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家宴,翌日一早,喬瑋便跟著孫權一同前往豫章,喬瑋身著男裝跟在孫權身邊。喬瑋也是第一次連續騎馬騎了將近半個月,每天騎行時間超過五個時辰。


    她從頭三天幾乎能被顛到吐,到大腿內側持續磨破流血結痂,再流血再上藥結痂。


    喬瑋也能終於能騎馬的興奮衝動到最後的麻木掙紮。等大軍駐紮在豫章城外,喬瑋進帳一眼看到床榻,也沒了非要沐浴才能上床的講究,毫無形象地癱倒在床榻之上,躺屍去了。


    怪不得孫權之前總說不讓她跟著隨軍,真不是人幹的事情啊。


    “此次行軍緊急,讓你跟著軍需糧草行隊,可以乘快車而來,你非不肯。”孫權雖然嘴上埋怨責怪,心裏依舊十分心疼,尤其是每日入帳後,瞧見她大腿內側和小腿肚總是磨得直淌血水,給上藥得先把粘在傷口上的布料揭下來,上完藥後就能看到她疼得眼淚汪汪的模樣。


    但孫權卻也不得不對喬瑋多幾分欽佩,這般連續急速行軍之下,喬瑋還能堅持下來,雖總看到她哭,卻從沒說放棄。


    而且她的悟性不錯,第一日還需要他帶著,第二日便能獨立上馬,幾日下來也能從生手眼看著熟練起來。


    喬瑋並不知道孫權的心思,但她想說的是,誰能知道東漢末年的騎兵是沒有配備相應對大腿小腿的保護裝備,甚至都沒有馬鐙。


    之前從未留意過這些細節,直到親自經曆了才知道古代行軍和她們練習騎術根本不是同一回事。


    孫權上完藥後,輕聲安慰道,“接下來幾日你就在營帳裏好好修養,得虧是冬日,若是炎夏,你這傷口非得潰爛留疤不可。”


    喬瑋淚眼朦朧地瞪了孫權一眼,會不會說話!


    明明是關心的話,非要用責怪的語氣來表達,霸道八點檔男主就了不起啊!


    當然孫權收到的信號卻是一個美人感動地用眼神嗔怪,既沒有殺傷力,還十分嬌媚勾人。


    他十分受用地在美人的唇上落下一吻,“今日你也累了,我也是有心無力,所以,別再用這樣的眼神看我了,我會把持不住。


    要不要讓人打盆水來給你洗洗?”


    喬瑋:……要的。


    要的是水,要的是沐浴。


    但她的眼皮已經扛不住了,好困啊……


    果然人一旦開始997,什麽旖旎綺念都會煙消雲散,無論男女,分分鍾都能進入賢者模式。


    孫權替喬瑋試好了水盆的溫度,正欲喚她洗漱,卻發現喬瑋已經和周公相會去了,他隻好將自己洗幹淨,又給她擦了身子,才躺在一旁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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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豫章郡內。


    虞翻隻身入城,帶著寫好的檄文,麵對舊友華歆,心裏也十分唏噓,華歆歎道,“從前有幸和仲翔往來交談論道,但今日汝與某立場不同,竟不能再有談道之雅事了。”


    “子魚既然還認某這個老友,某便問一問,若論名聲聲望,子魚比之當年會稽郡王府君如何?”


    華歆搖頭,和當年的會稽郡太守王朗相比,自然不及。


    虞翻繼續問道,“那豫章的錢糧、武器、士卒與會稽郡相比又如何呢?”


    “也不如。”華歆答道。


    他多年來專注城中百姓庶務,並不精修兵事,豫章雖有郡守和各府府兵,但也僅限於此。


    豫章多年平安不受戰亂困擾,也僅僅因為此地並非兵陣所求之地,而華歆也從未明確表明過自己的立場態度。


    但如今,麵對虞翻的來訪,他也明白,這個中立的立場也即將保持不下去了。


    “子魚言說自己聲望不如王府君,這是自謙了。但精兵不如會稽卻是實話。”虞翻略微做了一個停頓,說明他接下來的話才是重點。


    “我們討逆將軍孫吳侯智略超世、用兵如神,前有趕走劉揚州之事,後又有平定會稽之舉,想來你在豫章也早有耳聞。


    連會稽尚且不能固收,何況您的豫章之地。如今吳侯派遣其親弟奉義校尉前來,大軍已至椒丘。而奉義校尉派某先前遞交檄文,亦是仰慕子魚你的聲望。


    但若某今日離開豫章回大軍,明日午時之前未得豫章之人出城迎接,隻怕汝與某便隻能死生長辭了。”


    華歆不由得沉默了,半晌才問出自己心中的擔憂,“若奉義校尉入城,可能保證不驚擾百姓嗎?”


    他一人而已,是降是叛皆不重要,可他的身後站的是豫章的百姓。


    他於豫章做太守亦有數年之久,城中百姓皆擁戴深信於他,他不願所做決定為城中百姓帶來災禍。


    虞翻不由得歎息道,“子魚之良德,某敬服。”


    此話亦是出自於真心所感。


    “若子魚率豫章而降,豫章仍由您治理主張,絕不更改。”虞翻丟出了孫權最大的誠意。


    而華歆眼神一顫,心下驚異不已,“此事,您可做主?”


    “吳侯和奉義校尉可做主。”


    華歆仍然有些不信,繼續問道,“吳侯竟這般大度?”


    虞翻笑得意味深長,“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虞翻離開後,華歆幾乎一夜難眠,孤身一人站在豫章城上。直至天微亮起,城內的百姓陸陸續續起身開始一日的勞碌搏命。


    看著往來逐漸喧鬧起來的城景,瞧著那些於亂世之中艱難求存的鮮活生命,華歆再一次陷入了思考。


    他到底該不該相信虞翻之言,那吳侯當真能有這般心慈?


    與此同時,孫權也在遙望著不遠處的豫章城,問虞翻,“先生以為,華子魚可能降服我江東大軍嗎?”


    虞翻道,“可降,卻不可服。”


    孫權聞言,眼中充滿疑惑,“權不明此言何意,還請先生解答一二。”


    “若今日為吳侯親率大軍壓境,尚能服子魚,但今日所領軍之人為校尉,便不能。”


    孫權眼神一暗,語氣略帶著傷感,“因權之才能威望,皆不如兄長。”


    “非也。《周易·乾·文言》有言,‘雲從龍,風從虎,聖人作萬物賭。’”虞翻眼神澄徹,飽含深意。


    忽然,虞翻指著豫章打開的城門道,“校尉之風雲,或可從今日而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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