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過眼前光幕,身在火焰機甲之中的滕越看到了麵前鑰族女子手中舉起的東西,先是一愣,雖是有些熟悉卻又極不確定地再次定睛細看,驚疑道:“花王令!”


    身旁大飛聽聞簇首言語,於空中一個急停,大吃一驚:“花王令,天哪!”


    小嵐似乎早有預判,對於他們的反應倒也並不驚訝,隻是輕聲說道:“繁花會在我們手中盛開!”這是牡丹會的誓言,女孩相信眼前的王國精銳師不可能會不知道。


    滕越縱甲立定,肅穆著行了一個軍禮:“身披烈甲,誓不言敗。”這個禮節自然不會是給眼前的可疑鑰族,這隻是烈甲戰士對於花王的尊重。


    “你是?”滕越心中滿是疑惑,出言問道。


    小嵐微微搖了搖頭,似乎不想多言,隻是虛弱地回答:“這不重要的,你隻需要拿著令牌回去,就可以複命了。”


    “那不行,鑰族——”身旁的大飛下意識地開口,卻是被滕越抬手製止了後麵的話。


    小嵐知道他們的意思,抿了抿嘴後,輕聲說道:“沒關係,我們已經受了重傷,沒有了製造混亂的能力。”話說著艱難地攤了攤手,接著說,“不放心的話,你大可以再確認下。”


    滕越神情複雜,機甲停在原地等了良久,才有接著開口:“不用了,我相信花王。”卻是停頓片刻,遠遠地看了眼女子身後躺著的那一名應該是重傷昏迷了的男人,才又接著嚴肅說道,“我會讓矩陣在三個時辰後自行消散,不管你還要做什麽,還請盡快離開。”


    “老大——”大飛心有不甘,話沒開口就被滕越打斷。隻見那為首的火焰機甲收了武器,伸手接過女子手中金牌,便就頭也不回地領著大飛轉身離開了。


    小嵐看著兩人沒入藍幕的身影,深深地鞠了一躬,輕聲道:“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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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爸爸!你看!你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拉著施梁的手,走在青蔥的田埂上,興奮地指著滿天的風箏,“爸爸!爸爸!快看!快看!那是什麽!”


    男人卻是沒有抬頭,隻是低頭拿著自己的手機,一邊翻看著各種各樣奇奇怪怪的信息,一邊應付著回答孩子的叫喊:“不就是風箏嘛,乖,拉著爸爸,不要亂跑。”


    “爸爸,爸爸,你看看嘛,你看看嘛。”孩子卻是不依不饒,搖晃了幾下自己牽著的大手,可是依舊是沒有得到父親的正確回應。小男孩賭氣道:“哼,我不開心了。”話說著,便就一下鬆開了抓著施梁的小手,一溜煙往前小跑幾步。


    孩子的突然撒手,著實讓施梁心中一慌,急急忙放下拿著的手機,抬眼看了下前方。


    此時的世界好似是變了一番模樣,原本應該是蔚藍的天空如今已經變得通紅,無數碩大的火球劃破天際,正向著四處漫散開去。小男孩就站在施梁不遠處的田野裏,手裏高高舉著一隻大概是斷線而墜落在地的風箏,得意地朝著男人揮舞:“爸爸,爸爸,你看!你看!我撿到了一隻風箏。”


    這一刻的施梁哪裏還能顧得上替孩子開心,幾步上前,一把抱起小男孩,無比擔憂地說道:“走!走!走!跟爸爸回去,咱們跑!”說著,也不顧男孩極不情願地吵鬧,一下就把孩子扛在肩膀,一路著急著往停車場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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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爸爸回去,咱們跑!”施梁正是著急,一下坐起了身,睜開一眼,卻瞧見自己正身處在一方藍色光幕空間的包裹之內。小嵐跪坐在男人身邊,臉色煞白。剛剛還被施梁拚命護在身後的女孩,如今已經是一眼可見的憔悴,麵露緊張,神情關切地看著男人。


    “嘎嘎嘎,小子,你終於醒了!”鑰薑的金屬音十分虛弱。


    “前輩。”施梁依舊還有些發蒙,記憶與夢境的碰撞,總是會適時地讓大腦短暫的卡頓,“小嵐,你沒事吧。”


    小嵐搖了搖頭,眼神卻是有些躲閃。隻一會兒,才輕輕道:“發生了很多事情。。。。。。”可能是身體太過虛弱,小嵐的講述總是斷斷續續,並伴隨著很多的喘息時間,“。。。。。。你的體內現在有隻鑰族,他叫‘善’。。。。。。可以算是高氏的孩子。”


    聽完小嵐的闡述,施梁已經被離奇的發展震驚得無以複加,幡然醒悟般低頭看了眼自己敞露的胸口。被撕開的常服邊緣,血漬依稀可見,右邊的傷口很大,雖然已被鑰薑已經縫合上了不少,卻依舊有著一個肉眼可見的缺口。內裏黑黝黝的,不知是填充著什麽。


    男人不敢確定,拿著手指輕輕觸碰,指尖卻是傳來一點點軟軟的冰涼觸感,似是摸到了毛絨般的柔軟。內裏好像也是感知到了男人的觸碰,卻是微微一頂,輕柔的跳動彈開了施梁的指觸。


    “善!”男人輕喚。


    “歐嗚!”一聲奇怪的輕啼,不知怎麽就在施梁腦海裏響起,“吧——啊。(爸爸)”很稚嫩的聲音,卻是讓男人感覺無比的溫暖。


    “小子!”金屬音不合時宜地響起,鑰薑依舊是那十分奇怪的語調,“我們很快就要離開。”


    男人疑惑問道:“外麵的紫焱師,會放過我們嗎?”有些事情小嵐還是選擇了隱沒,施梁理所應當地認為,矩陣外麵的紫焱師小隊不會輕易離開,依然還在陣外守株待兔。


    “沒關係。”小嵐溫柔地搖了搖頭,卻是鑰薑提前答道:“我能感應到外麵的部隊正在收拾離開,沒關係的。”


    施梁不疑有他,接口說道:“後營地是基本毀了,要不你去我二叔家暫時待幾天?”


    “不了,小子。”又是鑰薑說的話,“我與小嵐需要馬上回到自己的族群,要把這裏發生的一切,告訴族裏那些鋃崽子們。”


    施梁錯愕,不可置信地問道:“回族群,你們?”


    “對,我和媽媽。”小嵐輕唇微啟,回答了施梁提問。


    “什麽時候回來?”男人繼續追問。


    “不知道,大概會是有一段很長時間。”鑰薑替小嵐給出了答案。


    問答間,圍攏的光幕漸漸開始變淡。施梁抬起了頭,視線由純粹的天藍慢慢過渡後漸變成滿眼的漆黑,而後星點漸亮,月色皎潔。


    天色業已很深,滿天星河璀璨如海。


    卻是有兩顆很明亮的星,分置於無垠天河的兩端。


    一為牽牛,一喚織女。


    它們看似很近,實則又相距是那樣的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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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節鎮的東部邊線營地裏,如今早已是空無一人。


    薑嵐昨天晚上交代完了一切,便就悄悄然離開了。施梁很是不舍,卻又找不到任何挽留的理由。無處可去的他,隻得獨自一人回到了自己的駐軍宿舍。在這滿是廢墟的營地裏,很難得,自己的那一頂帳篷依舊完好。


    躺在自己的床榻上,男人悵然若失,久久不能入眠,心中總有一份摸不著的牽掛,讓人無法放下。


    翌日一早,施梁早早便就起來。漫無目的的男人,唯一能做的便是簡單收拾下自己,擦幹淨身上的血痕,換了一身衣裳。走出營房,轉了一圈駐地,躍遷營帳裏的精密儀器都已被搬走,中帳裏也是空空的應該是被收拾一空了。


    ‘或許我該去玉節驛看看,畢竟駐軍指揮所在那裏。’心裏正這般想著,施梁掀開簾布。


    “施梁!”一聲呼喊,打破了廢墟裏寂寥,中帳外,一位常服漢子驚喜地看著自己,不是耿三又是誰。


    “小梁哥——!”嬌俏的少女一聲驚呼,一下撲入男人懷中,沐妍緊摟著施梁,不願意再行放開。


    男人傷勢未有痊愈,一下被撲了個滿懷,自然是開始了止不住的咳嗽。“小梁哥受傷了?沒事吧,我幫你看看。”少女見得如此,自然是急切地放開施梁,輕柔地為男人拍了拍後背。


    施梁連連擺手道:“沒事,沒事,小嵐幫我處理過了。”


    沐妍這才有所察覺,施梁身邊有少了一個人,遂吃驚問道:“嵐姐姐人呢?她不會——”


    施梁訕訕一笑道:“沒事沒事,我們逃出去不久,這裏來了一隊紫焱師,把那個入侵的鑰族給收拾了。小嵐重傷未愈,身體本就虛弱,卻是被來找她的族人給接回族裏養傷了。對了,你們怎麽又回來了?”


    這時耿三才有插口回道:“與你失散之後,我與沐妍一路往東,跑出駐地沒有多久,就遇到急援的東芝鎮駐軍,原來鑰族來襲不久,他們就已經接到救援安置任務,逃出營地的花士目前都在那裏。”耿三說完,看了眼沐妍接著又道,“卻是在那等了你們太久,我們也是著急,就四處打聽,又聽東芝的同僚們說有支紫焱師出動,鑰族已經降服。可是怎麽也等不著你,這姑娘心裏放不下,天一亮就想回來找人,我隻好陪著她了。”


    沐妍被說得臉色一紅,低下了頭,卻又一下想起事情,抬頭說道:“小梁哥,嵐姐姐的那隻貓跑掉了!她不會生氣吧。”


    施梁習慣性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道:“沒事的,阿虎已經自己找回來了,被小嵐帶走了。”卻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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