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稱呼不錯,我喜歡。”


    麥當勞先生笑嘻嘻地說道。


    他的聲音聽不出來男女,隻能聽出來不算蒼老。


    “你們人的屍體不在這裏,你走錯了地方。”


    塔卡爾一邊活動手臂一邊說道。


    雖然他用瑜伽秘術恢複了肌肉,但疼痛感卻沒有消失。


    “你似乎搞錯了什麽,我和他們沒有關係。我就是我自己。”


    麥當勞先生指正道。


    “伱自己?那你要幹什麽?”


    塔卡爾問道。


    “很簡單,聽說你們這兒的井水不錯,我想打幾桶回去泡茶。”


    麥當勞先生輕描淡寫地說道,好像隻是在提出一個微不足道的要求。


    “你果然也是奔著天龍寶珠來的。”


    塔卡爾冷哼一聲道。


    “天龍寶珠?你們這麽稱呼那個東西嗎?聽起來挺中二啊。”


    麥當勞先生撇撇嘴道。


    “那你們叫它什麽?”


    塔卡爾問道。


    他並不是真的想知道,隻是在拖延時間。


    再過幾分鍾就要換崗了,其他人會找他來匯報情況。


    “沒有名字,畢竟知道它存在的可能就剩我一個了。”


    麥當勞先生聳聳肩說道。


    “非要取個名字的話,超級賢者之石可能更合適一點。”


    他挑了挑m形的眉毛,樣子頗為滑稽。


    “你是.純血龍族。”


    塔卡爾咬著牙說道。


    “我可沒說,小心禍從口出哦。”


    麥當勞先生的嘴角向下彎曲,那雙金黃色的眼睛裏,似乎各有一個沒見過的符號,正緩緩地倒轉。


    塔卡爾的目光被那兩個符號深深吸引,他意識到不該直視,卻又深陷其中,像看萬花筒一樣頭暈目眩。


    “真的是龍族!”


    他使勁咬了下舌頭,才借助劇痛從迷幻中清醒過來。


    塔卡爾的心頭巨震,僅憑一雙眼睛就有這樣的魔力,這頭純血龍族到底是幾代種?


    他的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種恐懼,那是贗品麵對正品的恐懼,是獵物麵對頂尖捕食者的恐懼,是言靈的使用者麵對言靈的掌控者的恐懼。


    但很快,一蓬怒火從塔卡爾的靈魂深處點燃。


    他在恐懼什麽?


    就算對方是龍王,又會比貧民窟那暗無天日的生活還可怕嗎?


    想想看堆積如山的垃圾,想想看近在咫尺的穢物,想想看永遠吃不飽的肚子,想想看那看不見盡頭的世世代代輪回的命運。


    沒有人能擋他的路,龍族也不行!


    熾熱的黃金瞳怒睜,充血的瞳孔呈現出深沉的暗金色。


    他額頭的那片鱗片向外突出,瞳孔一樣的花紋也變成了金色,看上去就像第三隻眼睛一樣。


    滅世之眼。


    這是濕婆大神在人間代行者的標誌,也是印度最高血統的象征。


    麥當勞先生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表情的變化,看見他長出滅世之眼後臉色才認真了一點。


    他能感受到那隻眼睛裏蘊含的恐怖力量,即便是他也不能等閑視之。


    “不得不說,人類確實很可怕。花了那麽多代價竊取到了力量,雖然殘缺,但依然強大。”


    麥當勞先生幽幽地說道。


    “你們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塔卡爾冷笑著說道,從腰間取下了他的武器。


    一把鑲嵌著碩大寶石的彎刀,刀身上彌補著行雲流水一般的花紋,刃口泛著濃鬱的紅光。


    一麵雕刻著濕婆神像的的銅盾,神像的三隻眼睛都是拇指大的黑色寶石。


    這是他嶽父從阿塔靈修院借來的煉金武器,是從孔雀王朝阿育王時代流傳下來的宮廷珍藏。


    右手持刀在上,左手持盾在下,塔卡爾的雙眼直視著麥當勞先生,戰意熊熊。


    “破銅爛鐵。隻有刀刃還有點意思,造刀的工匠還真是舍得,那麽大一塊賢者之石都用來鍍層。”


    麥當勞先生無情地評價道。


    “就是手藝太差了,同樣的材料我可以造出十把更好的。”


    “殺你,足夠了。”


    塔卡爾淡淡地說道。


    “是嗎?”


    麥當勞先生輕笑了一聲,手一揚,扔出一道黑影。


    他扔的速度並不算快,塔卡爾可以清晰地看到,那是一顆小石子。


    它的樣子很圓潤,至少曆經了千百萬年的衝刷。


    但它依然隻是一顆小石子,就算砸中了普通人,也最多是點皮外傷。


    然後,塔卡爾卻露出了嚴陣以待的神情。


    他不會忘記,剛剛就是接下拉吉的身體,就差點廢了一隻手。


    這顆石子兒上麵,很可能藏著同樣的力量。


    於是,塔卡爾選擇了蹲下。


    石子兒穿過原來他胸口的位置,射到了濕婆神像的虎皮衣上。


    隨著一陣讓人牙酸的哢嚓聲,威武的神像崩解成了一堆石礫。


    石子混入其中,再也照不出來了。


    “你的神都裂開了,你還有那麽自信嗎?”


    麥當勞先生的語氣微嘲。


    “我從來不信什麽神。”


    塔卡爾站起身,神色如常。


    “哦?我剛剛可是看見你一直在祈禱。”


    麥當勞先生有些驚訝,他一直都在監視著塔卡爾的行動。


    “那是裝的。他們信神我就信神,他們要我祈禱,我就祈禱。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他就應該在我的父親和母親淒慘地死去之前保佑我們。”


    塔卡爾用彎刀拍打著銅盾,盾上的濕婆圖案漸漸發出藍色的光芒。


    “現在,我就是我的神。”


    他大吼一聲,邁著充滿韻律感的步伐,朝著麥當勞先生衝了過去。


    塔卡爾的每一步都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堅實的岩石地板也為之顫抖。


    “有誌氣。”


    麥當勞先生豎起了大拇指,然後抬手扔出了一大把石子。


    看上去像是小孩子打鬧一樣的把戲,卻蘊含著無限的殺機。


    在掌握了萬物之“眼”的至高權柄之下,即使一顆石子也可以摧毀一座大山。


    麵對鋪天蓋地的死亡石雨,塔卡爾竟然雙腳一蹬飛到空中,主動迎了過去。


    但就在和石雨相撞的瞬間,他的四肢、脊椎、頸椎都扭曲成了非人的角度,整個人向內縮成了一個球,完全躲進了銅盾的保護範圍內。


    “玩兒賴的是吧?”


    麥當勞先生目瞪口呆。


    他這一生見過無數場麵,但這種場麵他還真沒見過。


    瑜伽表演他也在電視上見過,但也沒到這種程度啊,這家夥是橡膠做的吧。


    石子與銅盾相撞,金屬摩擦的聲音讓人的牙根子發軟。


    那些被石雨波及的神像全都化作了一堆石礫,但銅盾的藍光不斷震蕩卻始終不滅。


    “竟然是山銅做的盾,用煉金領域掩飾了我一下沒認出來。一整塊山銅就拿來打麵盾牌,你們是打劫了諾頓的寶庫吧。”


    麥當勞先生吐槽道。


    同時他又深深地羨慕,這麽大一塊山銅,能換多少套四合院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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