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九指整晚都在,棲雲鎮上唯一的藥鋪,很好找。那個人,可不好相與!”雲清臨走時丁老告戒道。


    買地龍丹的事,暫且不急,以雲清能看破迷瘴的能力,自己是不需要的。他所擔心的是睛兒,不過方才想起閨房給睛兒解春毒的事,心中已有定計,就看睛兒願不願意。


    生計沒有著落,丁老活也不是太多,爺孫倆足夠。


    回客棧的路上,雲清瞅著街道兩邊的招牌,走著走著靈光一閃,地龍不就是土蠶嗎?小時候挖土豆總能挖出來那種惡心的東西,地裏邊土蠶要是多了,影響收成。


    雪蠶不也是蠶嘛,如果以雪蠶解毒之法能讓睛兒看破幻相,那說明對其他人也有效,但嘴對嘴解毒這種事用在別人身上萬萬不能,得想別的法子。若能成,那百兩銀子一粒的地龍丹一個月服一次,一百多號人算下來可不是小錢。


    雲清回到客棧躺在床榻回味著唇齒餘香沉沉睡去,直到外麵熱鬧的暄嘩傳到房裏這才起身。


    雪蠶的確可解百毒,睛兒走在燈火通明的棲雲鎮大街看見那些麵目猙獰的當地人,臉色嚇的慘白直往雲清懷裏靠。


    回到客棧雲清握著她的小手耐心將丁老處所聞解釋給睛兒。


    睛兒將信將疑說道:“少爺,這裏的人太奇怪了,要不咱們還是離開這裏吧。”


    雲清搖搖頭苦笑道:“外麵也不太平啊,你想想,咱們要是出去被曹府尹發現,能往哪跑?除非少爺我鬥得過他們,現在,還不行。”


    睛兒拗不過雲清,便也沒再說什麽。雲清坐在桌邊盤算著生計的事,不一會又出門而去。


    回來的時候手裏拿著十粒糖丸。睛兒以為雲清給自己買的,小臉微紅。那知雲清盤坐在榻上拿出一顆自己吃了。


    以糖丸做丹體,含在口中浸染雪蠶之氣,丹成!


    “哈哈,就叫天龍丹。”看著手裏散發著淺白色瑩光粘乎乎的糖丸,雲清高興的從榻上一躍而起,睛兒含著微笑收拾著床鋪,少爺高興,一定是好事。


    如此一來生計有了,但搶了別人生意,尤其還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這一點不得不有所防備!雲清左思右想,那一百多外來人不論有何種目的,能在鎮上立足至少說明他們有一定的手段,看來,是時候拜訪一下丁老口中的那三個人了。


    契約酒坊位於棲雲鎮街尾,相較與熙熙攘攘的中街略顯冷清,到了約好時辰,雲清一身青衣踏入酒坊大門。


    “小哥,這邊請。”角落裏說說笑笑的三名男子招呼道。


    雲清展顏笑道:“三位大哥早啊,慚愧慚愧。”隨後落坐。


    桌上擺著一大盤子醬馬肉,幾碟山野菜,高個男子從桌上拿起燙在木碗中的酒壺給雲清斟上一杯,指指身邊兩人細聲說道:“這位是我大哥遇醜,這是我二哥遇寅,我是老三遇卯。”


    雲清抱拳道:“在下雲清,幸會三位大哥,初來乍道,還請三位大哥多多照拂。”


    說罷從懷中取出三粒丹藥,道:“這三粒丹藥名為天龍丹,與薛九指所製地龍丹隻強不弱,送與三位大哥為見麵之禮。”


    “哦~~~小兄弟還有這等奇物?可是哪位高人煉製?”個頭形似侏儒的遇醜捏起一粒丹丸放在鼻子下麵聞了聞,半眯著眼問道。


    雲清目光一掃高中矮弟兄三人,見三人麵露疑色,笑道:“不瞞三位大哥,這是由家師所製,由我來棲雲鎮做丹藥生意。”隨拿起一粒服了下去。


    雲清的話裏傳遞了幾個信息,一是我來做生意,與你們的目的不相衝突,二來我背後有師傅,能煉製這等丹藥也非等閑之輩。其三我自己服了一粒,是為表明丹藥無害,當然,以這些老江湖的城府自有他們的鑒別之法。


    三人見狀,眉頭舒展道:“如此我等就領了小兄弟的心意。”話如此說卻不見伸手去取。


    雲清拍拍腦門:“小弟的不是。”從懷中又拿出一粒丹藥,三人這才各自收好。


    “來,雲兄弟,喝酒喝酒。”遇醜粗小的手端起酒杯招呼道。


    雲清呷了一口,隻覺得一道火線從咽喉直達胃裏,幾秒鍾後嘴裏布滿異香,口齒生津。


    “好酒!”雲清吐出兩個字一飲而盡。


    “這是木薯酒,棲雲鎮特產,在外麵可是喝不到的。”遇卯細聲解釋道。


    雲清暗道:“這等佳釀如果帶去現實世界,什麽台什麽液都得靠邊站著。”


    四人推杯換盞稱兄道弟,極似相熟多年的舊識。


    酒過半程,一直不怎麽言語的遇寅忽然問道:“雲兄弟,令師有此丹技,敢問是何隱世門派?想必我兄弟三人也有所耳聞,不瞞雲兄弟,我兄弟三人乃北烈圓丘一脈。”遇寅白淨的臉上掛著笑意。


    雲清哪能不知他話中含意,見他說到圓丘一脈現出傲然之色,想必這個隱世門派定然了得,但這所謂師傅是自己為了壯壯膽氣也為了掩飾天龍丹來曆杜撰而來,自己對於隱世門派又知之甚少,心道這事還不能說得過於明了,越是隱晦越好。


    當下端起酒杯似欲言又止,放下酒杯又夾了一塊馬肉細細嚼著,遇家三兄弟原本放下筷子微微坐直了,想聽聽丹道高手的名號,卻看到雲清神秘莫測的樣子。


    三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該追問下去還是就此打住,遇醜幹笑道:“咳咳,雲兄弟要是不便說,那就不說,隱世高人嘛就喜歡圖個清靜,來,喝酒喝酒。”


    雲清略顯遲疑,道:“遇大哥,其實也沒什麽,師傅他老人家說過,若有難事他自會出麵,他老人家的名號不讓在下到處宣揚。”


    三人對視一眼麵色微變,想起了長輩口中提到過的一個人,無常先生!


    此人救人無數也屠人無數,憑借著一身丹修玄功幾近天下無敵!可就在數十年前忽然蹤跡全無,難道,會是他?


    雲清見三人眼神閃爍不定,又道:“雖然不便提他老人家的名號,他老人家有一寶貝小弟我倒是有幸見過。”


    雲清心裏明白,假話說出去不加點真的東西,一捅就破,何況對麵坐的是活了幾十年的老江湖。


    遇家三兄弟聽雲清說到師傅的寶貝,這可是認定身份的極佳方式,三人異口同聲急問:“什麽寶貝?”


    雲清悠悠說道“是一條白白的蠶。”


    遇醜一驚站起身來,比桌邊高不了多少:“天蠶!可解百毒的天蠶!相傳此物現世就此一條,若遇天大機緣,蛻變成雪蠶那可不得了,傳說那是玄界才有的神物!”


    遇寅遇卯二人見大哥此舉,心中了然,雲清的師傅是無常先生無疑。


    遇醜此言一出,倒是雲清不淡定了,他所說的雪蠶與自己身上的可是同一種?若是,那自己豈不是撿了天大的便宜?


    雲清故作懊悔狀,歎氣道:“按理說,師傅他老人家的事我是不當說的,但與三位大哥甚是投緣,說了也就說了罷,以後,這天龍丹給三位大哥五十兩一粒,其他需要的隻要是三位大哥介紹來的,一律八十兩,如何?”


    遇醜忙道:“雲兄弟有心了,那薛九指一百兩一粒還時常刁難我等外來之人,就按兄弟說的,相必其他人定會感激雲兄弟大義!”


    遇寅點頭稱是,想了想問道:“那薛九指也煉此丹,雲兄弟可瞧得出來曆?”


    遇醜小眼一瞪,正色道:“薛九指那地龍丹什麽貨色?他隻不過體質特殊,每月初一可入得梅潭外圍采集土蠶糞便,你以為咱們吃的地龍丹是什麽?怕說出來你們難受。雲兄弟的丹我觀之,效果是地龍丹倍許。”


    倍許?維持兩月?賣便宜了!雲清恨不得抽自己兩大嘴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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