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糜入腹,肚中飽填。


    施梁仨他們,在準備好所有的一切後,,當然就是要繼續向著既定好的目標,前進,前進,再前進!


    唔。


    雖然吧,這一條堪比似神跡一般的沙漠徑道,確實是有著那麽一股子怎麽也都揮之不去的刺鼻騷臭氣味。


    可是,再怎麽著,這也是咱小黑虎,不顧天黑,不惜自己的身體,奔波了小半個夜晚,在經曆過無比艱難的‘奮鬥’後,才最終,造就出的‘卓絕’、‘瑰麗’、‘浩大’堪比天工的作品!


    當然要比他們現在四周圍,那一座座重新堆砌起來的綿延黃土沙丘,好走上了很多,很多。


    (當然,這也是相對而言的。)


    時間晃眼,已然過去了三個多時辰。


    好在,這一段路程,倒是沒再有什麽東西,給突然鑽跳出來,攔路絆阻下兩人一虎匆匆的腳步。


    他們就沿著緩平的沙道,一路上馬不停蹄,向著目標中神秘綠洲不停前進著!


    一直到,酷日當空,俯照著炎炎的赤土。


    施梁仨,頭頂著包住腦門的‘魚甲獸皮’,臉上同樣滿塗了黑炭粉,衣服裏,更是早就因為汗流了浹背,黃塵沾染,結成了塊,皺巴巴,邋遢遢,臉頰幹巴巴,嘴唇開裂,直到是被荒漠裏飛揚的沙塵,給是強行滿占了一層灰灰蒙蒙的細薄紗。


    而在他們的身後,是三條落匯在無垠的沙漠裏,彼此交織,已然是一眼望不見來處的連串‘小’腳印。


    它們有淺,有深,或雜亂、或交接,不斷彼此糾纏著,向後不停蜿蜒,可又是全然沒有一個固定的規律。


    很顯然,在這漫漫的沙漠中,行路要比平實的道路,更是艱難上很多分。其中,很大一部分的原因,就是因為這複雜多變,時常暗藏殺機的路況。


    鬆、軟、棉、垮的構質,或有虛坑,或有暗沙,總能夠讓那些過徑的旅客,忍不住皺起了眉頭,犯起了難。


    腳踩不得實地,眼望不見盡處。


    自然而然,人們也就會不由得生出一種虛浮無力的挫敗、失落感覺,縈繞上心頭,再也揮散不掉。


    天與地,單調、一色、枯燥而艱辛。


    久而久之,行走在其中的人,逐步逐步慢慢就迷失掉自己的目標感、距離感、方向感,直到在不知不覺間,就是連他們自己都會全然忘卻了,他已經走了多久,跑了多遠,是否是已經踏上了一條永遠找不到歸途了絕路。


    “哎,歇一歇吧,施梁,咱已經走不動道啦!”紅衣服的‘男孩’,聲音裏帶著一絲哀求的意味。


    在經過整整一個上午的跋涉,她現在,早已經疲得沒有了(施梁:咦?她?平時?好像?也。。。沒。。。)原先那一股豪門貴女們,都還會有的精致大小姐‘包袱’。


    卻見她,剛說完,腳步便是一軟,勉強走到平坦道路的盡處,隨即就是一個大屁股蹲,坐癱了下來,臥倒在沙地上,再也是不肯願意站起身來了咯。


    “好好好,咱們本來就要休息的,瞧把你給著急的。”


    對於女孩子此時表現出來的賴皮耍潑模樣,施梁倒是完全沒有表現出任何的不滿。


    就算他現在,肩扛著獸皮大背囊,腰捆著好幾個紮水獸皮袋,與同樣是扛滿了粗製熟肉,與稍微重一些的雜物‘勞工’小黑虎,一起,其實還是能夠有著些力氣,可以再稍微,堅持一堅持。


    其實,這已經是女孩子第二次累癱了下來。


    而這裏,更是早已經過了小虎‘餘味’輻懾的影響範圍,前麵的沙丘綿延起伏,又次遮蔽了眾人的視線。


    前途不再有路,歸道茫茫已是模糊,在這個時候,疲勞就會十分容易在彼此中間,擴散、感染、蔓延開。


    “喵嗚~”


    同樣走累了的小老虎,跟著也是輕輕的一聲喚,便就身子一倒,連著身上負起的鱗皮,一起往地上軟軟的一趴,而後將頭埋過了沙地,就著滾燙的沙塵,半眯縫起了已經耀目眼花的瞳孔,懶懶舒了一口氣。


    好在,相較於這倆貨的疲軟,倔強的施梁,目前已經沒有要放棄:“這一次,咱們倆,誰先來?”


    作為目前在場這仨,狀態,精神絕對是強打著最佳的勞模主(苦)力,年輕、壯碩的兀那漢,眼睛同樣也是半眯,蓬頭垢臉,身體卻還是依舊頑強著,可靠而又挺拔,就仿佛不遠處,那一座座壘起綿延的丘巒,在他的麵前,依舊還是那麽的不堪。


    “喵~”


    阿虎有氣無力,聳耷了腦袋,晃了晃尾巴,算是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它的鑰主(小善)畢竟不在身邊,體內的鑰能在之前,幾乎是已經快要消耗一空。


    這樣的情況下,它當然沒法子跟上施梁的狀態。


    畢竟,那個勉強隻能算是‘半加工而成’的‘史上最弱’鑰族,再怎麽不濟,到底也還是能夠在無意識裏,慢慢吸收遊離在稀薄空氣裏的未知能源,一點點緩慢恢複著精神。


    “恩,行吧。”


    施梁當然也很清楚這一點。


    疲累的他,此時無非就是想要,隨便跟身邊的夥伴,隨意嗑嘮上這麽一兩的句話,以圖給自己,在心理上,一點點的緩衝時間。


    在說話間隙裏,他的手上,同樣也是完全沒有停下來,早已經十分自覺的,把自己身上全部負重盡數卸在了地上。


    再然後,他就跑了。


    向著前麵,健步如飛。


    以至於帶起了前途上,一路揚揚的塵土,滾滾著,翻湧彌散,恍若煙雲,飄向前方的山頭,又帶起了陣陣浮沙,很快就將那男人的身影,徹底淹沒在了其中,不見了蹤跡。


    “吼——”


    是一聲震蓋寰宇的咆吼,威嚇了四野。


    湧動的沙塵中,一道偉岸、修長的黑影,拔然而起,隻一瞬間,身形遊弋,已然是一頭猛子,紮到了滾滾的沙丘山頭中。


    霧蒙蒙,土沉沉。


    緊隨其後,是一道道蟄伏在下的‘遊魚’,好似受了驚,開始張皇失措,四散著、輻射著,好似混亂的線頭,各自亂作一團,紛紛竄出了沙!


    它們顯然也是被那一股自由蛟蛇身上,忽然散發起來的恐怖威壓,給是嚇破了膽,紛紛搖曳著許久未曾移動的身軀,競相開始四處的逃竄。


    “咳咳咳!”


    煙塵的襲擾,迫使女孩捂住了自己的口鼻,聲音壓悶,帶著些埋怨:“咋不再跑遠一點呢?”


    話音剛落,卻突然,恐怖的威能,忽地向後一撤,已然全部消失的無影又無蹤,就跟幻覺一般,像是從來沒有出現過。


    薄霧依舊滾滾。


    一道近乎赤裸的身影,緩步走了出來。


    “咳咳咳!我那也是沒有辦法呀,要是再晚一點點,怕是,咱就得又進了它們的肚子,那裏麵的滋味可是不好受。”


    施梁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虛弱,走路的樣子,更是緩慢而又一下子輕浮了不少。


    直到好半晌過後,他才慢慢穿開了降沉下來的霾霧,長吸過一口還算是比較幹淨的空氣,不在顧後麵的煙波,癱在了地上。


    “休息一會吧,等這煙塵都散了,咱們再繼續向前出發。”鬆沐星小聲的安慰。


    她看著男人的臉色,此時已然慘淡到了極點,顯然剛剛的消耗,又一次掏空了他的身體裏好不容易才攢起了一些的鑰能積蓄。


    作為仨中,唯一一個,全程就隻能夠幹看著,幫不上一點忙的‘正常人’,她到底還是有了些不忍。


    可是,她終究不是鑰族,的確也是完全束手無策,沒法子,隻能夠關心著問:“哎,施梁,你這個樣子,還能堅持下幾次?”


    男人沒有立即回答,繼續強喘了幾口粗氣後,才壓抑著難受,道:“不知道,應該也就兩、三次,了吧。”


    那是他能夠做到的極限。


    當然,他也很清楚,在這個時候,其實不適合用什麽善意的謊言。


    彼此坦誠,相互知底,他們在這趟絕命旅程中,活下來的機會,才能夠增加上那麽一丟丟。


    “就真的沒有什麽法子可以補充下,你的鑰能?都不是說,你們鑰族,向來就是來無影,去無蹤,不知疲憊,不曉人倫,神出鬼沒,濫殺無辜於無形中的嘛!(咋到了你這裏,竟然怎麽弱。)”


    其實,這也倒不怪女孩子的亂講話。


    在花周國很多的地方,對於鑰族它們的傳言,就是這麽的誇張、恐懼,而又帶著某種不切實際的幻想。


    “。。。”施梁無言以對,默默閉上了眼睛,小是休憩。


    時間在一點一滴中,慢慢的流逝,飛揚的沙塵,逐漸開始沉降了下來。


    很快,天空又顯現出了它原本的淡藍。


    呼呼!


    一道清風,微微拂過了逐漸趨於平緩的沙土。


    “施梁!施梁!”女孩聲音驚懼,應該是發現了什麽,叫喊得大聲而又且急促,“你快看呀!你快看呀!”


    半酣的男人,自然是被吵醒,聞了聲,睜開了眼睛。


    赫!


    起伏的黃沙,此刻已然是被‘魚群’給全部推散開,一幅黃、白、灰、藍,慘淡交織、彼此層疊的恐怖畫卷,豁然在施梁麵前展開了!


    那是一整片斑駁錯落、溝壑縱橫的白色灰晶體曠野,宛若死亡之神的鬼斧神工,將一股撲麵而來的死寂慘淡畫麵,赫然呈現在了兩人一虎跟前。


    此時,陽光依舊熾烈,同樣也給這一幅詭譎的畫麵,鍍上了一層耀目森然的金輝。


    “這。。。”


    施梁訝然,臉頰上,更似是有一些要比揚塵還更粗糙更多的顆粒,輕輕刮過他暴露的肌膚上,激起他陣陣的痛癢。


    他的耳邊,一股若有似無,更是帶著咆哮一般,好似是幻聽一樣的恐怖、尖銳、刺耳的哨子音,很低沉,很壓抑,直聽得他心髒也跟著為之快速收緊,呼吸變得的沉重,兩股戰戰,更磨得自己,寒毛根根豎起,再也坐不安穩。


    誰能想到,在這片無盡黃沙的盡頭處,竟然是有這樣一片,如斯恐怖的絕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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