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我看啊,你這腳就不錯,白白嫩嫩的,要是我是男人,一定會很喜歡的。”她邊說邊用煙頭燙葉水墨腳底。


    葉水墨痛得叫出聲,她痛苦的樣子極大的取悅了王飛飛,她笑得很開心。


    炙熱的煙頭在細嫩的腳底上留下陰影,直到熄滅。


    王飛飛起身,“發現你跑一次,我就燙你一次。”


    “你究竟要幹嘛!”葉水墨忍著痛。


    “我也不知道。當時我確實是想死的,但是被送到醫院後卻又不怎麽想死了,這世界蠢蛋怎麽那麽多,我隻是打暈了護士就悄悄出來了。


    家裏人巴不得警察抓到我,本來隻是希望他們能給我一點錢,讓我好好躲起來,可是那些人啊,說什麽血緣關係,他們卻比世界上最凶猛的巫婆還要再壞幾倍。馬俊也要抓我,你說我還能幹什麽。”


    “總有一天會被抓到的。”


    “或許吧,我抓到的那一天,就是你的死期。”


    這一次,王飛飛離開的時候沒有帶上門,外麵果然也是一個單間,但同樣髒亂,曾經如此輝煌的一個女人,此時卻窩在這個地方。


    葉水墨想著,如果王飛飛出門的話,一來她可以找到機會逃跑,二來隻要有活動,那麽就不怕老公他們找不到破綻。


    可是她的如意算盤還是打輸了,王飛飛顯然也意識到葉家的強大,知道外麵到處都是抓她的,所以除了最先開始出去買的盒飯外,之後都窩在這間小房子裏,房間裏有很多提前準備好的泡麵,隻要她不出去,那麽要找到她就是難上加難。


    就這樣過了兩天,大多數時候王飛飛什麽也不幹,要不就是坐著發呆,要不就是陰冷的看著葉水墨。


    “給我水。”葉水墨嘴唇幹裂,掙紮著說話,普通人三天不喝水就會死亡,再加上天氣那麽熱,她撐不住了。


    這兩天,她沒吃過東西,也沒喝水,體力早就消耗得差不多,肚子都快前胸貼著後背了。


    王飛飛起身,扭開一瓶礦泉水,卻在距離椅子半臂處就倒下,有些水珠子砸在臉上,葉水墨想舔,卻發現夠不著,求生的欲望使她拚命往前,舌頭終於夠到水源,她貪婪的用舌頭掃著水。


    “你這樣好像一隻狗啊。”王飛飛大笑,不過倒是沒有將水瓶子收起。


    喝了點水,喉嚨裏總算不會冒火似的難受,隻不過這肚子又餓得咕咕直叫。


    王飛飛又坐了回去,她並不是虐待狂,所以沒有動虐待葉水墨身體的念頭,這對於葉水墨來說可算是一件幸事,她看著透過窗戶縫隙裏的亮光,眼睛著迷的跟著灰塵在動。


    這兩日,王飛飛根本就沒有任何行動,她這麽聰明,估計也知道不可能逃走的。


    “喂,放我離開,做個交易,我們可以對你的去向不聞不問,甚至可以給你一筆錢,但是如果後麵再被抓住,那就不關我們的事。”


    “說你笨,你還真是不聰明,我根本就沒想離開。”王飛飛幽幽道,“逃不掉的,特別是現在,本來坐幾年牢應該就能出來,現在畏罪潛逃,回去罪名隻是更重一點罷了,你知不知道葉淼在監獄裏找人整我的事。”


    葉水墨吃驚的樣子讓她很開心,“那個男人比你想象中要狠哦。他隻是擺出一副好丈夫的樣子對著你,但其實心裏黑著呢,他以為隨便找來幾個人就可以讓我過得痛苦,我不是那麽好打敗的。所以,你認為他倒打一耙的概率有多大?”


    “我們之間沒有和解的可能。”


    “對,沒有和解的可能。”


    早在她鬆手讓勁寶摔倒的時候,兩個人的就是永遠的敵人。


    葉水墨是餓醒的,她實在受不來了,整個胃都在痙攣著,或許換個普通人,甚至經常加班顧不上吃飯的白領來說不定都比她好受些,因為被葉淼養得太好,所以現在真的是一場折磨。


    “給我一點東西。”再餓下去一定會死,而她才不要死。


    王飛飛,泡了一碗方便麵放在地上,“之前不還是死鴨子嘴硬麽?”


    葉水墨默默等她解開腳上的繩子,她知道怎麽樣才能取悅對方,為了活下去,她隻能這麽做。


    雙膝跪下,她靠近泡麵,泡麵香氣撲鼻的味道讓肚子裏的饞蟲響個不停,而這時王飛飛卻忽然把方便麵拿走,把她的頭扭向兩天前已經發臭的,掉在地上的搜飯。


    “你的午餐在這裏。”


    “王飛飛!”


    葉水墨氣到發抖,這個女人怎麽可以壞到這個地步。


    “吃還是餓死,你可以選擇其一。”王飛飛把玩著方便麵的勺子,看到葉水墨真的低頭去吃那天的嗖飯時,笑得直擦眼淚。


    葉水墨隱含著淚光,嘴裏咀嚼得又酸又臭,還很髒的飯團,她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所以隻要能吃飽肚子就可以。


    “感覺肚子不那麽餓了,她不願再吃,也不想再說話,生怕吃進肚子裏的那些髒東西會吐出來。”


    “一把刀子架在脖子上,冷冷的刀鋒十分嚇人。”


    “我們一起死吧,反正我這輩子已經被你毀完了。”


    “別衝動。”葉水墨感覺著刀鋒的冰涼,“死了就什麽都沒有了。”


    “我現在也什麽都沒有了。”王飛飛收起刀子,“我們會一起死的,不過不是現在,等我解決完家裏的事情之後。”


    似乎已經認定最後會和葉水墨一起死去,她反而如同打開了話匣子,“我們家那些人想讓我永遠在監獄裏,甚至希望我死算了,這樣家裏的遺產就可以不用分給我,真是太好笑了,那麽蠢的人,還要怪我當初把家業都抓在手裏,我把家裏這些年做的假賬都舉報啦,他們一定沒想到吧,家裏的秘密會被我捅出來,他們不仁,就不要怪我不義氣。”


    “你真是瘋了。”葉水墨不敢置信。


    “這才是聰明人的世界。”王飛飛不屑到。


    王飛飛打電話舉報了王家旗下所有的企業,她少年就十分有經商頭腦,所以家裏的產業都沒有故意瞞著她。


    而在這時候,葉水墨精神卻出現了問題,她看著坐在椅子上胡言亂語的人,狠狠皺起了眉頭。


    “勁寶,勁寶,媽媽對不起你。”葉水墨來來去去的就這麽一句話,忽然像受到極大的驚嚇般拚命想要掙脫繩子,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窗戶,“勁寶?”


    王飛飛狐疑的看向窗戶,那裏當然什麽都沒有。


    葉水墨手臂被繩子磨出傷痕,她還是不知疲倦一般拚命想要掙脫,一會兒又是哭,一會兒又是笑的。


    會不會是假裝的?王飛飛本來就是個疑心很重的人,這下更是懷疑對方要弄什麽幺蛾子。


    “你想找勁寶,我帶你去找她好不好?”王飛飛輕聲說。


    一聽勁寶的名字,葉水墨立刻點頭。


    王飛飛給她鬆了腳上的繩子,把人帶到陽台,輕聲說:“勁寶就在那裏,你看到沒有,隻要走過去就能夠看到了。”


    “能夠看到?”葉水墨重複著,點了點頭,踉踉蹌蹌的往前方走。


    王飛飛冷眼看著,他們就在二樓,隻要葉水墨有點遲疑,那麽就是裝的。


    她看著手裏尖銳的刀子,一切事情都辦好了,現在也是時候可以走了,在這個世界上她沒有任何留戀,隻想要拉著讓她墮入地獄的人死去。


    葉水墨爬上陽台,嘴裏還念叨著勁寶的名字,忽然眼神一亮,嘟噥著“勁寶就在下麵看我,然後縱身一跳。”


    王飛飛搭著走廊看著躺在草坪裏抽搐的人,這下真的確定對方又再一次被逼瘋了。


    二樓並不高,葉水墨砸下去的時候留了鼻血,腳掌骨折,被帶回二樓後一直喊痛,有時候又瘋瘋癲癲的,有時候又不停歇的哭喊,一點都不管腳上的傷。


    看過她之前瘋瘋癲癲的樣子,王飛飛一點都不懷疑又把這人逼瘋了,她能夠逼瘋人一次,就能夠逼瘋人第二次。


    夜晚,尖銳的警車聲駛入了這座破舊的小區,王飛飛沒想到警察會摸到這邊來,想從陽台走發現四方都被警察包圍了。


    她呆呆坐在出租屋內,真是想不通,為什麽最後會走到這一步,她明明是天之驕子,隻不過想要得到想得的,究竟為什麽最後會變成這樣?


    “裏麵的人聽著,我們已經包圍了這裏,不要再做無謂的抵抗。”


    王飛飛置若罔聞,將刀子放在手腕上,邊皺眉邊狠狠的切下去,一時間血如泉湧。


    她舉著刀子走到葉水墨身邊,看著對方瘋癲的樣子忽然笑了,“我不想帶你走了,就讓你繼續瘋下去吧,有時候在世界上不明不白的活著比死的痛苦。”


    門被踹開,葉淼看見鼻子周圍滿是鮮血的人,一時間簡直要發狂。


    “老公!”


    本來呆呆傻傻的葉水墨忽然大叫,哪裏還有癡傻的樣子,之前她就是擔心王飛飛會等不及下手,所以裝作呆傻的樣子蒙混過關。


    王飛飛猛地拿刀子衝過來,在葉水墨的尖叫聲中,葉淼抓住刀刃,鮮血順著刀鋒流下。


    “你這女人,我不會讓你好過的。”他將刀子抽過來,王飛飛踉踉蹌蹌的往後退,被衝進來的警察扣住。


    “老公。”葉水墨看到那麽多血,緊張得心髒都快停了。


    “先別說,叫救護車。”葉淼把她抱在懷裏。


    “對對,叫救護車。”葉水墨胡亂找著手機。


    “別再動了,等救護車來。”葉淼根本不敢告訴她,現在她的樣子有多狼狽,臉上多處擦傷,鼻子都是幹掉的血跡,還有腳掌,是骨折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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