛到他失去意識。


    痛,太痛了。


    就在這時,一雙蒼老的手按住了源稚生的肩膀。


    他轉過頭,橘政宗正用往常一樣關懷的眼神看著他。


    今天橘政宗的裝束跟以往截然不同,再也不是穿著和服罩著黑色羽織的日本長者的模樣。


    此刻橘政宗穿著一身棕色的軍服,肩扛少校軍銜,腳蹬高筒皮靴,從衣料的磨損狀態這件衣服已經有些年頭了,可穿在他身上依然熨帖筆挺。


    軍服臂膀上綴著醒目的徽章,徽章由劍、盾、紅色五角星組成,徽章上的銘文是“kГБ”。


    這三個俄文字母代表著一個曾經威震世界的暴力機構,直到現在它依然存在,隻是換了一個身份。


    “老爹,你這是”


    源稚生的聲音有些幹澀,今天讓他震驚的事實在太多了。


    “事到如今,我也隻能實話實說了。我是橘政宗,也是.”


    橘政宗歎了口氣,繼續說道。


    “邦達列夫。”


    邦達列夫?


    在場的所有人都有些莫名其妙,現在說的不是你和王將的事嗎,怎麽又跑出來個新人物?


    “你們退下吧,稚生留下。”


    橘政宗朝蛇岐八家的人揮揮手。


    就算他是王將,隻要沒有被剝奪大家長的身份,他依然擁有無上的權威。


    其他人退下了,剩下的人則在等著答案。


    “故事很長,或許我們可以換個更加舒適的地方慢慢講。”


    橘政宗對路明非說道。


    “不用了,這裏挺好的。”


    路明非拒絕了他的提議。


    “好吧。德意誌第三帝國曾經創立過一個‘完美基因’的項目,旨在證明雅利安人的基因優越性。為此,他們在全世界搜集基因樣本,而家族作為當時第三帝國的盟友,也捐助了一批基因。而我,就是項目成果之一。”


    橘政宗站在源稚生的身邊娓娓道來。


    在他的口中,當他發現了自己的身世後,他就回到了那個項目基地,位於北極圈的無名港。


    聽到這裏,芬格爾的瞳孔一縮。


    在第三帝國覆滅後,這個基地就落入了蘇聯的某個實權人物手中,而他也是作為優秀成果被選中,進入了克格勃。


    為了混入基地,他編造了一個羅曼諾夫王朝王孫的身份,並以此見到了項目的負責人。


    曾經的德意誌第三帝國首席基因科學家,赫爾佐格博士。


    “當時蘇聯正麵臨解體,赫爾佐格急需要新的資金支持。我偽造了一張兩億美元的支票,並以此取得了他的信任。赫爾佐格向我展示了他最優秀的成果,也就是伱們。”


    橘政宗看向源稚生和源稚女。


    “你們的父本基因來自於那個時代唯一的,也是最強的皇,曾經的蛇岐八家大家長,上杉越。”


    上杉越?!


    “那個拉麵老頭居然是源稚生的老爹,還是什麽最強的皇,難怪和校長那麽熟,多半以前被校長揍過。”


    芬格爾在心裏腹誹道。


    而源稚生和源稚女也同樣陷入了震驚,他們活了這麽多年,終於知道自己的爹是誰了。


    在了解了基地的成果了,橘政宗也就是邦達列夫起了貪欲之心,他向赫爾佐格建議轉移基地,後者也同意了。


    為了消除潛在的競爭對手,他們炸掉了那個港口,殺死了所有的研究人員。


    “最後,我搶先開槍打碎了赫爾佐格的心髒。”


    他們兩個人也同樣是競爭對手。


    然後邦達列夫作為最後的勝利者帶走了古龍胚胎和源稚生兄弟,駕駛著潛艇來到日本。


    但在行駛到靠近東京的海域後,古龍胚胎發生了異變。


    長滿了血管和帶筋膜的肉質像黴菌一樣到處生長,船員逐一被龍血侵蝕變成了死侍。


    於是邦達列夫帶著源稚生兄弟和他的女兒登上了救生艇,並啟動了潛艇的自沉程序以確保沒有人能夠逃脫。


    但他萬萬沒想到,救生艇上還是有人被侵蝕了,那就是他的女兒。


    繪梨衣。


    “你是不是也奇怪過,繪梨衣的力量為什麽那麽強大,還要超過身負皇血的你。那是因為她的血管裏流淌的都是被古龍胚胎侵蝕過的毒血。”


    橘政宗表情沉痛地說道。


    為了拯救自己的女兒,他隻好努力爬上了大家長的位置,建立了基因試驗場研究死侍,並從死侍胎兒中提取血清延續繪梨衣的生命。


    “而王將,正是我以為已經親手殺死的赫爾佐格。”


    橘政宗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和繪梨衣一樣被古龍胚胎侵蝕,所以才創立了猛鬼眾並發明了諸多基因藥劑,想要找到方法彌補缺陷,成為真正完美的生命。”


    終於將漫長的故事說完,即便以混血種的體力也忍不住輕喘了幾口氣。


    “我是個罪人,因為我的貪欲害死了很多了,也害了源稚生兩兄弟和我自己的女兒。如果路君想要對我處刑,我悻然接受。我隻有一個請求,讓我自行剖腹謝罪。”


    橘政宗跪倒在地,頭緊貼著地麵。


    “路君,我.”


    源稚生沉默了良久,此刻終於開口。


    但他還沒說完,路明非就打斷了他。


    “你在說謊。”


    路明非看著橘政宗說道。


    “我所言句句屬實,如果路君不相信,我現在就可以剖腹自盡。”


    橘政宗誠懇地說道。


    路明非沒有理會他,而是陷入了思考。


    阿斯莫代的書裏也記載了很多辨別說謊的技巧,有些過於偏激,但大部分還是實用的。


    雖然他在審訊叛徒時成功率不高,但那是因為審訊對象都是超凡的星際戰士。


    而橘政宗隻是一個凡人,即使他表演得再好,路明非也能憑借技巧和直覺察覺到他的言不由衷。


    隻是他無法確定是哪一個部分說了謊。


    不過那也不重要,比起說謊的內容,路明非更在意他說謊的目的。


    如果橘政宗不是在編造故事企圖苟命,那麽他就是在


    拖延時間。


    無數的信息在路明非的腦海中匯聚,並經由被基因種子改造過的大腦分析。


    最終,一個名字出現在他的嘴邊。


    “上杉繪梨衣在哪裏?”


    “繪梨衣?她應該在自己的房間。等等,我問一下。”


    源稚生愣了一下,然後拿出了手機。


    片刻後,他臉上難看地掛斷了電話。


    “繪梨衣被人帶走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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