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那些空瓶子收拾一下。”


    “這裏加點酒沒酒了.”


    “酒杯碎了,快來打掃一下.哎呀,你的手伸到哪裏去了”


    ——


    名叫‘孔笙’的女孩子一言不發,埋頭幹活。


    就像是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人一般,在那些小姐們的召喚下,將那些空掉的酒瓶收進腳下的箱子裏,給那些喝光的子彈杯倒滿威士忌,還要隨手收拾掉桌子上的果皮紙屑.


    動作幹脆利落,一看就是專業的服務人員。


    孔笙走到沈樂文麵前,看到他麵前的威士忌杯酒杯空了,主動幫他倒上酒水,又低聲問道:“要加冰嗎?”


    “我來。”坐在沈樂文身邊的姑娘不滿的說道。


    她忙著在其它方麵討好沈樂文,連他麵前的酒杯空了都沒發現。


    孔笙的出現顯得她更加的失職,所以對她充滿了敵意。


    孔笙便不再說話,朝著沈樂文隔壁的桌子走過去。


    沈樂文正在和張晉暢談當今形勢,一隻手撫摸著身邊女孩子的大腿內側,聽到孔笙的問題,下意識的抬頭看了她一眼。


    姑娘並不美豔,卻也不醜。


    帝國公館沒有醜女人。


    但是這個女孩子的氣質有些特別,清冷,也可以說是木訥。


    讓人記憶深刻,就像是在哪裏見過一般。


    “文少,來吃塊西瓜。”身邊的藝校女生為了彌補自己剛才的損失,將一塊西瓜咬在自己的嘴巴裏,然後將露出來的那半截送到沈樂文的嘴邊。


    沈樂文一口咬下,甘甜可口,嬌憨嫵媚。


    沈樂文的心神瞬間被藝校女生給勾了回來,在她嘴唇上親了一口,笑嗬嗬的說道:“這是我吃過最甜的西瓜了。”


    男人都是大豬蹄子。


    沈樂文也不例外。


    “那我再喂文少吃一塊。”女孩子高興的說道。


    “吃什麽西瓜?喝酒喝酒。”張晉舉起酒杯。


    “喝酒。”沈樂文自然不能冷落張晉,身邊女人再美,也不過是一夕玩物。


    張晉這些人才是他的‘盟友’。


    沈樂文端起酒杯,和張晉碰杯之後,將加了冰塊的威士忌一飲而盡。


    喝酒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瞥到那個女孩子正推著空酒瓶朝著包廂外麵走去。


    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工作人員進來打掃垃圾,更不知道為何會有人中場把酒瓶推送出去。


    他沒思考過這些事情,也並不在意。


    對於他們這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他隻在意自己是否享受到最優質的服務。


    小人物的悲喜和他沒有任何關係,他之所以‘看到’這個女孩子,僅僅是因為有一刹那,他在她身上感覺到了熟悉的影子。


    孔笙推著垃圾車來到公館後麵的垃圾場,把車子裏麵的垃圾倒進自動分撿器裏麵,然後快步朝著陰暗的角落裏走過去。


    等到她再次出現的時候,已經變成紫發紫眸的花河,雙手插兜嘴裏吐著泡泡糖走在步行街熱鬧的人潮中間。


    一個滿頭小辮的嘻哈青年從旁邊的奶茶店鑽出來,和她並肩穿梭人群之中。


    “怎麽樣?”


    “閻王水,見血封喉,絕無活路。”


    “確定是他?”


    “確定。”女孩子吐出一個碩大的泡泡,說道:“我和他說過話。”


    “太危險了。”


    “沒事。”女孩子一臉篤定:“他懷裏有更漂亮的姑娘不會注意到我的存在。”


    小辮青年把手裏的奶茶遞過去,說道:“辛苦了,請你喝奶茶。”


    “什麽味道?”


    “芋圓波波。可好喝了。”


    “我不吃芋頭。”


    “.”


    “樂文,再來一杯。祝你心想事成。”包廂裏麵,張晉再次舉起酒杯,笑嗬嗬的說道:“苟富貴,勿相忘。”


    “自家兄弟我的就是你的。”沈樂文倒也大氣端起酒杯用力的和張晉的酒杯碰在一起。


    正要仰頭喝酒的時候,突然間覺得胸口絞痛,心髒就像是在被利刃切割一般。


    張晉喝完杯子裏麵的酒水,發現麵前的沈樂文臉色慘白,額頭大汗淋漓,表情猙獰扭曲,急聲問道:“樂文,你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


    沈樂文沒有回答,也沒辦法回答。


    他是修行者,正在用陰陽之氣來保護身體器官和各項機能不受毒藥的侵襲。


    可惜,這毒藥實在是太過凶猛,他體內的陰陽之氣就像是凝固的果凍一般,根本就不聽他的使喚。


    “噗”


    因為用力過猛,他的嘴裏噴濺出大量的鮮血。


    撲通!


    他的身體重重的摔倒在麵前的月金石桌子上。


    “啊”


    “殺人了”


    “快叫救護車”


    ——


    包廂裏亂成一團。


    ——


    帝國海事醫院。太平間。


    沈劍平看著躺在停屍床上的兒子,心頭正在滴血。


    他接到兒子中毒的消息後便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可惜還是晚了一步,醫生在十分鍾之前宣布了沈樂文的死亡。


    沈樂文死了。


    活蹦亂跳的沈樂文被人毒死了。


    “爸”


    沈樂武眼神陰厲,哥哥的死訊對他也衝擊極大,還是強忍著悲傷情緒出聲安慰道:“無論如何,請你一定要保重身體。”


    “我保證我向你發誓,我一定會替大哥報仇,把害死大哥的人找到,我會一刀刀的割下他身上每一塊肉,用它的骨頭來熬湯.”


    沈劍平臉色陰沉似水,聽到二兒子的話後,聲音裏麵充滿了狠毒之意:“要是外人做的,自然可以報仇雪恨。要是自己人做的呢?”


    沈樂武大驚失色,滿臉驚駭的表情:“爸,你的意思是?”


    “我剛剛帶你哥去見過盛景,他就被人毒死了顯然是有人不願意看到你哥出頭。”


    “這中間會不會有什麽誤會?是不是唐氏餘孽幹的?為的就是挑撥我們家族內部之間的關係?”


    “不排除這種可能性。”沈劍平對兒子的說法不以為然:“唐氏餘孽剛剛被趕到舊土,現在自身難保。”


    “安全局的人正像瘋狗一樣的四處搜查,尋找唐氏餘孽的蹤跡”


    “天網係統能夠監控到每一個角落.什麽樣的人才能夠突破天網,堂而皇之的走進包廂對你哥下毒?”


    “可是.畢竟是一家人啊,何至於此?”


    “鍾天闕和鍾天意不是一家人嗎?同父同母,一個媽肚子裏爬出來的,都能為了那個位置打得頭破血流。更何況你們隻是同宗同族”


    沈劍平轉身看向二兒子,表情嚴肅的說道:“樂武,不要心存幻想,也放掉你那可笑的家族觀念.戰爭已經開始了。”


    “爸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查個水落石出。”


    “查不明白的。”沈劍平搖頭,說道:“死了就是死了查不明白了。”


    “那我們現在要怎麽辦?”


    “樂文不能白死。”沈劍平眼神如刀:“誰想踩著樂文的屍骨上位.都要付出慘重的代價。”


    “.”


    正在這時,沈劍平手腕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沈劍平看了一眼來電顯示,這才按下了接聽鍵。


    麵前的屏幕上立即出現了沈伯漁蒼老的麵容,悲戚說道:“劍平,請節哀。”


    “二叔.”沈劍平眼眶泛紅,沉聲說道:“樂文死了。被人下毒給毒死了。”


    “二叔,你一定得給我們作主啊樂文死得太冤枉了”


    “沈氏的血不會白流。”沈伯漁做出保證,說道:“回來吧。你大伯也回來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找出一個報仇的章程。”


    “是,我現在就回去。”沈劍平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出聲應道。


    掛斷電話,沈劍平出聲說道:“我回老宅一趟。”


    “爸,我跟你一起回去。”沈樂武出聲說道。


    “不,你回部隊。”沈劍平出聲拒絕,說道:“沒有接到我的指令前,不許離開部隊一步。”


    “爸”


    “聽我的話去做。”沈劍平厲聲喝道。


    “是。”沈樂武挺直脊梁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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