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把刀留下。”


    說話者正是席秋寒的師傅,赤階強者席魈。


    玄天成知道是他在說話,不過他卻假裝沒聽見一樣,繼續往前,還沒出兩步,席魈再次發出冷喝:“站住!”


    這次玄天成想裝也裝不了了,於是回頭一臉迷茫的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然後開始學張七裝白癡:“老頭,你在叫我?”


    玄天成的話引的眾人一陣轟笑,但席魈卻冷冷的應道:“不是你是誰!”


    “哦,是嗎?”玄天成聞眼臉色一變,冷冷的笑道:“首先,我的名字不叫小子,我叫玄天成,打了這麽久,這裏誰不知道我的名字,你不叫我名字叫小子,要麽是你沒有禮貌,要麽比普通白階還要無知,我怎麽會應你,其次,主持人還沒宣布結果,你就亂插嘴,這明顯違反了比賽規則,你刀劍宗敢違發天泣規則,我一個小小的藍階可不敢,所以你刀劍宗敢叫,我卻不敢應。”


    玄天成的話十分犀利,字字如劍,直至關鍵所在,他硬把整個大賽拉作自己後台,又直接把他背後的刀劍宗拎出來對抗,若席魈還敢一意孤行,那就是把整個刀劍宗放到天泣的對立麵,玄天成的話就如同他的劍,無處招架。


    席魈是個人精,當然聽的出其中之意,冷眼一瞪,正要以赤階之威,卻沒想到玄天成又再次開口打斷。


    一反剛才的精明,玄天成一回頭,又是二百五的表情向主裁判祖修明望去。


    “無私而偉大的主裁大人,小弟弟有一個事關重大的重大問題想請教一二。”


    玄天成的話說的不倫不類,表情也十分白癡,要不是知道他是玄天成,大家都會以為這還真是一個弱智,不過這個看上去弱者的家夥就在剛剛示敗了手持皇器的席家最厲害的天才,要不是如此,祖修明堂堂赤階皇者早就一巴掌拍死他,但現在隻能麵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得到了祖修明的許可,玄天成一轉身就把雙腳張七,叉著腰把臉對著場下觀眾,一邊指手劃腳,一邊誇張的大聲嚷嚷,活像個潑婦。


    “小弟我聽聞這天泣大比是整個天泣最嚴謹的比賽,這才有這麽多天泣人趨之若鶩,大家說是也不是?”


    “是是是……”玄天成的話煽動了群情,加上他之前所做的誇張表現,可謂粉絲雲集,引的現場一陣騷亂。


    “有話就說,別亂人心!”祖修明聽的眉頭大皺,心道這小子到底要幹嘛,再被他這麽鬧下去,這天泣大比的權威就沒了,於是厲喝打斷。


    “是的,尊敬的主裁判大人,各位兄弟姐妹,小弟我還聽說這天泣榜大比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如果在對手認輸之前打落的對方裝備,那這裝備就就歸對方所有,如今小弟不才,適才各位兄弟姐妹也都親眼所見,小弟在席秋寒小同學認輸投降之前把他手裏的小刀刀打落在地,按照大會規定,這把小刀刀就應該歸小弟所有,那為啥子這位邋遢老頭扯著嗓子,聒不要臉的還我歸還呀。”


    未等祖修明開口,玄天成搶在前頭,一頓話又擠了過去,“難不成是大會專門欺負我們這些新人嗎?還是說他刀劍宗的人可以隨意破壞規矩,若是這樣,那我看這天泣大比也不會開展了,直接把名次全都給刀劍宗得了,大家說是不是?”


    玄天成這一段煽情,直接把現場氣氛點燃,這種弱肉強食世界,很多人都受過那些大勢力氣,玄天成正是借此激起民憤。


    眼看這現場快要失控,那邊的守衛連忙出手阻止,但不知是誰在人群裏喊了一聲,“大勢力欺負人了!”瞬間,群憤再次被點燃到高潮,工作人員的安撫那還有一點作用,眼看事情就要失態。


    玄天成明白一個道理,該收手時就收手,他的目的也不是為了搞砸比賽,畢竟自己都進入前三了,搞砸比賽對他隻有壞處沒有好處,隨即大場道:“各位兄弟姐妹,請靜靜,靜靜,先聽小弟一言。”


    玄天成的聲望在這個時候到達了頂峰,他已經成功的把自己劃歸到所謂的對立弱勢群體,所以他的出聲一下就讓現場安靜了下來,這一下就連祖修明都有些尷尬了,想不到他堂堂赤階,主裁判還不如一個選手聲望高


    “我明白了,是不是這刀太貴重了,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就是輸不起嘛,既然輸不起就不要來比嘛,是吧,不過這事說不通,剛才的席小同學掉落的可不僅是這把小刀刀,同時還有他的小雞雞,當然小弟還好心提醒過,讓他把小雞雞撿回去,結果他硬是選擇拿刀繼續打,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寧可要刀,也不要雞?”


    玄天成這廝那誇張的表情配合那一臉認真的陽光形象,但嘴裏說出來的話,那怕是浸淫氓道數十年的高手也自歎不如。


    “嘿嘿……我說祖大主裁,您不會是因為同為刀劍宗長老,硬要搶小子這把小刀刀吧,真要這樣的話,小子這就給您送回去,我可不比不過你們那祖家少爺那般豪邁,我是寧要雞雞,不要刀啊。”


    玄天成的話再一次引的轟堂大笑,席、祖兩家雖然是刀劍宗長老之重,論實力一口氣就能滅十個玄天成,但論流氓無賴,玄天成可是師出名門張七大師,便是刀劍宗全宗齊上都未必說的過他。


    “玄天成,凡事事可而止,若完全對立,不但是你,還有你身後的王家會都麻煩不小,若就此收手,老夫自會給你一個交代。”這段話是祖修明靈力傳言,旁人自然不法得知。


    玄天成一愣,隨即看了一眼張七,雖然兩者沒什麽交流,但這一切基本都在張七的計劃之中,見張七沒有反應,玄天成知道事情差不多了,便點了點頭。


    隨即祖修明喝止了現眾起哄之人,大場宣布道:“天泣大比受整個天泣所托,自然權威無比,這點玄公子和各位無需懷疑,老夫身為主裁,自會秉公處理,絕不會偏袒任何一方,但寂滅雷刀仍刀劍宗鎮宗之寶,不容有失,一方麵奪刀所有確屬常理,但於情當歸還刀劍宗,老夫不才,有個建議給玄公子,寂滅雷刀歸還刀劍宗,刀劍宗則付出相應代價,以作報酬,你看如何?”


    祖修明也是個老鬼,這話說的不陰不陽,即含有絲絲威脅,但又給了玄天成一個台階下,同時還維護自己的公平形象,一舉三得,但他的這一切早在張七的預料當中,而且就算祖修明不給相應代價,他們也隻能歸還雷刀,因為別的東西他可以死賴不還,但赤階皇器這玩意卻碰不到,至少以他們目前的實力碰不得,先別說這把刀對自己也沒有用處,最多也就是換點錢財,但對於刀劍宗而言,它象征著刀劍宗高高在上的地位,勢在必得。所以就算到時他想賣,恐怕天泣也無人敢買,與此如此,倒不如直接歸還,還得些好用的東西,畢竟得罪刀劍宗他們可真的是在天泣舉步維艱。


    “好,小子就給主裁一個麵子,這刀我就不要了,但在下有兩個要求,若缺了一樣,在下就算拚個你死我活,也斷然不會歸還。”玄天成接下祖修明的話,隨即正色道。


    “第一,在下身為王家會之婿,王家會給了在下很大的支持,為了在下增加實力,所耗財物不盡其數,僅紫階裝備就高達十數件,本想著上交寂滅雷刀以作補償,但恐怕很難實現了,希望刀劍宗對此能有所補償。”


    祖修明聞言舒了一口氣,原來隻是些紫階裝備,對明光會這樣的勢力來說紫階裝備就是他們的鎮門之寶,但對刀劍宗來說,也就是普通寶物,馬上就應道。


    “可以!”


    玄天成聞言愕然,怎麽他答應的這麽爽快,這擺明了是自己開價開的太低了,早在心中甩了自己無數個耳光,就連下麵的張七也早在心中罵這個蠢貨不下百遍,這麽好的敲詐機會,還不使勁往多了敲,居然隻說了十幾件,話都出口了,這麽多人聽著呢,改是改不了,這嘴賤呀,太賤了。


    “大概19件吧!”


    祖修明一愣,19件?這家夥擺了就是敲詐,那有這麽巧的,十幾件就是19,要是二十幾件,那肯定就是29了,不但是他,就連台下的觀眾也聽出來了,玄天成是當麵敲詐,一方麵玄天成是他們的偶像,自然包容,第二方麵也是佩服他,居然以藍階身份敢敲刀劍宗的竹杠。


    祖修明應了之後,玄天成開始說他的第二個條件。


    “第二,刀劍宗必須派代表作出承諾,不得因為今日之事為難我王家會和殘月鎮。”


    這個條件倒在祖修明的意料之中,也是他靈力傳言的內容之一,當下便給了席魈一個眼色,席魈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祖修明都開了口,也隻能發誓表示不追究,對他們這種赤階強者來說,一個區區王家會怎麽抵的過寂滅雷刀。


    隨著玄天成的還刀,刀劍宗立即送上了十幾件紫階裝備。張七心道:超級宗門果真是富的流油,紫階裝備在外麵都是有價無市的東西,而刀劍宗光身上帶著的就有這麽多,那要是在宗門倉庫,還不得滿倉呀,看來還真是要少了。


    對於張七他們來說,這些紫階裝備充其量也就是賣錢的貨,關鍵是他們目前又不缺錢,正好借坡下驢,把這些轉送給他王家會,也圓了之前的借口,又博得了一個得恩圖報的好名聲,忽然得了那麽多紫階裝備,王天威自然是笑的合不攏嘴,對於宗門而言,這些紫階裝備可以讓他們整體實力提升一大截。


    但王天威接下來的話就讓玄天成有些不知所措了。


    “天成呀,你這騁禮還不錯,我這就算收下了呀,你啥時候來完婚都可以,哈哈。”


    我去呀。敢情這家夥在當場賣女兒呀,玄天成的頭上冒出一團黑線來。


    一場激烈的比賽就在這搞笑的氣氛中落下帷幕,緊接著就是張七和宗森的比賽。


    對張七來說,與其說是比賽,倒不如是期待。


    自從他見識了宗森的匕首戰術,就一直很癡迷極樂世界的匕首戰法,但就是缺乏資深的導師指導,但那種學堂式教學他很厭煩,以他的資質這純粹就是一種浪費,所以對他來說最好的方式就是實戰中領悟,但問題是匕首戰這種近戰打法本身都極為凶險,若遇到實力強大者就得全力以赴,那有時間去學習,但宗森不同,他就算再強也就隻是個藍階,在同階,張七自認就是無敵的存在,所以綜合而言,宗森就是張七最完美的導師,所以這場比賽也是張七最期待的一堂實戰課。


    隨著哨聲響起,兩人緩緩來到台上,張七一反以往的隨意常態,十分認真的向宗森抱了一拳,以示敬意。


    宗森愣了一下,他不知道張七此舉何意,但他知道張七的深藏不露,所以仍警惕的保持一如即往的冷寞,同時也是一反常態,搶他先手,直接就衝著張七殺了過去。


    看著宗森火速接近的步伐,張七施展出一套從未用過的步伐應對,然後以相同的方式朝著宗森迎去。


    宗森一看之不由一愣,這不是自己上次對戰時使用的步法嗎?這家夥怎麽也會,這師傅說了隻有自己一個徒弟,這套步法還他自創的,他是怎麽會的?後來再細看他衝向自己的步伐就是剛才自己的步伐,一下就明白了,敢情這步伐還是自己教的。


    不過這也忒誇張了,就那麽一場戰鬥,他就能把自己的步伐學去了?自己當初在師父手把手教育之下,也是足足學了一年有餘,而這家夥看一眼就能學會?為了印證這一點,他利用步伐觀察張七的反應,如果隻是形似,那這種躲避都不會成功的,但結果讓他徹底震驚了,張七不但學會了,而且還會靈活運用,對步伐的領悟絲毫不下去自己,這那裏是個初學者,這分明就是個資深老手。


    驚歸驚,但卻絲毫沒有影響他手裏的動作,這是作為一個殺手最基本的條件反射,匕首輕揚,一個個標準的刺殺掠了過去,每一下都直奔要害之處,這也是匕首作戰最大的強處。


    然而震驚的事發生了,他出一刀,張七接下來就出一刀,而且每一刀和自己一模一樣,更誇張的是,張七還會根據實際情況靈活運用,於是兩人在場上看似鬥個你死我活,實際上就像在認真練習,“錚錚錚”的一陣連響,每一下匕首相交都如同出一撤,虧的兩人都是紫階匕首,如此大力相交,居然還能保持原本的鋒利,毫無損傷。


    到了此時,宗森算是明白了,張七如果不是在輕視自己,就是在偷學自己的招術,於是雙眸一變,另一套新的擊殺術施展了開來,很快,宗森憑此取得了一些優勢,但也隻是優勢,而且隻是暫時的,因為沒過多久,張七就像是複印機一樣,開始複製自己的擊殺術,所以他的擊殺術在張七麵前就失去了優勢,這種情況下,宗森無奈又換了一種擊殺術,結果還是和前者一樣,沒過多久,這種優勢就不複存在。


    兩人一來一往,宗森換了多少套戰術連他自己都忘了,但無一能奈何張七,或者更準確的說,無一不被張七學了去,宗森在殺盟裏是最妖孽的天才之一,頂尖的擊殺術就學了差不多幾十套,無論是針對任何的地型,任何的對手,幾乎都有一套相應的殺法來應付,也就像他這樣的天才才會身具如此之多的頂尖擊殺術,這也是他最自以為豪的一點,但如今,最尷尬的是他第一次感覺自己學的東西太少了。


    當他喘著粗氣逼退了張七之後,居然發現自己已經沒有什麽擊殺術可以使用了。


    天了,自己到底遇到了什麽怪物呀。


    然而當他看向張七眼神的時候,宗森幾乎要哭了,因為這家夥的眼裏完全沒有廝殺的衝動,而是滿眼的渴望,就好像一個沒有吃飽的嬰兒在盯著母親的乳房一樣,宗森出奇的沒有憤怒,反而有一點怪異的自責。好像是在責怪自己學的東西太少,我暈了,這算什麽呀,自己這是在比賽,在廝殺,可不是來教人家戰技的。


    看著張七的眼神,宗森暗咬了一下牙關,心中一狠,你要學是吧。好!我這就讓你學個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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