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腳步聲徘徊了好一陣終於漸漸離去,她爬出來的時候四肢都軟得走不動,再也不敢在這裏多呆,跌跌撞撞的出了門,仔細的關上門,再三確定沒有留下其他痕跡,這才離開。


    剛下樓,冷風一吹,她隻覺得背後冷汗直冒,就想趕緊攔上計程車離開。


    迎麵走來一個戴帽子的男人,那男人人高馬大的,又是晚上,給人一種壓迫敢,她下意識提高警惕,準備和男人錯開走。


    那男人像是喝了酒,跌跌撞撞的,兩人擦身而過的時候,男人的肩膀不輕不重的滑過她的肩膀。


    “抱歉。”


    “你小心點!”


    李晶晶出口罵道,不過聞到對方身上的酒味,也不敢去招惹酒鬼,也沒注意。


    酒鬼拐了一個彎,拋了下手裏的優盤,笑著拿出手機,一邊往瑞亞的公司走,一邊打電話。


    “老板。”


    “恩。”


    “大小姐呢?”


    “已經睡了。”


    葉淼小心起身,身旁的人最近每天的休息時間都不超過4個小時,早就沉沉睡去。


    他來到陽台,“什麽事?”


    “之前你讓我調查為什麽瑞亞的人會忽然離職的事情,不過調查中還發現了一個小驚喜。”劉強本來是跟著劉姐,今天見這個女人出門的時候神色不對,按照第六感就繼續跟了下去,沒想到還真的撞到這些人在弄小九九。


    “我再把那優盤放回去咯。”


    “恩,辛苦。”


    “那倒沒事,不過那些人嘛,”劉強壓低聲音,透著骨子陰狠,“要不要好好教訓一下,教教他們什麽叫害人之心不可有。”


    “不要過分。”


    “知道了。”


    他掛下電話,望著李晶晶剛才離開的方向,“嘿嘿,當然不會過分,隻要一點點小懲罰。”


    李晶晶回到公寓已經很晚,今晚上她一直心神不寧的,也給劉姐發了消息,說自己得手了,對方卻遲遲沒有回應。


    她忍不住想,自己那麽辛苦,大晚上的跑去公司偷資料,可是她動動嘴皮子就好了,說不定現在正在家裏呼呼大睡,根本就沒看到信息,也就她像個傻子似得。


    就在這時,她聽見門鈴聲,嚇得差點跳起來。


    現在已經很晚了,她又是一個人住的,周圍鄰居也不是很熟悉,誰會在這時候敲門?


    再聯想都今天在公司感覺到的人影以及腳步聲,她心裏七上八下的,顛著腳尖靠近門口,喊了聲,“誰啊。”


    門鈴聲止住,但是也沒有人應答,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隻是她想太多而已。


    她嚇死了,剛貼近門板想聽清楚一些,門鈴聲又做妖般的響起,嚇得他立刻尖叫著後退。


    門鈴隻響了幾聲,外麵又恢複了安靜,她在地板上坐了很久,蜷縮著瑟瑟發抖。


    午夜的鍾聲敲得人心惶惶,她也不確定過去了多久,隻知道門鈴聲不再響起。


    她回來已經下意識的反鎖了,這裏是18樓,一般是進不來的,為了保險起見,她又跑到廚房,把廚房的小窗戶給反鎖,這才覺得心安。


    灰色的大門投下陰森森的影子,她悄悄的靠近踩著鞋子踮起腳尖湊近貓眼。


    貓眼外是一雙充滿紅血絲的眼睛,褐色的眼珠子似乎左右轉動著,那距離那麽近,仿佛正在透過門外的貓眼窺探著房間裏的情況。


    李晶晶嚇得尖叫,跑進房間裏反鎖門,哭著再也不敢出去。


    次日,她被急促的電話聲吵醒,電話在屋外,響了好幾聲也不肯掛斷。


    回想起昨天晚上嚇人的一幕,李晶晶嚇得快魂飛魄散,悄悄拉開門往客廳看了好幾眼,確定什麽事都沒有,這才開了門跑去拿包。


    “你是怎麽回事?”


    “劉姐?沒什麽,剛才在睡覺。”


    “葉水墨已經把資料交上去了,昨天你和我說的是什麽?不是已經把資料拿到手了?”


    “是拿到手了,我還特地看過。”


    李晶晶一邊說一邊撈過外套,再一摸,後背冷汗直冒。


    “劉姐,不見了。”


    “什麽不見了?晶晶我對你真是太失望了。”


    李晶晶快要哭出聲,“我真的把資料拿到了,劉姐,昨天晚上肯定有人跑進了我家裏。”


    “神經病。”劉姐罵了句,掛下電話。


    瑞亞


    葉水墨交上去的方案也被副總承認,這下公司所有的人都知道葉水墨一個人扛起了這期雜誌一個板塊。


    於公於私,這樣的能力沒得嘲諷,很多人也確實同情她,此時都來和她道賀。


    副總也來了,“小葉啊,就知道你一定可以的嘛,我沒有看錯人。”


    “謝謝副總。”葉水墨甩了甩頭,今天她本來就覺得頭暈眼花,現在被人圍著,又那麽吵,她覺得更難受了。


    副總樂嗬嗬的,“這樣吧,晚上幾個部門的人都聚一聚,費用就掛在公司賬目上,至於你們部門員工的事情,人事也抓緊把人找來,有這麽厲害的領導還不愁沒人來嗎?”


    葉水墨隻看見副總的嘴巴在一張一合的,她想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麽,但是卻覺得腦袋越來越重,恍惚間聽到同事們的尖叫聲,然後就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勞累過度,嚴重睡眠不足,睡一覺就好了,平常要規劃好時間。”


    什麽人啊,好吵。她迷迷糊糊的睜開眼,感覺手臂沉甸甸的。


    “水墨!”秦小亞一蹦而起,“太好了,你忽然在公司暈倒,把我們都嚇壞了。”


    葉水墨皺眉,“小點聲,我的耳膜快被你震壞了。”


    秦小亞笑嘻嘻的,“我已經通知葉先生了,你是不知道葉先生出場的時候多帥,好像是在開會臨時過來的,身後跟著一個團隊,大家都西裝革履氣勢洶洶的,把副總都給震住了,他都不知道為什麽葉氏的總裁會忽然出現在醫院裏。”


    葉水墨覺得口渴,秦小亞這才趕緊去倒水,還在絮絮叨叨的說:“你出名了,現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你是葉氏總裁的女朋友,連副總都是一副吃驚得嘴都快合不上的樣子,他想和葉總說話,但是葉總沒理他,哈哈。”


    喝了水,葉水墨覺得好些了,“抱歉,讓你擔心了。”


    秦小亞楞了楞,眼眶有些紅,好像要哭出來似得,“葉總一直在這裏的,剛去接了個電話,我去喊他。”


    過了一會,葉淼推門而入,緊鎖的眉頭看到她安好的坐在床上才稍有緩解。


    “抱歉,讓。”話沒說完,她就被緊緊抱住,抱著她的堅實手臂有些顫抖。


    “不是說要好好照顧自己的嗎?”葉淼聲音嘶啞。


    葉水墨睡飽了精神足了,“我也沒想到來著,不過以後不會了,就這一次。”


    “不行,要懲罰。”葉淼沒放手。


    她感覺到冰冷的大手在後背摩挲著,嚇得不敢動,“現在是在醫院?”


    “恩。”


    “你不會是來真的吧。”


    “恩。”


    不跟她廢話,葉淼勾起寬鬆的褲頭,很麻溜的把褲子脫到大腿根處。


    葉水墨得合腿,卻還是擋不住勢如破竹的手。


    察覺到她是真的緊張,葉淼悶頭悶腦來了一句,“放心,隻是手。”


    正如他所說的,隻是手而已,手指冰涼得很,觸碰的時候讓人戰栗,葉水墨聽到腳步聲,慌亂的讓人停下。


    葉淼按住她的手卻未停止,等到腳步聲在門口停下,而她的身體和心靈都受到雙重衝擊,忍不住叫不聲來,攀到了最高處。


    “咚咚”


    葉淼很淡然的幫她把褲子穿好,然後蓋上被子,“進來。”


    “水墨,我洗了葡萄。”秦小亞走進來,“奇怪,你臉幹嘛那麽紅?”


    在葉淼的堅持下,葉水墨還是和公司請假了,和副總講話的時候,她察覺對方語氣就已經怪怪的,還很大方的給了她明天一整天假。


    剛掛下電話,手機就被抽走,“一天假,從現在開始。”


    關於這件事,葉淼是惱的,甚至連整個瑞亞也惱了,除了秦小亞外,瑞亞的其他人都不能進病房。


    瑞亞人事處的員工代表公司提著一籃水果來慰問,結果看到病房門口站著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保鏢還不給他們進。


    和葉水墨這一年,大家哪裏知道她居然這麽有來頭,回公司又傳得沸沸揚揚。


    這些葉水墨都不知道,回家之後她被收了手機和電腦,隻能在家裏晃悠,看看電視,要不睡覺,真是忙的時候忙死,閑的時候閑死。


    葉淼也在家裏陪了她一天,兩人難得悠閑了一天,她本來在睡覺前計劃明天可以休息的時候要好好陪著戀人,結果次日睜開眼睛已經是傍晚,她整整睡了十幾個小時。


    剛一開就聽到小房間傳來的鋼琴聲,她走到房門口,看著逼著眼睛彈琴的人。


    此時的葉淼並沒有發現有人到來,他仿佛已經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隨著跌宕起伏的音樂遊走,靈活的雙手釋放者有序的音符。


    一曲結束,他才看見站在門口的人。


    “醒了?”


    “餓了?”


    葉水墨任由他牽手走到餐桌,葉淼去熱飯,她等著。


    往外看,夕陽正好降到一邊,她忽然想起在升職隔天發現很多同事都離職的時候,也是這樣的一個傍晚。


    那時候她很傷心,而他在,現在她的心是平靜的,那件事也過了,而他也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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