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昨日的事情,再想想這鎮子上的行事準則,來的人,是客人,也是獵物。


    仙寶商會的掌櫃應該不至於將自己的消息透露出去,那麽就是昨日自己去買墜子時,那位老板的幹出的事情了。


    那兩枚墜子,陸韻都買了下來。


    這會腰間懸掛的是那一枚普通的白玉墜,就掛在鈴鐺旁邊。


    七個小鈴鐺和玉墜偶爾碰撞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音,悅耳的很。


    餘光掃過,陸韻看到幾張熟悉的臉蛋。


    是昨日她回到客棧時,客棧的那些客人。


    想來,那個時候,自己就被人盯上了吧。


    陸韻倒也不怕,隻當沒發現這些目光,帶著人就往寒山而去。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可這不代表,她陸韻就是那塊魚肉,在這裏,規矩就是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陸韻或許不是那站在頂端的大魚,卻也不是那低端的蝦米。


    蝦米吃小魚很難,而小魚隻要有機會,有時間,就能吞下一頭大魚。


    想的再多,陸韻表麵一無所覺。


    她攏著自己的衣服,看向前方。


    百米開外,就會真正進入寒山的地盤。


    放眼望去,風雪迷人眼,那飄零的大雪,籠罩這一方天地,將所有的顏色都化作了最簡單的白色。


    看久了,眼前仿佛出現重影,讓人頭暈目眩。


    寒山常年落雪,偶爾也有雪停下來的時候,很少見。


    墜子抵擋了那足以刮骨的寒氣,但是剩下來的寒意依舊能讓肉體感受到冰冷。


    陸韻披上厚實的披風,青衣藏於下方,她眉眼稍抬,神色平靜的踏入了這片冰天雪地中。


    冷。


    冷的身體都在顫抖,神魂都在結冰。


    這是陸韻在進入寒山範圍中後第一個感覺。


    她能感受到,墜子上那源源不斷的熱量在幫自己抵擋這股冰寒,餘波也足以讓人束手束腳。


    她後退一步。


    就這一步,那股針對神魂的寒意就消失了。


    寒山這個地方,如同一個秘境,有著嚴格的入出口,一步走進去就是嚴苛的環境。


    在這門口逗留片刻的陸韻,深呼吸,吐出的霧氣在空中凝結。


    她重新走了進去。


    極低的寒氣再度侵襲而來,陸韻並未運用靈力去抵擋,拉著披風,頭頂大雪,陸韻看向寒山遠處。


    過大的雪勢導致能見度很低。


    隻是用肉眼去看的話,周身幾十米都是困難。


    白茫茫的一片中,環顧四周,皆無他物,很容易讓人造成這片天地隻剩下自己的錯覺。


    從骨子裏滲出的孤寂寒冷,讓很多人止步於此。


    摸了摸墜子,陸韻繼續前進。


    她沒有撐傘,在這種地方,傘就是一個累贅物。


    偶爾抬手拭去肩膀上的雪花,陸韻一頭墨發,在這冰天雪地中,染成同樣的白色。


    白首之下,長睫上掛著冰晶,琉璃一般剔透,襯托陸韻那雙恍若超脫紅塵的眼眸愈發純淨清冷。


    臉頰上有著被凍開的紅暈,陸韻搓著手,並不急於冒進,而是在這外圍兜圈,讓身體熟悉這裏的環境。


    人的身體,隻要給足時間,是可以逐漸適應外界的環境的,更別提她這個是修士的身體,比凡人更加強大。


    在靈力的滋養下,肉身超凡的修士,處於這種嚴苛的環境中,其實屬於一種煉體。


    肉體在這裏得到錘煉,連帶著靈力都在這裏長進。


    待的越久,那種感覺就越明顯。


    丹田中的金丹在轉動,本該饜足的碎片再度發出饑餓的呼喊,被錘煉的不止陸韻的肉體,就連那碎片似乎都得到了好處。


    而這,正是她來這裏的目的。


    外圍的效果目前良好,所以陸韻不急著往裏麵深入。


    她幹脆找了一個雪洞,就在裏麵盤腿坐下,大雪墜落,很快覆蓋雪洞的入口,從外麵看,這裏空無一物。


    陸韻就待在雪洞中入定修行,而這一坐,就是一個月的功夫。


    修真無歲月,這話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陸韻最後醒來,並非是主動,而是她留在這附近的一些陣法被觸發了。


    那些簡易陣法刻在靈石上,無需陣法師去掌控,設定一些條件後,一旦有誰靠近就會自動觸發。


    不過這種陣法自是比不上陣法師手裏的那些陣法。


    陸韻沒出去,而是用靈識小心掃視外麵。


    她的頭頂上飄著幕遮傘,可以掩蓋外麵人對自己這裏的探查,所以她探查外麵的動作並不收斂。


    是一隊人馬,男女都有,看起來是組隊進入這裏的。


    觸發陣法的是一個女子,一身白色狐裘,妝點那張張臉格外嬌媚,看得出,這是一個嬌生慣養下長大的姑娘。


    “小姐,隻是一個陣法,應該是以前的人留下的,附近沒其餘人在。”


    讓陸韻驚訝的說,說話的人,正是昨日她看到的那個中年男人。


    對方對著那位姑娘低頭,表情很是謙卑。


    隊伍中,有人提著籠子,裏麵正是昨日的那隻白狐,比起昨日,這隻白狐更加淒慘,脖子上掛上一個項圈,陸韻從上麵感受到陣法的氣息。


    不止如此,對方的身上還貼著幾張符籙。


    奄奄一息的白狐,在籠子裏輕輕轉動腦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陸韻總覺得那隻白狐貌似看了自己藏身的地方一眼。


    一掃而過的目光,並未引起其餘人的注意。


    “那走吧。”


    女子聲音有點不耐煩:“這規矩是誰定的啊。”


    “這不也是白狐嗎,獸形怎麽就不行了,一定要人形,該死的,等我回去一定要父親廢除這種規矩。”


    她在抱怨著,蠻橫的態度下,那男人隻是微笑附和著。


    就陸韻看來,對方對這位小姐並未有多少的恭敬,反倒是提起那位“父親”的時候,男人眼神倒是真切很多。


    估摸是被自己那位“父親”派來保護這位大小姐的吧,而這個男人對這個工作並不上心。


    因為沒找到人,這些人也沒逗留,繼續深入。


    直到那些人的身影消失在陸韻的感知中,陸韻重新閉眼打坐。


    一個月的時間,讓她的身體處於這種寒冷的環境中已經非常的適應。


    而她要做的,就是不斷加固這種感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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