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木材就可以生火了。


    徐雲流從包裏拿出了打火石和一截紙巾。


    平時他還要把柴火爐拿出來,不過屋子裏有自帶的火爐那就不用了。


    先撿了幾塊細的放進爐子裏,再把紙巾點燃了塞進去。


    這樣點才能把火點燃,直接燒大塊的木頭根本燒不起來。


    徐雲流撿的都是幹木頭,很快火苗就燃起來了。


    他把手伸到火上,讓火焰舔舐著自己的手心和手背。


    熱量隨著血液運送到全身,他的身上也跟著暖和起來。


    “你們不烤火嗎?”


    徐雲流問道。


    “好。”


    路明非點點頭,和阪井明菜他們一起坐到了火邊。


    雖然這點寒冷不算什麽,但既然還要徐雲流幫忙帶路,也沒必要搞得人家尷尬。


    星際戰士的情商普遍比較低,路長者的情商算是出類拔萃的。


    這也是形勢所迫,要不是他長袖善舞,赤紅之星戰團早就和其他消亡的戰團一樣,變成帝國官方檔案中的曆史名詞了。


    烤了一會兒火,徐雲流凍僵的身體終於又暢通起來。


    人一暖和,肚子就開始餓。


    他拿出儲備糧,發現隻有土豆、白菜、西紅柿、雞蛋,還有一條臘肉和一條五花肉。


    這些顯然是不夠四個人吃的,尤其是路明非,這麽大的塊頭至少得吃三人份。


    但不分吧,感覺又不合適,人家還冒著雪出去找柴火了呢。


    “我去外麵打獵吧。”


    源稚女看出了他的為難,很有仆役覺悟地說道。


    “這個天氣動物都躲起來了,抓不到的。”


    徐雲流搖頭道。


    他倒不懷疑源稚女的實力,但力氣再大也得找得到獵物。


    “沒事,你自己吃就行了。”


    路明非說道。


    雖然他們的消耗大,但身體儲存的能量也多,不差這一頓。


    徐雲流剛準備說話,鐵門忽然打開了。


    肆虐的風雪呼嘯著湧入,將原本旺盛的爐火吹得隻剩下一點火苗苟延殘喘。


    “門怎麽開了?”


    他嘟啷著起身去關門,卻被路明非伸手攔住了。


    “怎麽了?”


    徐雲流不解地問道。


    “門口有人。”


    “有人?”


    他驚訝地看向門口,還真的站著一個身影。


    這種天氣在這種地方,怎麽還會有人來?


    那個身影伸出一隻腳,踏進了屋裏。


    說來奇怪,這隻腳踩上地麵的一瞬間,屋裏的風雪瞬間停止了。


    爐火再次旺盛起來,照亮了這個神秘的來客。


    是個女人,而且是個異常美麗且雍容華貴的女人。


    她貼身穿著光滑柔軟的玄青色裙子,外麵罩上帝青色的外袍,藍色的波紋皺褶上綴著孔雀領花朵。


    頭發對半分開,梳在兩旁,當中是珠瓔頂髻,披散在身後的一股股小辮,綴滿金銀、珠玉、珊瑚、寶石。


    此外,她還帶著三角形的巴珠頭飾,頂髻上有一顆碩大的鬆耳石,


    胸前懸著層次分明的珊瑚、瑰玉、琥珀的短項圈和珠玉穿成瓔珞的長項鏈。


    腰間係著寶石鑲嵌、絲穗婆娑的腰帶,手臂帶金釧和海螺鐲。


    潔白如玉的中指和無名指套著寶石戒指,頸上佩戴著紅色的琥珀項飾,


    而她的腳竟然是赤裸著的,皮膚白而薄,淡青色和深紅色的血管清晰可見,就像用顏料畫上去的一樣。


    這樣一位神女,不應該出現在低矮的廢屋裏,而應該端坐在神廟的蓮台上。


    神女的五官也沒有任何瑕疵,以路明非的眼力也無法發現一點可以挑剔的地方。


    唯一的缺點就是,她的雙眼是緊閉的,讓人沒有機會欣賞。


    “你是誰?”


    路明非沉聲問道。


    “。”


    神女說出一串聽不懂的語言。


    “伱能聽懂嗎?”


    他向徐雲流問道。


    “她說的應該是央金,是吉祥、美好祝福的意思,也指妙音天女。”


    徐雲流不是很確定地說道。


    他其實並不會藏語,隻會幾句開場白,這個知識還是他從別人那兒聽說的。


    妙音天女是印度教與佛教共通的一位本尊。印度教所尊的妙音天女形相,與佛教所修的妙音天女幾乎完全相同。


    唯一的細微分別在於外道把她的琵琶頂飾畫為向外勾,而佛教則繪為向內勾。


    在藏傳佛教中修持妙音天女是一門特殊的法門,修持此法門不利於聚集財富,但是可以賜予各種智慧及文藝天分。


    凡學習或從事藝術、文學、書法、音樂、美術、寫作及辯論的人,修持此法門都會得到甚大的幫助,是一個典型的清淨善神。


    而這個自稱妙音天女的女人看上去也很柔弱無害,她的身形十分瘦弱,身上也沒有任何武器。


    仔細看她的臉,還可以看得出來是一張童女的臉,頂多隻有十一二歲。


    但路明非卻沒有任何放鬆的意思,原因很簡單。


    沒有一個十一二的小女孩兒,會穿戴著如此華貴的衣飾,出現在暴風雪不止的荒山中。


    “表明你的身份,否則將視為敵人處理。”


    他冷冷地說道。


    央金把頭垂到肩膀上,表情似乎很困惑的樣子。


    “你會說藏語嗎?”


    路明非問道。


    徐雲流搖了搖頭,他隻會幾句紮西德勒,還是別拿出來充大頭了。


    不能溝通就很麻煩,上輩子路明非的精工動力甲裏搭載了自動翻譯機,可以翻譯銀河中大部分種族的語言,這輩子就沒這種待遇了。


    但無論如何,這個小天女也不會是正常人,先控製起來再說。


    他弓著身子走了過去,擰動的肌肉積蓄著恐怖的力量。


    一旦央金有任何異動,路明非就會發起雷霆打擊。


    肅殺的氣勢充斥了整個廢屋,連火爐都不敢再用力燃燒。


    “你要幹什麽?她隻是個孩子。”


    徐雲流感受到他的敵意,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衝動,居然跑過去擋在了央金身前。


    他和路明非對視的一瞬間就後悔了,那是一雙像不周山一樣沉重的眼睛。


    龐大的身軀塞滿了他的視線,仿佛下一秒就會倒下來將他壓成肉醬。


    徐雲流的身體有些發抖,但長年騎行練出來的結實腿肉支撐他沒有摔倒。


    “我很欣賞你的勇氣,但這個世界還有一些你不了解的事情。”


    路明非溫和地說道。


    他並沒有生氣,因為徐雲流並不知道龍族和混血種的事情。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徐雲流固執地搖頭。


    “讓他睡一覺吧。”


    路明非笑了笑,對源稚女說道。


    “是。好好睡一覺吧,徐君,雖然是個噩夢。”


    源稚女掩嘴一笑,言靈·夢貘發動。


    路明非本打算接住這個勇敢的年輕人,但另一雙手搶先接住了他。


    央金伸出蒼白的小手將徐雲流接住,然後無視塵土坐在了地上,然後把他的頭放在自己的膝蓋上。


    她張開小嘴輕輕哼唱著一支不知名的歌謠,悠揚嘹亮的聲音穿過屋頂,穿透了風雪,一直傳到天的另一邊。


    這是藏腔的唱法,類似於蒙古族的長調,但又有所不同。


    如果長調是靈魂不屈的震蕩,藏腔就是生命極致的釋放。


    在白皚皚的群山之中,一雙雙泛著金輝的綠色瞳孔紛紛從藏身之地裏冒了出來。


    充滿野性的嚎叫聲在山中此起彼伏,似乎在達成某種交流。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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