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月光從窗戶的縫隙中投射而進,細細碎碎的光斑,點綴著整潔的房間。


    簫玄把玩著漆黑古戒,翻來覆去,也沒什麽特別之處。


    按照正常劇情來說,此時要麽“叮”的一聲彈出一個係統,要麽冒出一個老頭。


    可是迄今為止,仍是沒有一點反應。


    難道它唯一用處便是查看自身屬性?


    念及此,簫玄不屑地撇了撇嘴。


    自己的體質差到不能再差、修煉速度慢到不能再慢,查看它有什麽意義,打擊自己麽?


    思索良久,正當簫玄打算放棄研究之時,突然心神一動。淡淡的靈力從掌心射出,慢慢向戒指處湧去。


    奇異的事情發生了,未及戒指,便有一股吸力,從戒指中傳出,將靈力吸了進去。隨後,一道精純的靈力從戒指中湧出,融入簫玄的身體裏!


    而伴隨著這道精純的的靈力入體,簫玄發現體內實力隱隱有種上漲的感覺,距離築基四層似乎進了一步!


    所謂築基,講究的是吐納天地靈氣,積累靈力入體,改變體質,在體內築基,為日後修煉打下基礎。


    而吐納天地靈氣,便是在吐納之間,讓體內的天地靈氣變得愈發精純。因而若是天賦高者,吐納速度會極快,體內的靈力也會愈發精純,修煉進程自然提高不少。


    隻要將體內靈力融入漆黑古戒中,它便會反饋給簫玄極為精純的靈力。


    這便等於將修煉吐納的任務交給了黑戒,讓它來代替自己修煉!


    這,簡直就是個作弊器。


    “撿到寶了。”


    強行按捺住心中的狂喜,簫玄冥想打坐。


    將天地靈力吐納入體內,再將體內靈力融入戒指中,最後戒指將精純的靈力反饋給簫玄。


    如此循環往複,那本如龜速般的修煉速度,漸漸快了起來。


    與此同時,他心裏隱隱覺得,古戒信息上彈出的俠義值,必然有他的用處。


    這提升修煉速度,也許隻是它的功能之一。


    次日,簫家議事廳。


    此刻的議事廳中,簫家的幾位長老等候得焦灼不安。如今老族長驟然死去,卻沒有招他們前去托孤。新任族長的不明確,使得這一切撲朔迷離起來。


    長老們踱著步子,誰也不知道該商議些什麽。但即便如此,也沒有一個人離開議事廳,他們知道,權力交接之時,隨時都可能發生意料之外的變化。


    因而簫家的骨幹,盡皆被招了回來,守在議事廳這個離簫家權力中心最近的一個地方。


    他們的心弦繃得緊緊的,緊張不已。這種躁動與緊張,要一直延續到新任族長確立,形勢明確,方有可能結束。


    目下,簫家的長老骨幹們,都處於這種焦灼不安之中。


    二長老有意無意地走向了大長老旁,拱了拱手,道:“大長老怎麽看?”


    大長老白發蒼蒼,身體極其清瘦,看上去如風中之燭,將燃將熄。然而其身上不經意間散發的靈力波動,卻是讓人不敢小覷!


    他雖然也是聚靈中期,卻是抵達了聚靈中期的巔峰,離聚靈後期也隻有一步之遙,是如今簫家內第一強者。且他德高望重,向來公平行事,頗受簫家族人敬重!


    甚至,隻要他想,他來擔任族長,斷無一人會反對!


    二長老的請教,顯然是想旁敲側擊,問一下大長老的立場,大長老卻是淡淡回道:“二長老常隨族長,有何見教?”


    這是一個微妙的反擊。二長老的詢問,顯然是受不了內心緊張的折磨。而大長老淡淡地反詰,顯然傳達出一種言外之意:無須試探,我知道你心中所想。


    聞言,二長老略覺得尷尬,訕訕一笑,道:“在下才疏學淺,何敢言教?”


    正當眾人議論紛紛之際,一隊鐵甲武士踏著整齊沉重的步伐走到議事廳外,鏗鏘列隊,守在門外庭院。盔甲鮮明,長矛閃亮。帶隊的卻是簫厲的部將簫文!


    看著這等架勢,議事廳驟然沉默。幾位長老的額頭都冒出了汗,張口結舌,暗暗猜測。老族長沒有向他們托孤,簫厲此舉何意?難道是要奪位自立?


    一直以來,都是簫厲掌兵在外,簫震負責內務。


    雖然簫厲並不能掌實權,但是他常年在行伍之中,與簫家守衛關係親密,在簫家的軍隊中頗有威望。此時老族長溘然長逝,他若振臂一呼,軍隊豈不都聽他的?


    權力對抗,最根本的還是要看是誰掌管重兵。如今簫家因為老族長的死去,綜合實力已經不能比上夏家。若要兄弟二人刀兵相見,那簫家可真是要大難臨頭了!


    甲士列隊方完,又是一陣沉重急促的腳步聲,簫厲帶著他的長子簫林大步走了進來。簫厲一擺手,又有兩排甲士走了進來,排在議事廳兩側。各個雙手持劍,殺氣凜然。


    簫厲站在議事廳門口,厲聲喝道:“大家在自己位置上坐好,聽候族長口詔。”


    眾人遲疑片刻,紛紛坐向了自己的茶幾。


    與此同時,簫厲從懷中掏出一卷羊皮紙,小心展開,高聲念道:


    “老夫遭遇夏家埋伏,身中毒箭,時日不多。現立簫厲為下任族長,望諸位長老骨幹全力輔佐,有二心者,人人得而誅之。”


    隨著簫厲的念誦,議事廳內疑雲四起,長老們紛紛沉默。雖然說有的長老私下與簫厲走的近一點,但也不代表便是簫厲的人,他們隻聽老族長的話。對簫厲,隻不過,相對熟一點罷了。


    這隻是口詔,口詔算不上真正的詔書。此時,無人敢領命遵詔。過早得表明立場,無疑是一個愚蠢的決定。


    不呼應,不說話,至多是個不敬之罪。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身黑衣的簫震,帶著簫玄走了進來。


    “若是此詔當真,簫震自當領命。隻是,這隻是老族長口詔。若是老族長有這功夫下口詔,那為何不將長老們召集過去,當麵托孤?”


    朝著諸位長老抱了抱拳,簫震淡淡說道。


    此言一針見血,戳到了要害。


    此前,簫震本欲也來傳達一份口詔,卻被簫玄回絕了。


    若是他也來一份詔書,那接下來便是眾人帶著懷疑的目光判斷二人了。而若是他隻是來要求簫厲證明自己,那大家便隻會帶著一種懷疑的目光來看簫厲。


    淡淡地看了簫震一眼,簫厲冷冷道:“父親本欲召集長老,誰料待你進入之後,便溘然長逝了。你不覺得,你該給大家一個解釋麽?”


    簫震一時語塞,而簫玄卻聽得清楚,簫厲分明在偷梁換柱、轉移話題。


    “大叔,話不能這麽講。你既然說了本欲召集長老,那族長為何還要正經地和你下口詔?頂多隻會和你傳達讓你當繼任人的意思。大叔強行解釋,難能服眾啊!”簫玄不卑不亢,淡淡地道。


    聞言,簫厲心頭一沉,自知說錯了話。對方有備而來,若是辯解下去,自己會被不知不覺地拖入劣勢。


    驟然間,簫厲滿臉鐵青,怒喝道:“族長遺命,誰人不從,有如此石!”


    言罷,大步回身,拔劍出鞘,劍光閃爍,攔腰掠過門前一根石柱!


    簫厲冷笑一聲,左手一揮,石柱的上半截“咚”的一聲大響,滾落在議事廳前。石柱下截平滑如鏡的切口閃爍著青森森的光芒,讓人不寒而顫。


    兩排甲士齊聲高喊:“恭迎新族長!”


    突然的變故,使得眾人措手不及。幾位長老麵麵相覷,彼此的目光中釋放出莫名的味道。


    簫震父子二人並未驚慌,目光平靜地看向大長老。他們知道,隻要大長老不被帶節奏,那一切都好說。


    同樣地,若是大長老此時心中有著一點點偏向簫厲的話,那麽,族長之位,怕是與他簫震無緣了!


    大長老雙眼微眯,似睡非睡。少頃,他顫巍巍地站起身來,有氣無力地說道:“諸位,聽我一言。”


    這道有氣無力的聲音,卻讓大廳內外驟然安靜,鴉雀無聲。


    淡淡地掃視了眾人一眼,大長老眼中精芒乍露,淡淡說道:


    “族人們,不管詔命是真是假,這都無關緊要。雖然老族長沒說任命誰為下任族長,但是,那個人一定是能帶領簫家走向更好未來的人!權力在誰手中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人能否帶領簫家走向輝煌,能不能為死去的老族長報仇!”


    薑還是老的辣,大長老寥寥數語,將議事廳內壓抑的氣氛頃刻消除。群情激憤,連忙呼應:


    “對!”“大長老所言極是!”


    言罷,大長老看向簫厲。


    “雖說老族長立下口詔,不過畢竟是口詔,難以服眾。我想讓大家重新選一次,這樣也好服眾,你看如何?”


    大長老語氣雖淡,卻有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壓。


    簫厲的臉色難看了起來,不過轉念一想,若是讓長老們重新選擇,那自己也是有著優勢。


    而且大長老此舉,未必是不想讓自己當族長,或許隻是讓自己的位置穩一點罷了。


    想到這裏,他麵色稍緩,朝著大長老抱拳道:


    “一切聽從大長老安排。”


    見眾人情緒緩了過來,大長老微微點頭,繼續說道:


    “簫厲常年領兵,近年來攻下不少幫派,屢立戰功。簫震氣穩持重,這些年輔佐老族長將內務處理的十分漂亮。這二人,皆是擔任族長的不二人選。但族長隻能有一個,因而現在勢必要拿出一個評判標準。諸位有何見教,可暢所欲言。”


    眾人微微點頭,皆是讚許了大長老所言。


    可是,這條評判標準,應該是什麽呢?


    “讓他二人比試一番如何?勝者為族長。”


    “不行,他二人實力不相上下,除非拚盡全力,否則不能得出勝負。而若是拚盡全力,稍有不慎,兩敗俱傷,那便糟了。”


    一條建議剛提出,頃刻間便被反駁了。


    “讓他們各自經營一座坊市,看誰的業績好?”


    “不行,簫厲擅長的是領兵作戰,在治理家業方麵不占優勢,這樣對他不公平。”


    ........


    1條接一條的建議被拋出,轉瞬又被別人否決。


    眾人看著二人,一時竟想不出合適的評判標準來。而與此同時,他們也看到了二人身旁的兩人兒子。


    二長老若有所思,旋即道:“老夫認為,我們不僅要考慮到下任族長,還要考慮到下下任族長。無論誰是下任族長,他們的兒子都會是下下任族長。既然下任族長難以評出,那何不換個思維,選出下下任族長?”


    眾人微微愣神,細想之下,這個提議的確不錯。


    父位子承是簫家的傳統,且二人都隻有一子。


    下下任族長,要麽是簫玄,要麽是簫林。


    既然簫震簫厲不分伯仲,那就看看簫玄與簫林之間誰最適合做下下任族長。


    “既然如此,讓他們兩人切磋一下,勝者的父親為族長如何?”


    一直默不作聲的二長老,此時淡淡道。


    在這時,卻沒人急於反駁,畢竟長老的建議,總歸是值得考慮的。


    片刻之後,眾人竟微微點頭,覺得這個提議不錯。


    “簫玄自幼天賦極差,如今勉強達到築基三層,而簫林怕是快突破築基五層了吧!差距如此之大,他如何是簫林對手。不行,絕對不行!”三長老拍案而起,皺眉反駁道。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倒是說一個行得通的啊!”


    四長老朝著三長老怒吼道。


    眾人皆看得清楚,四名長老中有兩名支持簫厲,且簫厲還有簫家大部分護衛的支持。若從這一點來看,族長之位,非簫厲莫屬了。


    三長老被兩名長老堵著,爭得麵紅耳赤,卻沒有絲毫放棄的意思。


    大長老雙眼微眯,靜靜地一旁看著。


    而此時,一身青衣的簫林站了出來,冷冷說道:


    “三長老,我敬您是長老。可是您也不要如此偏袒這個廢物吧。廢物就是廢物,他自己修煉天賦差,怪得了誰?難道就因為他是廢物,所有人都要讓著他?莫非你還認為這個廢物,自身難保,將來還能帶領簫家前進不成?”


    少年尖銳的聲音穿過大堂,連三位長老也在這一刻安靜下來。


    他說的話,的確有幾分道理。


    不過,不少人都是眉頭微皺,畢竟,這一口一個廢物,實在難聽。


    簫玄麵色平靜,心中卻是極為冰涼。


    自己這個堂兄弟,在自己回來後,所做的事,所說的話,著實讓人心寒。


    如同心中一塊溫軟之地被刺到一般,簫震麵上覆上一層冰寒。他暗暗發誓過,此生要好好保護簫玄,不讓他受到一丁點的嘲諷、漠視與譴責!


    而如今,竟然有人口口聲聲說簫玄是廢物,這讓他如何忍得下去!


    聚靈中期的恐怖靈力散發開來,簫震掌心靈力匯聚,冷冷地看向簫林,道:“你再說一遍試試?”


    感受到簫震的怒意,簫林麵色大變!這才意識到簫玄的父親還在,後悔不該呈一時口舌之快。聚靈中期的簫震,捏死他如同捏死一隻螻蟻般!


    “哼,怎麽,你兒子廢物還不讓人說?”


    見狀,簫厲冷哼一聲,一道不弱於簫震的氣息同樣散發開來。


    你來我往,劍拔弩張,眼看就要打起來。幾位長老還好,其他沒到聚靈期的人,在這等氣勢之下,幾乎喘不過氣。


    “夠了!”


    大長老怒喝一聲,一道柔力射出,將兩人的靈力波動輕輕卸去。


    這個時候,一直默不作聲的簫玄,麵色平靜地走了出來。


    朝著大長老拱了拱手,少年出人意料地說道:“若是幾位長老覺得這個方案可行,那簫玄不妨接下。”


    寂靜,死一般地寂靜!


    簫玄的回答,讓眾人始料未及。


    他區區築基三層實力,哪來的勇氣挑戰築基四層後期的簫林?


    簫玄也是無奈之舉。畢竟,若是讓長老團投票,簫厲的勝算會更大。


    而自己有古戒相助,靈力修煉速度大大加快,給自己一定時間,說不定真能擊敗簫林。


    “你,此話當真?”大長老死死盯著眼前的少年,問道。


    感受到大長老的威壓,簫玄麵色平靜,並未有絲毫慌張,淡淡回道:“言由心生,焉能有假?”


    雖然大長老閱曆豐富,但此時也不能理解簫玄何出此言。


    他敢這麽說,基本就意味著,簫震與族長之位失之交臂了。


    微微地歎息一聲,大長老心頭難免有些遺憾,他與老族長一樣,最中意的人選是簫震。


    而今,他也不好說什麽。


    “簫厲,你意下如何?”


    眾人翻了翻白眼,這還用問嗎?


    強忍住心頭的欣喜,簫厲趕忙說道:“願意願意,求之不得。”


    “簫震,你呢?你可以對此否定。”


    簫震心頭也是有著幾分疑惑,剛欲拒絕,不過待他與簫玄的目光交接,到嘴邊的話居然又咽了下去。


    漆黑的眸子中,那淡淡的自信,居然讓他動容,莫名地選擇相信簫玄。


    “嗬嗬,我相信自己的兒子。”


    簫震爽朗笑道。


    “好,那便在一個月之後,以簫玄與簫林的比試來定下一任族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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