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大條了,這神劍一聲劍鳴,就見插在它周圍的所有‘伴生劍’也隨之一陣悲鳴,這每一把伴生劍,都代表著一個赤火鎮的居民,距離神劍的距離,不是固定的。


    而是以現實中鎮上居民與神劍的距離來判定的,很顯然,這靠得最近的幾柄正是劍爐周圍的人。


    事不宜遲,這裏的異動可能已經引起了兩家的注意,曹安神念一轉,來到了第二把神劍所處的位置,故技重施之後悄然收攝回了自己的神念。


    就在曹安離開後不久,柳、範兩家家主相繼來到了劍爐。


    “白老,發生了什麽事情?神劍為何悲鳴?”柳騰與範元先的臉上一片凝重,兩座劍爐可以說是他們兩家所有的希望,在最後的這個節骨眼上,誰也不想它出現問題。


    老人一步踏出,一雙獨眼之中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劍爐周圍沒有任何異常,二位若是信不過老夫,大可自行進入查看。”白劍語氣森然,絲毫沒將這兩個小輩放在眼中。


    二人連忙低下頭,“我等不敢質疑白老,隻是神劍悲鳴,我二人心有所感,這才跑了這一遭,白老,我們想要進劍爐一探究竟。”


    白劍沒有再說什麽,剛剛的神劍悲鳴他也聽到了,而且第一時間查探了周圍,並進入劍爐查看了神劍情形,沒有任何異常,當下將鑰匙拋給兩人。


    “去吧。”


    二人也不耽擱,接過鑰匙,對視一眼,各自走進了自己的劍爐內,白劍一隻獨眼掃過下方的小鎮,他比任何人都更希望這劍出世,為了當初的承諾,他已經在這赤火鎮枯守了將近兩百年光陰。


    當年作為宗門內唯一存活的弟子,來到了赤火鎮,得到了柳、範兩家的庇護,這才避開了死劫,突破天人境界後,為斷因果,承諾為赤火鎮做一件事。


    而正是這個承諾,將正當年的白劍困在了這裏,當年的兩個老家夥就是太清楚白劍的為人和劍心了,若非如此,他們也不敢對白劍一個練劍之人言明這劍爐之中所鑄之物。


    眼下,他的壽元已經所剩無幾,若是無法在最後這二十年的光陰裏,群陰剝盡,突破陽神的話,等待他的就隻有壽終道消一途。


    借著足夠精深的劍道感悟,他甚至依托此地的劍氣遮蔽了自身氣息,連曹安都沒有察覺到,這小鎮之中,除了柳、範兩家的六景天人境外,還藏著他這麽一個七景陰神高手。


    相對的,他也沒有察覺到比自己更高一個境界的曹安。


    柳騰兩人去而複返,恭敬的交還了鑰匙。


    “劍爐之內並無異常,應該是我們多慮了,辛苦白老了。”


    “老夫隻是在踐行當年對你們兩家先輩的承諾,隻待神劍出世,便再無瓜葛,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老夫比你們更期待它們早日出世,不要再生變故。”白劍說完,轉身打開了石壁上的一處機括。


    走了進去,山石閉合之後,渾然一體。


    二人對視一眼,眼底的冷光一閃而逝,轉身走出劍爐。不知為何,柳騰內心總有一種不安的感覺,他進了劍爐,切實查看過劍爐之內的情況,並無任何異常,那這種不安的感覺來源於何處?


    柳騰還沒說話,一旁的範元先猛地停下腳步。“難道會是白老?”


    “絕無可能,你應該知道,當年家中長輩是在什麽情況下跟白老提的要求。”


    範元先不說話了,他當然知道,那是在白劍從天人境突破踏入陰神境的時候,他白劍若是敢監守自盜,一身修為在天地感應之下,都不用他們出手就必定會散盡。


    眼下僅剩這點壽元,即便他得到了神劍,還能重修破陰入陽嗎?


    柳騰目光掃視著小鎮和劍爐,“回去之後著人加強排查吧,一些不安分的家夥,也該處理掉了,寧錯殺不放過,在這個節骨眼上,容不得出現半點紕漏。”


    “那咱們就各自行動吧。”


    誰能想得到,一個小鎮上,居然會隱藏著兩柄十一品寶兵呢?這天下高人是多,但分散到大乾江湖各地,那就有些不夠看了,類似赤火鎮這樣的小鎮,既不屬於交通樞紐,又不是什麽武道聖地,自然沒有多少人會將目光投向這裏。


    來往的武林好手發現不了,能發現的不會來這裏,況且還有一尊陰神境武夫坐鎮,尋常武夫根本掀不起什麽大浪。


    曹安盤坐在屋內,腦海裏將這一夜之遊所得盤算了一遍,也是感慨機緣造化之妙,忽的想起自己還有一件事沒有做,神念再出,輕車熟路的進入禪樓地底。


    “最近這段時間,你們暫且稍安勿躁,對付兩家之法,某另有安排,否則,某不介意親自出手蕩魔滅鬼。”


    他的聲音在這片鬼蜮內響徹,陰氣稀薄者險些直接被他的聲音震散,殘劍之上,一道道黑影湧現,聚在一起,感受到曹安的神念已經離去,這才看著彼此。


    “真要聽他的嗎?”


    “上方那塊石碑的力量已經所剩無幾,隻需再消磨幾日,便可以直接破開出去,到時候整個赤火鎮都會化為鬼蜮,別說兩個小小的天人境,就算是陰神境,也難逃一死。”


    “對,這麽多年所受的苦難和折磨,必須百倍還與柳、範兩家,血債血償,讓他們受盡折磨而死。”


    老鬼聽著周圍的陰物咆哮,“我們打不過他,他確實有能耐將我們直接抹殺。”


    喧鬧的聲音靜止了下來,良久無言,卻有一股更為濃鬱的怨毒之氣在這片鬼蜮中升騰而起。


    “他擁有輕易覆滅我們的實力,卻沒有對我們動手,這足以證明他是站在我們這一邊的,或許他真的另有安排也說不定,我們聽他的。”老鬼一句話,為這件事做了定論,周遭的陰物不再言語,各自藏回了殘劍之內。


    曹安的目的很簡單,赤火鎮的恩怨,就由赤火鎮的人來解決,顯然,羅化就是一個很合適的人選,但羅化目前的實力還不夠看。


    雖然不用經曆開脈這一境界,怎麽也能給他按照四景開脈境來算,但其實際就隻是一個三景凝氣境,他需要時間。


    有自己全力幫助,能在短時間內達到武罡境界,再配合一點非常規手段,應該還是可以勉強完成複仇。


    次日一早,羅化已經開始在院內修煉了,曹安也推門而出,這個時候,兩人之間雖然沒有說,但地位卻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之前羅化對曹安,充其量就是對待大哥和恩人的感激與尊敬,但現在,除了尊敬,還有畏懼!


    羅化很清楚曹安對自己給予了多大的幫助,桌上的那本功法,他已經練了,看完之後重新放回了桌上。


    眼下看到曹安出門,當即停下手中的事情,跑到一邊給曹安打來了水,還有溫度,那是他早起燒的。


    “師……”


    “師什麽?還是叫尹大哥,我隻是收留你在我這裏待一段時間,你做什麽跟我沒有幹係,以後也不用為我做任何事情,隻管做你自己的,如果你覺得這份衝勁不夠,動力不足,我想我可以幫幫你。”


    說完,曹安一指點出,落在羅化額前,將這一夜遊曆,事情的來龍去脈挑選著打入羅化識海。


    隨著事情的來龍去脈在羅化腦海中逐漸消融之後,他的雙目之中浮現出一道道血絲,攥緊了拳頭,連指甲嵌入了掌心,有血滲出也不自知,一雙虎目落在曹安身上。


    “尹大哥,我……”


    “眼下修行才是你的重中之重,我已經為你爭取了時間,在這段時間內,你做你的事情,我做我的事情,這丹藥你拿著,對你修行有助益。”感受著羅化身上那股幾乎凝成實質的複仇之欲。


    他的眉毛微微一跳,也不知道自己將這些清楚原本的告訴他,是好事還是壞事,從短期來看,修行的衝勁是有了,但這並不是能在武道之路走得長久的心態。


    道功有了,還差一門護道之法,曹安想看看羅化最終能走到什麽地步。


    心念一動,將原先準備的【阿鼻道三刀】放到了桌麵上,不滅金身與阿鼻道三刀匯聚於一人身上,也不知道會擦出怎樣的火花,不過這已經不是曹安所關心的了,放下了東西之後,他也開始了自己的修行。


    院子足夠的寬敞,也足夠兩人修行,曹安一遍遍的演練十九式,一點點堆砌頓悟時候的心境,招式之間,那種生澀和不連貫之感逐漸消減,而招式也在這無形之中,發生了極大的改變,與之前曹安第一次演練的時候,早已完全不一樣。


    兩人像是處在同一個區域內的兩個陌生人,互不幹擾,各行其道,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曹安身上的自在、閑適氣息愈發濃鬱,而羅化,目光逐漸變得陰翳、氣息陰沉,仿佛周身都籠罩在一股森然鬼氣之中。


    小鎮裏的日子照舊,沒有多大的變化,最大的變化發生在柳、範兩家,他們以雷霆手段處理了一批護衛,但並沒有從外麵再挑選新的護衛補充,除此之外,還加大了對鎮內幾個租客的監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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