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大利熱那亞灣,波濤菲諾。


    這個時候的天氣剛剛好,不冷不熱,也不會陰雨連綿。


    古老的建築和色彩斑駁的磚牆,輝映著遠處的山海雲霧,生動而夢幻。


    咖啡館、麵包店將餐桌就擺在碧藍的海水邊,餐桌邊談笑的泳裝男女們也是最靚麗的一筆風景。


    來自世界各地的遊客在明麗的陽光裏,輕聲交談、開懷大笑,享受著醇香的咖啡、葡萄酒和地中海美食。


    每個人的臉上洋溢著輕鬆、安寧、滿足和幸福的表情,空氣裏也彌漫著香甜輕鬆的氣息。


    看著這寧靜祥和的一幕,路明非露出欣慰的笑容。


    讓凡人能夠享受美好平凡的生活,正是星際戰士奮戰的意義。


    “我還以為你心裏隻有訓練和戰鬥呢。”


    昂熱看著他調侃道。


    “正是為了他們的歲月靜好,我等才要負重前行。”


    路明非平靜地說道。


    “唉,我開始有點後悔提前把你招進卡塞爾了。你本來應該還能享受三年的高中生活,或許就不至於這麽像個清教徒了。”


    昂熱歎了口氣。


    路明非的優秀和意誌都讓他非常欣賞,但越是這樣他就越有些心疼。


    他還是個沒成年的孩子啊。


    “如果沒有龍族,我會考慮慢慢融入凡人的生活。但現在,誅殺異形才是第一位的。”


    路明非搖頭道。


    “伱說的也沒錯,最近蘇醒的龍族越來越多,這群老爬蟲看來是想重回他們的寶座了。”


    昂熱同意了他的說法。


    “它們不會得逞的,地球隻能有一個主人,那就是人類。”


    路明非冷冷的說道。


    在肅殺的氣氛中,銀色的勞斯萊斯沿著盤山公路駛入斯普蘭迪酒店,然後在緊靠山崖的白色建築邊停下。


    那是一個獨棟建築,外壁是堅硬的白色大理石,窗戶窄小,比起住宅更像是個堡壘。


    專用的停車場此時已經幾乎停滿了,一輛蘭博基尼、一輛老式捷豹、還有一輛amg改裝的奔馳。


    令人意外的是一輛橘黃色的山地自行車也堂而皇之地擺在那裏,和這些豪車一樣占據了一個完整車位。


    今天整個山頂都異常的安靜,加圖索家族已經將這座山連帶著附近的道路都完全封閉。


    加圖索家族在意大利的地位就和蛇岐八家在日本的地位差不多,而且還要遠遠超出。


    因為日本還有美國這個太上皇和各個門閥財團,但意大利隻有加圖索這一個無冕之王。


    所以,就算今天這座山被導彈轟平,也隻會變成地產商連夜開發之類的奇聞怪談。


    路明非和昂熱邁步走進了堡壘,大門從裏往外緩緩地閉合,隨著四把古老的煉金重鎖同時扣合,這座建築被徹底封閉。


    昂熱推開冥想室的門,熟練地找到了自己座位坐下。


    昏暗的室內,長桌上擺放著一列燭台,燭光照亮了校董們的臉。


    坐在昂熱左側的是一個很老的男人,老到無法看出他的年紀。


    他穿著筆挺的黑西服,深紅色的手帕塞在上衣口袋裏,上半身豎得筆直。


    但手裏卻撚著一串紫檀串珠念念有詞,怎麽看怎麽不搭調。


    而他右側的則是一個年輕的美男子,金色的頭發梳到額前將一隻眼睛徹底擋住,看著有點非主流。


    不過看看其他人就會發現,這兩個畫風已經算正常的了。


    剩下三個校董,一個中年男人穿著黃色運動服戴著頭盔,另一個女性看上去還是個孩子,嬰兒肥的小臉像個瓷娃娃,身後還站著一個戴著白手套的管家。


    至於伊麗莎白看上去倒是還好,就是打光隻打了一部分讓她看上去像童話裏的黑心王後。


    “今年參會的人和去年差別不大,從不出席的那位照舊沒有出席。就是加圖索家族原來的代表弗羅斯特因為個人原因無法出席,所以委托了帕西·加圖索作為臨時代表。”


    昂熱指了指那個金發非主流美男子。


    “至於我,則依然是此次會議的主持人。”


    他又指了指自己。


    沒有人對此表示異議,這是校董會的會議,昂熱作為校董兼校長,天然就是主持人的不二人選。


    “那麽老規矩,誰提議的開會誰先說。”


    昂熱朝帕西抬了抬下巴。


    “尊敬的各位校董,我很榮幸能代表家族出席本次會議。對此,我深表惶恐。”


    後者站起來先說了一堆開場白。


    清脆的鈴聲打斷了他的話,這是校董會會議的傳統,說話之前先搖鈴,免得亂成一鍋粥。


    “直接說重點。”


    伊麗莎白放下銅鈴,微微皺眉。


    大家都是權傾一方的大忙人,哪兒有時間聽你在這裏打官腔。


    想聽軲轆話來意大利幹什麽,直接去華國找個地方投資,可以聽三天三夜不帶重樣的。


    “好的,加圖索提出的第一個議案是,關於昂熱校長是否還有能力管理卡塞爾學院的疑問。”


    帕西的態度很謙卑,但說話的內容卻十分勁爆。


    鈴聲幾乎瞬間響起。


    “注意你的言辭,帕西·加圖索。你以為你是在質疑誰?”


    伊麗莎白銳利的眼神直刺他的雙眼。


    “當然,屠龍者、複仇者、讓龍王都畏懼的男人,秘黨最堅韌也是最鋒利的折刀,希爾伯特·讓·昂熱。”


    帕西用沒有什麽起伏的語氣說道,就像是在報菜名。


    鈴聲又起。


    “那你還敢提出這種議案,你是否清醒?”


    伊麗莎白質問道。


    “這是家族擬訂的議案,我隻是個發言人罷了,尊敬的伊麗莎白校董。或者,加圖索家族已經沒有在校董會上發言的權力了嗎?”


    帕西平靜地回道,內容卻一陣見血。


    “哼。”


    這次伊麗莎白沒有再反駁了,無論加圖索家族再怎麽討人厭,他們畢竟是卡塞爾最大的出資人。


    老年男子和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這個加圖索的新代表,似乎比弗羅斯特更難對付啊。


    清脆的鈴聲響起,昂熱打斷了他們的爭吵。


    “雖然我覺得我管得挺好的,不過也不介意聽聽你們對我的意見。華國有句古話說得好,賢者不恥下問嘛。”


    昂熱扭了扭身體,將整個後背塞進了弧形的椅背裏。


    “在過去的十年裏,學院的管理費用節節攀升,大量的金錢被浪費在奇怪的地方。譬如名叫‘自由一日’的活動,如今已經演變成學院幾大社團的真槍決鬥,每年都耗費大量的煉金子彈,還有高額的維修費賬單。”


    帕西拿出一張報告放在桌上,其他校董並沒有打算拿來看的意思。


    這種小事情,沒有作假的必要。


    “卡塞爾畢竟是個軍事學校,不讓學生們在校園內留假血,難道讓他們去戰場上流真血嗎?再說了,不讓他們發泄下青春期的荷爾蒙,我看花費的代價要比這大得多。”


    昂熱對這個指控嗤之以鼻。


    “那這個呢?執行部的手法越來越肆無忌憚,與其說是勇敢,倒不如說是假借屠龍之名發泄暴力。我們充滿荷爾蒙的年輕人們揮舞著裝備部改造的危險武器周遊世界,毫不猶豫地在城市核心區域的眾目睽睽之下開打。”


    “每年為他們善後都需要花費數千萬美元,還不包括任務本身的花費。”


    帕西又拿出另一份文件。


    “怎麽?你是要讓專員們拿著鮮花和戒指,去向那些墮落混血種單膝跪地請求他們束手就擒嗎?”


    昂熱一邊說話,一邊從雪鬆木盒子裏抽出一根哈瓦那一號雪茄。


    帕西剛準備搖鈴,昂熱搶在他之前再次搖鈴。


    “屠龍是什麽?屠龍不是燭光晚宴,不是寫十四行詩,不是修剪花圃。不能那樣優雅,那樣從容不迫。屠龍是爆動,是一個種族推翻另一個種族的暴烈的行動。”


    “死侍會跟你算經濟賬嗎?龍族會跟你算經濟賬嗎?你能用美元、法郎、英鎊、歐元堆成山,把四大君主壓死嗎?”


    昂熱用剪刀剪開雪茄,用細長的火柴點燃,看著青煙嫋嫋而上。


    他的語氣並不激烈,甚至堪稱冷淡。


    但每一句都像重錘一樣砸在校董們的心上,他們不得不承認,就算昂熱是在為自己狡辯,但這些話本身都是真理。


    “我同意昂熱的說法,和屠龍的偉大事業相比,這些都是小節,不必在小節上浪費時間。諸位能夠想象在我們還被稱作‘秘黨’的時代,長老們為了每年多花幾萬個金幣吵架麽?”


    伊麗莎白搖響了鈴鐺表示支持。


    “我也同意昂熱校長的看法,卡塞爾的經費支出都經過了校董會的核算,不應該在這種事情上糾纏不休。”


    娃娃臉的少女校董和管家對視一眼,也搖動鈴鐺發表了自己的意見。


    “但是,如果有人打著屠龍的名義,為自己謀取私利,這一點各位能夠接受嗎?”


    帕西不緊不慢地說道。


    “作為校長加校董,我報銷一點奢侈品消費和度假開支應該不過分吧?”


    昂熱撓了撓銀白的頭發,慢悠悠地說道。


    校董們陷入了沉默,昂熱的品味說實話並不怎麽高,但又喜歡附庸風雅,經常用卡塞爾的經費滿足自己的消費癖好,這點大家都是知道的。


    連伊麗莎白都不是很好意思替他辯解。


    “當然不過分,你是最偉大的屠龍者,理應享受最好的物質待遇。”


    帕西恭敬地說道。


    “那這條指控跳過?”


    昂熱挑了挑眉毛。


    “不,這條指控並不是針對您。我說的,是卡塞爾的一個學員。”


    “路明非。”


    帕西·加圖索拿出一疊文件放在桌上,厚得像某個大公司的年度審計報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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