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力強化後的身體,讓他哪怕是在不用任何手段的情況下,也能輕易地超過尋常人類的人體極限。


    “嘶,這樣的身體就算是不當咒術師了,去體育行業也能叱吒風雲吧!”寧平樂嘖嘖稱奇。


    四米多的寬度,一下就跳躍過去,甚至如果不是他稍微控製了一下,還能跳得更遠。


    在現實世界裏開展【拳願競技】都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寧平樂抱著簡幼月落地,就聽見簡幼月嘟噥著說:


    “不可以的,這~這種比自定義自己性別為女性的男性去參加女性的競賽還過分。”


    “我也就開個玩笑,而且你怎敢假定他人性別……你倒是認真想想哪些是真話哪些是玩梗啊!”


    這家夥,怎麽就直接將他的話當真了。


    寧平樂說:“所以說你不是咒術師嗎?沒有辦法用咒力來身體強化?”


    “以前可以辦得到的。”簡幼月一臉慚愧。


    “嘖,打完這場仗,就和我說說唄。”寧平樂說。


    “你倆注意點,有什麽事情之後聊,那東西快複活了。”季紫陽說道。


    寧平樂不再關注簡幼月這事,而是直接對季紫陽說:


    “紫陽,那刀魂好像是我們天都大學的一位班導,不知道為什麽變成了現在這樣。”


    “班導?天都大學那邊常駐的咒術師不就那十來個,每個都是有名有姓的……


    等會,那個刀魂是北刀張子川?


    艸,寧平樂,簡幼月,快跑,那根本不是我們打得贏的對手!”藍牙中傳來了季紫陽慌亂的聲音。


    “ahhhh~”


    一陣恐怖的尖哮聲傳來。


    在三人驚懼的目光中,原【北刀·張子川】仰天長嘯,一陣陣呼嘯的狂風向著四周擴散,吹得鄰近的簡幼月搖搖欲墜。


    寧平樂伸手拉住了身體有些失衡的簡幼月,然後就看見張子川的大腦緩緩綻放,就像是綻放的惡穢之花,一道道汙穢的黑光衝天而起,將一小片天空染成了墨色。


    黑雲壓城的窒息感籠罩在這普通人無法看清的區域。


    ……


    ……


    【居民區下方】


    一位小女孩仰頭看向天空,輕輕拉了拉母親的手:


    “媽媽,天空黑了!”


    一位裝扮精致、能讓人直呼“太太我可以”的年輕女子狐疑地看向了天空,卻發現天空什麽都沒有。


    她低下頭來撫摩著女兒的頭,說:


    “思瑩,今天還早,媽媽還有些事情,現在不能這麽快回酒店休息哦。”


    小女孩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了一下,臉上帶上了歡快的笑容,說:


    “我知道了,媽媽。”


    ……


    ……


    【天台上】


    眾人眼睜睜地看著張子川的腦袋“開花”,他就像是沒有痛覺一般,直接將自己的右手插入了大腦裏,伴隨著一道道油墨一般的液體噴湧。


    當那手從腦袋裏拔出來的時候,一柄宛若活體一般的刀鋒緩緩探了出來。


    那纏繞在手臂上宛若觸須一般地紮根到張子川的手臂,寧平樂看到張子川的肩膀上攀爬著的觸須裏,忽然有一條快速漲大,一條裂縫在觸須上綻放開。


    那裂縫裏,一顆漆黑的眼球像是在打量著新世界一般,東張西望著。


    隻見那眼球瞬間感應到了什麽,直接聚焦在了寧平樂身上。


    那詭異和邪性的眼眸看得他有些心慌。


    這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張子川脊髓劍?


    “刀斬……肉身,心斬……靈魂。”


    張子川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微笑,眼神直勾勾地盯著寧平樂,宛若展翅大鵬一般躍入空中。


    一柄濁水化作的長刀瞬間在他手中成型,裹挾著恐怖的力度,朝著寧平樂揮舞而下。


    寧平樂反應很快,手中的登山杖再次狠狠掄向張子川,那淒冷的刀光便和裹挾著寧平樂咒力的登山杖撞在一起。


    一方是在量大管飽的咒力下強化出的肉體,但發力技巧匱乏。


    一方是在相對有限的咒力下,精準地將咒力纏繞在身上,每一次發力都是灌注自身力量的驚天一擊。


    雙方就這樣來了一次短兵相接。


    “好沉……”


    寧平樂悶悶地說道。


    這一碰撞下,寧平樂感覺簡幼月施加在他身上,用以束縛咒力的淨身神咒都受到了影響。


    好在他身體素質本就不錯,咒力強化下,雖無技巧,卻依舊仗著體魄胡作非為,硬生生地將這【刀魂】再次轟飛。


    “奇怪?他怎麽又猶豫了?”


    寧平樂狐疑地看向那張子川,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從剛開始和張子川交手的時候,他就分明感覺到,這位刀魂好像總是會在一些奇怪的地方稍稍放緩了攻擊。


    但他很快就沒有時間繼續考慮原因了。


    暴風驟雨般的刀光在他身前顯現,他手中的登山杖隻能被迫架起來格擋。


    饒是咒力纏身,但在這暴風驟雨一般的攻擊下,依舊瞬間露出了巨大破綻。


    他身體失去控製,歪斜著倒向了簡幼月的方向。


    時間在這一刻好像變得凝滯。


    身旁的簡幼月臉上帶著恐懼的神色,依舊努力地念誦著放慢了十幾二十倍的咒文:


    “天地玄宗,萬、萬炁本根……”


    遠方的季紫陽已經重新填好了子彈,正在高台上瞄準撲殺過來的張子川。


    而這位異變成了刀魂的張子川,手上的活人刀正纏繞著海嘯一般的扭曲咒力,麻木的雙眼死死盯著自己,隨時要一刀揮下。


    就在這時,那烏雲遍布的天空之上,像是有什麽聲音如同垂天之劍般破空殺來,在耳邊回響。


    一雙幽綠色的塵世之眸緩緩張開,宛若暮鼓晨鍾一般,混雜著神性般冷肅的聲音響起:


    “要使用次數嗎?”


    那聲音這般說道。


    次數?什麽次數?


    那個聲音中隱藏著的堅定信念,像是在向整個世界宣告,祂將號令一切一般,張狂而又自信。


    這種極端的自信,一時間讓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想要答應的衝動,似乎在允諾了以後,一切都會變得不一樣了。


    但……


    寧平樂很快反應過來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除了那個正在被自己關在小黑屋裏的殘暴相柳外還能是誰。


    寧平樂當然知道放相柳出來,這一切情況都將會改觀。


    相柳實力的強大毋庸置疑。


    他曾經親身感受過她借助自己身體,與周北陌交手時的那股破壞力。


    毫無疑問,即便是在殘缺狀態下,她依舊是那個吞殺九山,澤淹數國的凶神。


    強大是她的代言詞,毀滅一座城市,對她而言不過是手到擒來之事。


    這是一個活著的、能夠持續性釋放的綽號“伊凡大帝”的大伊萬級別破壞力的真正的怪物。


    天都大學宿舍的那個時隙中的場景還曆曆在目,可以說,隻要把她放出來,當前的危機都將直接翻盤。


    但,這是相柳想要的,卻不是他想要的。


    【相柳屍】出籠,後患無窮。


    吞噬了組織裏其中一部分相柳屍後,他才獲得了一次相柳幫他全力出手的機會。


    但對於寧平樂來說,這個機會不是拿來用的……捏在手上引而不發的籌碼才有談判價值。


    相柳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主,但對於誓約貌似異常重視。


    更重要的是……十二花神的時間回溯,不就是用在這種時刻的嗎?


    想到了這裏,他毫不猶豫地在心中說:


    “我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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