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五,我的身份需要保密,所以平時我還得叫你蔡長老。”浪七笑道。


    蔡刀五當然知道浪七的身份是重要的保密事項,也隻能連聲稱惶恐惶恐,畢竟像他們這種“滲透人員”,大多行事低調,所幸他是個真武癡,倒成了最佳的掩護,於是,一個癡迷修煉,對生活沒有要求,且性格古怪的蔡長老就這樣產生了。


    浪七回來了,他當然不能讓老大跟著自己做在這種豬圈一樣的地方,別說他自己過不去,要是被同學知道,非得扒了他的皮不可,於是,一邊讓下人好生招待浪七,他自己連忙趕回雙殺宗,看看有沒有好點的府邸。


    他那唯一的奴仆也是個元靈境,是蔡刀五在死人堆裏撿回來的,對蔡刀五極其忠心,蔡刀五平時也沒有生活要求,所以他就一直跟著,幫著打打雜,別的長老奴仆成群,侍衛結隊,他就這麽一個老下人。


    正因如此,這位老下人太了解蔡刀五的為人,雖然他沒看到蔡刀五朝浪七跪拜,就看他出門前對浪七的恭敬,足以讓他驚掉下巴。


    斬風刀蔡刀五,雙殺宗長老,名震天下,便是見到宗主,也沒見他有如此恭敬的態度,心中震驚這年輕的一男一女到底是何許人,能讓名震天下的斬風刀如此恭敬。


    但他也清楚蔡刀五的性格,最不喜歡別人多事,這麽多年伺候這位老長老,他最清楚他的脾氣,有些事見到,就當沒見到,蔡長老說什麽,他就做什麽,少說少打聽。


    另一邊,蔡刀五火急火燎直奔雙殺宗宗門,誰不認識這位成名數百年的斬風刀,一路不斷有人行禮,蔡刀五那有心思管這些,自顧朝宗門走去,就憑他的長老身份,那有人敢上前阻攔。


    蔡刀五直往長老公孫丹官驛快步走去,那公孫丹雖說也是雙殺宗長老,但和蔡刀五不同,在雙殺宗的傳統裏,殺敵是地位的象征,在所有的長老裏,也是分三六九等,而蔡刀五的長老是直接由戰功積累,在長老中地位非常高,和靠著人脈關係上來的公孫丹當然不同。


    也正是由於這種關係,或者個人性格不同,蔡刀五平時就窩在他那狗窩裏修煉,除了打仗,他在宗內不幹任何事,包括管什麽宗史,事實也是別人在做,他就掛個虛名,而公孫丹不同,他擔任雙殺宗的戶部掌印,總管整個雙殺宗的財政大權,但在雙殺宗,講的是殺敵,所以他的地位自然在公孫丹之上,當公孫丹一看到蔡刀五,連忙急步迎了上來。


    “哎呦,原來是蔡長老大駕光臨,快快有請!”


    公孫丹嘴上說的客氣,但心裏卻在嘀咕,這個常年不出門的老怪物怎麽會跑到他這裏,他平時和這位古怪的老家夥可沒什麽交集,來他這裏大多是些貴族什麽的,無非是要點好處。


    不過憑著蔡刀五的身份,他卻是不敢怠慢,這家夥是出了名的火爆脾氣,當年一刀把人家長老的兒子給砍了,就連宗主都在包庇他,他那敢得罪。


    “哦,嗬嗬,公孫長老客氣了。”蔡刀五露出難得的笑臉,要不是為了老大,像公孫丹這種人,他連正眼都不瞧上一眼。


    同時意外的還有公孫丹,這蔡刀五的脾氣誰人不知,可沒聽說過他對誰說話這麽客氣的,特別是像自己這種,平時都不屑一顧,今天這是怎麽了,別是出什麽事了吧!


    公孫丹這種人精豈是蔡刀五所能比,迎了蔡刀五就坐後,連忙笑道:“蔡長老,您光臨敝處,不知有何貴幹?”


    蔡刀五這種修煉狂人,那懂什麽人情世故,一聽這話,就當是公孫丹答應了,直接道:“老夫想換處房子。”


    “換……換房子?”公孫丹聽的一麵懵,堂堂雙殺宗長老,要換房子讓屬下過來說一句不就好了嗎?還用他堂堂蔡長老親自上門?


    蔡刀五看他這幅表情,還以為有什麽問題,這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怎麽?這種事還要請示宗主不成?”


    公孫丹連忙擺手,“不不不,蔡長老誤會了,您平時……”


    眼見蔡刀五臉色不好看,連忙改口道:“區區小事,何勞蔡長老親臨,其實吧,我一直都在說,像蔡長老這種德高望重的長老,這居住條件也太差了,如今還要蔡長老親自過來,確實是我這戶部掌印的錯。”


    蔡刀五聽到這話,臉色這才緩和下來。


    公孫丹見狀,心裏總算是放下一塊大石,這個麻煩的人物太難打發,隻要不是來找茬的,他就謝天謝地了,何況以他長老的身份,按規定本來就該有專屬的府邸,隻要他開口,要什麽就給什麽。


    忙笑道:“不知蔡長老看中那處房產?我親自為您辦理事項。”


    心道,隻要在雙殺宗的管轄內,他還是做的了主的,就算那處房產有人,以雙殺宗的霸道,把人趕了就是了。


    這問題卻把蔡刀五給問住了,他平時連門都不出,那裏知道什麽地方好,他的想法很簡單,就是來找處好的房子給老大住,那還想過什麽樣的房子。


    想了一會,確實也沒個方向,有些不耐道:“老夫那知要什麽樣的房子,反正是要幹淨的,好的,大的,夠氣派的。”


    公孫丹被他這要求雷的不輕,這是什麽要求的,這範圍也太空泛了吧,做的好也就罷了,做的不好還得怨自己,但他不知道的是,連蔡刀五自己都不知道要什麽樣的房子,反正得比他現在住的要好就行。


    蔡刀五自己都不知道要什麽樣的房子,公孫丹又怎麽知道,不過這最後一句倒是給了他一個方向,夠氣派的。


    什麽樣的房子夠氣派,那至少是達官貴人的房子才夠氣派吧,而且看蔡刀五這樣子,以他的怪脾氣,自己再問下去,估計就要發飆了,既然他說要氣派的,那就給他找個氣派應付一下就行。


    公孫丹笑道:“正巧,城東還真有一處宅子,和蔡長老剛才提的要求十分相近,不知蔡長老是否同意?”他還特地加了一句蔡長老剛才提的要求,心想萬一你不滿意可不關我的事,我是按你的要求找的。


    蔡刀五想也不想就一口應下,隻討了個地址,點名明天就要,說完頭也不回的走了。


    隻留下公孫丹愣在原地,來他這裏求財的不少,可多少也是奉承幾句,這蔡長老倒好,倒像是送財的,自己還得看他的臉色,看來還真如傳聞,這蔡長老當真是個怪人,完全不懂人情世故。


    隻因他根本不知,自己口中的那處宅子,如今還住著人呢,還是個當地有名的富紳,專事軍事物資買辦,要知這行業是個極賺錢的買賣,他那宅子修的倒是非常氣派、豪華,還很大,當然,幹淨就不用說了,每天上千個仆人在日夜不停打掃,倒還真是個好去處。


    在雙殺宗,非常講究階級地位,從上而上依次是軍、政、商、農,然後再是其他,軍的地位非常高,享有很多特權。


    所以,隻要一道軍令,就可以征用一切,包括房子,這蔡長老想要房子,自然下的是軍令,可這區區一天時間,讓這麽大一戶人家清空搬走,這不是搶劫是什麽?


    能在天水碧混的風生水起,背後沒有關係是不可能的,錢富紳能混到這一步,背後一定有非常大的靠山,這一點,管錢的公孫丹比誰都清楚,他自己也受過錢富紳的好處,不過,比起蔡長老,這些好處就算不得什麽了。


    那些人靠山關係不高興了,最多也就破個財,可這位蔡長老不高興了,可就不是破財那麽簡單,人家要的是命。


    隻可憐了這位錢老板,公孫丹親自上門,拿出軍令,一開口就要他馬上搬出宅子,順便還要他打掃幹淨再搬出去。


    錢老板也是人在地上坐,禍從天上來,這麽多年苦心經營,好不容易賺下的房產,人家一句話,就直接給沒收了,他當然也不是省油的燈,能做這軍火買賣,背後能不有點關係嗎?


    一麵奉承笑迎,一邊使人拿錢財討好公孫丹,順便暗示他背後的人,不但有好幾個長老,甚至還有皇室,這些人或多或少都有在他這裏入了股,他想這恩威並施,應該是有起作用的。


    可讓他沒想到的是,這平日裏貪財的公孫丹,居然義正辭嚴拒絕好處,這公孫丹他能親自來說這事,又豈會不知他那些個關係網,隻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錢老板,有句話說的好,錢沒人可以再賺,要是命沒了,那可就賺不回來嘍!”


    這話說的如此生硬,不像是公孫丹這樣的人能說出來的,錢老板心中一驚,明白今日之事恐怕絕無法善了,悄悄問道:“公孫長老,您給透個底,到底是那位高人看上了我的這個宅子,小人也好上門商議,是否可有替代之法。”


    公孫丹神秘一笑,“錢老板,你如果真的要去找個談談,我倒是樂意把他告訴你。”


    錢老板愣了一下,但為了他那畢生積蓄,還是硬著頭皮道:“還請公孫長老明示。”


    “好好好。”公孫丹冷冷一笑,指了指西邊的方向,“你一直往西走,那裏有個破舊小院,那位長老就住在那裏,我就不相陪了,錢老板你請自便!”


    錢老板順著公孫丹手指的方向,一聽那破舊小院,忽然間想到了一個名字,下意識顫抖的聲音道:“您……您說是蔡……蔡長老?”


    公孫丹冷冷一笑,“不錯,雙殺宗長老,斬風刀蔡刀五。”


    麵帶嘲諷道:“怎麽了?錢老板,是不知道地方在那,還是沒聽說過這名字呀!”


    一聽到這個名字,錢老板嚇的身子往後一縮,在天水碧,沒聽過這個名字的怕是沒有幾個吧。


    什麽長老,什麽皇室,人家隻是在他這裏入些股,要的是錢,可錢再多也得有命花,那種連長老親兒子都敢砍的人,你去找他說理?這不是豬伸脖子,問屠夫敢不敢砍嗎?


    別說是這些靠山不敢說,就連宗主都在縱容這個怪人,別說要他宅子,就算砍他腦袋,整個雙殺宗都沒人會出來幫他主持公道。


    錢老板隻是無奈,卻又不甘心,畢竟這宅子花了他畢生心血,歎道:“還請公孫長老告知,蔡長老怎麽就看中我的宅子?”


    公孫丹雙眼一翻,瞪了他一眼,“我那知道?”


    他心中也是煩惱,當初他也就這麽一說,沒想到人家真就要了,這說起來,好像還是自己的原因。


    “那……那能不能寬限點時間?”錢老板終是不甘,這一日之內怎麽可能搬的完,光他那地下修的那幾個金庫,一個月都搬不完,那些東西可比這房子要值錢的多。


    公孫丹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饒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錢老板,你經商多年,好歹也是個懂事的人,人家給你一天時間搬離,難道不知道你東西搬不完嗎?”


    錢老板聽一愣,公孫丹又道:“蔡長老給你一天時間已經非常客氣了,有些話就不用說的那麽直白了吧,這樣,你能懂就懂,不能懂就當我沒說,反正一天後蔡長老就搬進來了,到時候你自己去和他解釋解釋,說不定人家寬限你一年也說不定,嘿嘿嘿……”


    錢老板聞言,心情一下便跌落穀底,被公孫丹這麽一點,他總算是明白了過來,人家那裏是想要宅子,而是看上了他的家財,一天時間,就是給你留一點低,沒讓你淨身出戶就算是仁德。


    軍權至上,在青紅地界,這是鐵律,錢老板隻是區區一介商人,那有公平可言。


    隻得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入宅,也不知交代了下人一些什麽,沒多久,就匆匆離家而去。


    在雙殺宗從商的,當然想過宅子被征用,不過至少也會有一個期限,誰曾想就一天時間,這不是明搶嗎?


    看著錢老板遠去的背影,公孫丹冷冷一笑,“強者麵前,一切皆螻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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