筆直的線條,錯落的紋路,掉落在地上的卡片,仿佛已經曆經了悠久的時間洗禮,帶著某種古老而神秘的輝耀。


    “沙呼!”


    老狽王,身子一顫,發出了一聲淒厲的怪叫,沉穩如是它這般的閱曆,竟然依舊在,看清了武凱扔出的東西後,臉上不禁露出了難以遮掩的緊張和訝然。


    對比狽王的狼狽,白焰戰甲倒是沒有再多的動作,靜靜矗立著,光幕平視前方。


    空氣在這一刻,仿佛陷入到了某種無聲的較量停滯裏,隻剩下輕拂著的微風依舊是在簌簌的呢喃著。


    然而,這一種沉寂的壓抑,並沒有持續太久。很快,短足老獸的巍巍顫顫,帶著一些頗為急促的步伐,把所有一切都給打破了。


    這狽王確實太老了,腳步急切,卻又每一步都承載著沉重的負擔,以至於他原本的威武與沉著,在這一刻竟然當然無存了。


    它那年邁微弓的身形,因為激動而開始顫抖的,更顯了佝僂,難堪如似隨風就會倒下一般,歪歪扭扭,很快就四肢著地,噗通一下子,跪在了機甲的腳前。


    它好像對此渾然不在意,萬分小心,又帶著無比癡迷的咧嘴怪笑,從地上無比卑微地,捧起了至寶。


    這張卡片,顯然對它很重要。


    看著眼前這一幕,心思得逞的武凱,嘴角也是終於露出了一絲輕蔑的微翹。


    他很享受這種居高臨下,可以俯視眾生如螻蟻一般的感覺,就仿佛,這整個世界,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一般。


    碰!


    突然間,地麵驟聚起一團勝似巨炮的沙團,迎麵直衝而上,生砸進白焰甲胄的胸膛!


    機體猛地一震,離地倒飛而起半尺,卻有又很快,是被那迅疾繞後的砂礫,給是死死摁停在了原位上。


    這股衝擊,十分的強大,避之不及的武簇,胸口一悶,嘴角已經溢出了鮮血。


    而那已經重新站定起身來的老狽王,卻是雙眼殺機必現,毫無遮掩的死死盯住了,這具讓自己一度無比難堪的甲胄。


    它要殺了他,毫無疑問!


    武凱渾不在意,臉上無比的難看,卻是依舊保持著那種嘲弄般的笑臉,盯著光幕,艱難出聲道:“跟我走吧!你,沒得選。”


    ——————————


    “浩子,風暴停下了!”


    在某片已經被山石碎屑掩埋了大半殘骸的廢墟巨大建築群一角,正在遵循上官指令,指揮一眾將士,檢索軍械庫遺骸的耿三,抬頭發現了,漫天的黃塵已然褪盡了大半。


    他的身前,是一眼剛剛才被清理出道路的黝黑地下洞穴。


    裏麵的人,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叫喊,跟著發出了聲音:“老三,叫些兄弟過來,搭一把手!”聲音剛是落下來,竟然還帶著一絲短促沉悶的回響,很顯然,這條地洞雖然看著狹長,其實並不太深邃。


    耿三招了招手,很快,七八具鋼鐵機甲,立即圍攏在一處。沒是過有半晌,他們便彼此傳遞著,從內裏,緩緩抬出了三個人。


    “就一個死了,另外三人倒是還好,都還有氣。”走在最後麵的楊浩駕駛著機體,雙手抱著一具僵硬了的,又是極度幹瘦到有些過分可怕的花白長發女屍,拿了一條不知道是從哪裏找來的薄被褥,遮住了婦人的頭。


    他的聲音,此時有些莫名的悲戚,也不知道是被什麽東西給觸動了情緒,聲音多少有些沙啞與哽咽:“你們呢?有收獲嗎?”


    “報告老大,軍械庫因為被風沙入侵了,內裏的構築,大多已經被破壞了痕跡。不過,我們依舊還是在一些尚且穩固的殘體結構裏,發現了不少其實應該是剛剛才死去的屍骸。除此之外,暫無其他的發現。”一位機甲戰士,朗聲如是這般回答。


    “剛剛死去的屍骸?”楊浩有些好奇,詫異問,“他們都怎麽死的?”


    “目前,從能檢查到的傷口痕跡來判斷,他們應該都是在沒有做多少反抗的情況下,被敵人用利刃,攻擊要害給一擊斃的命。”這一次,回答楊浩問題的,是站在他一旁的耿老三,“軍械庫在坍塌之前,應該發生了什麽事情。因為,我們直到目前為止,竟然沒有找到任何一具營地留遺的機體殘骸。”


    “唔,是一點痕跡都沒有找到。”他又微微搖了下腦袋,十分肯定的強調了這麽一句話。


    “一點痕跡都沒有?怎麽可能!”楊浩聞言大驚,“他們死了這麽多人,怎麽可能沒有一具機體出倉迎戰!就算,是有鑰族來入侵,也沒有可能說,它們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裏,將營地裏所有人,都在他們還沒作出發應前,瞬間斬殺個幹淨,那些無主的機體,以及諸多沒有人用的機甲艙,總不會都全部憑空消失了吧!”


    軍械庫最為值錢,最為要緊,保管流程又最為繁瑣的東西,就當屬眾多烈甲軍團作戰用的製式機體了。


    這些內含有自己國家最高保密科技的軍用寶貝疙瘩,可都是每個營地,每支隊伍,要在自己每一次執行任務結束後,需要不惜任何的代價,也要把遺留全部回收幹淨的,至關重要的物品。


    尤其是,在現在這種,求援基地被毀掉的情況下,找到,並回收它們,是楊浩他們,此次任務的最重心。


    當然,這些最為重要的寶貝,平日裏的日常管理,也是十分嚴苛的。


    原本,這樣的任務雖然苛刻,倒也不是特別難完成。畢竟,按照常理來講,所有的機甲,除了用於平日裏的作戰任務,亦或是在新兵訓練實操之時,才會被特別允許,讓有資格著甲的戰士,穿上它。


    至於其餘的時間,這些寶貝大疙瘩,就隻能夠由負責日常管理軍械庫的戰士們,按著一套極為複雜有繁瑣的工作流程,收納進,無堅不摧的機甲艙體之內。


    與平日裏方便攜帶的簡易艙體不同,那些結實耐糙的厚重機甲艙,更穩重、堅固,尤其是它們的本體,可是都由傲雪宗門在秘密建製好了後,才會被運輸到的花周國,成為各營、各地,最堅固的設備。


    而且,它們還必須都分門別類,存放在本就是集攻、守於一身的堅固軍械庫中,層層防護疊下,就算是,他們遇到再厲害,再可怕的攻擊,也不應該就此憑空消失掉,一點痕跡都不留。


    “真的什麽都沒留,除了那些機甲,還包括基地裏原本應該有的應急撤離艇,全部都不見蹤跡。”其實,對於楊浩的疑問,耿三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準確的答案,隻是,他並沒有打算說出來。


    這些年,他在武凱的身邊,確實也是成長了不少。


    “你是想說,這個基地裏,所有的幸存人員,都已經成功撤離了?”楊浩給出了耿三沒有給出的結論,對於自己兄弟的德行,他也是十分了解的。


    對的,種種跡象都已經說明了,這個營地裏,那些可能還活著的人,都已經安全撤離了。


    因為,除了自行撤離這一個理由之外,就再沒有其他任何的解釋,可以把所有的線索,都串聯在一起了。


    要知道,從他們一路行來,直到最後一次接收到火晶穀求援信息時候算起,時間並未有過去特別久。


    當時,這座軍械庫,應該還沒有被山體滑坡給帶毀。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要把原本無比堅固的東西,全部不著痕跡的統統毀滅掉,這種力量,根本不可能存在。


    哪怕是,那些恐怖的鑰族,也沒有這樣的力量!


    耿三也是跟著,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麽想的。”


    說著說著,兩個人的目光,便是不由自主的,一起移落到了,此時還在昏迷的,那三個剛剛才被他們解救出來的,幸存者的臉上。


    現下,所有的疑問,或許就隻有等待他們三個人中,有人清醒過來後,才能夠被解開了。


    然而,也就是這麽掃了一下眼,原本沉靜的耿老三,神色驚變,眼睛瞪得發了直,愣愣著,詫異道:“剛剛我都沒有看仔細,這個娘們,是不是有一些眼熟?”


    知道老三疑惑的楊浩,點了點頭,打開機體內的私頻,小聲答:“老施身邊的女望者,你忘了?”


    耿三恍然,隨即又問:“她怎麽在這裏?”


    對於兄弟的白癡問題,楊浩有些沒好氣:“我咋知道,要不然,你現在問問她?”


    深度昏迷的人,叫又叫不醒,自然不會有答案。


    卻是沒成想,這耿三不自覺操駛著甲胄,撓了撓自己的鋼鐵下巴,饒有興致的遮目光屏,閃爍了一絲怪異的閃亮,怪異著腔調說:“對對對,你說的沒有錯,咱們確實得好好問一問。你忘了,上次我就跟你說過,施梁這家夥,真是福氣。前有那林家的丫頭,為了他,尋死覓活,不肯嫁人;後又有這漂亮的傲雪宗娘們,纏著他,竟然還都是自己要倒貼,這就已經夠讓人羨慕了。偏偏那個虛偽的家夥,還總掛著個苦瓜臉,像是很不樂意的樣子。。。”


    說起施粱的‘豔遇’,楊浩也是有些莞爾,隻不過,此時他其實更關心自己兄弟的安危。


    自從上次被武凱帶離上苑後,他便失去了施粱的所有消息。任憑,他如何托人去打聽,始終了無音訊。似乎整個上苑鎮的人,都不知道,自己那個要人牽掛的兄弟,到底去了哪裏。


    正在楊浩悵然時,卻是突然,距離此地並不太遠的一處黃土堆下,一下子,落塵迸炸起來,揚起一片黃土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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