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武市,雲清在上一次身體出現問題之後便格外小心,夢中的一切盡量不去想起,這樣一來因精神割裂而出現的暈厥再也沒有發生過。


    隨著時間的推移雲清總覺得生活中少了些什麽,上班,下班,吃飯,睡覺,似乎活著僅僅是為了活著。


    “人要是沒有了夢想,跟鹹魚有什麽分別。”想起電視劇裏的話,雲清會心笑笑。


    曾經,他下意識把做夢這件事情當成了一種夢想,也曾經認為夢裏的他可以做到在現實中做不到的事情,比如修煉,比如廝殺。


    漸漸的,他喜歡上了那種冒險帶來的精神綻放,而這些在現實中是一種奢望。


    現實中的雲清,隻是一個卑微的弱者,一個連深愛的女友都守不住的男人,一段時間之後,每每當他一個人獨處,腦海裏又抑製不住的出現夢裏的畫麵。


    “唉~~又要回到原點。”雲清在最後一件將要發走的包裝上貼好標簽,自言自語道。


    最近很少見到許七來到公司,僅有的幾次見麵,許七腋下夾著他那個邊角已經磨出纖維的棕色牛皮小包,匆匆而來又匆匆而去。


    昨天許七臨走時停在倉庫門前猶豫了一會又轉過身交待雲清道:“有人要強行收購我的物流公司,我沒答應,但這些人不會善罷甘休,最近你和霞姐在公司注意點,有人來挑事讓著點別傷著你們就好,要是主管單位來了,一切依著他們便是。”許七不等雲清答話就開車走了。


    雲清清點完貨物,坐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看著其它家物流倉庫堆成小山一樣的貨物,再看看自己家可憐的堆頭,心裏泛著嘀咕,“奇怪了,公司經營得不見多好,能保本已經很不錯了,誰家那麽不長眼要收購呢?”


    下班回去的路上,雲清依舊在琢磨這件事情,“會不會和我有關係?”這個想法出現在腦海裏,連自己都是覺得可笑,自嘲道:“我一個小人物,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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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潭潭水的刺骨冰寒對潭邊的一切並沒有任何影響,潭水與潭邊像是兩個經渭分明的不同世界。但在潭水的上方,雲清卻發現了一些異樣,沒有一棵樹的樹枝遮掩,甚至連雲層也顯得極其稀薄。


    隨著黑蓮搖曳,源氣源源不斷淬煉著雲清的骨頭,裏麵的雜質不斷析出,堪比萬蟻噬咬的麻癢讓雲清不由得微哼,這比識藏開劈更為難受,別說這時動都不能動,就算能夠伸手抓撓也抓不到骨頭裏去。


    連續十二天雲清一到晚上就悄悄來到這裏,兩天前在梅潭與黑蓮的加持下,神藏三層的煉識境已經圓滿,可以調動的源氣範圍大了倍餘,實力更上一層樓,若是源氣加身而不至於身體承受不起,二層煉體是必然的。


    為了在棲雲鎮風雲詭譎的環境中生存下來,到了八月十五那天入了梅潭一探究竟,雲清不敢有一點點懈怠。


    經過煉識的梅潭異動,與龐介的交手,再到這十來天修為增長,雲清深信,梅潭裏一定有什麽東西與自己息息相關,所以不論有多少人虎視眈眈,梅潭是一定要進的。


    這十二天的時間魘宮來了一名六欲殿殿主,過不了幾天,其他的長老護法也會陸續到來,那個時候,能不能保住睛兒和自己的小命還是兩說。


    至於無極穀,烈風堡,魘宮的密謀之事,雲清已經告知遇醜,想必其它門派也已經做好防備。


    神藏二層煉體,利用源氣淬骨,腑髒,皮肉,直至骨白,腑純,皮韌,這僅僅是第一階段已經讓雲清苦不堪言。


    為了目的,雲清也隻能咬牙堅持。


    雲清苦苦支撐,梅潭似乎也不甘落後,黑蓮搖曳的速度更快,在它周圍灰氣漸漸凝聚成實質一般,黑蓮突然甩動,那些實質般的灰氣瞬間包裹住了雲清的身體。


    雲清駭然張口大叫,卻發現連嘴巴都不能張開,“你這是要害死我啊,大補傷身你不知道啊。”雲清欲哭無淚。


    像水一般的灰氣爭先恐後鑽進雲清的身體各部,骨頭,腑髒,乃至於皮肉也沒放過。


    骨頭裏麵的麻癢一下子擴散到全身的每一寸,由內向外像是爬進了數之不清的蟻蟲,它們啃食著雲清身體所有的骨肉雜質,這種感覺令雲清痛不欲生。


    “還能怎麽辦?”這個時候雲清即便想要放棄也不成,除非消耗完這些水一般的源氣。


    無奈,雲清隻能凝神運訣,漸漸進入了一種奇妙的忘我境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身上附著的灰水不見蹤影而一些腥臭無比的黑泥卻糊滿全身,當刺癢的感覺突然消失,雲清感到全身陡然輕鬆,一種前所未有的虛弱傳來,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客棧,呂秀才像往常一樣坐在角落,桌上的茶水嫋嫋冒著熱氣,他的眼睛時不時看向二樓的那扇房門,十二個晚上,雲清偶爾出來陪他說說話便進了房間。


    “雲清一定在做什麽重要的事。”呂秀才想著。


    對於雲清,他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感,也許,是因為雲清的真誠,又或是其他什麽。


    雲清從未說過一句謝字,呂秀才從他的眼裏看到了其他的東西,“這便是友情嗎?”呂秀才想問卻不知道該不該問,自從輕曆了那次朋友的背叛,呂秀才對友情這個東西滿是疑問。


    這時,客棧進來了三個身穿白色衣袍的年輕人,走在前麵的身穿白色方方錦長袍,係著一條淺藍色仙花紋腰帶,一頭飄逸的黑發,讓那好張削瘦的臉顯得英姿颯颯。


    “無極穀的宮飛!他來做什麽?”呂秀才瞳孔微縮,宮飛一向強勢,他要是來找麻煩可真就麻煩了,尤其是他們的那位長老也在鎮子上。


    “喲,宮公子貴客上門,想吃點什麽您吩咐。”客棧掌櫃顯然認識宮飛,連忙上前招呼。


    樓上魘宮的人看到宮飛到來,忙進屋告知了剛來不久的六欲殿殿主。


    “噔噔噔~~~”一行三人下了二樓,領頭的男子麵白無須上前抱拳道:“宮公子來了,事先遣人招呼一聲,我魘宮好歹做個東道主。”說完看了一眼掌櫃,“去,上一桌好酒好菜,我要宴請貴客。”


    宮飛掃視一圈一樓的幾名玄修,看向六欲殿殿主,“不必了,邱殿主,據我所知你宮中五毒殿主可是死於樓上那人之手,你們魘宮的人真的是寬宏大量,哈哈~~”


    宮飛嘲諷般的語調在場的哪一個人聽不出來,那邱殿主也不生氣,“哦,想必宮公子今日來是想幫我魘宮報了這仇,如此我魘宮今日一定全力以赴。”


    聽到這裏,呂秀才心道:“壞了,兩派聯手,就是我想守也守不住那扇門。”他看了一眼其他門派在這裏盯梢的玄修,那人點點頭悄悄出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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