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魂導軍團在明鬥山脈的駐地是一座以黑色為主色調,整體風格偏向日月建築風格的同時,兼顧了軍隊特有簡潔風格的建築——邪君魂導軍團也駐紮明鬥山脈近十年了,所謂軍營自然不可能還是簡單的帳篷與木板。


    軍營軍營,不代表它內部建築真的全是營帳。


    事實上任何需要長期駐防的軍事駐地,都不可能是簡簡單單的帳篷構成。沒辦法的情況下自然隻能用帳篷將就,有得選得情況下,沒人願意往帳篷這種冬冷夏熱還悶的建築裏麵擠。


    哪怕是日月的軍人。


    軍人作為世界上等階最嚴明,最能吃苦的一個群體,他們往往是最需要心理建設以及物質條件滿足的一群人。


    能吃苦與物質條件要求滿足這兩點並不衝突,戰時與訓練時吃苦,休息時滿足其物質條件保證戰鬥力——鬥羅三國那比萬年前還廢物的軍隊建設不用考慮這一點。


    日月?以前的日月軍隊是怎麽回事千劫不清楚,但至少當他開始接觸日月的軍隊時,日月軍隊是相當重視物質條件的一支軍隊。


    因真正工業化思維而極速膨脹的國力與物質條件,也讓他們可以輕鬆做到這一點。


    所以邪君魂導軍團這種駐紮在邊境,又是九級魂導師專屬的軍隊,他們的駐地絕對稱得上一聲大手筆。


    它將明鬥山脈中麵積最大的山頭削去,同時又保持了極高的高度以便保持對星羅帝國居高臨下的優勢——曾經的星羅國境。


    “少校,請往這邊走。”軍營內,已經換上了一身日月軍服的千劫看著這座雄偉的軍營以及前方帶路的士兵,心裏的複雜無以言說。


    作為一個駐紮在曾經的邊境線上的軍團,邪君魂導軍團雖然名字裏帶了個邪,但它真跟聖靈教的關係不大,至少不會出現隻知聖靈教,不知日月皇室的情況。


    邊境這種重要的地方,怎麽可能交給另一個組織領導的魂導軍團。


    哪怕聖靈教是日月帝國的盟友。


    或者說,正因為是盟友,才不可能親密無間。


    盟友,盟友,個中含義是實力相差不大,有著共同利益訴求的才叫盟友,可盟友注定不是自家人。


    可作為日月皇室信任無比的邪君魂導軍團,狂牛鬥羅王弈衡卻詭異的在史萊克與聖靈教都想搞事的情況下,與聖靈教有了某種合作,放任事態惡化。


    隻會是王弈衡與聖靈教達成了合作,而不會是類似徐天然這類的決策者做出的決策,或者默許。


    更不會是日月帝國整個國家的意誌。


    千劫很清楚這一點。


    日月帝國雖然對鬥羅三國仇恨值很高,恨不得隨時來一場燃盡一切的戰爭,但絕不會是這時候。


    因為他們還沒準備好,要是準備好了就不會有魂師大賽了,也不會有流光憶庭的試探。


    徐天然與日月皇室,不會蠢到想一出是一出,在自家地盤上給自己找麻煩。


    這是一場狂牛鬥羅王弈衡自己的單獨行動。


    很熟悉的行為,不應當出現在鬥羅這個世界,卻在出現後詭異的符合邏輯。


    符合邏輯是因為,其實這種行為遍地都是——這是一個有魂師,偉力歸於自身的世界。


    皇室威嚴,中央威信真不是百分百能起作用的。


    不該出現是它總讓千劫有種既視感,像是某種東西的附帶產物。


    萬事萬物皆有代價,當徐天然靠著他當年隨便亂扯出的一些東西,進行軍事改革以及國內思想推廣後,再結合日月帝國四千年來所遭遇到的一切,這些東西就成了必然。


    日月帝國遭遇了什麽呢?


    很多大勢力在聊起日月帝國時,都會下意識的忽略一點——日月大陸這個名詞隻存在於四千年前,現在無論是日月,還是鬥羅三國,官麵稱呼上,其實隻有一個鬥羅大陸。


    更多人則因為如今的日月強勢,忽視了四千年中的日月,並不是一直強勢。


    至少徐和他爹當皇帝時,日月帝國整個國內據說是挺憋屈的。


    “聖靈教又有什麽要求?”王弈衡是一個形象很符合他封號的男人,高大雄壯,渾身肌肉虯結,有如一頭蠻牛;聲音也很符合,低沉粗豪,卻又刺人耳膜。


    但不能因為他的形象,就忽視了他的本質,他還是個九級魂導師。


    換而言之,一個讀書人。


    他現在正背對著千劫這個來客,在屬於自己的書房中翻找著什麽——九級魂導師,封號鬥羅有這個在軍營建造書房的特權,更遑論圖書館與書房之類的東西,在魂導師軍團內部挺常見的。


    畢竟是魂導師真不是坐著打坐冥想就行的。


    但同樣不能因為九級魂導師的身份忽視一點,就是這個九級魂導師大概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光顧過自己的書房了,也禁止別人進入。


    時間在這裏留下了充足的痕跡——積灰的案桌,蒙上一層厚重汙穢魂導燈而導致的昏暗燈光……


    “將軍,作為一個軍人,您現在該想的皇室,是帝國,而不是聖靈教。”千劫用手指按住了桌案上那些畫滿魂導法陣的手稿,已經泛黃的紙張中慌亂地跑出了幾隻小蟲子。


    王弈衡一愣,停止了翻找的動作轉過頭,“本座還以為下麵稟告上來的聖靈教使者是哪個老鬼,沒想到是你。”


    他自然是認識千劫的,在明德堂,“這幾年都沒從國內聽到你的消息,去哪兒了?”


    “如果以後有機會,我會和將軍您好好聊聊。”千劫笑著搖了搖頭,緊接著也不笑了,金色眼睛認認真真的看著王弈衡,“您現在該做的是,派兵去堵住明鬥山脈內暴動的盜匪們。”


    王弈衡愣了愣,緊接著聳了聳肩,“史萊克的人正在到處亂竄,出去了不過是折損本座麾下的兒郎,一群盜匪並不值得帝國的軍人付出生命,這沒意義。”顯得很是輕鬆愜意。


    “盜匪當然不值得,但其他的呢,日月境內的民眾不值得嗎?!”


    “放心,沒有盜匪會往西跑。”


    “東麵共計有十二座城市,四十萬平方公裏的土地,上麵生活著的人們自從三年前開始,也是日月帝國的民眾。”千劫目光在王弈衡臉上注視了幾個呼吸,“而他們現在正在遭受帝國曾經最看不上的敵人,白虎軍團死剩種們的暴亂,眼下已經又有部分曾經來自白虎軍團的潰兵從明鬥山脈內衝出,無論是作為保衛國土的軍人,還是清除敵人的仇人,你們出手都還來得及。”


    “不,他們不是。”王弈衡忽然從懷中掏出了兩張畫像,“無論是星羅人,還是鬥羅人,什麽人都好,他們都不會是日月人,我們長得就不一樣,日月人無論醜美,麵部線條都很柔和,他們的麵部線條都仿佛刀砍斧削……”


    那正是一張日月人的畫像,一張鬥羅人的畫像,日月人是個千劫不認識的男生,應該在十七八歲左右,鬥羅人則能通過那狂霸酷炫拽的發型風格,判斷出其應當是屬於白虎戴家的人。


    “我還從來不知道您是這麽一個在意國別麵貌的人,如果真這樣,建議將軍您在明都內豢養的美姬們,隻要容貌裏帶一點鬥羅人的傾向,都可以殺了。”千劫說話已經明顯夾槍帶棒了。


    也不要懷疑日月貴族有豢養鬥羅人的可能,除了戰爭時刻,鬥羅三國可並不在意下麵的泥腿子。


    “本座已經帶領邪君魂導軍團在邊境駐紮了近十年,國內還真沒養什麽姬妾,家裏隻有一個老母一個糟糠之妻,連兒子都沒有。”王弈衡卻很認真的向千劫解釋著,緊接著他又拿出了一遝記錄,“哪怕不從麵貌上做判斷,他們也還不是日月人,他們並沒有對帝國貢獻有什麽。


    “你看看這上麵的數據,十二城這三年來貢獻的稅收,遠不及我們打一場戰爭,從星羅貴族以及富商手裏繳獲財富的十分之一;他們同樣也沒有對帝國貢獻出什麽傑出人物,或者任何一點兒軍功……”


    “夠了!”千劫深吸了口氣,“您是個九級魂導師,看事情有必要這麽膚淺?他們為什麽是日月民眾,您要麽穿越時光回三年前與日月皇室去討論,要麽現在回國,去找那群朝堂上的決策者們來場大辯論,對我解釋這些沒什麽用!


    “我現在隻知道,你在放任聖靈教製造混亂,放任史萊克傷害日月帝國的利益,且沒有履行法律裏規定的,軍人必須保護民眾的義務!”


    “喔,本座差點忘了,你雖然對帝國的貢獻很大,麵貌也看不出具體是哪國人,但據說你確實不是從小到大都在日月境內長大的人。”王弈衡收起了畫像與記錄,臉上已盡是一片冷漠,“你的心並不一定屬於日月。”


    “現在是心的問題,歸屬感的問題嗎?!是特麽誰在傷害日月帝國利益的問題!”


    “你是指聖靈教,還是史萊克?無所謂,都無所謂,無非就是立即掀起大戰罷了。”王弈衡神色也逐漸變得猙獰,肉眼可見的青筋在他額頭鼓起,“我們準備了多久,忍了多久,現在卻告訴本座,要與鬥羅三國來場你好我好大家好,仿佛猴子表演一般的,滑稽的,叫魂師大賽的政治表演?!”


    ps:感冒了,昏昏沉沉的,剩下的七千晚點奉上,先更三千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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