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隕落了?你不是一直被困在神藏中麽?是怎麽知道的?”


    陳淵神色微變,察覺到了其中凶險,他自然知道,這狐狸的原身乃是一頭靈獸,與其主一同跌落神藏,輾轉幾百年,避過了旗山宗的衰落。


    想到這,他心中一動。


    “說起來,旗山宗到底是因何滅門?新舊之爭?那為何整個大山脈都被挪移到了海外?”


    這時,那狐狸臉上露出了一點苦笑,正要張嘴說些什麽。


    嘩啦!


    一陣強風吹來,竟將陳淵定住的陸地行舟整個的吹了起來,船體雖被星光凝固,沒有半點形變,但整個船身卻翻滾著,升到了空中!


    轟隆轟隆!


    頓時,這大船上的眾人,東倒西歪、翻滾不休,尤其是那林翔卷,身上本有舊傷,這一翻滾,登時撕裂了傷口,卻還硬撐著,一把抓住一處欄杆,猛然一翻,到了一扇窗戶邊上,向外窺視,當即麵露驚恐!


    “不好!我等要被卷入大裂穀中了!”


    這艘陸地大舟,此刻在空中翻滾著,從冰雪雲霧中穿梭而過,前方白茫茫的一片,盡被暴風雪擋住,但大體還能看到一片漆黑。


    陳淵一步踏出,就到了窗邊,再朝外麵一看,入目一片雪白。


    他守住心念,手上印訣一轉,正待定住大船,但胸口泛光的虛焰鍾猛地一顫,居然傳出幾道雜亂景象。


    隱約之間,陳淵的念頭,居然借著這件至寶,衝著那漆黑之處蔓延,與一處古舊祭壇聯係在一起。


    “咦?莫非……”


    他的動作一變,手訣一轉,變作拳頭,一拳打碎了身邊的窗戶!


    呼呼呼——


    寒風暴雪自窗外湧入,卻被陳淵揮袖驅散,但其中殘留的點點氣息,卻讓他懷中的虛焰鍾再次震顫,心底再次浮現出一處古舊祭壇。


    “師叔祖,您老人家這是?”


    不遠處,好不容易定住了身子的林翔卷,見著這一幕,滿臉驚疑。


    陳淵也不答他,先是張口吐出兩顆丹丸,接著屈指一彈,又有一點星空之景飛出,而後兩手並訣,周身星光閃爍,凝結成十二枚炁符,緊接著他印訣一變,身後一道光環浮現,雄渾的仙靈之氣蜂擁而出!


    “這是!?”


    看著陳淵短短時間裏的一番施為,林翔卷在眼花繚亂的同時,更是被那股恐怖氣息刺激的顫抖起來!


    不隻是他,玉玲瓏、牛隼亦是匆忙下來,那花襖女修二人更是艱難推開了房門,一身傷痕的從房間裏爬出,緊跟著就見著仙靈之氣湧動,都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去吧。”


    陳淵則始終神色如常,做完這些之後,陳淵長袖一掃,那外丹、星空、炁符與仙靈之氣便從那破碎的窗口一湧而出!


    嗡嗡嗡!


    外麵洶湧暴風雪,似乎都生出幾分畏懼,竟如生靈一般朝著四方退避,令這混沌一團揚長而去,接下來這片窗口雖還破碎,卻也沒有暴雪狂風再鑽進來。


    陳淵這才騰出手來,轉頭看著幾人,目光最終落在,林翔卷身上:“剛才風大,你說啥來著?”


    “沒……沒什麽……”


    他正說著,忽然窗外呼嘯的風聲驟然一停,不斷翻轉顛簸的船體也猛地一輕!


    幾人趕忙朝窗外看去,這才發現,自己所乘坐的這艘大船,竟已衝出了暴雪範圍,前方景象豁然開朗,卻是一道巨大的裂痕,橫在大地上,遠遠地蔓延出去,一眼看不到盡頭!


    “這就是大裂穀?”


    陳淵立在窗邊,看著那深不見底的巨大山穀,目光一轉,又看向峽穀邊上的土地。


    終年飛雪,早就令峽穀周圍白茫茫一片,偏偏在靠近峽穀山口的一圈,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漆黑色,還如同水流一般流轉。


    即便離著很遠,但陳淵依舊能從中感受到濃烈的不祥氣息、厚德之氣,以及雜亂的念頭!


    “黑孽之土?”


    他眯起眼睛,感覺到懷中漆黑鈴鐺的震顫越發頻繁,一道道光輝綻放,滲透了自身血肉,讓他清楚的察覺到,在那漆黑深處,正有什麽在呼喚著自己。


    “旗山遺澤?還是陷阱?”


    “完了!完了!師叔祖!您老人家快想想辦法啊!”


    在林翔卷和其餘幾人的驚叫聲中,大船最終落入了漆黑的峽穀。


    “一個插曲的結束,這虛言子雖然在鼎元這個大湖中蕩漾起了一點漣漪,但終究還要沒入水中。”


    在大裂穀的邊緣,一處凸起的山石上,一道朦朦朧朧的身影長身而立。


    這是一名身穿夜行衣的男子,背後披風飛揚,額間有一點星光閃爍,忽明忽暗。


    天空深處,同樣也有一顆閃爍不定的星辰,與之遙遙呼應。


    他看著墜入黑暗的飛舟,微微一笑,便道:“幾個下界的奴族,居然也敢覬覦鎮世之寶,也太不自量力了。不過,在望藏島上鬧出了一點動靜的虛言子,居然也是個下賤奴族,實在是讓人意外。本來以此人在望藏島的名聲,再過不久就會名揚北域,再過個三五年,名傳鼎元也是正常,可惜,居然敢打旗山八宗的主意!”


    “可不是麽,畢竟林哥哥你承載的乃是旗山之仙的命星,這旗山宗的遺留本就該是你來繼承!八宗已是竊據正位,如今遭遇劫難,乃是命中該有,合該林哥哥你拿回屬於自己的傳承。”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他背後傳出,穿著綠色衣衫的女子緩步從暴雪陰影中走出。


    她的衣衫如綠葉般,還有根莖葉脈,隱隱跳動,像是活的一樣,而且隻遮蓋了身上幾處要害上,露出了大片的雪白肌膚。但此這葉綠女卻渾不在意,似乎冰雪嚴寒絲毫也威脅不到她。


    女人的額頭上也有一枚星光閃爍,在她現身後,天上也有一顆星辰若隱若現。


    她嬌笑著:“結果還有個下界小輩過來橫插一腳。”


    黑衣男子卻淡然道:“這人雖是下界之人,但道行不低,或許也應了哪顆星辰的仙運。以此人傳聞中的事跡來看,該是化神修為,卻能發揮出煉神層次的力量,甚至在突然的爆發上,還要更強!這十分了不起,都與吾輩相似,作為一個下界奴族,此人也算不錯了,若非他妄想染指我的東西,說不定我還會考慮招攬此人,共謀大事。”


    葉綠女拍掌道:“原來如此,正因這人有些本事,林哥哥才會想著借助地利,用旗山宗的先天之陣,將他攝入絕境呢!也省的咱們一番辛勞了。但也確是可惜了,這人如果能招攬為幫手,未來林哥哥謀取那殿中聖位,就多了幾分把握呢。”


    “這些就不用提了,這虛言子既然跌落深淵,是斷無生理的。”黑衣男子搖搖頭,話鋒一轉:“對了,此事可以告知那幾人,這幾日他們承受了不少壓力,還被壓著低頭,現在可以讓他們揚眉吐氣了。”


    葉綠女一昂頭,笑道:“林哥哥放心吧,剛才已經把消息告知他們了。”


    黑衣男子點點頭,又看了一眼漆黑裂穀,接著收回目光,正待離去,但就在這時,一個聲音冷不防的從兩人的背後傳來——“能跟我說說,你是什麽人麽?我對你口中應了星辰仙運之說很感興趣。”


    “怎麽回事!?”


    這一男一女悚然一驚,居然有人能不聲不響的來到自己二人身後不被發現!


    驚訝中,他們連忙回頭!


    黑衣男子更是果斷,朝著聲音來處一指點出,那指尖光輝一閃,就有一道凝聚到極致的少陰靈光激射出來!


    但那道靈光當空一繞,便順著一根手指盤旋。


    這根手指聚散不定,似是虛幻,又如真實。


    手指的主人渾身籠罩在一團雲霧中,讓人看不真切,更顯虛實不定。


    葉綠女後退兩步,口中道:“你是什麽人?敢潛伏在這片山林?還敢偷聽、偷襲,膽子不小。”但在話音落下的同時,其人腳下一震,便有一道道碧綠藤蔓破開動土黑泥,直指對方!


    那每一道藤蔓內部,都蘊含著一點靈性,狡詐凶殘,似是擇人而噬的毒蛇!


    “大開眼界。”霧中人歎息起來,“一個顛倒黑白,一個笑裏藏刀,你們真是天生一對!”


    說著說著,他將指一彈,那一道少陰靈光便炸裂開來,分化成一道道極寒之光,準確命中了每一道靈性藤蔓。


    哢嚓!


    藤蔓接連凍結,隨即破碎!


    但在飛舞的碎片中,黑衣男子身若幻影,直接衝到了霧中人的跟前,麵若寒霜,滿眼皆是殺氣,他一手抓出,每一根手指都有濃烈屍氣、死氣湧出,凝結成刺目的光輝,閃爍冰冷寒芒!


    霎時間,方圓十裏之內,靈氣衰亡,死氣滋生!


    冰雪破碎,散成齏粉,連邊緣處的黑孽之土,在這一刻都開始衰敗、萎縮!


    太陰煉形,屍氣成兵,萬物凋零!


    “你是什麽人?為何能駕馭少陰靈光!”


    心中禁臠被人觸碰,此人已生必殺之心,隻不過想要問清緣由,所以留了三分力!


    未料,那霧中人同樣一爪抓出,滾滾仙靈死氣匯聚五指,亦催生出冰冷光芒!


    仙靈死氣,太陰煉形!


    “怎麽可能!?”


    黑衣男子瞳孔收縮。


    下一刻。


    兩道至陰至寒之光碰撞在一起!


    小朋友今天口中生泡,去了兒童醫院,剛回來,第二更應該能在十一點前發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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