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經飛遠了的施梁,肯定不會知道,自己的身後,那個衣服上還附留著黑蛟殘存唾液,並且已經發酵出奇怪味道的紅衣服女孩,錯把他當作成了楊氏一族的後脈,正在那裏抱著小黑虎的屁股,五味雜陳,感慨萬千。


    太真四族,彼此間,千絲萬縷的關係,不難是會讓人浮想聯翩。


    不過,這與施梁,可是半點關係都沒有。


    作為一個初來乍到的外鄉客,他才剛剛赴任上苑沒幾天,就因為鬧闖了豪門巨族的婚宴,而被惱羞成怒的林家家主,給是動用家族了影響力,銷了他的軍籍,廢了他的根骨,百般折磨,碾碎成為一坨隻有半條爛命的人泥後,又被押解送到了火晶穀中,差點喂了蟲子,當了苦力,受盡了諸多的磨難。


    這般遭遇下,他當然不會有機會,能夠是從誰的口中,知曉這些隻有在太真府豪門巨族之中,才會有所記載提及的隱秘。


    更何況,他現在的力量來源,完全是出自於自己身體中鑰能的模擬。


    是的,那隻寄居在他胸口處的返祖朝夕蟲,如今已經是被施梁的鑰能,給完全同質化為了能量的心核,而它諸多的能力,也是同樣由此而印刻進了施梁的鑰能之中,成為了他許多還未來得及被靈活應用的變化一部分。


    此時的這七道分身流影,原本就是朝夕蟲子通過自己某一種相當變態的無性排卵方式,快速催生誕下的非獨立個體,因為,攜帶了本體的一部分能量與意誌,所有可以通過擬態,模擬成為一種類似於本體形象的螢蟲分身。


    這大概也是楊家秘法的源質。


    不過,施梁的這種分身,與朝夕蟲的流影,還是有著一些許的不同之處。由於他所製造的分影變化,是鑰能的一種能量擬態,所有自然缺少了一些生命源質的輸出,也就少了一部分生命形態的靈動,隻能夠勉強完成一些簡單的指令。


    當然,這種分身形態,也是有著他特有的獨特之處,由於力量的更加純粹,施梁變化的力量與消耗也得到了很大的提升,戰鬥力與持久性自然更高,雖然十分不穩定,卻是在某些未知的環境裏,可以在極大程度上,降低自己被隱秘危機埋伏的風險。


    當然,此時的他,到底還是多慮了。


    (鬆沐星帶著哭腔:這些事情一點都不重要,我要洗澡!!嗚嗚。。我想洗澡!!!)


    夕陽如血,暗沉的餘暉泛著赤紅,遍灑在施梁眼前綠洲的每一處角落裏,透散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詭靜。


    空氣之中焦香彌漫,若有似無。


    幾頭不知道是什麽物種的覆甲野獸,或有側倒,或有橫趴,形態各異,歪斜著躺在了地上,身子僵直,猙獰的臉頰,還殘留著它們生前的那一絲狠厲與貪婪。


    是的,它們已經全部都死去了,就在剛剛不久前。


    空洞死寂的眼珠子,嵌鑲在嗜血之獸,陰森凶惡的臉孔上,額眉間,一道恐怖焦黑的豁口,褐黑深邃,泛透著熟肉油脂的香膩,吸引著許多正在慢慢蠕動的蔓植,加速向著它們屍體的方向,貪婪爬延而去。


    致命之傷,精準而恰合!


    每一處焦褐的黑眼,恰巧破開了餓獸們堅硬的前額葉,卻是並沒有透穿腦殼脆弱的後蓋,而把這些野獸的屍體,給是從裏到外,一整個都全部給烤熟了。


    施梁很震驚,他很清楚,這樣的能力,哪怕是傲雪宗門、烈甲軍團,全都無法做到!


    現場就仿佛是,有某種根本不應該存在於世的強橫武器,在它們意圖發起攻擊的前一瞬,給了這些野獸致命一擊,瞬間斃了它們的性命,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給。


    “這是!”


    正在檢查屍體的一道分身光影,發出奇怪難懂的喃喃之聲。


    隨後,它便是似乎到達了某種已經既定好了的時間點,竟然在聲音落下的那一刹那,褪去了自己所有的螢彩,淡化作了一道不易被察覺的無色鑰流,順著某種特殊的指引,繼續是向著綠洲的中央處,飄散集中過去。


    一路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的施梁,此時終於顯露出了自己的真身。


    此刻的他,正站在一汪清澈的小泉旁,愣愣看著自己麵前的光景,怔怔出了神。


    夕陽黯然,天地昏淡。


    逼近黑夜的湖眼正中央,卻是翻湧著霞紅一般的波瀾,一根百年老樹般粗細虯曲的長柄金屬結構,如似一根前所未見的花莖,突兀延伸,鑽出在了水麵之上。


    隱隱泛紅的金屬圓球,似乎是被通紅如黃的夕陽所映照,更顯得格外的血腥。


    尖端之下,已經綻放開來的一小麵近乎快成圓盤的碗狀形小平台上,隱隱露現出來的,一排一排漆黑似墨玉一般的晶瑩管狀結構,整齊環列,正朝著暗淡的天空之上某一處,呼應閃爍,一圈一圈,由上及下,規律流轉起橙紅色炫美的圈紋,美輪美奐,妖豔至極。


    “這應該是某種特殊的儀器吧。”施梁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景象,自然不會知道,它能有什麽樣的用途。


    他更是沒想到,在這片荒寂無人的戈壁之中,這台神秘,又且是與周圍格格不入的儀器,竟然還依舊泛散著一種如似嶄新一般的光亮之澤,仿佛是昨日才剛剛建造完成一般,沒染一絲的塵埃。


    當然,它肯定不是嶄新的設備。


    在許多不起眼的細節處,依舊還是有著許多已經曆經過了悠久歲月的痕跡,帶著許多完全不屬於如今這個時代風格的神秘,衝突、詭譎、渾然好似天成。


    整個一片小小的綠洲,都是因為這一個奇異、詭譎的,機械一般的結構,而更顯著斑斕、炫麗,帶著某一種奇色的流光。


    一切都是那樣的奇怪,除了這一道靜謐、詭譎的奇景,與周圍還在蠕動著,試圖吞噬屍體養分的詭譎植物之外,四周圍,便是再沒有了其他任何的活物。


    施梁心中有些起了毛。


    莫名熟悉的植物,一樣並不太大的小湖,這裏的環境,竟然是與當初他跟薑嵐、小善他們分別時,所在的那一處小小的綠洲,有著諸多相近的巧合。


    ‘那麽,那一眼深不見盡底的黑淵,會不會也同樣的存在?’


    心生警備的施梁,嚐試著利用光影的分身,下水一探究竟。


    然而,令他完全沒有想到的事情發生了。那道影子,僅僅隻是在觸及水麵的一瞬間,凝實的鑰氣渙散飄逸,竟然很快便就是被波瀾蕩漾的湖水,給是輕易衝蕩地散沒了形。


    意識被強行斷離開來的一刹那,頭痛欲裂的男人,能夠隱約察覺到:這裏的湖水中央下,確實是有著一眼與當初那一片同樣怪異的小湖,布局相差不了太多的深邃不見底,且正隨著奇特金屬枝幹上的光紋,不斷向下延伸傳遞而去。


    “這不應該啊!”


    施梁皺起了眉頭,身體裏原本屬於黑蛟的那一部分記憶,十分清晰地告訴他自己:淵底之下,除了一道道縱橫交錯、不見有盡頭的暗流水網,就隻剩下最底部,一整片異常平坦、光禿禿、隻夠黑蛟勉強自由盤踞,並不存在任何東西的密閉底台,不應該有其他任何東西能存在。


    要知道,當初在那處同樣是有帶著諸多怪異難解疑題的小小綠洲上,棲息年久的黑蛟,平日裏若是沒有其他行動的時候,就總喜歡盤踞在那深淵的最底下,在半睡半醒的狀態中,慵懶等待水流每一次不規則的奇異波蕩,迎接隨時有可能會自己送上門來的食物。


    它對黑淵無比的熟悉,自然也是有十萬分的肯定,黑淵之下,不應該會有這種奇怪、神秘的機械設備存留。如果這兩處綠洲,確實存在某種特殊的聯係,絕對不可能,另一眼黑淵中,一點痕跡都沒留下來!


    “。。。氣。。。生。。。室。。。”


    思緒萬千裏,曾經刻印入進施梁腦海的奇怪印痕,又一次浮現在男人的腦海中。


    念頭至此,愣愣看著神秘設施的施梁,更是對於眼前這個突兀升起,閃爍詭譎光亮的建築,提起了萬分戒備的小心。


    這儀器雖然亮眼,顯然沒有什麽攻擊力。讓他不能夠確定,眼前四周圍已經全被藤蔓所掩住的各種動物屍體,到底是不是被它給強行殺死得。


    “應該不是,如果是它殺的,現在,它不可能不攻擊我。”施梁有看了一眼湖岸邊,清晰遍布著,還沒有來得及被詭異植物抹擦去的痕跡,給出了一個推論:


    這裏,應該是在剛剛的不久前,有著一群四足方蹄的東西,把湖岸線團團圍攏住,而後,逗留沒多久,那些東西便一起,又朝著橫對著夕陽的方向,簇擁著離開了。


    “這麽看來,或許這台奇怪的東西,之所以會出現在湖中,應該是與那群離開的東西,有著一定的聯係。”施梁俯下了身,仔細又看了看此時還帶著一些許奇特水漬的印痕,朝著痕跡遠去的方向,繼續著自己大膽的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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